《》第四卷 塵埃落定盼齊眉 第215章 相互隱瞞 文 / 方惜
話說到一半，卻再一次被人打斷……
「我不是為了你！」
「……」慕容問心怔怔地看著他，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不是為了她，難道，是為了雲澄麼？
此刻李澈正背對著她，用力握著餐桌的邊緣，以至於手指關節都開始泛著青白。
他恨！
在瞭解自己的身世之前，一直以為母親不接受慕容問心是因為她嫌貧愛富，從來沒有想過會是為了他，他對母親，有著太多的內疚和心疼……
要不是程有財那個老王八，事情不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居然敢利用他為女兒牟利？他一定要讓他好看！
原本，向梅也好、梅香也好，又或者是叫她的本名林雅麗，對於那個一手把自己養大的女人，即使知道是她破壞了自己的家庭，即使知道自己只是她用來報復父母的工具，憑著這麼多年的養育之恩，他也不敢對她有半點恨意，但是一想到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因她而起，李澈心裡，多少有了些怨懟。
但是，她到底沒有傷害過他，也是因為她，他才能遇到艾雪喬，想到這裡，李澈對於那個因為愛父親而瘋狂的女人，就多了一絲憐憫和敬畏。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他真是沒臉面對雲澄和慕容問心了，且不說他讓雲澄有了一個晦暗的童年，要不是為了找他，母親也不會插手雲澄的感情，讓慕容問心有了那麼痛苦的四年，讓雲澄的記憶變得一片空白——雖說這一切都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但是這責任，他怎麼能推卸得掉？
他欠他們的，又該拿什麼來還？
怎麼能不恨？
自己也好，林雅麗、程有財、程錦夏也好。都是可恨之人！
「雲澄失憶之後，好像不記得自己有個弟弟了，我想雲伯母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告訴他，你可不可以……」過了一會兒，慕容問心再度開口，希望他能答應保守這個秘密。
李澈身子一震，半晌，輕聲問道：「是不想讓他內疚嗎？」
「嗯！我覺得在找到雲澈之前，沒必要告訴他！」
夜色漸濃，慕容問心在李澈的沉默猶豫了半晌。突然鼓起勇氣道：「李澈，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對雲家的事這麼感興趣，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反應。但是我希望……雲伯母也好。我也好，你都不要怪我們。雲伯母也是愛子心切，才會跟程有財做交易，她並不是有意要傷害我的；至於我，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瞞了你這麼多年！」
「呵呵！」聽到她的話。李澈忽然低低地笑了起來，聲音蒼涼而悲哀地歎道，「其實有所隱瞞的人不止你一個，我也有很多事情瞞著你……要不是因為我們有這麼多事瞞著彼此，也不會錯過、失去那麼多了……」
察覺到他話中有話，慕容問心謹慎地問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李澈轉身向她走來。臉上是少見的沉穩和認真，語氣沉重得讓她有些害怕，「我不是說了嗎？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會對那些事感興趣！？」
「那麼，你準備好要聽我的故事了嗎？」他問，拉著她的胳膊坐了下來。
慕容問心的心突然就跳到了嗓子眼，怕他說出什麼讓一切變得更糟的原因來，拒絕傾聽的話剛到嘴邊。艾雪喬的電話適時打了過來。
她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終於鬆了一口氣。李澈看著手機屏幕，卻是有些猶豫。
「你還不快接？小喬會著急的！」
李澈似笑非笑地看她，「怎麼？你怕什麼？」
「我沒有！」慕容問心不自然地偏過頭去，為自己辯解，「你的事改天說也可以，別讓小喬為你擔心！」
接了電話，艾雪喬果然是問他什麼時候回去，李澈看了眼慕容問心，想著她既然說了改天聽也可以，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也就回答了一句，「馬上！」
走到門口，他看著已經幫他打開了門的慕容問心，「沒想到你膽子這麼小！」
她不介意地聳了聳肩，「不是膽子小，是承受能力有限，而且，我的第六感一向很準，我今天如果聽了你的故事，一定會失眠的！」
李澈聞言，笑了笑，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倒也是，不過——你的第六感有沒有告訴你，你和雲澄，很快就能在一起了？！」
說完，不理她的錯愕，大步流星地往外走去，留給她一句，「別忘了鎖門！」
慕容問心看著他離開的方向愣了半天，最終苦笑著搖了搖頭，回到屋裡，考慮了半天，還是決定給白雪靈打個電話。告訴她今天發生的事情，問問她的意思，看看自己是不是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雖然有些後知後覺了，但是，她還是覺得有這個必要的！
「抱歉阿靈，這麼晚打擾你休息！」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才發現牆上的掛鐘已經指向了十點，遂有些懊惱。
「沒關係問心姐姐！我沒有那麼早睡！」
「那太好了！」
白雪靈的聲音，仍是溫婉輕靈，只是帶了些不易發現的疲態，慕容問心沒有察覺，將李澈來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都說了一遍，最後詢問了她的意見。
「問心姐姐！」白雪靈喚道，聲音有些無奈，「你……真的什麼都跟他說了？」
「怎麼了？我是不是不該告訴他？」慕容問心有些不安地保證道：「可是他答應了不回告訴別人的，就連他喜歡的人也都不會說！」
「那你——知不知道他想跟你說的事是什麼？」
「我……我不知道！」慕容問心擔憂地道：「我但是他要說的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因為他今天太反常了，嚴肅得讓人感到害怕！」
「……」白雪靈沉默了良久，突然低低地歎息道：「我應該早一點告訴你的！」
「告訴我什麼？」慕容問心隱隱覺得，白雪靈要告訴她的和李澈要告訴他的事情有莫大的聯繫，而且極有可能是同一件事，但是，比起李澈，她更願意從白雪靈這瞭解，所以，她屏住了呼吸準備聆聽。
「對不起問心姐姐！我也是今天下午才瞭解到事實的全部，我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找到了你！」
慕容問心沒有說話，她知道白雪靈會繼續說下去，她早已經忐忑得說不出話來。
「也是因為早在五年前，我就和他有了約定，所以才一直瞞著你到現在！」
白雪靈說話極輕極慢，彷彿說這幾句話就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量，但就是那麼輕緩的話語，卻在慕容問心的心裡激起了萬丈波瀾。
阿靈怎麼會和李澈有約定的？還是在五年之前？
李澈之前說過的那句話突然出現在耳旁，「其實有所隱瞞的人不止你一個，我也有很多事情瞞著你……要不是因為我們有這麼多事瞞著彼此，也不會錯過、失去那麼多了……」
五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澈和白雪靈之間，到底又瞞著她些什麼？
她和阿靈瞞著李澈，李澈和阿靈瞞著她的，會不會都跟雲澄有所關聯呢？慕容問心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像是要溢出來，難道說……
「我早就知道李澈是澄哥哥的親弟弟了，但是因為某些誤會，他五年前不願意回到雲家，所以……我跟他之間有一個約定，五年之內我不告訴任何人他的身世，五年之後他自願回家！」
「你……你說……李澈是雲澄的弟弟？他就是雲澈？」雖然心裡的猜測已經成型，但慕容問心還是被白雪靈的話嚇到了，有些後怕問道：「那，那我告訴他雲澄因為弄丟他而孤獨自閉，還有雲伯母因為找他而拆散我們，不就……」
「這不是你的錯，問心姐姐！怪我沒有提前通知你！因為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李澈一直誤以為那個偷走他的保姆就是他的生母，繼而才查清楚那個女人的真實身份的！」
「等等阿靈！」因為緊張，慕容問心的聲音有些顫抖，「你說，他是被保姆偷走的，而且一直認賊做母？」
「其實那個人的真實身份也不是保姆，她為了進到雲家和偷走雲澈曾先後兩次整容，她是，云云伯父的愛慕者！」白雪靈簡單地陳述著，希望慕容問心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她因為嫉妒，抱走了雲家的孩子？」太不可思議了，這世上怎麼會有嫉妒心這麼重的人？慕容問心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程錦夏的臉，都太瘋狂了，這個世界瘋了！
「是！現在李澈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他也答應會好好處理和雲家的關係，問心姐姐，你也不要擔心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可是……我不應該告訴他那些事的，他現在，一定很自責！」
「這不能怪你！」白雪靈柔聲勸道：「你不知道雲澈就在自己身邊，和李澈又是這麼多年的朋友——他知道這些也好，至少可以讓他瞭解自己在雲家的重要性，這樣他即使和雲家的人沒有什麼感情基礎，也會從心裡感恩和感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