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百一十六章 特別權限 文 / 大路朝地
也難怪坎傑斯因此怒火中燒，庫莎只是個不到十四歲的未成年少女，一旦真被法克特從女孩「壓」成了女人，消息傳出去，整個古蘭家族都會受到牽連。
「來人，先把這個屍體給我扔到外面去。」坎傑斯皺著眉頭向兩個族人命令道。
這時，坐在洛裡斯忍不住道：「族長大人，據我所知，法克特並非魯莽之徒，應該不會做出這個女奴口中所說的齷齪事來……倒是這個女奴，她一向與羅列交好，剛才所說的片面之詞，就難保不會包庇羅列。所以，並不足以採信。」
坎傑斯略一沉吟，點了點頭，讓庫莎退到一旁，自己則繼續詢問其他證人。
照坎傑斯的本意，是想以庫莎的證詞為依據，就此了結了這樁事情。但他想到這麼做的話，是很難讓族人信服的……其實，要是換在平時，就算家族裡有那麼幾個人不服他坎傑斯，問題也不大。
但是，在現在這個多事之秋，只要有任何不穩定的因素存在，一旦處理不好，都有可能釀成大禍。所以，作為一族之長，坎傑斯也不得不小心從事。
之後自然又是一番扯皮，有些證人傾向於羅列，有些證人則想為死者法克特伸冤。
議堂裡頓時變得熱鬧起來，不但證人們有著截然不同的立場，就連古蘭家族高層也分成了兩派，互相爭執個不休。
坎傑斯見象徵著權力的家族議堂，彷彿變成了古蘭鎮的街市一般。一派鬧哄哄的景象，不由皺緊了眉頭。
坎傑斯心裡很清楚，這種混亂局面之所以會出現，是他在家族裡的控制力急劇下降造成的。
他在家族裡的掌控力之所以會下降。原因正是他親自帶隊尋找地衍蟲帶卵巢穴，卻無功而返
這次滄瀾湖之行，不但讓古蘭家族的高端力量遭受重大損失，還隱隱改變了家族內部的權利架構。
如果不是龐西和達戈兩個家族也受重創，恐怕古蘭家族的千年基業，真的會斷送在他坎傑斯的手裡。
這時，議堂內嘈雜一片，讓坎傑斯頭痛欲裂。他的目光在幾個證人身上冷冷掃過。正要讓他們離開議堂，這時，一直在冷眼旁觀的羅列突然朗聲道：「族長大人，可否讓他們先靜一靜。我有話要說。」
「羅列這傢伙說的話，我聽著怎麼就覺得這麼順耳呢？」
坎傑斯心中沒來由的一樂，立刻就以此為借口，命令所有人都靜下來，讓他們一起聽聽羅列這個當事人還有何話要說。
果然。他這個命令一下，議堂內瞬間清淨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羅列身上，想聽聽他要說些什麼，就連一向看羅列不順眼的洛裡斯。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在一旁靜待他說話。
「咳咳！」
羅列環顧四周。清了清喉嚨道：「諸位，法克特死了。但他死有餘辜，因為他欺負了庫莎，而庫莎現在是我的部下，我絕不容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就算我今天不殺他，明天也會殺了他……」
羅列說到這裡，議堂內頓時想起一陣噓聲。
海列姆愕然望著羅列，一時間竟也想不明白，羅列為何要說這番對他自己極為不利的話。
這時，一直反對羅列的洛裡斯卻沒有駁斥羅列，反而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期待著羅列說出更為大逆不道的話來。到那時候不用他洛裡斯出手，有些人就會主動對付他了。
羅列這幾句話，坎傑斯聽了也是大為不爽，不由冷冷哼了一聲。
羅列見了卻沒有在意，而是繼續說道：「其實，無論從哪方面來看，我殺了法克特這件事，歸根到底只是一件小事而已。」
羅列這句話一說，議堂內唯一一個比坎傑斯輩分還高的族人終於忍不住道：「小事？殺人也是小事？哼，法克特雖然只是我古蘭家族的二等奴隸，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殺的。羅列，如果你想以這個理由，推卸殺人的罪責，未免也太天真了。」
羅列聽了也不生氣，微笑道：「如果單就我殺了法克特這件事而言，確實也不算小事。但是，對我們古蘭家族來說，比起我接下來要說的一件事，法克特的死，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好奇起來，很想知道羅列要說的，到底是何等大事。
坎傑斯自然也不例外，很快就將所有人的心聲都問了出來：「哦？那你快說說，到底是什麼大事。」
羅列微笑著轉頭，向四周那些奴隸和普通族人看了一眼，卻沒有立刻揭開謎底，而是笑而不語。
坎傑斯明白他的意思，便將這些閒雜人等都打發了出去，庫莎自然也沒有例外。
這時，議堂內只剩下了羅列和幾個家族的高層，所有人的目光再度匯聚到羅列一人身上。
羅列正色道：「族長大人，諸位大人，我在無盡森林裡比一般人多待了幾天，直到今天才回來的這件事，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
見羅列又在吊胃口，坎傑斯忍不住催促道：「那是當然……嗯，你快繼續說下去。」
羅列微笑道：「其實，這幾天的時間，我和卡夢一直都在為家族尋找地衍蟲的帶卵巢穴，運氣不錯，我們找到了一個。」
羅列的話音一落，議堂之內，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羅列，就連呼吸也忘了。
能再度成為眾人的焦點，羅列也是微微有些自得，站著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坎傑斯和其餘幾人才陸續醒過神來，他長長的舒了口氣，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羅列。你說的是真的？」
羅列笑道：「我怎會欺騙族長大人，而且這種事，也是根本騙不了人的。」
海列姆在一旁道：「羅列，我是相信你的。不過。你還是現在把你得到地衍蟲帶卵巢穴拿出來吧，免得有些人無端的懷疑你。」
說完，他有意無意的瞟了洛裡斯一眼，後者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反擊，這個時候，洛裡斯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羅列的身上，哪裡還有興致和海列姆鬥嘴？
羅列向海列姆微微一笑。表示感謝，然後轉向坎傑斯道：「族長大人，地衍蟲的帶卵巢穴我就帶在身上，不過。關於我殺了法克特這件事……」
坎傑斯聞言皺眉道：「羅列，如果你確實拿得出地衍蟲的帶卵巢穴，我會立刻宣佈，法克特欲對庫莎不利，純屬死有餘辜……洛裡斯。對於我的這個決定，你沒有異議吧？」
這個時候，坎傑斯終於恢復了作為一族之長的強勢，對洛裡斯完全不再妥協。
如果說滄瀾湖之行讓坎傑斯的族長之位、乃至古蘭家族都岌岌可危的話。那麼，羅列帶來的地衍蟲帶卵巢穴。將是一座強力的治療神法陣，不但能挽回家族崩潰的勢頭。甚至能讓古蘭家族在恢復元氣之餘，更上一個台階，成為整個切克地區，乃至東南行省最強的家族。
這麼一來，他坎傑斯將成為引領古蘭家族中興的一代族長，在家族中的地位，可與第一代族長比肩，再也不用擔心族長之位不保。
至於羅列所說是否屬實，坎傑斯覺得自己和海列姆一樣相信羅列。
想到這裡，坎傑斯望著洛裡斯的目光，也變得和以前一樣犀利。
坎傑斯這麼一說，所有人的目光又從羅列身上轉到了洛裡斯身上。
洛裡斯坐在那裡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這時，一個坐在洛裡斯旁邊、和他關係親密的高層，伸肘在他腰間頂了一下。洛裡斯這才向坎傑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臉上心裡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如果羅列真的能拿出地衍蟲的帶卵巢穴來，那麼他能夠從這得到的好處，遠非保住一個已經死了的部下的名聲要多得多。
至於羅列是不是在說謊，洛裡斯驚訝的發現：對於這個討厭的小奴隸剛才所說的話，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選擇百分百相信。
「羅列，這下你滿意了吧？趕緊的，把地衍蟲的帶卵巢穴拿出來，好讓我們鑒賞鑒賞。」
坎傑斯見洛裡斯不反對，立刻又向羅列催促道，他身為堂堂的一族族長、馭奴王國的男爵，此時說話的聲音，竟然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
不料羅列卻沒有讓坎傑斯和其他人這麼快如願，而是繼續說道：「族長大人，您知道的，地衍蟲的帶卵巢穴一旦交到王都，家族就能從王庭得到相應的獎勵……」
坎傑斯目光一凜道：「羅列，作為一個奴隸，你應該知道你現在說的，是很過分的……」
說到這裡，坎傑斯偷偷觀察了一下羅列，結果發現他的表情竟然沒有什麼變化，於是又道：「不過……我還是可以做主答應你，到時可以從王庭下發的獎賞裡挑選幾樣出來，作為對你的獎勵……」
羅列聞言，突然笑了一笑，隨即搖頭道：「族長大人，您誤會我的意思了。」
坎傑斯疑惑道：「你不要獎勵？那你……」
羅列笑道：「獎勵我還是要的。」
坎傑斯詫異道：「我被你說的有點糊塗了。」
「誰讓你這麼激動，沒等我把話說完，就一直追著問了。」
羅列心中暗自腹誹著，口中卻道：「我要的獎勵，不是王庭賞賜下來的寶物，而是人……」
這次坎傑斯學乖了，心中雖然有些狐疑，卻沒有問出來，靜靜的等著羅列說下去。
羅列繼續道：「過幾天，我會去參加神煉師工會的試煉，如果通過的話，就能成為神煉師工會的註冊神煉師，按照王國和神煉師工會的協議，我就能夠直接解除奴隸身份……」
「羅列，就算你沒有通過這次試煉，只要我們家族將地衍蟲的帶卵巢穴獻上王都。就有資格向女王申請特別脫籍……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脫籍的事。」
聽到這裡，坎傑斯忍不住又打斷羅列道。
其他幾個家族高層紛紛在暗中瞪了坎傑斯一眼，對他屢次打斷羅列說話表示不滿。對這些人來說。親眼見到地衍蟲帶卵巢穴才是最最急切和重要的。
羅列微笑著向坎傑斯表示了一下自己由衷的謝意，繼續說道：「脫籍之後，按照王國規定，我作為修神強者，就有資格豢養五個名額的奴隸。所以，我希望族長大人能賜給我幾個奴隸……」
這時，坎傑斯又忍不住插嘴道：「這個也沒有問題，等你脫了奴籍。我就向奴籍管理所申請過戶幾個名額給你……哈，我說羅列，你是不是想要庫莎這個小女奴啊？好，我代表家族答應了。女奴的價值也就男奴的一半。你有些虧啊，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女奴做的糕點確實不錯，也算物有所值。到時候我說不定會時不時的向你借兩天，讓她給我做些糕點款待客人的。」
坎傑斯沒有徵詢他人的意見。就滿口答應羅列的要去。不過，區區幾個奴隸的轉讓，他作為一族族長，當然有這個權利可以做主。也沒人會因為這個去向他挑釁。
相比之下，眾人更加生氣的是。坎傑斯居然不催促羅列將地衍蟲的帶卵巢穴拿出來，而是突然和他閒聊起來。
此時此刻。這完全就是在折磨人嘛，不過作為至少也是六階神修者的修神強者來說，這些忍耐力還是有的。所以也就沒人抗議，任族長大人自由發揮了。
羅列也笑道：「庫莎我當然是要的，女奴雖然價格便宜，但是要找到一個合自己心意的，也不容易。不過……族長大人，我的意思是，請您今天就把庫莎賜給我。」
羅列此言一出，坎傑斯遲疑了一下。結果還沒等他做出決定，洛裡斯終於忍耐不住，搶著道：「族長大人，這是違反王國規定的，一旦傳出去，會對我們家族很不利的。」
旁邊一個和洛裡斯不太對盤的高層立刻反駁道：「那就不要傳出去好了，這裡都是家族的管理者，誰吃飽了撐的，會將不利於家族的事傳出去？要是有這樣的人，我第一個出手斬了他。」
洛裡斯不屑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剛才他之所以搶著說話，倒也不是有什麼目的，而是想彰顯一下自己的存在而已。
「我想羅列既然這麼提出來了，他肯定想到了解決之法吧？」這時，海列姆淡淡的說著，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樣。要說瞭解羅列，這裡所有人裡，自然以他為最。
果然，羅列等眾人靜下來後，就接著說道：「我聽說，馭奴王國有一個特別權限法令，說是有爵位的王國貴族，有權直接給麾下身背奴籍的修神強者一個特別權限，讓這個修神強者擁有幾個普通的奴隸。」
聽到特別權限法令這個冷僻的詞彙，眾人這才恍然，看來今天這個少年奴隸行事如此高調，果然是有備而來。
所謂的馭奴王國特別權限法令，是一個頒布了一千年的法令，這個法令讓身為奴隸的修神強者也能擁有奴隸。
但是，這裡的擁有不是完全擁有。作為賜予方的有爵位貴族，可以提請王國官方，撤消賜予。而且這位貴族也可以同時給已經賜予的普通奴隸下命令。也就是說，作為賜予物品的普通奴隸，是被雙重管理的。當然，同一家族裡的其他貴族，如果未經那個擁有特別權限的奴隸同意，都沒有指揮「賜予物品」的權力。
也就是說，當那個小女奴庫莎被坎傑斯賜予給羅列之後，這裡所坐的人裡，除了坎傑斯和羅列之外，其他人就失去了使用庫莎的權力。
羅列這麼做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坎傑斯答應他的要求，從此他將把庫莎綁在自己的身上，可以無條件的使用和保護。
一旦今後再出現類似法克特的事件，能夠和羅列對話的只有坎傑斯一人，而包括洛裡斯和海列姆在內的其他所有人，都無權置喙。
不過，特別權限法令頒布千年以來，除了剛發佈的一段時期經常有人使用外，之後的近千年裡，就很少有人用到了。
所以，羅列說出來之前，幾乎沒人想到這個法令。由此可見，這個羅列還是對王國的法令下過一番功夫的。
「看來這個小女奴在羅列的心中，份量是很重的。」
洛裡斯冷眼旁觀，將這個發現暗暗記了下來。
其他人則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坎傑斯，看族長打算怎麼做。
「你們覺得怎麼樣？大家商討一下。」坎傑斯把問題又踢給了自己的族人。羅列提出的特別權限法令比較特殊，賜予物雖然不值錢，但法令施行後，對這些族人的權力還是有一定影響的，所以，既然有關的人都在，他也就讓大家商討著來，否則的話，他就自己做主了。
沒有人表示異議，就連對羅列懷恨在心的洛裡斯，也沒有從中作梗。畢竟和地衍蟲的帶卵巢穴比起來，幾個普通奴隸的價值，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羅列，我們同意了，你待會兒擬出一份少於五人的名單來，我會將此申報給執政官大人。以後，庫莎就是你羅列的專用女奴了，沒有人可以打她的主意。」
坎傑斯笑著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