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上虎踞嶺 第二六五章 中國人1=日本人10 文 / 成佛1

    天近拂曉，壘頭村上空升起了裊裊炊煙，勤勞的村民們已從睡夢中醒來，開始了新一天的辛勞。

    「啊——」

    村東傳來的驚聲尖叫，打破了黎明前的寧謐，壘頭村的村民赫然發現，以往常常欺凌他們的壘頭村炮樓內，沒有人了……沒有活人。

    壘頭村炮樓一如既往的挺立著，只是樓門大開，炮樓下血跡斑斑。炮樓內倒著七八具偽軍屍體，而炮樓上方懸掛著四個鬼子。

    這四個鬼子早已沒了氣息，之所以不用屍體來稱呼，是因為……這四個鬼子的死狀。

    麻繩從炮樓上垂下，一端繫在炮樓，另一端繫著鬼子的脖頸。四個鬼子赤、裸上身，開膛破肚，五臟六腑什麼的掉落一地，歪著腦袋隨風飄蕩，就好像農家屋簷下掛著的臘肉一般，等待風乾。

    得知壘頭村炮樓出事的消息後，豐島隼人親自帶人趕來，隨行的還有清水美惠子。

    看著帝國士兵的慘狀，豐島隼人怒不可遏，差點下令屠了壘頭村給這四名鬼子陪葬。然而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沒有下達這個命令。

    與那些已經遭遇鬼子屠刀和正等待鬼子屠刀落下的村莊不同，壘頭村位於陽泉縣內側，並不與龍盤山相鄰。駐紮陽泉的日軍，每年所需的糧食需要靠這樣的村莊來提供。而且在日軍眼中，壘頭村的百姓平素還算老實，為了給陽泉縣城附近的村莊製造太平假象，豐島隼人不能對其下毒手。

    「豐島君，你來看這裡。」清水美惠子不是一般的女人，四個鬼子臘肉般的慘狀，連聞訊趕來看熱鬧的壘頭村百姓都嘔吐不止，她卻沒有。甚至嗅著空氣中的血腥氣味，她還有一絲興奮。

    雖說暫時還沒有任何一方勢力又或者是個人，宣佈對此事負責，但直覺告訴她，這應當是出自虎踞嶺那個支那人的手筆，也只有那個敢於對帝國軍隊使用毒氣彈的支那人，才能做出這等殘忍的事情。

    繞著炮樓轉了一圈，她想要找出能夠證明自己判斷的蛛絲馬跡，發現炮樓一側的牆壁上，寫著一行血淋淋的大字，用日語寫的。

    「中國人1=日本人10」，落款是虎踞嶺王立春。

    「八嘎！」看到這行字跡，豐島隼人暴怒不已立刻下令，從龍盤山山腳選出一個村莊，然後殺光燒光。

    然而清水美惠子阻止了他：「豐島君，我認為我們暫時需要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還是那句話，王立春上海之行那次，把日偽情報機關的頭頭腦腦忽悠的團團轉，直接導致清水姐妹負責的「斬草」計劃失敗，這使得清水姐妹在事後對他進行過詳細的研究。

    清水美惠子和豐島都清楚，這是王立春對豐島三把火的報復，只是後者被怒火沖昏頭腦，而前者卻清楚，以王立春的性格，虎踞嶺的這次行動，恐怕只是個開頭，而目的……她暫時判斷不出。

    「豐島君，難道你認為這只是一次獨立事件麼？」

    被一句話點醒的豐島隼人瞬間反應過來。他的三把火目的是為了將虎踞嶺獨立團燒出來，然而對方卻固守虎踞嶺，從不露面，這讓他有種狗咬烏龜無從下口的感覺。

    他不怕對方出山偷襲，就怕對方龜縮不出。而如今對方終於動了，這讓他嗅到了機會的臨近。

    壘頭村炮樓裡的偽軍並沒有全部被殺，徐六還有幾個偽軍，因為膽小以及以往劣跡不彰躲過了一死，不過被困在了炮樓旁邊的樹林裡。當然，那個最先開槍的勇夫，肯定逃不過王立春的死亡宣判。

    當日軍發現他們，並將他們帶到炮樓後，豐島隼人也弄清了昨晚的經過。

    半夜時分王立春站在兩束探照燈的燈光下，面對炮樓的機槍掃射，屹然不倒，腦袋掉了也能接上去，這使得炮樓內的偽軍驚恐不已。

    一個日軍壓著徐六等幾個偽軍出去查看，哪知道剛離開炮樓沒多遠，啪啪兩聲槍響打滅了探照燈，他們頓時陷入黑暗中。

    有埋伏！

    這是偽軍們的第一反應，就在他們慌亂的時候，四周突然冒出來大量的黑影，二話不說就將他們打翻在地，拖進了草叢中。等到炮樓上的探照燈再次亮起的時候，大地已經恢復平靜。

    接著虎踞嶺的人冒充偽軍，詐開了大門，壘頭村炮樓就這麼被攻破了，幾乎沒有響過槍聲。

    「真的是這樣麼？你們見到了王立春本人？」清水美惠子美目凝視，盯著徐六。

    徐六隻覺得自己被蛇蠍猛獸盯住一般，哆嗦著點了點頭：「我說的句句實話。我不認得活閻羅，不過聽人喊他『二當家』，而且連子彈都打不死他，肯定是活閻羅！」

    中國人不論窮富，不論出身，都有小聰明。特別莊戶出身的徐六，同樣有著屬於中國農民的狡黠一面。

    詐開炮樓大門的並非虎踞嶺化裝的偽軍，而是他們幾個真正的偽軍。只是關乎自己性命，他不敢實說。

    王立春真的動手了。只是他出山一次，只為了偷襲一個炮樓，而且還沒有將炮樓炸毀，這是為什麼？這個問題同時浮現在豐島隼人和清水美惠子腦海中。另外那行血字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中國人1=日本人10」？

    豐島隼人回到了陽泉縣城，命令部隊做好戰鬥準備，同時請求清水美惠子派出諜報人員，嚴密監視虎踞嶺動向，力求在王立春下一次偷襲時，能夠將其殲滅。

    特高課這回也下了本錢，清水美惠子帶來了不少經驗豐富的諜報人員。這些人不但漢語流利，而且喬裝打扮之後，就像真的中國人一般。

    有了這些人在山裡監視虎踞嶺，同時陽泉縣的所有駐軍都保持高度警惕，進入戰前狀態，豐島隼人有信心，只要虎踞嶺再有行動，他就能夠將其一網打盡！

    然而他左等右等沒有等到炮樓被偷襲的消息，反而是周邊的定安山陰兩縣傳來了有人暗殺帝**人和帝國僑民的消息。

    在那裡，日軍士兵只要落單，都會遇襲被殺，對方下手利索，手段簡單，目的明確，殺人就跑，有不少時候士兵失蹤一天之後，他們才能夠發現屍體。

    至於日本僑民，那更是不敢輕易出城，否則基本上就是有去無回。

    當地日軍也曾下令偽軍在城外搜捕，還曾組織日軍士兵掃蕩，但對方就好像是孤魂野鬼一般，來無影去無蹤。這一刻在定安東部某處殺害了一名日軍士兵，附近駐軍才說要趕過去追拿兇手，下一刻定安南部又傳來三名日本僑民遇害的消息。山陰縣同樣如此。

    兩地的日軍也曾設下圈套，也成功的將兇手引了出來，這才發現兇手只有三人。三人發現中計難以逃脫後，死戰到底，最後一顆光榮彈與撲上來的日軍同歸於盡。到最後日軍都是站在後面，逼著偽軍上前送死。

    三人又三人，牽扯了日軍大量精力，但暗殺還在繼續。

    一時間定安、山陰兩縣風聲鶴唳，日軍頭疼不已，百姓暗中拍手，王立春心中滴血不止。

    散出去進行暗殺的都是虎踞嶺的老兵，寶貴的老兵，每犧牲一個都讓他心疼不已。於是他帶著警衛連剩下的近半戰士，又開始對定安和山陰兩縣的炮樓下手。

    對這兩個縣城的炮樓下手，他沒有太大壓力。一是因為兩地的日軍數量不詳陽泉那麼多，二是因為他分別能夠得到新二團和晉綏軍的支持。

    「草人準備好了麼？嗯，你們埋伏好，我要開始了。」

    夜色下，炮樓外，王立春舉著鐵皮砸成的簡易喇叭，又開始了老一套說辭：「炮樓裡的孫子們，爺爺就是王立春！今晚就爺爺一個人，十萬大洋擺在你們眼前，你們還不趕快來拿！」

    和壘頭村炮樓的下場一樣，次日，定安縣日軍大隊長，看著炮樓上風乾臘肉般的日軍屍體，看著牆壁上血淋淋的「中國人1=日本人10」，氣的暴跳如雷。

    暗殺配合偷襲炮樓，攪得定安、山陰兩地日軍焦頭爛額。尤其是偷襲炮樓之人太過陰險卑鄙。

    例子一就是壘頭村炮樓，王立春一人在炮樓下大喊大叫，若是炮樓裡有人出來，那麼這個炮樓的下場便注定了。

    例子二，王立春在炮樓下喊叫，炮樓的日偽軍龜速不出，同時快速上報請求援兵，那麼會出現兩個結果。

    一個結果是，援兵趕到之前，王立春帶人撤走，但遠處的另一個炮樓，幾分鐘內被人用迫擊炮轟塌，裡面的日偽軍無一倖免；另一個結果是，援兵在半路遇襲，被人打了個伏擊損失慘重。

    伏擊的部隊是王猛的新二團，鬼子在屏山坳的暴行，早已讓戰士們戰意高昂了。

    這讓日軍炮樓，大半夜一聽到王立春的聲音，就坐立不安徹夜難眠。

    他所選擇的炮樓都距離縣城較遠，或者遠離日軍重兵駐守的據點，所以日軍很難在短時間內趕來支援。

    當然王立春偷襲炮樓也不總是一帆風順的，在山陰縣就遭到日軍埋伏，險些被包圍殲滅。還是在警衛連的拚命衝殺下，他們終於衝出鬼子包圍圈，並且逃到了晉綏軍防區，讓剛剛升格為獨立旅的遠晉綏軍二七六團過了回年。

    就在豐島隼人認為，王立春不敢在陽泉縣興風作浪，打算派兵支援定安山陰兩縣的時候，王立春又對陽泉縣境內的炮樓動手了。

    「八嘎！」豐島隼人氣的七竅生煙，打算再屠戮兩個村莊的時候，陽泉所屬的封豐市傳來了更糟糕的消息，並且師團長豐島房太郎親自下達的命令，終於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中國人1=日本人10」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