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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莽古爾泰投明(上) 文 / 傲骨鐵心

    大勇在蓋州舉棋不定,瀋陽城中卻出了件大事——莽古爾泰被人告發使滿術謀害洪太。(作者註:滿術即妖術,類巫蠱之術)

    當日大凌河一戰,莽古爾泰先是「御前露刃」,後又臨戰脫逃,一個是得罪了洪太,一個是險些要了洪太的命,要不是洪太命大,恐怕便要喪命在明軍悍將曹變蛟之手,雖是逃得性命,也大勝了張chun部明軍,更得祖大壽獻城投降,但八旗也是元氣大傷,其後的錦州之戰更是受到重挫,若不是旗下積蓄尚可,也不知冬天裡要凍餓死多少人。

    更讓洪太著惱的是,莽古爾泰逃回瀋陽後還yu謀自立為汗,若不是洪太出征前事先安排長子豪格坐鎮瀋陽,還留下一千多正黃旗的戰兵,五百親兵擺牙喇,加上其他各旗留守的兩千多兵馬,又緊急調了鑲黃旗甲喇額真德古特兩千騎兵趕到瀋陽,使得豪格可用的兵馬有數千之眾。而莽古爾泰在義州被洪太騙去一半牛錄,剩下的一半牛錄又在胞弟德格類手中留在大凌河,身邊只有幾百親兵擺牙喇,實力大損難以對抗豪格,否則怕早就鋌而走險自立為汗,憑借他大貝勒的名頭和堅城瀋陽死拒洪太大軍了。

    無法憑借自身實力奪取瀋陽的莽古爾泰陷入進退兩難的地步,最後找來胞妹莽古濟竟想出了用滿術來害洪太以圖自保的辦法,這使滿術的就是莽古濟家的家奴冷僧機。

    這冷僧機,根本不是什麼高深有道之輩,而是從葉赫俘虜來的奴才。在葉赫時,他當過幾天薩滿,給別人跳好過幾次病,不知怎麼搞的,就被傳得神乎其神起來。可自從洪太頒布命令後,國中薩滿均已登記在冊,私自從事薩滿術者按妖人論處,一些地下薩滿被查出後都殺了頭,冷僧機如何還敢作法,老老實實的呆在莽古濟家當他的奴才,只偶爾和莽古濟提過幾次自己曾當過薩滿,會各種法術。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眼看自家哥哥被剝了大貝勒爵位,又被困在貝勒府性命隨時不保,當妹妹的也是腦子一熱,竟就將冷僧機當作救他哥哥和自己的寶貝了。

    雖說胞弟德格類不同意,但莽古爾泰也是病急亂投醫了,要莽古濟起緊叫冷僧機使法,結果自然是讓人失望的,冷僧機壓根不是什麼高人,如何真會作法施術,連著兩次都以請不來大仙為由搪塞莽古濟。好在洪太班師回來後並沒有立即逮捕莽古爾泰,加上大貝勒代善為他說情,莽古爾泰一時半會也沒有性命之危,只不過卻是只能整天藉著「生病」的理由躲在貝勒府,和那個被圈禁起來的阿敏處境沒什麼不同。

    沒有殺頭的危險,莽古爾泰一時也就消停了,心腹圖魯什獻的投明之策也暫時擱置了,畢竟莽古爾泰是大金的貝勒,又是奴爾哈赤子,那明國又十分不堪,逢戰必敗,在遼東只能困守寧錦兩次孤城,把命運寄托在明國人手中似乎並不是什麼好主意。那建州衛都督聽著誘惑,可是比起大金國的貝勒,還是不能比的。而且恐怕自己真投了明國的話,明國說不定就將自己押到běijing的太廟砍頭祭祖了。現在的日子雖說沒有以前威風,但至少能保住命,能在自家的府上說一不二,怎麼也比投明當寄人籬下的狗要好些。

    年初洪太決定遠征察哈爾林丹汗,莽古爾泰為了證明自己再無二心,將身邊的五百親兵擺牙喇交出了四百隨大軍出征,洪太對此似是十分滿意,叫代善派人傳話「本汗與你血脈相連,身子若是好些,可出府走走,福晉也可來宮中走動走動」,如此一來,莽古爾泰更是心安,覺得自己與胖老四的關係已經緩和,之前的種種也可放下心來了。

    世事難料,當洪太得到傳國玉璽的消息傳回瀋陽後,也不知是誰在背後指使,國中勸洪太登基稱帝之風不斷湧起,聲勢越來越大,瀋陽城中官員們平日聚在一起說的最多的話題就是如何勸大汗登基稱帝,徹底與明國平起平座,從此在這白山黑水建立屬於滿州人的大帝國。更有人公開聲稱,對於曾經冒犯過大汗的臣子應施以重處,好讓他們知道皇帝的威嚴不可冒犯,以此jing醒那些對大汗有二心的臣子,免得叫外人恥笑大金沒有上下尊卑,沒有禮儀教化。

    雖說說這些話的人都是些小官小吏,但是莽古爾泰聽了卻是心驚,因為這些人都是漢官,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曾參與制訂大金開設六部的事誼,當初洪太班師回瀋陽後,也是這些人主張殺莽古爾泰。現在洪太率軍在外,這些人突然跳出來喊打喊殺,讓人不由懷疑這背後是不是洪太在指使,莫不是洪太自襯得了傳國玉璽,聲望大增,人心皆服,對他莽古爾泰下手再無顧忌?

    莽古爾泰越想越害怕,他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每一樁都是大逆不道的事,要是洪太真的要對他下手,憑借大勝察哈爾的威風和玉璽的天命,怕就是代善都不敢再為他求情。情急之下,他急忙找來莽古濟,要她讓冷僧機再次施法,好讓洪太死在外面。

    莽古濟也聽到了漢官們要殺哥哥的風聲,心下早就氣了,莽古爾泰一說,她也意識到危險,莽古爾泰要是死了,她莽古濟也好不到哪裡去,洪太那幾個女人早就對她不滿了,莽古爾泰一死,她相信海蘭珠她們定會落井下石。於其坐以待斃,不如再試試,或許這次冷僧機就能請到大仙上身了呢?

    冷僧機沒想到主子還惦記著施法這事,說實話,對大金國的可汗施法,他現在想起來都後怕著呢!這事要是傳了出去,他冷僧機就是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更何況聽說洪太大勝察哈爾得到了從元朝時傳下的傳國玉璽,這不說明就是老天爺也站在洪太那邊,讓他做這逆天而為的事,他一是沒有這個膽,二也沒有這個法力啊。於是他向莽古濟婉轉說明自己法力有限,就是再次施術怕也請不到大仙,這事還是作罷了。

    莽古濟不知冷僧機害怕,她只將他當作自家的奴才,見這奴才竟然敢拒絕,不由不快起來,怒道:「本公主待你一向不薄,此事不能就這麼不了了之,你已施了兩次法,也不差這一次,成與不成,你只管試了看看,真若不成,本公主也不會怪你,但你若是不肯,那就休怪本公主了。哼,把你這奴才拖去餵狗怕這瀋陽城中也沒人敢說本公主!」

    聽了這話,冷僧機眉頭一皺,忙道:「奴才豈敢,公主恩情,天高地厚,奴才終生難報,但奴才請了兩次了,仙家都不肯來,即使來了,也不答應,不知是何原因。不過請公主放心,奴才再請就是了。」

    「這就好。」

    莽古濟哼了一聲走後,冷僧機內心卻開始掙扎了,一方面是自己的主子,一方面是大金國汗,作起法來,神鼓神鈴一響,又是跳又是唱,必為外人所知,一旦被告發,就是殺頭揚灰之罪。莽古爾泰若還是大貝勒,也許能遮護著些,可如今卻是沒了大貝勒的爵位,和那阿敏一樣整日躲在府裡,在這瀋陽城中已經說話不算數了,而且聽說那些漢官們還嚷著要等大汗班師回來後殺他。就他這自身難保的樣子,我只要一作法就有可能被告發,到時人頭肯定落地。可不作法的話,主子又不答應,總是以請不來神為借口,必會引起主子懷疑,下場也好不哪去,依著莽古濟的性子,還真能將他拖出去餵狗。

    唉,作法是死,不作法也是死,到底該怎麼辦?

    冷僧機迷茫了,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她福晉見狀有些好奇,便問道:「怎麼了,病了?」(作者註:蒙古語將夫人譯為福晉,滿語承其語法,此時福晉統稱夫人,未如後世般為貴婦特稱)

    冷僧機在心中已憋了好久,關鍵時刻,他實在憋不住了,便從頭到尾將事情跟他福晉講了一遍。

    他福晉聽罷嚇得渾身發抖,顫道:「這麼大個事你還瞞著我,這是滅門之罪呀,你死了不要緊,我和孩子們都要跟你遭殃。紙裡包不住火,大金國的汗王是真龍天子,你就是請來了幾個小仙,能鬥得過真龍天子嗎?你千萬不能作傻事。」

    「可主子那邊交待不下去呀,硬挺著不幹,恐怕也得死。」冷僧機為難道。

    他福晉卻是咬牙道:「那就去刑部告發她。」

    冷僧機一驚:「那我豈不成了背主的奴才,人家會怎麼看我?」

    他福晉卻是有主張得很,冷笑道:「可你魘魅的是大金國一國之主,背的是更大的主,一旦洩露,大金國人人都要罵你,你就成了遺臭萬年的千古罪人。」

    冷僧機點了點頭,琢磨道:「是呀,告發哈達公主背的是小主,魘魅大金國主背的是大主,背大主必死,背小主可生。」想到這,他主意已定,下了炕往外就走。」

    他福晉問道:「你上哪去?」

    「去見大貝勒,眼下這城中能當家的就是大貝勒了,只要把事情跟大貝勒說了,大貝勒定能保我性命。」

    聞言,冷僧機福晉放心了:「去,外面冷,多穿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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