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黑白兩道 第五十一章 機械故障（下） 文 / 肥劉
()冷顏本以為這一次自己是必死無疑了，那四把鋸齒劍都是無比鋒利的，而且劍刃呈鋸齒狀，以她坐在輪椅上的高度，頭部和頸部都是被攻擊範圍，就算是想躲都躲不過去。被鋸齒狀的長劍刺入腦袋，那肯定是一刺一個準兒，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性。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張毅飛身趕到，雙手學著剛剛冷顏的樣子伸了出去，兩把距離最近的鋸齒劍被他擊飛。緊接著雙手合十，將另外一把用力夾在雙掌，以此為武器猛然一甩，又將另外一把劍擊飛。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連冷顏都為之一驚，覺得現在的張毅與前幾日迥然不同。不管是反射神經還是運動神經，在這個時候都是配合得如此完美，而且還能夠在這樣短的時間內做出最優化的反應，這是身為一個武者在戰鬥中最最重要的條件，一個無論通過任何訓練都沒有辦法練就出來的先天條件。
沒想到在這樣的危機關頭，張毅居然能夠發揮出如此潛能，頓時讓冷顏對其刮目相看。
「怪不得門主會選中他，看樣子這個張毅日後成就肯定不小啊……」冷顏心中思索著，但是從始至終，她的連上次除了對張毅的行動有些震驚以外，絲毫看不到其他任何情緒。就算是與死神擦肩而過，也沒能讓她有任何一丁點的恐懼。
或許身體做出的反應只不過是身為一個武者自身的正常反應，在冷顏看來，攻擊被阻擋了，又或者沒有被阻擋，對於她來講沒有任何特殊。生或死，在她看來不過就是發音不同的兩個字罷了。
對於張毅的好奇，反而更甚過自己的生命安全，這便是冷顏。
「你為什麼要衝過來？地下的機關還沒有關閉。」冷顏面無表情的問道，在她看來，剛剛張毅的行為等於是送死，即便不是送死，也沒有辦法幫助到自己。
的確，張毅剛才的反應很快，動作也彷彿在一瞬間超越了身體極限。可如果不是她將地下的機關快速關閉，在其觸地的一剎那便會被鋼針刺穿，那個時候肯定會影響接下來的行動，如此一來也就來不及救人了。若是在地下機關觸發的時候沒能忍住疼痛失去平衡，這要是倒在地上，全身頓時會被刺穿上百個窟窿。
所以冷顏不明白，按照張毅剛才所展現出來的戰場大局觀和反應能力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那麼如果能夠想到的話，就不應該做出這樣多餘的事情。至於她的生命問題，從一開始就沒有被她考慮在內，生命的意義對於她來講都是人，沒有什麼不同。
「沒什麼，只是看你已經來不及反應了，所以一時也考慮不了太多。」張毅先是愣了一下，剛剛自己的狀態很神奇，彷彿一時間周圍所有的東西全都變慢了，一切的一切都變得好像慢動作一樣，唯獨正常的就是自己，不管是身體還是意識，都是那樣的迅速和集中。
這種狀態只有在練習內功的時候偶爾才能出現，但那都是在周圍環境十分的寧靜，而且自己的身體保持不動的狀態。稍微有一點點分神，這種狀態也會立刻被打斷。在這種緊急關頭，而且還是無比混亂的情況下出現，實在是的讓他不解。
這種特有的感覺只有本人才能夠感覺到，冷顏也是覺得有些奇怪，但就是說不出究竟哪裡奇怪。
「你剛才那樣做，弄不好是會死的。」冷顏默默的說道。
「是麼？你剛才率先關閉機關不也一樣危險麼？」張毅笑著反問。
「我不同，你是門主的傳人，有繼承武聖門的使命。而我不過是一個殘疾人，況且我遲早都會死，用你的命換我的命不值得。」冷顏的語氣依然冰冷，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事情。
聞言，張毅也是微微一怔，這個少女為什麼對生命如此冷漠？她的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事情？按理說現在的她應該正處於青春花季的陽光時期，但是她的生命卻是如此淒冷，讓人有一種寒入骨髓的冷意。
「話可不是這麼說的，每個人生下來就注定會死，如果每個人知道自己終究難逃一死就漠視自己的生命，這個世界就太可怕了。生命對於每個人都是平等的，不分高低貴賤。」最後一句話說完之後就連張毅自己都想大大的吐一口唾沫，但是為了勸解別人，他只能認真的，厚著臉皮的說出這番鬼都不信的話來。
「我不同，我的身體遲早會完全癱瘓，恐怕不用三五年，我就會自己了結了自己。你用幾十年的生命換回我這短暫而沒有價值的生命，根本就不值得。」冷顏依然是毫無表情，冷冰冰的說道。
「你這樣說也不對啊……」張毅絞盡腦汁，迅速的組織詞彙，隨即說道：「比如一對深深相愛的夫妻，妻子患有絕症，最多還能活兩年，丈夫身體健康。結果發生了車禍，妻子被困在即將爆炸的汽車裡面，丈夫會不會救她呢？用自己接下來幾十年的生命去賭妻子一年的生命值得不值得呢？」
聽完這些，冷顏目不轉睛的看著張毅，她的雙眼明亮清澈，沒有任何雜質。張毅這才覺得自己好像打錯了比方，貌似在網上找來的段子也不是隨便就能拿來用的。咋拿出丈夫妻子這個故事來說呢？肯定被誤會是佔人便宜了。
良久之後，冷顏才終於緩緩開口：「你不是我的丈夫，而且即便你是，我也不會讓你救我。在確定被困住不能出去的時候，我會第一時間結束自己的生命，以免你頭腦一熱犯險。」
張毅頓時啞口無言，對於這個冷顏，他是真的沒轍了。這個人咋就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整個人都是如此冷冰冰的，讓人難以接近。不過她這個人內心卻是暖暖的，很知道為別人著想。
這樣一個善良的女子，究竟是什麼怪病纏繞著她，將她折磨成如此模樣？張毅心中不由得好奇起來，猜測自己是否有能力將她治好呢？
「我能給你把把脈麼？」張毅直入主題，不再討論生命的問題。如果自己有能力將其治好的話，那麼治好她不也是美事一件麼？或許洪寬能夠重新擁有這個天才弟子，自己就不必受到武聖門各種門規的束縛了。
「不行，我要去總控室那邊看看發生了什麼故障，為什麼剛剛會再次啟動機關。」冷顏毫無表情的轉過輪椅，一邊走還不忘說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很快就回來。」
張毅只好無奈的應了一聲，在一旁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很快，冷顏便坐著輪椅回來，看到張毅直接了當的說道：「開始訓練吧，故障已經修復了。」
「呃，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我可不想練著練著突然間被放暗箭弄死。」張毅有些不放心，如果剛才不是冷顏在裡面的話，自己就算能夠成功完成起初的訓練，最後突然冒出來的四把鋸齒劍也沒有能力再躲過，結果可就危險了。
「控制劍閣的保險斷了，所以才會同時被開啟。現在已經修好，整套系統也檢查過了，放心吧。」冷顏冷冰冰的說道，沒有絲毫厭煩，也沒有一點熱衷。
「哦……」張毅點了點頭，隨後走到冷顏面前：「我先給你把把脈吧，我忘了我是個醫生，或許能治好你的腿呢？」
冷顏注視著張毅，還是搖了搖頭：「不好。」
「為什麼？」張毅頓時覺得不解，哪個病人不希望自己的身體能夠被治好？就算是再離奇的疑難雜症，甚至是得了絕症的人，也希望有朝一ri自己能夠痊癒。可是冷顏居然一口拒絕了，她到底是不是人？難道對於她來講，生命真的如此不值錢麼？
「沒什麼，門主交給我的任務是在一個月內讓你領悟趕字訣，不能浪費你的時間。」冷顏程式化般的說道。
「這……練功什麼的也不急於一時吧？給你診斷病情最多也就是半個小時，不耽誤時間。」張毅頓時無語了，忽然間感覺這個武聖門就好像是一個毫無人情味的殺手組織一樣，只有任務才是第一位的，其餘什麼都是扯淡。
「不好。」冷顏倒是簡單明瞭。
「哎喲我去，你知不知道我可是中醫宗師梁連元的高徒，中醫界裡面也是小有名氣的人了，多少人想要找我看病都得排隊，我這主動要給你看，你居然還不同意？」張毅頓時覺得自己臉面全無，貌似現在這樣著實給『醫生』這個職業抹黑了。
醫生就應該像個大爺一樣坐在桌子後面，等著別人來求自己才是，怎麼現在反過來了，醫生求病人，病人還不讓看？
「唉，好吧，等你學會了趕字訣，我就讓你給看。」冷顏終於輕歎一聲，無奈的說道：「現在你可以去訓練了吧？」
「呵呵，一言為定啊。」張毅就好像是個小孩子爭到了糖果一樣，一臉的微笑。這個時候，醫生應有的架子蕩然無存。
看著張毅緩緩走進了訓練區域，冷顏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微笑，甜美的微笑。再度按下那鋼針機關的遙控時，她甚至猶豫了一下……
……
ps：相信大家看到這裡應該能夠發現什麼問題了吧，呃，究竟是什麼問題呢？有能猜出來的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