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黑白兩道 第五十二章 患之必死，鑽心錐 文 / 肥劉
()艱苦的一個月終於結束了，不過最後這兩天張毅是在醫療室度過的，最後的高強度實戰訓練中，被六個彪形大漢圍攻一個小時。一個小時算是扛下來了，不過張毅付出的代價也是受傷暈倒。
武聖門的保安可不是普通人，每一個出去都是超級精英保鏢的級別，就算是保護一些國家的皇室成員都足夠勝任。在六個人圍攻之下堅持一個小時，這簡直就是噩夢。不過最終他終於成功了，即便是被累的脫力暈倒，仍然完成了訓練目標。
如此一來，他的趕字訣已經能夠說是成熟，只要今後多加訓練，遲早會大成乃至精通。
一個月的特訓，張毅白天是身體訓練，晚上還要接受痕跡學以及偵查與反偵察的學習。洪寬好像是特意幫助張毅，按照張毅想要的目標而加以培養。但是卻沒有提出哪怕一次『為師幫你解決』這樣的話來。
他要張毅自己的實力完成想要完成的事情，按照他的想法，如果連想殺一個人都殺不了，那麼還有什麼資格做武聖的傳承者？就更別提是做一個的武聖的繼承者了。
「明天你就要離開了，門主說他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不過讓你以後多加小心。」冷顏坐著輪椅，在張毅的病床旁邊淡淡的說道。
「肯定不會有線索的，對方的來歷絕對不小，如果這麼簡單就讓人抓住尾巴，那就簡直太失敗了。」張毅淡淡一笑，從病床上坐了起來：「就算是能找到那些襲擊我的人，恐怕也只能看到一堆白骨。」
「你真的很聰明，昨天門主的確說過，在一處廢墟當中找到了一些屍體，都是穿著黑衣，身上帶著三稜鐵尺。只不過他們都已經死了，想必是在出事的那天就被滅口了。」冷顏本來是故意沒說完，留下這些就是想要看看張毅能不能猜測出來。想要成為一個合格的武聖繼承者，不但要有高強的武藝，頭腦也是十分重要的。管理莫大的一個武聖門，沒有智慧又怎麼能行？
果然，張毅的反應讓她很滿意，開始還覺得洪寬是看走了眼，現在才知道，張毅當真是有一些特別之處的。
「呵呵，這根本也不難猜。」張毅無所謂的笑了笑，隨後說道：「對了，你說過我練成了趕字訣就讓我給你看病的，現在讓我把把脈，我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頓時，冷顏輕輕低下頭：「我覺得還是不要看了，這個病找過很多人都沒有辦法。門主還曾經找過醫聖門的門徒，連她都沒有辦法。」
「醫聖門都沒有辦法麼？」張毅遲疑了一下，隨後依然是堅決的說道：「你必須得讓我看，否則我是不會甘心的。再說了，當初不是約定好的麼？」
「好吧，你既然堅持要看，那就看吧。」冷顏將手腕送了過去，但是她的表情卻從來都沒有任何改變，或者說她早就已經失去了希望的。
張毅的搭在冷顏的手腕上，對方的皮膚無比細滑，就好像是絲綢一樣，讓人光體會手感就會浮想聯翩。不過當看到她的表情時，全身的火焰便會瞬間熄滅，彷彿被瞬間從火山口丟進了萬丈冰窟一樣。
平心靜氣，張毅讓自己不去想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閉上眼睛開始為冷顏診脈。
冷顏的脈象十分紊亂，就好像有一群發了瘋的公牛在脈絡中橫衝直撞一般，表現最劇烈的就是下半身的經脈，雖說血液還能夠正常流動，但是所有的得氣息都湊個雙腿不斷的向上噴湧，讓下肢無法正常接收到身體行動的信號。
而且張毅還發現，這種向上噴湧的現象正在越來越嚴重的發展著，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的話很快就會湧上腹部，甚至最終導致全身癱瘓。
這樣的病症實在是太特殊了，由於脈絡太過混亂，所以根本就沒有辦法找到真正的病源究竟在哪裡。沒有辦法找到病源，也就不能夠對症下藥。這樣一來，這個病又該怎麼治呢？
就算是腦袋疼，也要分是發燒還是撞了一下，找到病源才能著手治療。如果是凡是腦袋疼，都給吃退燒藥的話，那這個病豈不是越治越差麼。
「怎麼會這麼奇怪？」張毅心中思索著，這樣的脈象在《不死醫冊》裡面也沒有記錄，至於《三皇聖經》中，以他現在能夠瞭解的範圍也沒有相關的記載。
但這肯定是一種疾病，只不過他沒有辦法找到發病的原因而已。究竟是因為什麼問題導致這種現象呢？
冷顏一直沒有出聲，張毅認真的給她診脈，她也靜靜的看著張毅，兩個人都是一動不動，甚至在這無風的病房裡連頭髮都沒有動彈分毫，猶如雕像一般的。
「我想試試針灸，可以麼？」良久之後，張毅才睜開雙眼問道。
「好的。」冷顏說完，便從一旁的櫃子裡取出一盒針灸用的銀針。
張毅隨身攜帶的東西，甚至包括內褲都在來這裡之前被換了下來，所以想要針灸只能用這裡的銀針。不過這個醫務室雖然不大，但貌似該有的東西都有準備，藥房甚至連任何買得到買不到的藥品也都有儲備。可見武聖門這種擁有千年歷史的古老流派所擁有的實力是多麼的龐大，底蘊是多麼的雄厚。
「呃……能不能把你的上衣撩開一些，我要在腹部用針。」張毅有些的不好意思的說道，畢竟對方是個女孩子，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有點不太合適。
然而冷顏卻沒有任何猶豫，很是利索的撩起上衣，將那沒有一絲贅肉，潤滑細白的腹部坦露出來。
張毅有些奇怪，為什麼長期坐在輪椅上的冷顏腹部居然沒有半點贅肉，按理說長期坐姿的人，不但屁股會變大，腹部也會堆滿贅肉。可冷顏除了兩條腿比較細小以外，其他地方與正常人無異，甚至比很多正常女性身材保持的還要好。對於一個下身癱瘓的殘疾人來說，保持這樣的體態，那得需要付出的多大的艱辛啊。
或許女人愛美是骨子裡的本性，即便冷顏可以漠視自己的生命，但是卻不可能完全漠視自己的身材和容貌。有的時候張毅還真不明白女人的心理，不知道對於她們來講究竟是命更重要還是的容貌更重要。
隨後，張毅手持銀針，將冷顏腹部的幾處大穴封鎖，甚至連氣海都被完全鎖住。他希望以阻絕以償地帶的方法來嘗試能不能得到正常一些的脈搏，以便他能夠找到發病的緣由。
這種斷脈診斷法乃是《三皇聖經》中獨有的方法，如今已經失傳。因為封鎖脈絡所用到的一些的穴位大多是隱穴，如今的穴位圖上對於隱穴的記錄已經微乎其微。很多隱穴由於沒有任何作用，所以在歲月的長河中逐漸被人遺忘，直到現在早就塵封在歷史的塵埃當中。如果沒有《三皇聖經》，張毅也不知道原來人體居然有如此之多的穴位，比現今所記錄的數量多出三倍不止。
斷脈診斷，原理很簡單，就好比一個人在喧鬧的街道上接電話，由於周圍的車水馬龍，根本讓他不能挺清楚電話那邊講的是什麼。這時候如果能夠找個地方關上門窗，將這些噪音阻斷，那麼就能夠正常接聽電話了。
冷顏的脈象混亂無比，根本就找不到一點可以尋覓的線索。所以張毅決定將已經發病的地方先阻斷，嘗試讓脈搏稍微正常一些，無用雜質少一些。
阻斷了冷顏下身經脈，脈搏果然平和了很多，四處亂竄的氣息好像瞬間減少了一大半。
「嗯？」這一次，張毅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一股很微弱，但卻連綿不絕的氣息蘊藏在冷顏的身體裡面。雖然張毅還沒有接觸過這樣的脈象，可是這脈象的特性卻是那樣的熟悉，也就是說他絕對看到過類似的介紹。
想到這裡，張毅腦海中不住的檢索著，終於想到了《不死醫冊》中的一個記載。
「你胸口處是不是有個褐色的三角形胎記？」張毅猛然睜開雙眼，問道。
「啊！你……你怎麼知道的？」冷顏這一次是真的吃驚了，由於那個東西是在她記事以來一直存在的，所以她並沒有在意過。而且由於位置很特殊，形狀也是那樣特別，所以她從來沒有跟別人提起過。但是張毅居然忽然間一語道破，讓她再能冷靜也冷靜不下來了。
「鑽心錐麼……」雖然張毅猜對了，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之色，反而是無比的失落。
鑽心錐，在《不死醫冊》中就有所記載，是一種極其罕見的病症，罕見到幾乎可以忽視它的存在。其他罕見病症可以說是幾萬人中只有一個，但這鑽心錐已經能夠說全世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才會有一個。
診斷出了病情，但是張毅卻絲毫沒有的開心的意思。因為《不死醫冊》上對於鑽心錐的介紹很簡單，患之必死！
也就是說，這是一種沒有辦法醫治的病症，沒有任何方法能夠成功治療這種病症。
查出了問題，但是卻沒有任何辦法解決，這是身為一個醫生最不想面對的事情。
「怎麼了？鑽心錐是什麼？我沒有聽說過這種病啊。」冷顏起初並沒有抱有任何希望，但是現在他聽到張毅說出自己胸口的三角形胎記，並且還說出這樣一個奇怪的名字，讓她很是好奇。
如果能夠快樂的活著，誰也不希望死掉。冷顏對生的冷漠，不過是因為失去了對生的渴望。但是現在她似乎又看到了希望，看到了自己能夠重新站立起來的可能。
看著冷顏那異常灼熱的目光，張毅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如何告訴她鑽心錐是無法治癒的。他現在有些後悔，後悔為什麼自己要給冷顏看病，為什麼能夠看出她的病症，最後卻是束手無策。給了她一閃即逝的希望，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