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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八十八章 天上掉餡餅(義絕書) 文 / 一粟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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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小小被那個巴掌打的腦袋一暈,腦子嗡嗡作響,好半響才回過神來,抬頭一看,甩她耳光的不是別人正是她那偉大的父親。【百度搜索會員登入】

    凌老將軍氣得是吹鬍子瞪眼睛,打了凌小小一巴掌之後還是不解氣:「你這個不孝女,我往日裡是怎麼教你的,你怎麼就不知道孝道二字,竟然要拉著自己的婆母去衙門,你真的腦子發昏了。」凌老將軍氣的一張臉都紫漲了起來:家門不幸呀,居然出現了這麼個不懂孝道的女兒,真的敗壞門風呀。

    凌老將軍生氣,可是躲在他旁邊的朱氏可是半點也不氣,她不但不氣,還暗自得意,只是在凌老將軍的面前,她還強自忍著,不過那開口說話的聲音語調都比往日裡輕鬆不少:「老爺,你別氣,小小年紀還小,不懂事,你何必和她一般見識。」這話說的讓凌小小的眉頭一蹙,她這是滅火,還是火上澆油啊:說她還小,哪裡還小,都是兩個孩子的媽媽了,說誰小,也不能說她小吧,這話說了,還不讓凌老將軍跳腳啊。

    果然,朱氏的話落,凌老將軍跳腳了:「她小?她還小,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能用小做借口嗎?」

    凌老將軍說了,那手掌就又豎了起來,羅海天上前一步,擋在了凌小小的面前:「岳父大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您就不要責怪小小了,還請岳父大人息怒,看在海天的份上,原諒了小小這一回。」

    凌小小傻眼了,這羅海天臉皮是天下無敵了,他這時候還要惺惺作態,凌小小有種嘔吐的感覺。

    「羅將軍,請您移駕,我跟你不熟,不需要你的保護。」凌小小冷笑:「夫妻做不成,就不如陌路,我們之間不要說夫妻了,就是朋友也是沒法做的,所以還請羅將軍記住我說過的話,從此陌路,絕不是假話。」

    凌小小冷冷的推開羅海天,不想再看這個男人作秀,他的心裡若是真的有她,他們怎麼會走到今天的下場。

    她迎向凌老將軍:「父親上來就甩了小小一巴掌,小小就不明白了,父親既然知道羅老夫人對小小做過什麼,為什麼父親不為小小做主,難不成她辱小小的貞潔是小事,小小應該一忍再忍,直到最後忍無可忍,一劍抹了脖子,父親才會後悔今天沒有為小小做主不成?」

    凌小小若是不是有前身的記憶,她真的以為凌老將軍必然不會是她的親身父親,人家張伯為了她,不但自損身子,還願意為她傷了朋友之義。

    凌小小自然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張伯她自然不會忘記,就是王伯她日後也會多加照顧,就如她今天做的一般。

    凌小小今天送王伯去就醫這事情做的光明正大,也不怕別人日後說她做了假,就是日後她對王伯多加照顧,也不會覺得奇怪,至於那會拉肚子的豬耳朵,自然不是真的會拉肚子,是張伯自己動了手腳:張伯是凌小小母親當年的陪房,不要說為凌小小拉肚子了,就是要了他這條老命,眼睛也不會眨一下,只是對王伯有些抱歉,所以王伯的那邊的藥量下的很輕,只是拉幾次,而不是他這樣來來回回去了十多次——說謊,自然要將謊言說的真真實實,讓人說不出話來。

    凌小小想到張伯是怎麼對她的,再想想凌老將軍是怎麼對她的,她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凌老將軍親身女兒了,一定是從路上撿的,若是那樣,她心裡還能平衡的,可惜的很,她的記憶不會騙人。

    凌老將軍被凌小小的話,問的一時回答不出來,的確,毀人貞潔,那可是要人命的大罪,就是長輩也不能輕饒。

    凌老將軍說不出話,朱氏可還說的出話:「一家人說話自然隨便了點,羅老夫人必然不是故意的,你怎麼能半點情義都不顧,要推她去衙門,要知道進了衙門,那就是官事,對羅家,對凌家的聲譽都是很有影響的。」

    「你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知道吧!」朱氏眼裡閃過惡意的笑:「看我說的什麼話,我怎麼就忘了,從小你就是個不懂道理的,嫁了人原來也沒長進半點,一樣的不懂道理孝道。」

    「朱夫人是挺懂道理的。」凌小小贊同的點頭:「朱夫人不但懂道理,更是懂孝道,聽說前兩日朱夫人回娘家大罵了你兄嫂一頓,您這道理懂的可真不錯。」

    凌小小自然不會對朱氏掉以輕心,要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尤其是朱氏這樣自私陰狠的婦人,一時不注意,就不知道會冒出什麼ど蛾子呢,不看著點不行。

    「閉嘴。」凌老將軍見自己的愛妻被凌小小說的那臉是一陣白,一陣紅,哪裡能袖手旁觀,雖然前些日子凌老將軍對朱氏有了些防備,可是朱氏這人手段一直高桿,這段時間又將凌老將軍哄得一顆心裡只有她了。

    凌小小從善如流的閉上嘴巴,只是神情有些淡漠,反正她早就知道凌老將軍的眼裡除了朱氏也看不到她這個女兒的,她有什麼好介意的。

    可是眾人卻看不過去了:見過當爹的,卻沒見過這麼當爹的,不是說凌老將軍很疼這個女兒的嗎?怎麼關係到凌小小的名聲大事的時候,卻半點也不在乎啊,要是他們的女兒在婆家受到這樣的委屈,他們一定二話不說的就打過去:這是要逼死人的。

    羅老夫人見到凌小小被凌老將軍呵斥住了,她來了精神:「老將軍,你可不知道啊,你這個女兒是怎麼對我的,她今天是挖好坑讓我跳,我是滿身的委屈,沒地方說。」

    羅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將她的苦大冤屈一一說了出來,說的是口沫亂飛,悲憤不已。

    凌小小半句話也不摻和,只是靜靜的聽著,一臉的冷漠之色,她在等,等凌老將軍最後做出的決定,看看這老將軍還要怎麼藉著這件事情為羅老夫人討個公道。

    果然,聽到羅老夫人說完之後,凌老將軍又有了話說:「你……你……實在是太過分了,還不將那小廝帶出來打殺了,也算是為你婆母出口氣。」他這麼一句話就定了凌小小的罪,根本也不問問凌小小的說辭。

    凌小小冷冷的一笑:「一面之詞,父親就信了,怎麼不問問小小又什麼話要說?」

    凌老將軍這時候忽然想起來,這樣的大事是要問問凌小小了,其實不是他想起來的,是眾人惡狠狠的目光提醒他的:「你有什麼話要說?」

    凌小小搖頭:「我已經無話可說了。」凌老將軍眼角一挑,有些不相信凌小小會不說話,他這個女兒可是個牙尖嘴利的。

    凌小小環視了人群:「各位,剛剛的事情,大家都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還請哪位替凌小小開口,若是這事情由小小說來,有什麼偏失的,父親必然不會開心,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必然能讓父親滿意,不會心裡存疑。」

    人群中有人站了出來:「我來說說。」這世間的事情總是要有人說兩句公道話的。

    凌小小點頭,就聽這人細細道來,中間羅老夫人想要插嘴,也被眾人的毒目給瞪了回去,眾人都伸長耳朵,仔細的聽著,是寂靜一片,等到那人說完,才有一點聲響。

    凌小小在那人說完之後,盯著凌老將軍的眼睛:「父親,這裡圍觀的人這麼多,父親若是不信,還可以問其他的人,女兒等著就是。」

    凌老將軍不是個傻瓜,他到這時也算是明白,他這趟真的不該走,不該聽朱氏的話來拔這個刺,他錯了,只是來都來了,現在這台階,他該怎麼下?

    凌老將軍將目光轉向了凌小小,希望她能給個台階讓他下下,可是凌小小卻對凌老將軍寒了心,她原本是半點都沒想到凌老將軍會趟這趟渾水,怎麼說她的體內還留著他的血,怎麼非要逼死她才甘心?

    朱氏聽完之後,心裡也怨恨起了羅老夫人,她會答應幫助羅老夫人,是羅老夫人今早讓羅海天到了他們凌府:羅海天到凌府一開始見得可不是凌老將軍,而是朱氏,他暗示他的族裡有位秀才,很有些才情,還未婚配,是他的堂弟,父母雙亡,由羅老夫人養大的,他的婚姻自然由羅老夫人做主,若是今天能勸回凌小小,凌紫的婚事,羅老夫人包了。

    要說朱氏現在心頭最大的石頭是什麼,就是凌紫的婚事,這丫頭長的不錯,可是卻是個缺心肝的,說話顛三倒四,哪家大戶人家願意娶她回去,羅氏的那秀才門檻雖然有些低,但是卻是個良配,朱氏自然動心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動了凌老將軍走這一趟。

    凌老將軍原本是不想走這一趟的,凌嘯就快回來了,這時候他是不想惹凌小小的:他的這兩個孩子都不是省油的燈,沒事少招惹為妙。

    朱氏和凌老將軍都跟個木雕站在那裡,羅老夫人瞧著凌老將軍的黑臉也不敢說了,畢竟毀人家的女兒清白,可不是小事情。

    羅海天被凌小小推開之後,心裡就更不是滋味,現在聽了這番話後,心裡對羅老夫人生出了不是一絲半絲的埋怨:他那天一句偏院裡藏了個男人,就讓凌小小義絕離家了,今天說好了是來將凌小小哄回去的,怎麼她母親不但不低頭做小,還故技重施,這不是生生的要逼的凌小小翻臉嗎?

    羅海天越想這心裡就越埋怨羅老夫人,恨不得族長等人將她一輩子禁足,不出府才好。

    就在僵持不下的時候,外面傳來男人的聲音:「羅將軍可是在此?」男人的聲音中氣十足,從門外傳來。

    羅海天下意識的抬頭:「我在這裡。」這天朝叫做羅將軍的人並不多。

    「請各位讓讓,我是府尹衙門裡的人,找羅將軍回衙門公幹。」聽到公幹二字,誰還敢不讓開,眾人很快讓出一個通道,讓那名衙役走了進來。

    「你們府尹找我何事?」羅海天雖然對府尹心存三分顧忌,可是該端的架子還是要端的。

    「羅將軍,衙門裡有人敲鼓,狀告羅將軍……嗯……」衙役有些開不了口,頓了頓,才道:「狀告羅將軍強行毀了她的清白之軀,卻又始亂終棄。」

    這話一出,眾人再次沸騰起來:又是特大新聞啊!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對羅海天那是鄙視到了腳板,羅府的後院都人滿為患了,他怎麼還要強佔民女呀。

    羅海天也傻了,他怎麼也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強佔女子的清白了,難不成是後院的那些通房丫頭之中:不對,她們都已經安撫好了。

    會是誰呢?

    但不管是誰,這件事情都不是什麼好事,若是鬧大了,傳到皇帝的耳朵裡,那他真的是倒大霉了。

    羅海天這時候也顧不得凌小小回不回羅家了,當務之急,就是將衙門的事情給壓下去。

    他匆匆的隨著衙役離開,連聲招呼都沒和凌老將軍打,羅老夫人也焉了,羅海天這事情可不是小事,欺男霸女在天朝可算得上大事。

    羅老夫人看著自己兒子惹了麻煩哪裡能袖手旁觀,自然也匆匆的追了出去。

    兩位正主都不見了,這熱鬧還有什麼好看的,再好看能有欺男霸女的熱鬧好看嗎?眾人為了搶佔一個好位置,都匆匆趕向衙門去了。

    凌小小等到眾人都散了去,才對凌老將軍說道:「夫妻,你要不要進府喝杯茶?」她的好父親只顧著教訓她,到現在連口茶水都還沒喝呢,她自然不能失了禮數,否則到時候又是什麼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她擔不起。

    凌老將軍輕輕咳嗽幾聲,「不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他說完就和朱氏匆匆的離開:他這時候忽然覺得凌小小和羅府義絕其實也不錯——羅海天經過這麼多事情,即使有淑妃娘娘,怕也翻不了身了。

    而九賢王和鳳陽侯對小小都挺關心的,若是……

    凌老將軍越想越覺得可行,即使凌小小義絕了,日後成不了九賢王或鳳陽侯的妻,佔個妾位也是可行的,實在不行做個外室,只要有男人的寵愛,對凌府的助益都是無法估量的。

    凌老將軍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啥不對的,原本女子二嫁就是問題,能嫁給那樣的貴人,自然更是異想天開,就是是外室都是高攀了。

    想清楚的凌老將軍難得言詞嚴厲的呵斥還不死心的朱氏,堆砌笑臉,演了一回慈父就離開了。

    凌小小送走了閒雜人等,靜靜地回到了她的院子,武易名正坐在椅子上喫茶,妖孽般的面孔上露出清淺的笑意:「好戲開始了!」而他正是幕後主導好戲的人。

    「這就是你嘴裡說的意外驚喜?」凌小小瞧了他風輕雲淡的樣子,再次告訴自己:此人絕不可得罪,腹黑的嚇人,讓朱芷蘭站出來狀告羅海天,這的確很高,也很毒。

    凌小小自然是猜出來,那狀告羅海天之人是誰——朱芷蘭,只是她想不到,武易名是怎麼說動朱芷蘭的:天朝的女子若是名聲毀了,自然是沒了活路,朱芷蘭這次大張旗鼓的狀告羅海天,是將自己往死路上送,她怎麼會願意?

    「很好奇我怎麼讓她開口的是不是?」他吹了一口茶,姿態依舊優雅從容的想讓人在他的臉上打上一拳。

    凌小小點頭:「很好奇,非常的好奇。」

    「你不用好奇。」他抿了一口茶水,抬頭看向凌小小的眼睛:「我是商人,我最擅長的就是交易,我只是和她做了一個交易。」

    「交易?」

    「對,一個交易。」他笑著站了起來:「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一個價碼,一百兩不成,十萬兩或許就行,十萬兩不成,不表示一百萬兩就不成。」

    他的聲音拖長了一些:「何況我還為她安排了新的生活,那才是她最需要的。」

    武易名沒有賣關子,很直接的告訴凌小小:「我答應她,事成之後,會為她安排假死,到時候她帶著我給的巨銀,遠走高飛,自然要比在京城裡來的精彩。」

    「這樣的一筆交易,她怎麼會不答應?」

    凌小小抿了抿嘴:這真的是一筆很划算的交易,只要有份腦袋的,都知道怎麼選擇,難怪朱芷蘭那麼聰明的人,會狀告羅海天。

    「坐下來喝茶吧!」武易名又坐了下來,還讓凌小小坐下,現在事情已經上演,他們只要坐等好消息就好。

    凌小小自然也知道現在她能做的就是等,等那邊傳來消息,然後在最恰當的時間出現:今天這事需要她平心靜氣,她自然不能急,急中生亂,她一百步都走了九十九步了,最後這一步自然不能有錯。

    二人坐下,只是你喝你的茶,我喝我的茶,也不交談,等到先前那小廝回來,對著武易名的耳邊悄悄說了兩句。

    武易名聽完之後,對著凌小小說道:「現在該你出場了。」

    凌小小臉上一喜:「那我去了。」這事竟然辦的這麼順利。

    「這次你定然可以心想事成,到時候,可別忘了我這個大功臣。」武易名語帶深意:「這份恩義,我可是記下了,日後定然會要討回來的。」

    凌小小一心想著衙門裡的事情,自然沒有聽出武易名話裡的深意:「大恩不言謝,這份恩情小小銘記在心了。」

    又對那小廝叩謝:「今日,小哥仗義相助,凌小小也記在心裡,日後小哥若是需要凌小小相助,定然不會推辭半分。」今天能挖坑給羅老夫人跳,這位小廝功不可沒,也為她今日行事打下基礎:今日不管她怎麼對羅家,都不會有人認為她過分,只會認為她是被逼到絕地,最後的反攻,這份恩情不可謂不大——凌小小記下來,她從來都是恩怨分明的人。

    「嚴重了,小五隻是奉命行事,要謝就謝我們家的爺。」小廝客氣的回禮,半點也不敢居功。

    凌小小也不再客氣:有些恩情不是掛在嘴上說如何如何就能解決的。

    凌小小匆匆忙忙趕去衙門,而武易名自然也離開了凌小小宅子,他同樣也還有很多事情要辦:一早來羅府,只不過是想在暗處看看羅氏那對母子狼狽的樣子,現在看過了,自然也就離開了——凌小小實在是聰慧的女子,竟然算準了羅老夫人為了臉面定然一早無人的時候偷偷摸摸過來,才向他借了小五行事,他原本還有些不信,誰知還真給凌小小猜對了。

    眼中光彩一閃,羅海天身在福中不知福,果然愚笨,和他那個愚笨的母親一般的蠢。

    今日的衙門是京城這麼些年來最熱鬧的一日,府尹張大人今日的臉色很不好看,因為他今天接的這個案子,實在是棘手:尋常女子竟然有膽子狀告朝廷大員,而且還這般的堅決,大有他不辦,她就一頭撞死在衙門的門前。

    張大人怎麼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他雖然依靠兄長頗多,可是卻不是紈褲子弟,他還想留個清名,做個清官,他做府尹的這些年,雖然沒有什麼大的功德,可是卻敢說做事也算公正。

    今天這事情雖然棘手,但是也不是不能辦,只是辦了之後,可就是得罪了淑妃娘娘,羅海天可算得上淑妃娘娘的妹婿。

    張大人有些躊躇不定,原本還想問問他的兄長,可是兄長卻幾日未回,也不知道去了哪裡,他派了不少人去尋找都沒有蹤跡,看來今天行事只能憑自己的意念了。

    張大人年輕到底有幾分氣盛,也想辦成件驚天動地的大事,顯顯他的官名聲威,也讓兄長為他自豪:他對他仙人般的兄長是很崇拜的。

    張大人心裡定下主意,那驚堂木一拍,就讓嘰嘰喳喳的眾人都閉了嘴。

    然後利落的宣佈了羅海天的罪名成立,讓他罰了大量的財物,這還算是羅海天功名在身,最輕的處罰了,不過也不算不公,他一個府尹也只能辦成這樣了。

    正當張大人準備再次拍驚堂木宣佈退堂的時候,衙門外的鼓再次被敲響。

    「去看看又是何人敲鼓鳴冤?」張大人將手中的驚堂木放了下來。

    一會兒,凌小小裊裊地隨著衙役進了衙門。

    「羅夫人,你這是打算狀告何人?」張大人瞧著這堂上的三足鼎立,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大人,我狀告羅海天背信棄義,停妻再娶。」

    凌小小將羅海天之間的恩恩怨怨,細細說上了半個時辰,最後請張大人做主。

    張大人聽了之後頭更疼了,這事情更難辦了,若是他應了凌小小的話,那羅海天這次怕是再也無法翻身了,他是不是要做的這麼決:他想當清官,卻沒想過要到處樹敵,他剛剛為朱芷蘭做主,那是因為朱芷蘭的事情還可以當做一個風花雪月來對待,到時候就是聖上知道了,他一個失德就能糊弄過去,聖上有心追究,頂多是降一降官位就解決了,若是聖上無心追究,他這般行事也說的過去。

    但凌小小這事,就不一樣了,若是為凌小小做主,只怕這事情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張大人年輕的臉上顯出了為難之色,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一個好法子。

    凌小小也不急,靜靜地等著張大人發話,這麼多日子都等下來了,她也不在乎這麼一時半刻。

    她真的等的,一點都不急。

    羅海天在凌小小進來之後,就傻了眼裡,聽了凌小小的話,他整個人都呆住了,他沒想到凌小小會這麼恨他,見不得他一絲好。

    她是他手心裡捧著的人,卻在這裡狀告他,她將他至於何地,就是他停妻再娶,就是他背信棄義,任何人都可以告他,但是這個人怎麼可以是凌小小。

    羅海天不能理解,半點也不能理解,為何凌小小可以做出這麼無情無義的事情,難道她真的半分也不顧念他們的夫妻之情了,也不在乎寶寶和貝貝了,尤其是寶寶還未能從羅府摘出去,她怎麼敢如此抹黑他,這對寶寶也是不利的啊!

    羅老夫人在聽到凌小小狀告羅海天的時候,她已經雙眼睜得如同銅鈴:毒婦啊,毒婦,她這是想要天兒的命,他們羅家上輩子做了什麼孽,竟然娶了這麼個毒婦回去,她是要害的他們羅家家破人亡啊!

    凌小小是朝廷的命婦,停妻再娶,那就是對朝廷的不敬,這可是抄家的大罪,凌小小怎麼就張得開嘴。

    這母子二人在心裡恨不得將凌小小碎屍萬段才好,可是他們都是有身份的人,都是知道公堂之上不能喧嘩,所以只是閉緊嘴巴,用噴火的目光表示他們對凌小小的憤怒之情。

    當然,他們也不會錯過罪魁禍首朱芷蘭,今兒個若不是朱芷蘭想起來告什麼狀,凌小小哪裡會興起這個念頭。

    凌小小和朱芷蘭,一個站著,一個跪著,倒是難得心平氣和的對上了眼。

    凌小小輕歎:朱芷蘭其實也是個可憐人,雖然有些愛慕虛榮,但是那也是長期受朱氏影響的,得到教訓之後,或許以後會不一樣。

    凌小小對朱芷蘭產生了一絲同情,卻不後悔自己做出的事情,朱芷蘭害她在前,她若是不反擊,今天淒慘的人就是她,她同情朱芷蘭只是作為一個女人的角度感歎一聲。

    朱芷蘭看向凌小小目光也平靜了不少,不幸是促使人成長的階梯,這一次,她想了很多,雖然凌小小她還在恨著,但她卻明白,至少今時今日她不是凌小小的對手。

    不過想到凌小小現在的下場,她心裡也有了點痛快:受苦,受累的人終於不是她一個人了,義絕的女人這輩子都要孤老終生了,好人家是絕不會娶義絕的女人進門,就是做妾都困難,而她卻可以重新做人,在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以她的相貌,嫁個有錢有勢的男人,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而沒有孩子算什麼,她抱養一個就是了,以她的手段要瞞著日後的夫婿也不會出問題。

    想到她日後的大好生活,再對比凌小小的淒慘前景,朱芷蘭難得寬宏大量的決定,暫時將和凌小小的恩怨擺在一邊,先解決了羅海天再說。

    對羅海天,到今天朱芷蘭都是喜歡的,這個男人對她其實是不錯的,只是為了她美好的前景,她只能捨棄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也怪不得她心狠手辣了。

    堂上的幾個,是思緒萬千,而張大人在一番激烈的鬥爭之後,決定還是做個名垂千秋的清官來的有吸引力:他想明白了,若是真的因此而得罪了貴人,相信以他兄長的手段救出他的性命是絕地不會出問題的。

    因為想明白了,羅海天當場就被收監了,停妻再娶,背信棄義,強佔民女的一系列罪名都給定了下來,即刻上奏聖上,坐等裁決。

    羅海天聽到這個宣判,整個人都軟了下去,如一團扶不起的爛泥一般,癱在了地上。

    「不,你不能將我收監,我是朝廷的三品大員。」他不相信府尹會敢這般對他,他不過是小小的府尹,不就是有個得了太后眼緣的兄長嗎,怎麼就敢得罪了他。

    「不能?」張大人輕輕一笑,倒顯得儒雅起來:「來人,將羅將軍帶下去。」既然做了,就要做得氣派點。

    那圍著門外看熱鬧的人,那是一個大快人心,都鼓起了掌來:羅海天最近行事是半點也不得民心,尤其是背信棄義,停妻再娶,還荒淫無度,一夜連寵二十多名丫頭。

    羅海天被拖下去的時候,還是不相信他這個朝廷的三品大員要被小小的府尹收拾了,一直掙扎不休。

    而羅老夫人更是乾脆,雙眼一閉,暈死了過去:羅家真的要敗在他們手裡了,這讓她以後如何有臉面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凌小小冷眼看著羅海天被拖了下去,她也站直身子,準備離去,走到馬車旁的時候,朱芷蘭追了上來。

    「你不後悔嗎?」朱芷蘭的聲音響起。

    「後悔?」凌小小將目光轉向她姣好的臉龐:「你會後悔嗎?」

    朱芷蘭一怔:「是你……」當初給她指明道路的人也是這般淡淡的問了她這句話。

    凌小小搖頭,淺笑:「不是我。」她沒打算讓朱芷蘭知道給她一條活路的人是她,已經難得慈悲給她留了退路,日後怎麼走,自然要靠她自己了:她心軟不是為了朱芷蘭,而是覺得愧對那未出世的孩子,就當是為自己贖罪吧!那孩子用一命救了朱芷蘭一命,凌小小給羅海天下藥,送到朱芷蘭的房裡只是想給她一個教訓,卻沒想到羅海天做下這等事情。

    朱芷蘭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凌小小,她忽然覺得自己半點都看不透眼前的這個女人了。

    凌小小終於完成了她義絕的第一步,今天張大人判的清清楚楚,羅家再也困不住她了,只等兄長回來,義絕書送到禮部走一遭,她凌小小就算是真的脫離苦海了——今日之後,她不用擔心誰在將她帶回羅家了。

    凌小小的心情喜怒哀樂說不出的滋味,她以為她會開心,只是想到為了今天,她付出的心血,她忽然覺得很累,就如同跑了太久的人,忽然歇下腳來,就再也走不動了。

    而昏迷過去的羅老夫人終於醒了過來,追上凌小小和朱芷蘭二人猛打一通:「賤人,賤人,你們還我兒子。」

    她的天兒自幼養尊處優,現在竟然要倒那骯髒的地方去呆上一呆,都是這兩個賤人惹的禍。

    羅老夫人是越打越用力,沒頭沒臉的打在凌小小和朱芷蘭的身上,恨不得將這二人一起挫骨揚灰了才是她的心思。

    她恨朱芷蘭,這個狐狸精以為她不知道羅海天將她藏在蓮花巷子的事情嗎,她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一開始,她巴不得自家的兒子多找幾個女人挫挫凌小小的銳氣,讓她知道沒有她這個婆母在後面撐腰,她橫行不了。

    只是後來,羅海天和黃明珠好事將近,她也就無心再提這事,她原本是想將朱芷蘭收府的,多一個姨娘,她們羅府還是負擔得起的,只是想到珠兒會為此不快,她也就歇了那個心思。

    可是到了今天,她才知道這個狐狸精,根本就是個禍端,她是恨自己當時怎麼就沒先下手為強,滅了她永訣後患。

    羅老夫人恨恨地將朱芷蘭的頭髮抓下了一把,朱芷蘭怒了,一把推開她,冷冷地:「羅老夫人,你好自為之,若是再打殺我,我一頭撞死在這裡,那你可就犯下了殺人的罪名。」

    「我今兒個既然撕破臉皮來告狀,我就沒打算活下去,瓦罐子不怕瓷罐子,您想好了和我一起死沒有?」

    「若是想好了,您打,隨便的打,你罵,隨便的罵,我自然是奉陪到底,若是沒想好,您就哪裡來,哪裡去,我還趕著投胎,就不奉陪了。」朱芷蘭這話,說的那是陰氣森森,嚇的羅老夫人連連後退兩步。

    朱芷蘭冷笑著,轉身離去:不過是個虛偽的,真要為羅海天賠上性命,還是捨不得呀!

    凌小小瞧著朱芷蘭的手段,那是長了眼界,羅老夫人果真是欺善怕惡的,被朱芷蘭這麼一罵,就躲在一旁落淚了。

    凌小小也轉身上馬車,卻發現羅老夫人衝上來,死死的抓著她的手臂:「凌小小,你去救救天兒吧,到現在,只有你能救天兒了,你去求求皇后,讓她在皇帝面前求個情吧!」

    淑妃那裡也是要讓珠兒求情的,但是羅老夫人擔心淑妃一張臉面不管用,還是請皇后一起出馬為好。

    她不想求凌小小的,可是此刻除了求凌小小她是半點辦法也沒有,她此刻的心情的憋屈的。凌小小這個毒婦作惡多端,到最後她還要苦苦的哀求與她,這讓她很不是滋味,但是不是滋味能怎樣,誰讓凌小小在皇后的面前有臉啊。

    「羅老夫人,你這話說的就奇怪了,告羅將軍停妻再娶的人是我,我再去皇后面前去求情,我不是腦子有問題了嗎?」凌小小冷冷的推開羅老夫人:「你府上不是有位喜鵲姨娘很得皇后的青眼嗎?你要找人求情也應該找喜鵲姨娘,怎麼找我了?」

    「羅老夫人,你放心,喜鵲姨娘與你可是情同母女,你說的話,她自然會樂意去求這個情的。」凌小小說完,就讓上了馬車,再不理會羅老夫人:她又不是腦殘人士,讓她去給羅海天求情,還真虧羅老夫人想的出來,那不是自打嘴巴嗎?

    凌小小上了馬車,也不忙著回府,反而將她名下的產業都細細查看了一番:男人什麼的,都是浮雲,還是銀子最實在,凌小小經過兩世之後,充分的認識到銀子比男人可愛,也值得愛。

    待到這一圈子逛下來的時候,已經是午後時光,想到寶寶和貝貝粉嘟嘟的臉,凌小小就上趕著往宅子裡走去。

    凌小小一路上馬不停蹄的回到自己的宅子,一心想和寶寶貝貝嬉鬧一番的她,卻未能如願,因為大廳裡迎接她卻是她不願意見到的凌老將軍和朱氏:他們又來了。

    凌老將軍和朱氏瞧著凌小小回來,那臉上笑得如同一枝花,尤其是朱氏,凌小小可以發誓——她從來沒見到過朱氏這輩子笑得這麼歡快過,而且是看著她發自內心的歡快過:好似她真的是朱氏肚子裡爬出來的。

    「小小,我的乖女兒,你瞧,我手裡拿的是什麼?」朱氏慈祥的拉起凌小小的手,那和藹可親的模樣,還以為是真正的朱夫人復生了。

    「是什麼?」凌小小敷衍一句,她其實連敷衍她一句都不願意。

    「傻孩子,說出來,你都不會相信,是你和羅家的義絕書。」朱氏一鳴驚人,差點嚇得凌小小腿一軟,摔倒在地:義絕書?怎麼可能。

    凌小小仔細看了那義絕書,她不信的揉了揉眼睛:真的義絕書,雖然天朝的文字很繁瑣,但是她這麼多年來已經認識了很多文字,這義絕書三個字她認識的,而那羅海天三個字她也不可能認錯的,那上面印著鮮紅的手指印,而那禮部的印章她也不會認錯:這一切都昭示這義絕書是真的,凌老將軍也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搞個假的過來糊弄她,現在只要她簽個字,按個手印,這義絕書就生效了。

    只是凌小小還真的有點不相信,這兩位會這麼好心,凌老將軍還不是很奇怪,但朱氏這般笑得如同黃鼠狼一般,她這心裡就不安了:他們這又是想做什麼?

    而且沒有兩個人的簽名就能讓禮部蓋上打印,這不應該是凌老將軍能做到的事情。

    是誰在促成這件事,那人的目的又是什麼?

    凌小小也不急了,想明白了凌老將軍和朱氏這般作為,定然是需要她做點什麼,她還有什麼好急的:生意場上,誰急,誰就輸了底氣,這是她今天從武易名身上學來的。

    凌小小讓人上了茶,坐在一邊:「這義絕書是誰簽的字,是誰按的手印?父親,小小,怎麼覺得那簽名不太像羅海天的字啊。」三年的夫妻不是作假的,這麼區別還是看出來的。

    其實凌小小對著義絕書是半點懷疑都沒有,不過是晾著凌老將軍和朱氏罷了。

    凌老將軍和朱氏對看一眼,都有些意外凌小小淡定的態度:她不是日日夜夜都想著義絕嗎,怎麼義絕書到了眼前,反而不動聲色了。

    不怪凌小小不激動,是因為她從來就不相信這天上會掉餡餅的事情,再說了,今兒個羅海天被收監,這義絕書不過是遲早問題。

    不過,意外的義絕書總是能讓她心裡有那麼點意外驚喜的: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凌老將軍瞧著凌小小波瀾不興的臉,開言:「小小是擔心這義絕書是假的不成?」

    朱氏嘻嘻笑了起來:「小小,你就放心吧,這義絕書可是羅氏族長親自寫下的,那名字也是族長幫著簽上去的。」凌小小眉頭皺了起來,朱氏瞧在眼裡,急忙說道:「小小別急,我的話還沒說完,雖然這義絕書是族長寫下的,名字也是族長寫下的,但手印可是羅海天心甘情願的按上去的。」

    「羅海天心甘情願按上去的?」凌小小來了興趣:羅海天怎麼會心甘情願的按上手印,打死她也不信——朱氏說謊也不打草稿。

    朱氏見凌小小不信,也絲毫不惱,只是繼續說道:「他當然是心甘情願的按上手印的,因為這是太后娘娘的意思。」

    凌小小一驚:太后?太后怎麼會摻和她的事情?

    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88_妻不如妾之夫人要下堂全文免費閱讀_第八十八章天上掉餡餅(義絕書)更新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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