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63章 文 / 一粟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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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老侯爺也在坐等老夫人的消息,他知道今兒個事情,他是不能出面的,以風揚的性子,若是他出面了,只怕要鬧翻了,說不定出府自立門戶都有可能,風府可離不開這個鳳陽侯,而他也離不開這個兒子。【百度搜索會員登入】
因為明白這些,風老侯爺自然將老夫人趕出去面對風揚和凌小小,那可是風揚一直憐惜的親娘。
風老侯爺很得意自個兒的計謀,他知道只要老夫人出馬,今兒個這事情自然就會大事化了,小事化了,只是這小憐以後可真得不能再留下去了:她的心思太多,非風府之福。
風老侯爺打得好算盤,只是今兒個他還真得失策了,因為任憑老夫人如何鬧,凌小小就是一句:「兄長是我手足,小憐也是風府的義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小小實在做不出棄兄之事。」
而風揚更是冷酷的回絕:「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小憐之事,已經不是什麼家事,謀害當今的勇冠侯,那自然是要交給官府處理。」
老夫人眼見這二人不管她怎麼哭,怎麼鬧,都不肯鬆口,她也很乾脆,眼淚一抹,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讓身邊的下人將她早就準備好的鴆酒端了上來。
她又用手抹了一把眼淚:「你父親氣恨我今兒個做了糊塗事情,丟了風家的門風,若是不能讓你們幫著遮掩,他就要將我趕到家廟之中思過。」
「我這一把年紀了,還要被趕到家廟,這算什麼啊?揚兒,小小,今兒個,母親豁出這張老臉,你們都不願意幫母親一把,現在也只有豁出這條老命了。」
「若是今兒個,你們不願意幫我,母親也只好死在你們面前,省的到時候丟人現眼!」
凌小小一時真被老夫人嚇到了:這樣也行!耍賴皮耍到這等地步,冠冕堂皇的讓人真個是五體投地——牛人,臉皮厚的芙蓉姐姐怕是都要甘拜下風了。
知道被趕到家廟是件丟臉的事情,你不做就是了,可是卻在做了錯事之後,還這般理直氣壯,這……她無語了。
但是別說,這招的確很有用,至少她凌小小這一刻是傻了眼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凌小小只好將目光轉向風揚,這樣辣手的問題還是交給他這個親生兒子來處理的好,只是這一刻,凌小小已經做好了放過小憐的準備了,畢竟老夫人若是真的死在他們面前,這天朝可就真的沒有他們夫妻以及孩子們立足的餘地了:人有時候要知道放過仇人比放過自己來說,實在是不值一提,先要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好了,再去報復仇人才是最重要的。
小憐聽到下人回報的最新動態,一咕嚕從床上爬了起來,渾身都是力氣,她喜滋滋的穿好衣衫,往風揚和凌小小的院子裡趕:她的義母如此賣力,她這個做義女的自然要過去幫襯一二。
小憐一路腳下生風的走到風揚的院子,就聽見老夫人正吩咐下人將那鴆酒端到她面前來,瞧這模樣是正準備動手:小憐自然明白老夫人是捨不得死的,她和老夫人相處這麼些年,可是知道老夫人的心性的。
「揚兒,我自小就將你看得比命還重要,你今兒個卻這樣對我……」老夫人舉起鴆酒,心肝兒碎成了一片片:「真是兒大不由娘,揚兒你的眼裡哪裡還有我這個娘?既然如此,我不如死了算了。」
風揚聽了她的話後,臉上倒也沒有驚慌之色,:「母親,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今兒個母親吩咐的事情,風揚無法做到,還請母親見諒。」對於這樣的是非不辨的母親,縱然是鐵漢子的風揚,心裡也生出一絲無力,雖說母親不容忤逆,可是也不能這麼膽大妄為吧,謀害勇冠侯多大的事情,怎麼到了她嘴裡就根本不看在眼裡,所憑借的不就是和勇冠侯的姻親關係,知道不會真的把他們怎麼樣?
「母親,不是揚兒不願意走這一趟,而是這樣話,揚兒實在不知道怎麼跟兄嫂開口。」風揚跪在老夫人的眼前:「兒子不孝,不能全了母親的心思,母親要打要罵儘管對著兒子來,莫要再做這等事情,母親今兒個此舉,真是讓兒子似無葬身之地了。」
老夫人見風揚跪在地上,心裡就浮上了一股子得意,雖然現在風揚還沒有鬆口,但是她知道,到最後,這個兒子肯定會鬆開的:畢竟天下還沒有哪個兒子敢逼死母親的,尤其風揚還是朝中的大臣。
老夫人心裡也知道自己今兒個這舉動過了點,現在看著地上跪著的風揚,她心裡也是心疼的,她其實想逼迫的人是一旁裝木雕的凌小小。
老夫人惡狠狠的瞪了凌小小一眼,恨不得將手上的鴆酒倒進凌小小的嘴裡才是她的心思,她用帕子擦了擦眼睛,開口道:「揚兒,母親此舉也是沒法子啊,那小憐可是你父親的恩人留下的最後一點血脈,若真的毀在了我風家,天下人可怎麼看風家啊?」
說完,就舉起鴆酒,作勢對著嘴巴倒去:她自然不會真倒,連去家廟都覺得辛苦的老夫人,怎麼會捨得自己的性命,她不過是在逼風揚和凌小小鬆口。
這時候,小憐知道該是她出場的時候了,她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抱住老夫人的手,淚眼婆娑的道:「母親,母親,都是小憐的錯,都是小憐的錯,是小憐糊塗,是小憐魔障了,禍事都是小憐闖下來的,是小憐一時糊塗,要死也該是小憐去死,怎麼能因為小憐拖累母親呢?」說著就去搶老夫人手裡的鴆酒,一副非死不可的模樣。
二人你搶過來,我搶過去,自然那毒酒誰也沒喝著,一時間,搶的熱火朝天,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搶的是啥好東西呢?
凌小小瞧著這兩位的深情演出,真的好想鼓掌,為二位精湛的演技叫好,真的快趕上奧斯卡影后了。
風揚瞧著自己的母親和小憐的惺惺作態,為的居然是逼迫自己的親生兒子,他猛的站直身子,也不跪了。
風揚冷聲:「既然母親執意去伺候老祖宗等人,兒子也無話可說,母親放心,兒子定然隨伺在母親身後,斷不會讓母親感到孤單。」
「倒是小憐你,罪有應得,要死要活,隨你的便,不過,千萬不要死在我的院子裡,你的心黑了,血也太黑了,我擔心弄髒了我的院子。」
風揚的一番話,倒是讓老夫人和小憐都僵住了自個兒的動作,一時間,倒不知道那鴆酒該不該再搶回來:風揚的話很明白,要死就死吧!他不會再攔著了,只是也不會讓天下人罵他不孝,他跟著死的。
當事人都不在乎她們的生死了,她們哪裡還需要惺惺作態,真的搞不好喝了鴆酒,虧的還不是自己,誰都知道風揚不是危言聳聽的。
老夫人和小憐對望一眼,瞧著那鴆酒就跟燙手的一樣,二人倒是很有默契的將鴆酒往對方的手裡推,但是哪個還敢要,所以那鴆酒直落在了地上,灑在了地面。
「撲哧」一聲,凌小小笑了出來,而下面接二連三的「撲哧」聲,是下人們發出來的,因為老夫人和小憐的動作實在太好笑了,就跟猴子搶西瓜一樣,積極的不得了,誰知道搶了之後,才發現是個爛西瓜,又恨不得立刻扔掉一樣。
老夫人和小憐的臉色氣得都綠了,既氣凌小小的不給面子,又氣對方不配合,不過兩人到底無話可說,只好和剛剛的凌小小一樣,裝木雕。
風揚讓二人離去,老夫人哪裡肯,小憐又怎麼會肯,自然都賴在風揚這裡,一副風揚不鬆口,就不離去的模樣,而凌小小和下人也不笑了,也閉上嘴巴裝啞巴,看起來,眾人比起了耐力賽,風揚也不再催促老夫人和小憐離去了,他早就算好了眼前的這一幕,卻沒有想到老夫人,他的親媽果真故伎重施,只是這一次他早就做好了準備,瞧了瞧外面的太陽,等一下,那衙役就該來了。
一時間所有的人都僵在了那裡,室內的空氣越來越凝重,隨著時間的流逝,一股子無形的壓力從風揚和老夫人身邊擴散出去,讓所有的人都有一種汗流浹背的感覺,小憐原本心裡的得意也漸漸的消去,她沒有想到,風揚會如此和她過不去,他是真的一心一意要懲罰她啊!
隨著沉默的時間越來越長,小憐的心裡漸漸地升起不安,這種不安還在不停的一點一點的擴大,小憐覺得,自己今兒個不該跑出來,她好像算錯了一些事情。
正當眾人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外面一個下人匆匆地跑了進來,回話:「回老夫人,侯爺,四夫人,張府尹派了衙役過來,說是勇冠侯的夫人報了官,小憐小姐參與謀害勇冠侯,要緝拿問詢,現在正在院子的門外候著。」
砰地一聲,老夫人整個人栽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風揚,而小憐也一下子就一屁股跌倒在地上了,對上那風揚那冷酷的雙眸,小憐心裡忽然一陣清明:姐夫是鐵了心要除去她啊!姐夫這是在為凌小小這個賤人出氣啊!
這一刻,小憐不但恨上了凌小小,也恨上了風揚,實在是鐵石心腸,枉費她芳心暗許這麼多年,到最後卻只落得這樣一個下場,她到底圖的是什麼?
小憐渾渾噩噩之中,似乎聽到風揚吩咐下人將老夫人送回了院子,還聽見風揚對凌小小柔情萬千的說道:「小小,你身子骨弱,今兒個心思也亂,就上床躺躺,這事情我來處理。」
小憐再也聽不下去了,雙目緩緩地閉上,心裡頭是一片一片的空白,眼淚一個勁的落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原來這麼些年來,這個男人對她是半分情意都沒有。
小憐怎麼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所以這一刻,她又緩緩地站起身子,眼睛瞪的很大,要掉在地上的樣子:「凌小小,你這個毒婦,你到底對姐夫說了什麼,你到底用了什麼樣的手段,讓姐夫如此對我?」
凌小小看著小憐淡淡的說道:「我與瘋子之間,從來不用手段。」
她很是可惜的搖搖頭:「你知道這些年來,為何不管你用了多少心思,瘋子就是看不讓你嗎?」
她扭過腦袋,對著風揚淡淡一笑:「那就是因為你用了太多的手段。」
小憐當然不會相信凌小小的話,她從小寄人籬下,想的就比別人多,從小就知道想要活得更好,那就要有高超的手段,風揚怎麼會因為她的手段而不喜歡她呢?她那些手段都是為了得到他的喜歡啊!
她沒有做錯,不管她做什麼都是為了和姐夫在一起,她有什麼錯?
小憐跳起來:「我沒有錯,我都是為了姐夫,我怎麼會有錯……」
話還沒有喊完,心裡就湧出一陣子巨痛,整個人就倒了下去,而風揚面不改色的揮手,讓人將她拖了下去:若不是他在乎的人,很多時候,他都是冷酷的。
小憐愛他?他冷笑,不過是愛他鳳陽侯的地位和權勢,榮耀罷了!
這樣的女人,他看一眼都覺得浪費!
而得到消息的風老侯爺手中的茶盞也匡噹一聲,落在了地上:他這個四子做事果真是乾淨利落,有勇有謀,細緻縝密,滴水不漏啦!
小憐被帶走了,在張府尹的親自關照下,她的日子過得十分的「有趣」,這輩子她從來都沒有過的這麼有趣過:自從她踏進大牢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發現她的人生變得異常的有趣,沒有一刻會有無趣的感覺。
小憐從來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地方,骯髒,到處是臊腥味,現在又是夏日,到處的蚊蟲,螻蟻,髒,亂,差。
小憐被關的牢房,是十個人一間,另外九個人一看就是出身不好的,人高馬大不說,而且瞧那橫眉冷眼的模樣,一看就不是善茬。
人多地方小,小憐自然被那幾個擠到角落,誰讓她一向養尊處優呢,原本小憐是站著的,可是站了幾個時辰之後,她實在是太累了,她只能委屈自己坐在髒的讓她想要吐出來的地上。
她真的委屈,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落下,她在心裡將風家,將風揚,將凌小小罵的狗血噴頭,就是風老侯爺都被她罵了無數遍:若是她的父親還在,她哪裡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可是不管她怎麼罵,都不能改變自己現在的下場,她腦袋轉了無數次,也想不出救自己的方法。
就在小憐眼淚不要錢流的時候,獄卒提著一個髒兮兮的木桶過來了,語氣惡劣,罵咧咧:「一群豬,你們倒是好福氣,不動手,不動腳,還要老子伺候你們這群作奸犯科的。」
小憐睜著淚眼瞧了一眼,嗓子口就一陣酸味,就嘔吐了起來:那哪裡是人吃的啊,根本就是豬食,不,比豬食都不如,估計送給豬吃,豬都不吃,上面居然還飄著幾隻蒼蠅,那碗也黑乎乎的,不知道多少年沒洗了。
小憐吐的整個胃都要倒出來,實在太噁心了,她想忍住,可是怎麼都忍不住嘔吐。
「啪啪啪……」一陣巴掌的響聲,小憐的臉上就火辣辣的疼,腦袋就暈了起來,兩眼直冒金星,她抬起腦袋,眨了又眨,才看清楚,那九個同牢房的人,此刻都圍住她的身邊,正用著惡狼一樣的眼神瞪著她,其中一個還像男人一樣,一腳踢在她的腹部。
「媽的,你嘔什麼嘔?吃不慣是不是?你還以為你還是大家小姐嗎?不吃,有本事就永遠不要吃,再嘔,老娘就做了你。」那一腳踢在她腹部的婦人口氣不善的說著,想了想,又用拳頭打在她的胸口:「***,嘔的老娘都吃不下去了。」
窮人天生都有一種仇富的心裡,那婦人瞧小憐這一身打扮,就是富家出身的,往日裡,像她這樣的賤民見到小憐這樣的小姐,那都是仰視的,現在有這樣的機會,她自然不會放過。
而其他幾人,自然也是窮人,天生仇富的心裡也有的,其中有個婦人,帶著惡意的笑容,對著那婦人道:「嫂子,既然她嘔的您吃不下,那您就讓她吃下去就是了。」
那婦人對這主意很是感興趣,伸手就抓了一把含著蒼蠅的飯,往小憐嘴裡塞:「吃,你給老娘吃,不吃老娘剝了你的皮!」她是這牢房中的頭,自然想幹啥就幹啥,誰敢說她一句。
再說了,這牢房裡的婦人,都是賤民,對凌小小這樣的小姐原本就仇視的不得了,哪裡會站出來為她說話,於是小憐只好被強迫著往下嚥:一開始小憐也是很有骨氣的不肯咽,可是當她被打了渾身是傷,她哪裡還敢不咽,就是那些婦人抓地上的含著蟑螂屍體的飯往她嘴裡塞的時候,她也是含著眼淚往下嚥:人的潛能是無限的,顯然小憐被這些婦人挖掘出潛能了。
等那婦人喂完了飯,見小憐只是一個勁的哭泣,笑了起來:「往日再高貴,進了這個地方,都得聽老娘的。」
小憐依舊的捂著胃,不停的嘔吐,等到吐到虛弱不能再吐的時候,她弱弱的說了一句:「各位嫂子,我是一門兩侯風府的義女,還請各位嫂子手下留情,待我出去之後,定然會報答各位嫂子的。」
十幾年寄人籬下的生活,早就讓小憐認清事實,雖然此刻她恨不得將眼前的這些婦人碎屍萬段,可是卻明白,只有服軟,她才能過得舒服點。
能屈能伸,小憐一向如此,否則也不會在風家混的如此好,只是她不太清楚自己在外的名聲,否則她一定不會如此說了。
那婦人因為小憐的話,停下步子,盯著她,提高聲音,再次確認她的話,神情倒是激動萬分:「你是風府的義女?」
小憐好似看到了希望,連連點頭:「我是風府的義女何心憐。」
那婦人聽到這話後,立刻眉眼瞪了起來,「啪啪」又是狠狠的甩了她兩個耳光:「你個不要臉的娼【河蟹】婦,你個狼心狗肺的毒婦。」
那婦人甩過她兩個耳光之後,又開始不要命的對她拳打腳踢,就像是瘋了一樣,眼神充滿了恨意,那模樣看起來就跟小憐有著八輩子的血海深仇一樣。
其他的幾個婦人被那婦人的樣子嚇到了,其中一個後來的問另外一個道:「她這是怎麼了?」
另一個婦人歎了一口氣:「她女兒在張府小姐身邊伺候,卻被這賤人害了性命。」
原來這婦人的女兒不是別人正是張家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頭,當日小憐謀害凌小小,買通那丫頭讓她將小憐帶到後花園。
對於這樣知道內情的丫頭,小憐自然是容不下的,早就在她的食物中下了毒,那丫頭當天晚上就斃命了,別人不知道,那丫頭的母親自然是知曉自家的孩子為何斃命的:只是苦於沒有證據,無權無勢的,又身在牢獄,無法可想,現在這小憐落到她手裡,她怎麼會輕易放過。
眾人知道那婦人的情況,男人是個吃喝嫖賭,不顧家的,母女相依為命,這婦人會進牢裡來,也是為了自己的女兒,那男人賭輸了,趁著女兒回家,居然想要用女兒的清白陪給賭友,是她殺了那男人和賭友,才保住了女兒的清白,雖說進了牢裡,可那女兒也是個孝順的,時常來看她,前段時間,大家都看這婦人很高興,誰知道沒兩天,就聽說這孩子死了。
現在,眾人對小憐是半點同情都沒有了,冷眼瞧著她挨打,根本沒有人勸一句,殺女之仇,不共戴天,殺了這賤人都不為過,有兩個與婦人關係好的,還不時的幫襯幾下。
小憐是不知道這婦人與那丫頭的關係,如果知道了,只怕打死她也不會承認自己的身份了。
那婦人一直打到自己半點力氣都沒有了,才停下手來,此刻小憐身上已經沒有一塊好地方了,渾身青一塊,紫一塊,那臉就更不用說了,女人打架,哪個不喜歡打臉,小憐一張美美地的臉已經變得不成樣子了,此刻就是豬臉都比她的臉好看。
可是即便如此,那婦人還不放過她,她沒力氣了,怕什麼,不是還有其他婦人嗎?於是她肥手一揮,讓別人替補上來。
小憐根本無力反抗,她不停的哭著求饒,可是那婦人聽了小憐的哭喊聲,心裡就更苦,更痛,更怒:「你還有臉哭,還有臉求饒,你哭什麼?你害人的時候,你怎麼不哭?你害人的時候,怎麼不聽聽別人的求饒?難不成就是你的命是命,別人的命都不值錢嗎?」
那婦人又想到自己的女兒,這賤人現在求饒了,當初害她女兒的時候,可曾想過饒過她女兒?既然她當初不能饒過她女兒,她今天自然也不能饒過她。
小憐的哭聲,就如同興奮劑一樣,刺激著那婦人的神經,她又來了力氣,一把抓住小憐的頭髮,像是拖著一隻死豬一樣,拖到牆角,再用力的對著牆壁撞去:「你怎麼不去死?你這樣的蛇蠍心腸,怎麼不死?老天讓你落在我的手裡,是對你的報應!」
小憐到此時幾乎崩潰掉了,她不知道自己和這婦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她這般對她,她不求饒,這婦人揍她,求饒了,這婦人更是往死裡揍她,她到底錯在哪裡?為什麼落得這樣一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下場?
那婦人的力氣是個大的,尤其是現在恨意如海的時候,那手下的動作就更有力了,每撞一下,小憐的頭髮就被揪掉一下,白花花的頭皮滲著血,看起來極其嚇人,而小憐落了半數的頭髮,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樣了,配合著如鬼怪一樣的臉,真成了一個貨真價實的鬼怪,誰看了都會從心底發出一聲疑問:這還是人嗎?
終於她不抵婦人的折磨,暈死了過去,而那婦人也在其他婦人的勸慰下,歇了手:她可不是放過小憐,而是擔心一下子將小憐打死了,她虧了——她當然不能打死小憐,她要留下小憐慢慢地折磨,讓她生不如死,就算是她餘生的活著的目標。
這婦人本來已經無牽無掛,活著與死去對她都沒有分別了,可是現在小憐的出現,反而讓她有了活下去的目標,所以那死氣沉沉的臉上倒是多了一分生氣。
等到半夜,小憐才從昏迷中醒過來,她不敢出聲,就是落淚都不敢出聲,只是輕輕地順著牆壁倚著,渾身上下,痛的難受,輕輕的這麼一動,都疼到骨子裡去。
可是即便是如此,她也不敢出聲喊一聲痛,就怕再驚醒那婦人,又招來一頓死打。
小憐睜大著眼睛,默默的流著淚,她心裡生出了一份的悔恨:若是她沒有算計凌小小,她就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她還是風家的嬌嬌小姐,有人伺候著,有錦衣華服。
在後悔,在疼痛中,她再次昏迷,即使在昏迷中,她的身子都是顫抖著的,因為她知道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等待她的還是無盡的折磨——那婦人眼裡的仇恨,她是看得清清楚楚,雖然她不知道這婦人為何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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