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章 大戰前夜 文 / wu9630
翌日一早，這支三十多人的隊伍，從鹽城啟程，往靖江方向行去，在一路上，宣崗珀手持鋼鈸，嚴禁戒備著，他是這支人馬的頭領，不敢有絲毫大意，放鬆警惕，始絡走在隊伍前面，延途打尖住宿。
不日，他們來到泰州城內，隨買了一輛馬車。
霍馳蓮將昏睡不醒的孟飛，抱上了車廂，有親隨金翠玉駕車，一路往前行駛。
孟飛依偎在霍馳蓮身上，在顛簸搖晃的車廂裡，二人口對著口，餵給他一顆驅毒鎮心丸，不使毒情繼續漫延惡化。
孟飛在霍馳蓮精心護理下，與驅毒藥物的作用下，一股毒氣，慢慢散盡，他漸漸有了知覺，只是處在時醒時暈狀態，還是渾身乏力，在生活上還不能自理，用餐吃藥，只能靠她一勺勺餵食才行。
這支隊伍，經過長途跋涉，已到了靖江城內。
他們在城裡，宿在一家「運旺時盛」客棧，把人員集中在上房內，還佈置了四個崗哨，進全方位布控。
隨後，宣崗珀與霍馳蓮二人，走進了一間房內，商量著渡江計策。
宣崗珀憂心忡忡道：「孟大俠，見水就發暈，還要噁心嘔吐，況且，他有毒在身，我倆的白、黑二匹馬，在營救你與葉穎時，放馬在荒田野草中，已失蹤不知去向，若在渡水過江中，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這如何可好啊？」
「宣小俠，本人，出身在淮河水畔，從小就玩水慣了的，在淮河中戲水自如，這樣可好啦！為了以防萬一，我等去找一艘烏蓬小船，秘密將孟大俠背上船去，由我駕船偷越江天塹，你帶著這支人馬，乘坐渡船過江，或許，可吸引對方的一眾眼線，掩護我等悄悄過江。」霍馳蓮道出了偷渡之計。
「霍女士，『這瞞天過江』之計，確實不錯呀！在此地多休息幾天，一來，是探探外面的風聲，二來，還要看看江面上的情況，做到心中有數才是，定要將孟大俠，安全地送回家去。」
「宣小俠，我部不歸程信節制，由伊維寧指揮作戰，本人，甚聽聞過，對方在延江一帶，部署了一批擅長水上功夫的人，來專職布控長江一線，還知道這些人，並沒有跟隨孟久，一同撤離，仍留在長江北岸一線駐守，如今，我方人馬，已進入了對方的勢力範圍內，要約速住己方人員，不得輕於外出，在這支隊伍中，有葉穎、葉漫仁的手下，是從杭州跟過來的，與留守此地的人員，是同鄉之人，親朋好友有之，同村同巷有之，他們水上功夫，俱是不懶，若有人外出，見財起意，貪金忘義，有可能洩露了孟大俠的毒情，又知其怯水暈船，對方必定拚力來搶，這對我方過江，極為不利，我部對水戰，也是不懼怕的，顧忌的是，杭州來的這些人員，又無人約束，會不會再度反水，這不可不防也！我部二十多人員，目前，是這支人馬的中堅力量，對本人的命令，絕對是惟命是從的，最不放心的，便是杭州來的人員，這其中的利害關係，真是萬絲千縷，沒有人能頂得住利誘也！」
「霍女士，這崗哨上換上你的人員，二人雙崗，三班換崗。」
「霍女士，好！就這麼定啦！你去集合所有人員，要進行短暫的訓話，宣佈隊伍紀律，約束我方人員，是當務之急，小可，這就去呀！」
宣崗珀在客棧院內，將隊伍集合起來，他一臉嚴峻，並莊重肅穆道：「兄弟們，如今，我等是一支正義之師，渡過長江，將孟大俠送回老家去，這是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為完成這個人生使命，大家為榮譽而戰，從此，脫胎換骨，樹立新的人生觀，走上一條光明之道，這是非常時期，小可，宣佈一條鐵的紀律，今起，沒我的同意之下，任何人不得離開客棧，請自覺遵守紀律，不得私自外出，金陵是個好地方，孟大俠，自有安排，各位放心好啦！決不會虧待大家的。」
「是！」大家同聲應道。
「在此，要住十天時間，一切費用，小可，自有安排，好！散吧！」
爾後，宣崗珀在客棧四周，著手佈置崗哨人員，一切安排就齊，他便去城中轉了幾圈，探探城內的風聲，不甚有大的收穫。
一連三天過去了，都是如此，宣崗珀心忖：「難道，這城內的一夥賊人，全都撤離啦！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是自己的錯覺呢？還是別的甚麼原因，總覺得太過平靜了，這不是好的預潮，定是風暴來臨的前夜。」
果然，這天半夜一過，一個崗哨，心急慌慌，他跑到宣崗珀房門口，「彭！……」敲起門來。
宣崗珀聽聞敲門聲，便從床上一蹦而起，急聲問道：「是誰？有什麼事啊？」他跑過來，「咿啊！」一聲，將房門開啟。
那個崗哨，急不擇口道：「我…我…走去…換班，有…幾條…人影，估計，是…來…查探…客棧的，一見…到我，便…沒入…黑暗…之中，一閃…人影…不見…了。」
「小可，王九牛，知道了，注意安全，你去吧！」
那個崗哨王九牛，便返身就走，有值勤去了。
來日一早，宣崗珀便按房查名，忽然，有二個人，已離開了客棧中，不知去向，同住臥室的一人，叫作小鵝子，他語氣堅定道：「他倆是葉漫仁隊主手下，在下，是葉穎隊主手下，我等知她被對方之人所殺，早已憋足一股火氣，一同私下商定，並發過誓言，與那股舊勢力，徹底割裂，將勢不兩立，不共日月，定要報仇雪恥，決不違背她的遺願。」
「小鵝子，這樣挺好啊！歡迎大家醒悟過來，割除以往陋習，做一個社稷有用之才，為廣大百姓謀福祉，這是正義人士，職責所在，哪怕是風裡浪中？奮力搏擊一番，生為社稷活，死為百姓亡，將死而不朽，成為英雄，永遠活在人民的心中。」
「宣小俠，是的，善惡在一念之間，要驅除心中的惡魔，還須假以時日，不過，我等將盡力而為，不會丟葉穎隊主的臉面，也好讓她在九泉安之下，安心瞑目，死而無撼啊！」
「你有這份心思，很好啊！小可，與孟大俠，表示感激，這次，只要將他送回家去，便是走向光明的第一步，不管此前如何？重在眼前表現，殺賊立功，令人尊敬，深受百姓愛戴，同樣直得嘉獎，這是武林白道人物，獎勵有功人員，一貫實施的，一項獎勵制度，這些獎勵資金，是從募捐中得來的，為扼住罪惡勢力，鼓勵見義勇為者，而特定設置的，安排你去江邊偵察，江上有嘛情況？立馬，報與小可，定下這過江之計。」
「宣小俠，在下，去去就來呀！你聽消息便是啦！」小鵝子衝口而出道，隨之，他喜形於色，往客棧門口走去。
宣崗珀可不是一般之人，他是自小闖蕩江湖慣了的，甚麼樣的世面沒見過？還善於觀顏察色，他不聲不響，尾隨著小鵝子，向江邊走去。
忽地，小鵝子在城內迂迴曲折，轉了幾個圈子，他一頭扎進了蘆葦叢中，此時，蘆葦裡面，有幾個人藏身其間。
宣崗珀匍匐著往前行進，他慢慢地靠近過去，運起天聽神功，削尖耳朵，定向測聽著一絲絲飄來的聲響。
「那宣小子，哼！被我好話一哄，他便輕飄飄，身子懸空，不知在何處了？我在客棧作內應，有甚麼情況？及時通知你等。」
「小鵝子，你這事做得天衣無縫，黑風隊主，非常滿意，葉穎手下之人，真是可惜呀！你、我是同村人，就你一人肯跟我等合作，先給你十兩賞金，待事成之後，程舵主，立馬，上報主子，封你為本幫駐泰州總隊主，到時，你不僅位高權重，還身發財發啦！看在一同出生入死的份上，你要提攜兄弟一把呀！還有一點，渡船到達江心時，你要拉攏往日同伴，一起反水，對那些不順從的反叛之徒，一一格斃，決不可手軟。」
「紅鼻子，這行啊！在我方強大的攻勢下，那些昔日同伴，不敢反抗哇！抗拒者必死，重新反戈者，就有活命的希望，量他們有膽無量呀！不過，我不放心的是，我方到底有多少人手，部署在江邊，可與之交鋒啊！總可以透露出來吧！讓我吃顆定心丸才是！不然，心悸悸的，六神不安也！」
「據黑風隊主道，江邊部署著五十多人，全是玩水好手，分乘五艘大船，預先在江中埋伏著，守夜待旦，深夜晚上，一旦，發現點子，便舉火為號，燒掉渡船，吸取上次教訓，用火攻滅掉他們，你可下水，往有火號的船游來，可也！」
「紅鼻子，下次，聯絡點，仍在此地，不見不散，一有咨情，立刻前來，聯繫便是啦！」
小鵝子鑽出了蘆葦叢，「小妹呀！哥哥，想你想得，那個啊！渾身……」他腰包裡藏著十兩金子，那個心裡頭哇！定是樂開了花喲！他的嘴裡頭吶！還哼著歌呢！歡蹦亂跳著，朝城裡頭走去。
他們之間的對話，被宣崗珀聽得一清二楚，他不想打草驚蛇，讓對方有所準備，再另行設置奸計，隨不聲不響，跟在小鵝子後頭，離開有數十丈之遠，亦步亦趨，往回走著。
不久，小鵝子、宣崗珀二人，先後回到客棧中。
小鵝子在客棧內，轉悠了幾圈，便去找宣崗珀，正巧，在一處廊庭中碰上。
「宣小俠，江上風恬浪靜，弱水不驚，甚麼時候過江啊！你的心中有沒有定譜，要早作打算才是呀！本人，以為宜早不宜遲，遲則恐生變也！」小鵝子以試探口吻道。
「小鵝子，快啦！快啦！就在這五之後，待小可與霍女士商量後，聽聽她的意見如何？還得佈置一下渡江方案，再作決定，你作好過江的準備去吧！」
宣崗珀走進了霍馳蓮的房間，並掩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