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88 強盜 文 / 念你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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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地上的招弟來不及看手上的傷口,就見肖氏衝了過來,雙眼瞪得圓圓的,有些害怕的往後挪了挪,可是…
肖氏大喝一聲,「老娘打死你。」腳就準備往招弟身上踹,招弟害怕的閉上了眼。只是那腳才抬起,就被橫衝過來的方雷撞了一個趔趄。
半響那腳都沒有踢到身上。閉上雙眼的招弟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方雷蹲在她的面前急切的問道:「招弟,你沒事吧?」
把招弟的雙手捧在手上,看著那長長的傷口,方雷眸子裡露出心疼之色,在那心疼的下面,一抹腥紅一閃而過。
有些不習慣這樣的姿勢,招弟不好意思的抽出手來,幹幹的一笑,「我…」看著肖氏那腳又踹了上來,驚呼道:「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方雷雙手一抱,竟把肖氏的那條腿給抱住了。又一推,這下肖氏沒有站穩,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哎呀」的大叫了一聲。
招弟拍拍自個兒的小胸脯喘著氣,還好方雷動作快,不然就被肖氏得逞了。她衝著方雷露出了大大的一個笑臉,多虧他幫忙,不然有得她罪受了。
看著那甜甜的笑,方雷愣了愣神,傻傻的站在那裡。
也是這個時候,劉氏與得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衝了出來。
一上前,就把招弟那只擦破皮了的手拿在手裡吹了又吹。得弟心疼的問道:「二妹,沒事吧?」
看著娘與大姐著急的模樣,招弟勉強的一笑,「沒什麼事啦!」
這勉強的笑落在劉氏的眼裡,就像是沙子掉進了眼,怎麼的都不舒服。她倏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朝著肖氏撲了過去。
那架勢,頗有幾分餓狼樸實的味道。
「你這死婆娘,叫你打我家二妹,叫你打…」劉氏雖說針線活不離手,但是平素裡挖地什麼都來,也是練了一身好力氣,所以當劉氏的一手抓著肖氏的頭髮,一手扇巴掌時,況氏一些字就被扇懵了。
「啪,啪——」
響亮的耳光聲響起,足足是好幾下過後,肖氏才回過神來反抗,但即使如此,肖氏還是被劉氏壓倒性的坐在地上。
連連的求饒聲,「別,別打了…」
劉氏充耳不聞,雙目狠狠,「別打,老娘還沒有打夠。」
又是一兩分鐘過去以後,田光明才現身把劉氏拉了起來。
可惜的是此時肖氏的那張臉已經腫了起來,上面留下無數的紅手印。
肖氏整個人被打的精疲力盡,只剩下躺在地上不停的抽噎。
「看你還敢不敢打我女兒。」劉氏對著肖氏吐了一口唾沫。
田光明勸道:「好了,快把二妹帶回去給傷口擦擦藥酒吧!」
「嘶,疼,輕點。」剛給傷口擦了一點藥酒,招弟就把手拿到嘴邊哈氣。
那副模樣看得劉氏是又急又氣,「你明明就一個小孩,去招惹她做什麼。」
招弟撇嘴,捏著拳頭氣憤的道:「誰叫她那張嘴那麼臭,一開口就亂罵人。」這種人只要還有下次,她還是會同今日一樣,毫不考慮就撲上去。
就像娘方纔的那動作。
她仰起頭,諂媚道:「娘,方纔你真厲害,把她打的落花流水,連反擊的機會都沒有。」眼裡露著艷羨的光芒。
劉氏氣極而笑,點了點招弟的鼻尖,「所以下次要是還遇見今日這事,回來告訴娘,娘幫你教訓。」
「嗯。」招弟點點頭,衝著坐在一旁安靜看著的田光明道:「爹,您方才就該讓娘多打她一會兒,不然她要不了多久又得忘了今日的教訓。」
那表情甚是有些不滿。
田光明笑笑不語。
得弟笑問道:「二妹可知道爹是什麼時候去的?」那圓圓的大眼睛分明還有另外一層意思。
招弟雙眼微微一瞇,難道這當中還有什麼端倪?她輕輕搖頭。
「爹可是跟著我們一起去的,只是沒有出現而已。」
「啊?」招弟吃了一驚。這麼說來,劉氏方才打肖氏是早就有「預謀」了?她還沒有想到自個兒的爹娘竟是這麼腹黑的主兒。
明明把人打了,還要一人裝作是氣糊塗了,一人裝作是勸架的…這讓外人看了去,那馮輝雲一家就算有什麼不滿,也不會找上門的。
招弟的嘴角慢慢彎了起來,笑靨如花,撲進田光明的懷裡,撒嬌道:「我就知道爹是最疼我的了。」
田光明笑出聲,伸手摩挲著招弟的頭髮,「二妹剛才可不是這樣說的哦!」
「爹,您小氣啦!」
又是說鬧了一會兒,得弟忽然道:「對了,方雷還在外面等著呢!」
招弟從田光明的懷裡出來,「今兒這事還得多謝一下雷子哥和李嬸,不然,我怕就不是擦破一點皮這麼簡單了。」
「你李嬸那兒娘會去謝的。」劉氏笑道:「倒是想不到方雷今兒會這麼勇敢。」
言語間充滿了讚揚。
就連田光明也笑著道:「今兒這事是該多寫寫方雷的,大妹,你快去把他請進來吧!」
得弟出門把方雷引了進來。
一進屋,方雷的雙眼就擱在招弟的身上,見她沒有什麼異樣,心裡的那塊大石頭才落了下來,他收回目光衝著田光明與劉氏微微低了低頭叫道:「田叔田嬸。」
看劉氏那樣是喜歡的打緊,趕忙上前就把方雷拉到一邊的凳子坐了下來,笑道:「別這麼客氣,快坐快坐。」她的熱烈讓的方雷明顯有些不適應。
劉氏卻像是沒有察覺,笑著道:「今兒我家二妹這事可得多謝你了。」
聞言,方雷垂下眸子,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也沒幫多大的忙。」
田光明看著方雷的樣子微微頷首,「今兒二妹這事確實該謝謝你。」
招弟也笑著道:「雷子哥,今天謝謝你了。」
她的一聲謝謝讓的方雷是更不好意思,竟滿臉漲紅。
本來那日肖氏說了幾句很難聽的話,可鑒於大家都看見了劉氏的彪悍,是沒人再敢亂傳謠言。至於肖氏,聽說那臉腫成了大餅,是連著好一段時間都沒有出門。而且肖氏的男人也在預料之中沒有找上門,而像許氏這樣的家人,是連笑話都來不及看,又怎麼會幫忙?
而招弟因為手上的緣故,是連著幾天什麼都沒幹,美名其曰是在家養傷,其實就是一隻懶貓不想動彈而已。
過了好幾日,開的晚一些的菊花也都已經採摘完了,招弟一家也就準備正式栽種菊花。
栽種之前,需要將菊花莖齊地面割除。根據遺傳學原理,依舊是選擇生長健壯,無病害的植株。將其根全部挖出,重新栽種到一塊肥沃的土地上。
雖說菊花對土地的要求不高,但為了提高產量,還是需要注意一些方面,就比如要選擇排水良好、肥沃、疏鬆,含腐殖質的豐富土地為好。其中不要粘地獄低窪地。至於鹽鹼地這個地方沒有見過,也就不用注意了。
為了讓菊花安全的過冬,還需要施一層土雜肥,增強保暖的效果。
這菊花明年三四月扒開糞土,等過個一月左右,這菊花的幼苗生長到十五厘米就可以再次移栽了…
經過這兩日的種植,招弟就發現,其實無論是什麼草藥,都需要肥沃、疏鬆、含腐殖質的土壤…現在只是培育幼苗,家裡的那點肥沃土地當然還夠用,可是等明年過後,大規模的種植開始,家裡的這種土地就不夠了…
午飯時,招弟把心中的擔憂說了出來,「爹,家裡的那點肥地現在光是培育幼苗都已經有些不夠用了,而明年真正種植時,更需要一些肥地…」
對於招弟的這擔心,田光明私下裡一個人也想過,可是暫時的也找不出什麼好的辦法來。其實辦法倒是沒有,可惜的現在這個家根本就沒什麼多餘的錢,就更別提賣土地這事了。
看著爹滿臉愁容,招弟微微心疼,道:「雖說家裡現今剩下的那些土地都不怎麼好,但其實我們可以試著改變一下那土地的肥沃程度…」說話間,她的目光在田光明與劉氏之間來回掃視。
劉氏歎息一聲道:「你說的就是多灌點糞?」隨即就否定的自我搖搖頭,「家裡就餵了一條豬,哪有什麼糞水來灌土啊!」
古時候的農村,其實不光是糧食值錢,就連糞水也是值錢的。就比如某些人還專門拾牛糞賺錢呢!
招弟當然知道自家的「情況」,笑笑,「其實不僅僅是糞水能把土地變肥沃起來呢!就比如樹葉、竹葉這些,也可以讓土地變的肥沃呢!」見大家一雙眼睛看著自個兒,她接著笑道:「爹娘,您們想想,那竹林下面的土地是不是很肥沃?要不然也不會漲蚯蚓什麼的?」
田光明聽了這話,略微沉思,眼睛漸漸變涼,「二妹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多去找一點竹葉、樹葉回來?」
招弟點點頭。其實這原因很簡單,就像人們燒山耕地一樣,只是人們發現那土地變得貧瘠之時,沒有人去想想問題的原因出現在哪裡…到了最後仍舊燒山做耕地…
她笑道:「我們把那樹葉帶回來,可以直接燒成灰灑進土裡,還可以把樹葉倒進土地讓它自行腐爛。」雖說不清楚這兩種做法產出肥料到底是什麼,但她覺得,應該會是兩種肥料吧!
田光明對於這個想法十分贊成,這不,剛吃完飯,就挑著籮筐出門去了。
用他的話說:「這景剛好有許多落葉,不然趁著這機會多挑一些倒進土裡。」
看著爹那著急的模樣,招弟歎口氣笑了笑。
正當她轉身準備進屋時,又看見了方雷。
自打是那日過後,方雷是每天雷都打不動的來問候一聲,無非是好一點沒有什麼的話題。先前招弟就說:「雷子哥,我是真的沒事了,明日你就不用來了。」
這話當時他倒是答應了下來,可是第二天仍舊上門問候。
招弟原本以為這行為會引起她爹娘的反對,可哪知道,田光明是一笑而過,劉氏還直誇方雷是個乖孩子。
歎息一聲,招弟站到門口,雙手抱著胸,眼睛看著地,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踢著地。
方雷還沒有走近,就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他看她的臉色,陰晴不定,可還是硬著頭皮上前,笑道:「招弟,你的傷好點了嗎?」
招弟把手一伸,放在他的眼前。上面的傷疤已經結成了血痂,有些傷得不是很嚴重的地方連血痂都已經脫落長出了新的肌膚來。
「先前就說了,我是真的沒事了。」招弟抬眸看著方雷,有氣無力的,但一字一句咬字十分清晰的說著,生怕方雷一下子耳鳴沒聽清。
方雷的臉色有些尷尬,他忽地覺得他這樣是不是有些忍招弟煩厭了,那笑就僵在了那裡。
看著瞬息就變了的臉色,招弟感覺到十分無力,小孩就是小孩啊!真正的陰晴不定。沒有辦法,她又得改變語氣,軟和的道:「雷子哥,我是真沒什麼事了,你不用這麼天天來看我的。」何況是你救了我,現在這樣反而像是我救了你,「很麻煩的。」
方雷聽她語氣轉變,笑容重新綻放,笑道:「不麻煩的。」
你不麻煩我麻煩啊!
招弟無聲歎息。
「喲!這不是雷子嗎?今兒又來看二妹啦?」劉氏收拾好灶台從廚房出來,一邊解圍腰一邊笑著道。
「嬸嬸好。」方雷的這張嘴倒是甜,在那加上那陽光的笑,讓人不自主的就覺得他很溫暖。
劉氏一聽這聲嬸嬸,笑著點了點頭,「二妹也是的,怎麼不請雷子進來坐啊!」
方雷張嘴,招弟已經搶先道:「雷子哥他很忙呢!他說他就不坐了,改兩日來再好好坐坐。」笑看著的方雷,真希望他別介意。
本來才好轉的臉色有些悻悻然,這不就是明擺著趕他走嘛!可惜劉氏還站在面前,他勉強的揚著笑臉道:「明兒又要進山了,家裡還有東西要準備呢!這就不坐了,等打獵回來我再來。」
「喲!都這天了還進山打獵啊!一切小心一些才是。」劉氏知道方雷一個十歲孩子撐起一個家不容易,所以看他的目光不禁又多了幾分讚許。
方雷點點頭,「我會小心的。」對著招弟道:「招弟,那等我回來再來看你了。」說完不等招弟說話就已經轉身跑開了。
看著那背影,招弟也只有無奈的搖了搖頭。
看著招弟那一臉的無奈,劉師笑道:「二妹想什麼呢?莫不是…」衝著招弟曖昧的眨巴了一下眼睛。
招弟反應過來劉氏的意思,嬌嗔道:「娘,您怎麼都說起這些話來了。」
「娘說什麼了?」劉氏攤攤手,表示她很無辜。
接連幾日招弟一家都忙著把山上的樹葉挑回來倒進泥土裡。
村子裡對於他們一家子最近的行為是越來越不理解了,先是把種莊稼的地全部拿來種什麼草藥,現在竟然開始把樹葉往土地裡倒。
就在這樣的爭執之間,時間轉眼就已經到了農曆八月十四。
明兒就是中秋節了。
這個時候的節日不多,比如什麼端午節、重陽節都沒有,倒是有著中秋節,而且看著中秋節的氣氛還是一個十分重要的節日。
雖不想過年時那樣大掃除,但屋子裡地還是需要打掃乾淨…向來,劉氏也比較注重儀容,所以把家裡的髒衣服也全部拿去清洗了。
不過招弟聽得弟說,這中秋節是要回娘家過的。這回娘家當然是說的劉氏…
招弟不禁擔心了起來,就她娘和舅母那一觸就發的戰火,這回娘家的午飯能安靜的吃完嗎?
「大姐,以往每年中秋節娘都會去舅舅家裡吃飯?」招弟有些好奇,瞪大雙眼問道。
得弟微微點頭,「每年都去。」
「啊!」招弟微微張著嘴無不顯示她的震驚,「那每年吃飯娘和舅母沒有打起來?」
得弟聽這話忍不住笑了一笑,「打倒是不至於,畢竟每年吃飯可不是只有娘一個人哦!還有大姨與二姨呢!」
這倒也是。招弟放心的點了點頭,畢竟這頓晚飯她也是要參加的,要是連一頓飯都吃不安寧就不好了。
得弟一邊打絡子一邊繼續道:「表哥讀了幾年書,當時二姨就幫襯著在鎮上給表哥找了一個掌櫃的活,那活不髒不累,舅母倒是十分感激二姨,所以舅母與二姨的關係最是好的。至於大姨,因為嫁的遠,雖說關係不好,但也沒鬧到我們這地步。」
招弟嘟噥一句,「就舅母那性子,誰跟她好了才是意外!」
得弟笑道:「雖說舅母與二姨的關係最好,但是二姨對舅母不待見姥爺姥姥也是十分的不高興呢!」
招弟哼了一聲道:「要我說,姥爺姥姥就該把這種兒媳逐出劉家門。」
得弟微微搖頭,「話哪有那麼簡單。」歎息一聲,「舅母當初嫁過來時,舅舅的身子就不很好,要不是姥爺姥姥還能動幫襯了幾年,那家裡的負擔可就全部落在她的身上了…最近幾年,姥爺姥姥人老了,體力自是沒有以前那麼好了,所以她的脾氣才出來了。你想想想,表哥表姐兩人的婚事都還沒有著落,舅母她肯定是著急的…」話中倒是有些體諒舅母這樣做的原因。
招弟卻撇撇嘴,甚是不在意,「不管怎麼說,她都不應該這樣對姥爺姥姥…」暫時不論她娘與舅母的關係。就單拿舅母對待姥爺姥姥的態度來說,舅舅有病她埋怨可以,但對老人這樣,她多少是不對的。
得弟歎息一聲,事情哪有那麼容易,這事不論是擱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的…試想想,哪個女子願意嫁給一個病秧子。
「所以一直以來,這也是為什麼姥爺姥姥忍受的原因。」得弟笑著道:「何況舅母還給劉家留後了呢!」
第二日,午時剛過沒多久,招弟的姑姑,田光珍隻身一人就帶著一歲多大的孩子來了。
看著過年時還是抱在懷裡粉嫩嫩的小孩,現今已經能在地上站一小會兒,手舞足蹈個不停的樣子,招弟不得不感歎,時間過的真快。
晚些時候,又有人來了,這次大姨與二姨一起來的,也就她們兩人回來了。
招弟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大姨,個子在三姐妹中是最矮的,身子微胖,長了一張圓圓的臉,她知道這大姨的年齡比舅舅都還要大,所以當她看見大姨發間的白髮時一點也不奇怪。
雖然知道大姨的家也是在農村,但從其身上的穿著打扮來看,家裡的條件倒是比她們家好一些。
大姨一笑,眉目間端出溫柔的笑來,「喲,這是二妹吧!有一年沒見了,個子長了不少呢!」
那樣溫柔的笑如春風拂過柳條時輕柔溫暖,讓人不自主的心底一暖。
招弟揚起笑臉,「大姨二姨好。」
「還真是懂事了呢!」大姨伸手揉了揉招弟的頭髮,才衝著劉氏道:「二妹上次那麼大的事竟也不給我帶個信,要不是來的路上聽知芬說了,我都還不知道。」
劉氏不好意思的一笑,「那段時間是農忙,大姐家裡肯定也沒空閒,就沒…大姐可不許生氣哦!」
大姨哼了一聲,「我才不生氣!」
二姨笑著勸道:「好了好了,也不說這些了,妹你準備怎樣了?我們這就一起過去吧!」
大姨道:「能不能晚點過去?」歎息道:「我是真不想見著那人。」
二姨瞪大雙眼道:「你可是來看爹娘的,本來就只回來半天時間,這會兒不去陪著坐會兒,還剩多少時間。」
大姨見二姨生氣,連是道:「好好好,我們這就過去。」
這會兒倒是輪到劉氏不好意思的一笑,把前些日子與代氏吵架的事情說了出來,試探的道:「要不我不過去了?」
大姨立馬鳴不平,「過去,怎麼不過去?這事又不是你的不對,今兒你就過去看看她能做什麼?」
二姨見大姨這麼生氣的樣子,不免皺了皺眉,「今兒可是團聚的日子,爹娘等著我們好好一起吃個團圓飯呢!」卻也對著劉氏道:「你就跟著我們過去吧,她不敢做什麼的。」
見此,劉氏就帶著得弟與招弟準備回娘家了。
鎖門時,大姨問:「妹夫與小傢伙呢!」小傢伙當然指的是來弟。
劉氏笑道:「孩她爹去他公婆屋裡吃飯了,三妹說那人凶凶,也就跟她爹一起去了。」
大姨點點頭笑笑。
說笑間已經到了。
楊氏坐在門口像是等待了好久的樣子,看見眾人過來,那臉上的笑立馬自然而然的堆了出來,即使那臉上已經全是皺紋,但那笑依舊有她獨有的魅力。
她有些激動的道:「都回來了啊!」
都笑著點頭。
代氏往楊氏後面看了一眼,問道:「爹呢?」
楊氏笑道:「你爹在屋裡呢!走走,進屋去。」
剛進門口,代氏也從廚房鑽了出來,看見劉氏時臉上的神色明顯頓了頓,看見大姨時也沒有什麼好轉,就在看見二姨剎那才笑了起來,「來了啊,快坐快坐。」
二姨也笑問道:「這都忙什麼呢?」
代氏把板凳端了一條過來放在二姨旁邊,「這裡坐啊!」另外倒是還有兩條板凳在原處,也勉強的對大姨笑道:「坐。」對於劉氏母女三人是根本就沒理會。
看此景,劉氏差點就發飆了,還是在發飆之際看見了楊氏的神色才努力的鎮定了下來。
劉巧從廚房裡出來看見這景,連忙又端了一條凳子放在劉氏面前,「小姑姑,快坐。」
劉氏心中的那點怒氣這才完全殆盡。
又寒暄了幾句,代氏笑道:「我先進廚房忙去了啊!要不然就這樣閒聊,我們的晚飯可就沒著落了哦!」
她離開過後,招弟兩姐妹也跟著劉巧進了她的閨房,只剩下母女幾人寒暄…
晚些時候,表哥劉明也回來了。
他一回來,就開席吃飯。
席間,氣氛雖然怪異,但因為劉明不時的說幾句話緩和場面,所以一頓飯倒是吃的平平和和,沒到劍拔弩張的場面。
吃晚飯,大家又坐在地壩外面賞月,沒坐一會兒,天空那輪圓圓的月亮就被厚厚的雲層遮住了,所以沒說一會兒閒話,劉氏母女三人就起身告辭了。
往回走的時候,招弟不忘牽著劉氏的手道:「娘,您眼睛不行,我牽著您走。」得弟也牽起劉氏的另一隻手。
劉氏笑道:「我的兩閨女都長大了哦!」
只是幾步的路程就到了田家的後門。
叩開後門,田光明還坐在屋子等她們。而來弟已經在田光明的懷裡睡著了。
田光明已經道:「今兒的飯吃的還算順利吧?」
劉氏點點頭,「今年倒是沒聽見她陰陽怪氣的說話,想來是侄子之前特別交代了一遍,不然就她那性子…」
田光明笑道:「爹,那你閂門吧,我們就先回去了。」
一家人才往外面沒走幾步,就聽見好像是雞在撲翅膀的聲音和咯咯的雞叫聲。
在這寂寥的夜裡,這些聲音有些怪異。
劉氏頓住腳步,輕聲道:「孩她爹,你聽見什麼聲音了嗎?」
沒等劉氏回到,招弟已經道:「娘,我聽見了,好像是雞咯咯的叫聲,還有雞振動翅膀呢!」說話間,她已經感覺到得弟握著她的手更緊了。
田光明把懷裡的來弟遞給劉氏,聲音更加小心翼翼,「你們先在這兒別動,我出去看看。」聲音低沉,在這烏雲密佈的夜裡,像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一般。
母女幾人站在那兒都有些緊張了。
田光明往外面走動時,步子很輕,輕到這寂靜的夜裡都完全聽不見。
他慢慢的移動,站在自家屋拐角處,他看見此刻的地壩好像有黑影在那裡移動,而那黑影的手裡好像抓著的正是一隻雞。
最重要的是,那黑影好像有兩個。
空氣中,好像還能聞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田光明的眉毛微微一挑,到底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他就這樣衝出去,雖說可以阻止兩人的行動,但是抓不抓到人就不一定了。一思量,他就趕忙往回退。
等他輕腳輕手的退回來,劉氏就知道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出了什麼事?」
「噓——」田光明打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他帶著一家人連忙退到了裡面的地壩,「有強盜,你們馬上叫醒這院子的人,動靜輕一點。」說話間,他已經再次退了出去。
一聽到「強盜」兩字,就算一直鎮定的招弟的心都忍不住的狂跳了幾下。
「呀——」這個字才出口,得弟就已經害怕的趕忙捂上了自己的嘴。
剛好是這驚呼把招弟和劉氏叫回了神。招弟已經什麼都不顧的再次叩響了爺爺家的房門。
田得壽開了房門,見招弟神色緊張,劉氏與得弟還站在那裡就有些奇怪,正準備開口,招弟已經急切的道:「爺爺,有強盜。」
「強盜?」田得壽已經連忙把身上的衣服穿上,拿過房門背後的一把鋤頭,「快叫你二叔。」說話間,已經拿著鋤頭往外面走。
招弟又趕忙去叩響田光學家的房門,幸虧夜還沒有深,人們都才倒上床,這一叫也就立馬醒了過來,當聽見有強盜時,也是拿著一條扁擔衝了出去。
廖氏有些擔心,也拿著東西追了出去。
這個時候劉氏是再呆不下去了,畢竟那強盜正在盜她家的東西啊!
把來弟叫醒過後放了下來,然後也拿著東西衝了出去,就連那醒過來的張氏與小姑姑也彪悍的衝了出去…
招弟看著這麼多人出去,就知道已經有勝算了,可是…
她衝進二叔家的廚房裡,富貴看著那麼急切的招弟,還有些疑惑,就已經見招弟把東西遞給了他,「大哥,快敲盆子,大喊有強盜。」
不等他反應,招弟已經率先敲動木盆,並大喊「強盜來了」。富貴沒有辦法,也只有一起了。
就這樣,寂靜的夜裡,響起了敲盆聲與叫聲。
這邊才一喊,田光明那邊也動了起來,一眾人衝出去,「抓強盜。」
這出動的不過是田家一家人,但每人手上再怎麼說也是配了一件「凶器」,讓的那兩黑影頓時一怔,忙把手上的袋子一扛就要跑,可是剛跑兩步的他們就被田光明拿著的那條木棍狠狠一敲,黑暗中,那黑影慘叫了一聲。
這時,接連幾人手上的東西都往那強盜身上招呼了過去。
正應了那句老話,狗急了跳牆,那兩黑影看著逐漸燈火通明的清溪村就知道情況已經十分糟糕…瘋狂的亂撞,竟是衝出了幾人的包圍,一出去就從大路跳到了下面的一塊地裡。
田家人窮追不捨,那兩黑影頓時就跳入了那片雜草橫生的墳地。
夜裡的墳地陰沉沉的,有幾絲怪異的感覺。
「抓強盜——」
大家也叫了起來,沒一會兒就把下屋脊的人家吵醒了。
可惜的下屋脊此刻剩下的全是婦孺,竟是一個人都不敢出門來…
招弟聽著那動靜遠離,才連忙拉著得弟往自家走去,還沒走進,她就聞見了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心裡有不好的直覺。
再往前走幾步,看見那強盜丟下的口袋裡裝著幾隻已經死掉的雞。
鮮血淋淋。
心一驚,趕忙往豬圈屋走去。
當她接著微弱的光看見那兩隻野鹿都還安好無損之時,她只覺得腳下一軟,竟癱坐在了骯髒的地上。
得弟跑著跟了過來,「二妹,沒事吧?」
招弟連連點頭,「還好還好,野鹿沒有事。」語氣裡有絲絲慶幸。
聞言,得弟也是鬆了一口氣。
「哇!」來弟的哭聲忽然從外面傳來。
出來一看,原來是富貴帶著來弟出來了,可能是夜裡看見鮮血淋淋的場景有些恐怖,來弟一下子就被嚇哭了。
得弟連忙上前把來弟摟在懷裡哄著。
人們逐漸的趕到了招弟家的地壩。
手裡拿著竹篙做成的火把,把這夜照得燈火通明!
也是這個時候,那方才一直房門緊閉的馮輝倫家門打開了。
一出來,許氏先是驚呼一聲,然後就動手去拿死掉的雞,「我還在下蛋的雞啊!」
招弟卻站到了她的面前,「現在還沒有確定這些雞是誰家的,你最好不要拿進去。」夜裡,她那眸子寒光錚錚,然許氏心裡不由一驚…
這田家人的彪悍她可是早就看出來了的…
輕哼一聲,她放下雞,「就算我不撿,難不成不是我家的雞不成了?」
招弟看著眼前神氣的許氏,再看了一眼那站在門口的馮輝倫,嘴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她可不相信剛才那動靜沒把這兩人吵醒…都膽小成這樣了,還真是可悲!
不知道是過了多大一會兒,那追強盜的一群人回來了。
看著眾人失望的神色就知道結果是怎麼樣。
廖氏氣憤的道:「那強盜肯定是知道我清溪村沒剩幾個男人了,不然這都還沒進入深夜,他都敢來偷盜?」要是下屋脊的男人都在家,那兩個強盜今日就算是插了一對翅膀也難逃。
可是…
劉氏已經衝出來問兩姐妹道:「家裡的東西捨了什麼?那野鹿還好嗎?」她也是追出去才想起家裡那值錢的野鹿來,所以回來的路上可謂是提醒吊膽的,十分緊張。
招弟道:「兩隻野鹿都還好好的,只是現在死了一些雞,還不知道是誰家的。」
雖說野鹿沒事了,但是劉氏聽見自家的雞死了過後還是有些傷心,連忙從旁人的手裡借了一個火把去了自家的雞圈。
等她認真清點,驚呼道:「我家的雞死了兩隻啊!」
可是方才招弟目測了一下,那兩麻袋的雞至少有十隻,也就是說許氏她家的…許氏這個時候的哀嚎也從自家的雞圈跟前傳了來…
招弟暗暗好笑,方才不是說都是她家的死雞嗎?那現在還叫什麼,不是剛好合了她的意?
劉氏轉身就從那兩條口袋裡取了其中兩隻最為肥碩的雞來…許氏耍橫,劉氏冷哼一聲,「你也不看看你那雞是什麼時候孵出來的,再看看我那雞是什麼時候孵出來的…難道我先喂一個半月的雞還小一些了不成?」一句話就把許氏堵得啞口無言。
可是這個時候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是哪裡來的強盜啊!我們清溪村可是好久都沒有過強盜了。」
「這誰知道啊!」聲音裡充滿了擔心,「這離男人三個多月呢!那強盜要是再來可咋辦啊!」
李家大媳婦道:「怕什麼怕,再來,我就不相信我們每個人扛一把鋤頭還制止不了了。」
這話明顯沒有用,人們依舊擔心不已…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討論個不停,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這夜,注定是個不眠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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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瑪,又差字,明天依然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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