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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章 春宴(八) 文 / 顏新

    穆貴妃看著宋珩,像是在確定她剛剛是一時興起,還是要試探著她,她剛剛說的那些話,實在是太重大了,剷除阮氏一門,這代表著什麼,那代表著將會是同朝堂之上大半的人作對,這些有些是文臣,還有些是武臣。

    宋珩說出這種話來,委實也太過膽大了一些。

    「娘娘,你是不是覺得阮氏一族的觸角已經深入朝堂,又有皇后的相助,必定是堅不可摧的?」宋珩慢慢悠悠地說著,像是知道穆貴妃心中的想法一樣,「可你要知道,朝堂之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你看現在依附著阮家的,不過就是因為他們勢大罷了,但是如果有一天,阮家倒了,娘娘你覺得那些個人還會依靠著阮家麼,不,他們不會,樹倒猢猻散。他們只會忙著撇清關係,沒有藉機落井下石已經算是不錯了,那裡還會想到要拉一把。」

    宋珩看著穆貴妃,她的臉上帶著盈盈的笑,「娘娘或許想著得饒人處且饒人,原本我也一直都是這麼想著的,但是後來我發覺,這得饒人處且饒人也是要因人而異的,有些人會因為自己的饒恕而心懷感恩,但是有些人卻不會這樣想著,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只會陷自己於不利的地步。娘娘,獵殺不絕這幾個字並不適合在官場上,在後宮之中。」

    宋珩想到宋輝,那個時候自己也是留著餘地給了他們的,但是誰曾想到那個還是孩子的人居然會是那麼的歹毒,居然弄來了那麼毒辣的毒粉想要謀害她,一個宋輝都如此,現在可是阮明道和阮皇后呢,那樣不肯吃半點虧的人,怎麼可能要給她們活路。

    宋珩再清楚不過了,今日的事情不會是第一次,也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只有等一方死去的時候,才會徹底地結束。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合該就是如此的。

    「娘娘您已經不能再置身世外了。」宋珩提醒著穆貴妃,如果今天她沒有幫著自己開了口,她或許還不會被牽扯進來,皇后會對付穆貴妃也不過就是防著聖恩榮寵,且穆貴妃有子萬事足,而皇后這輩子都是不會有子嗣的,這其中必然會有不少的爭鬥,從之前的事情的就可以看得出來了,「娘娘,咱們現在都在一條船上,有人想要鑿穿了這一條船,我們也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人,要麼被殺。」

    這是一個完全沒有半點選擇的事情,宋珩自認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束手就擒的人,那麼她唯一能做的,那就親自毀去對自己有威脅性的存在了。

    「……」

    穆貴妃曉得自己眼下已經是沒有半點退路了,她略微遲疑了一下,「我怎麼樣都不要緊,我只希望的我的玥兒能夠平安。」

    這個就是她一個當母親最想要的,自己的孩子平安無事就比什麼都好。

    「殿下天庭飽滿,是個有福之人。」宋珩緩緩地回道,她也觀察過九皇子的面像,雖然沒有仔細算過,但是光從面色來看,九黃子是一個大富大貴的人,想來命運也不會差到那裡去的。

    穆貴妃想了想,她忽地地握住了宋珩的手,很是嚴肅地道:「宋珩,我可以助你,但是我也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倘若那日我不在玥兒的身邊了,你要護著他,護著他直到成長。只要你答應,不管你往後要做些什麼,我都是能夠答應你的!」

    宋珩看了一眼穆貴妃,這個曾經的浣紗女眼下寵慣後宮的主,她的眼眸之中有的只有對自己那個孩子的關心罷了,這是一個疼愛自己孩子的母親會有的眼神,甘願將世間最美好的年華都一併給了自己的孩子。

    宋珩點了點頭,她也很是喜歡九皇子殿下,如果有那麼一天,她是會護著九殿下的。

    「那麼,你說要如何才能夠將阮丞相……不,阮家除掉?」穆貴妃看著宋珩,眼神之中有著堅定的神色。

    宋珩湊上了前,在穆貴妃的耳邊輕輕說了四個字:「兄妹有染。」

    穆貴妃微微一震,宋珩說的這些比她想像之中的還要嚴重上許多,她嘴唇抖了抖,「怎會?」

    穆貴妃不敢相信,這些年皇后一直都是後宮的典範,怎麼可能會有這樣的罪名在。

    「阮碧蘭小姐同阮皇后是那般的想像,雖然說有外甥像舅舅的說辭,可怎麼都沒有侄女像姑姑這樣的話吧?」宋珩看著穆貴妃那越來越是震驚的臉孔,她幾乎已經是駭然了,怎麼都是不敢相信的模樣。

    「我聽說這十七年來,阮丞相家三度更換奴僕,但是那些個奴僕誰都不知道去了那裡,後來有些人在亂葬崗發現了阮丞相的家僕,不過這也沒什麼的,府上的家僕多半都是簽了死契的,生死都是由著主子來做主的。但是三度更換奴僕這件事情,即便是府上有人犯了錯事,也不該是全部都換了個乾淨吧!」宋珩緩緩地說著這一件光是想著都覺得有些震撼的事情,「這三度換奴僕的時間也有些巧合,一次是在阮丞相的亡妻入府之前,一次是在阮碧蘭出生的時候,而這最後一次是在阮皇后進宮的那一年。一換就是那麼多人,除了要掩蓋一個秘密,我著實是想不出,為何阮家要一次性地將那些個奴僕置於死地,聽說,阮丞相的妻子還是死在難產之中的……」

    穆貴妃的聲音裡頭帶著抖,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你是說……你是說……」

    穆貴妃幾乎是說不出來點什麼,她想是不是自己想錯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這真是光是想著就覺得叫人……

    「委實有些噁心吧?」宋珩輕輕一笑,道出了穆貴妃那沒有說出口的話,「娘娘你說這般污垢的人,怎麼還能夠端坐在鳳座之上母儀天下,這全然就是一個笑話嘛。」

    孤引月同她說的時候,宋珩也是有些意外的,想不到這阮家竟然是會出了這種事情來,而那阮碧蘭是那般邪惡的產物。宋珩當然也不是光聽孤引月一個人的說辭之後就已經深信不疑,她也是悄悄地查了一下這些事情,但是並沒有查到什麼具體的,只是查到了這個阮家三換家僕的事情,然後就是再也查不出點什麼來了,阮明道是怎麼樣的人物,真的有這麼一件事的發生之後,怎麼可能還會留下可能會留下把柄,金陵城之中還是有不少人記得阮家三次招家僕的事情,不過那些個人倒也覺得再正常不過了,大門大戶的,換奴婢,打死奴婢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宋珩覺得,這三次換奴僕的事情,卻也是從側面之中顯示出阮家的確是有著一些事情隱瞞著的,至於是什麼,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藉著這一次的機會板倒了阮氏一家就好。她要的只是一個罪名,能夠讓阮家陷入萬劫不復境地的罪名罷了,至於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兄妹有染的一回事,她不在意,她只要這件事存在就好。

    「……」

    穆貴妃想了想,這阮皇后要是真的同自家兄長有染,要是讓陛下知道,那真的可是殺頭的大罪。

    「宋大人,這事……」穆貴妃略略有些遲疑,這事太過嚴重了,要是事情敗露,死得就是她們了!

    「娘娘,茶來了!」宋珩輕笑了一聲,她已經聽到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這證明著有人走過來了,不管是誰,都已經是不適合再接著說什麼了,「娘娘,我一直都在。」

    她會一直都在的,這就是她給予穆貴妃的承諾。

    穆貴妃點了點頭,她知道了,她會配合宋珩的,「有事你同我說,我會配合你。」

    那腳步聲越來越接近,宋珩這才瞧見這走來的並非是剛剛跑出去的九皇子殿下,而是剛剛陪著永寧郡主一同陪著太后回營帳的沈從墨。

    「穆貴妃娘娘安好!」沈從墨朝著穆貴妃行了一個禮。

    「沈公子!」穆貴妃看了一眼沈從墨,剛剛在酒會上這個男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表現出了思慕的意思,眼下應該也是應該循著宋珩而來的,這般的癡情,穆貴妃看了一下前方,緩緩道:「我去前面看看,你們隨意聊聊吧!」

    沈從墨那裡是不知道穆貴妃這是在給自己製造機會呢,他眼中帶著感激的笑意,朝著穆貴妃行了一個禮,目送著穆貴妃的遠去。

    「阿珩。」沈從墨對著宋珩叫了一聲。

    「有事?」宋珩看著沈從墨,她發覺近來沈從墨似乎是心情大好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是特別溫和的模樣,比最初相識的時候要來的越發親和起來。

    「剛剛,我遇上了宋大人。」沈從墨看了宋珩一眼,他低下了頭來,似乎在斟酌著要怎麼同宋珩說。

    宋大人?

    宋珩緩過了神來,曉得沈從墨說的人是誰了,不出意外那被稱為宋大人的應該就是她爹宋成了,她之前在宴會上就覺得宋成那人的眼神之中是有些不對的,瞧著沈從墨的眼神就像是瞧見了肉骨頭的狗一樣,雙眼直發亮,倒不是自己要貶低他,因為那個時候的宋成就是這樣的一個模樣。想來也不是沈從墨湊巧遇上宋成,多半還是宋成自己在那邊等著沈從墨然後裝作恰巧遇上吧,宋成的手段大約也就只剩下這些了。

    「他同你說了什麼,你都無需在意,直接就當做是沒有聽過就成!」宋珩怎麼不知道宋成這個人的個性,有利必圖,說出來的話多半也是和利益相關的。

    見沈從墨不答話,宋珩又叮囑了一句,「你知不知道,別聽他的,反正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別白白被人給利用了!」

    沈家到底是怎麼樣的一戶人家宋珩的確不是很清楚,但是看看剛剛太后陛下都一副禮遇的姿態,想來應該也是極有份量的,宋成不然就應該是一副貪婪的神色而是應該換上一副嫌棄的模樣了。

    沈從墨看著宋珩那一副殷切叮嚀的模樣,他低低地笑了起來,想來剛剛宋珩肯定是沒有瞧見自己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妻子告誡著丈夫一般。

    原本還有些遲疑的話,沈從墨倒是自然而然地問出了口:「宋大人是問我,什麼時候去你家下訂,他道你還小了一些,眼下還沒有及鬢,婚事可延遲到及鬢了之後再舉行也成。他說,我今日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你是我藏劍山莊未來的莊主夫人,可能往後的婚事也不敢再有人來提了,你的名聲就這樣被我污了,理當要我負責的。」

    宋珩微微扶額,她就是知道宋成這個人肯定是要說一些有些沒的事情,什麼要沈從墨負責,只怕是他巴不得人來負責才好。

    「你就直接當沒有聽過他那些話即可,等晚些我會同我爹說清楚的,你不必介懷這些事情。」宋珩對著沈從墨說著,她想宋成真的是一個老糊塗了,還真以為她的命運是能夠被他給掌控的,想著用她來換取利益。她哪裡是這麼一個隨隨便便就等著他安排人生的人,想來他是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的性子了。

    「阿珩,我就問你一句,你可是有喜歡的人?」沈從墨看著宋珩認真地問著,「若是你沒有中意的人,你是否願意嫁給我?我曉得自己可能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種男人,我不會功夫,且也沒什麼英雄氣概,你若是嫌棄我,我也能理解。」

    沈從墨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了一件物什,用上好的絲綢帕子纏著,他緩緩地打開,裡頭是一隻打磨得很是光滑的黑玉鐲子,「回了山莊之後我自己打磨的,可能有些不大好,我瞧你總是不愛戴一些飾物,素淨的厲害,就一直想著送你一樣東西。鐲子打磨好了之後,我讓人拿到了國安寺裡頭供奉過,算是開了光的,能保佑平安的。」

    沈從墨拉過了宋珩的手,將這一隻光滑的鐲子套進了宋珩的手腕,他的手上有些細小的傷痕,那是他在打磨這一個鐲子的時候受的一些個小傷,玉是一個嬌貴的東西,尤其是這黑玉,這黑玉一貫是產量極少的,有這龍尾石的別稱,價萬金。

    宋珩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這一個黑玉鐲子,黑如純漆,細如羊脂,那是黑玉之中的上品,只怕這鐲子若是在玉器鋪子裡面,只怕這價格高得可怕。

    「這般貴重的東西……」宋珩伸手就是想要將自己腕子上的鐲子給摘了下來還給沈從墨,這樣貴重的東西,她是不敢收的。

    「你救了我,我送你一樣東西聊表心意有什麼不妥的!」沈從墨急忙阻止宋珩,「黑玉辟邪,我只是想讓你能夠一生平安罷了。你答不答應嫁給我,那都是無妨的,並非是要你收下了鐲子之後就要嫁給我為妻的。」宋珩看著沈從墨,從他那眼眸之中,宋珩也是能夠瞧出些所謂的情絲在裡頭的。

    「沈從墨,你說你中意我些什麼?」宋珩有些不理解地問著,「我著實是有些不大理解你喜歡我些什麼,就是因為我上一次救了你的緣故?其實若是那一日和我一同落水的是旁人,如果也是同你這般有幾分骨氣在的,我大約也是會救了人的。」

    宋珩認為沈從墨是怎麼樣對自己生了那些個情愫的,她想了想之後,大約是因為那一日在水中因為她幫著他渡氣的緣故?別開玩笑了,不過就是一個人工呼吸罷了。就因為那一個晚上他和她這樣的緣故就要娶了她?

    「你大約還不知道我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吧?你大概是沒有聽說過外頭的那些個傳言,我們宋家府上有三子三女,眼下健全的只有我同兄長,人人都說是因為我才似的成了現在這種樣子,我一個兄長殘廢了,一個弟弟面目全非,就連我的父親,他也是畏懼著我的。」宋珩涼涼地說著,這些個傳言她是曉得是誰傳出去的,鬧成這個樣子,要是半點波瀾都不起來,也實在是太為難了人的。府上的人都有些怕她的,就連以往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黃氏現在也不敢對著她大小聲,在府上,她看到的除了畏懼,還是畏懼。

    沈從墨聽著宋珩那薄涼的聲音響起,帶著嘲諷。

    「眼下你肯定是不知道我想做些什麼的,我也不妨可以告訴你,阮家,我容不下。」宋珩對著沈從墨慢慢地說著,「你知道的,我容不下的人,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的,就像是剛剛那樣,不,可能比剛剛還要來得重要的多……」

    宋珩的話說的雖然是含蓄了一些,但是還是清楚地告訴了沈從墨,她想要做的,她是要毀去一個同這個慶歷帝登基開始就一直繁榮的家族。

    「這樣,你懂了麼?」

    宋珩看了一眼沈從墨,沈從墨點了點頭,他的神色略微有些凝重。宋珩想,大約他心中想的她竟然是這樣的人,她基本上都已經能夠肯定了沈從墨現在的心情一定是會很複雜,大約是會覺得她這樣的女人實在是太過可怕了,就像是旁人一樣,只覺得她是一個心腸歹毒的女人,然後就會像是一陣風一樣地離開了。

    「阿珩,這樣做你會開心麼?」沈從墨輕聲地問著,「如果你覺得開心的話,就不要去顧及旁人的想法,只要自己開心就夠了。只要你自己覺得開心就好!」

    宋珩有些錯愕地看著沈從墨,原本她都已經預想到了自己可能會聽到的一些話,卻是這麼都沒有想到會從沈從墨的嘴裡面聽到的是這樣的話,而自己預想到的話卻是半句都沒有聽到。

    「阿珩你一向不是一個無緣無故就傷人的,我看阮丞相那般對你,他之前都幾乎是要殺了你,即便阿珩你做出點什麼來,我覺得也沒什麼。」沈從墨對著宋珩緩緩道,他一點也沒覺得宋珩這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和宋珩接觸也算是有些久了,她從來也都沒有濫殺無辜過一個人,也沒有對別人做出過一些出格的事情,如果不是阮丞相是真的惹惱了她,他想,她應該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阮家,也的確是太欺人太甚了,居然想要殺宋珩。

    宋珩有些古怪地看著沈從墨,他居然這麼對她說,原本她還以為沈從墨這樣的人應該會想要以講古的姿態說上一些話來,卻居然用這樣贊同的話來對她說。

    沈從墨這樣說她,宋珩反倒覺得自己是不知道要說點什麼話來,兩個人僵在那邊,倒是有些大眼瞪小眼的姿態。

    「那,阿珩你是怎麼說?」沈從墨半晌之後才又開口問道,「你……有中意的人麼?」

    宋珩其實對婚姻一貫是沒有什麼期待的,她一直覺得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行了,合著就是一個水到渠成的事情。她沒有生出一種念頭想要和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然後分外地想要給這個男人生兒育女的想法。或許某一天,她會生出這種想法來,但是她知道不是現在。

    「我沒有想過這種事情。」

    宋珩認真地說著,她是真的沒有想過這些事情,府上的事情就已經足夠她忙碌的了,從穿越到現在,樁樁件件的事情哪一處不是要她煩心的,眼下在官場之上又是那麼多的爭鬥,能偶爾得個空也已經算是不易了,她自己都不曉得這樣的日子要過的到什麼時候去,只覺得膩煩的慌。她其實也是想要平平靜靜地過著生活的,可偏偏,命運不是她能夠選擇的。

    不想坐以待斃,那就只能夠奮起反抗了,宋珩覺得自己就是這樣想著的。

    她沒有想過會有一個男子宣告說喜愛著他,想要和她在一起,甚至於像是現在這樣同她說這些話,她不是很討厭沈從墨,可同樣的,她也從來也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

    「或許哪一日,我不再是現在這樣的我的話,或許我會有時間想想這些事情了。」宋珩一向不擅長欺騙,也懶得找一些蹩腳的理由來欺騙人,她也不想騙沈從墨,從來都沒有一個規矩說當男子表達了自己的愛意之後是一定要得到別人的回報的。

    沈從墨懂了,同時心中的擔憂也消失了,他原本還在擔心宋珩會不會心中已經是有了人,聽到她這樣說的時候,他有著一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還好,她沒有想過這種事情還是好的,那代表著她的心中還是空著的沒有人進駐,他還是有些機會的。

    沈從墨微微地笑開了。

    「那我便等著吧!」沈從墨道。

    「其實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宋珩看著沈從墨,神情很是嚴肅,「你對我說你會死在破軍手上這事,你從開始便是誆我的吧?不然你眼下問我願不願意嫁予你,若是我真嫁了,你也真的死在我的手上了,我豈不是就成了那殺夫要被浸豬籠的毒婦了?」

    沈從墨莞爾一笑,「阿珩,我喜歡同你說話。」

    他是極其喜歡和宋珩一處的,她不像旁的女子一般的忸怩,也不會因為討論這些本不該男女之間一起討論的婚姻大事而臉紅著一張臉,然後拋開,她完全沒有一個女孩子會有的那些矜持,坦然的完全不像是在說自己的事情一般。

    「阿珩你可寬心,我怎會讓你落入這般不堪的境地。」沈從墨看著宋珩,他早就已經是準備好了所有的一切,不會半點麻煩都讓宋珩沾染上的,他會讓宋珩無憂無慮的,「我自然也會努力地活下去。」

    他第一次想要努力地活下去,活得好好的,活得長久。

    「哦。」宋珩點了點頭,突然之間她又道了一聲,「有一個人看戲看了良久了,你覺得是不是應該收點門票錢是不是?」

    沈從墨略微有些疑惑,只見宋珩上前了兩步,伸出了手指,像是在指著什麼一樣。

    鳳血歌倚靠在一棵桃花樹,他看著眼前這一切,其實如果宋珩再往前走一步,大約就會走進他的結界裡面來,可惜她就是沒有再往前一步。

    外頭花開花謝,結界裡面也是一脈的景致,登對的一個詞大約就是說眼前這一對男女吧。

    可偏偏……

    鳳血歌嘴角掛著輕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大約說的就是這個意思了,他看著宋珩,她說的這樣半點都留點情面,一點委婉的意圖都沒有。

    「你看夠了麼?」

    宋珩的手指微微地戳向了結界,只在那結界前一丁點停頓了下來,只差一點點就會觸碰過界,可她就在那一瞬停頓了下來,這才微涼地開口。

    沈從墨有些詫異地看著宋珩,瞧見她突然上前了一步,似乎對面有人一般。

    「發現了?」鳳血歌緩緩地從結界之中走了出來,微微蹙著眉頭,「怎麼總是這般的湊巧,總是你來打擾了我的清淨,是嫌棄活得太久了麼?」

    沈從墨也沒有想到,這走出來的人居然是鳳血歌,明明剛剛在那一片桃花林之中什麼都沒有,他到底是從那裡走出來的?!

    可沈從墨來不及想這個,他上前了一步,擋在了宋珩的面前,一副護著她的模樣。

    ------題外話------

    明天阮家一門會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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