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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二章 宋珩未死[] 文 / 顏新

    97全文字更新這鳳血歌的死訊就像是風一樣吹遍了整個南嘉大地,原本這朝臣死多半是用卒,只有王侯才能夠是用薨這個字,而鳳血歌則是用了薨,代表著鳳血歌的地位不止是在百姓的心尖是重要的,即使是再皇帝的心中那也是極其重要的,堪比王侯。97全文字更新。請記住本站

    但是一個區區的謚號,這個又有什麼用呢,南嘉若失了國師,就等同於人失去脊椎一般,百姓們恐慌不已,直道禍事將至。

    而李榮自然是聽不到這些個聲音的,他正沉靜在那至高無上的權力之中,他金印在手,自然是不會想到那些個旁的事情的,在李榮看來,南嘉正風調雨順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這最大的問題是那鳳血歌,這個問題他已經徹底地解決了。

    鋒芒外露,這便是李榮最好的形容,鳳血歌的死訊一公佈,朝中不少依附於他的人一下子是慌了手腳,那些個依附鳳血歌的大臣一下子便是慌了手腳,不知道該是如何應對。嘉靖帝痛心國失棟樑,無力朝政,將朝政全權交於首輔大臣李榮掌管。而是丞相蘇閔渺視君王目無王法,被降為庶民。

    這兩道詔書一出之後,朝廷風雲驟變,一時之間,這李榮成了朝堂之上最是風光無限的人物。那些個曾經的鳳黨便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壓,有不少人轉而想要去依附李榮,你道那個李榮是個怎麼樣的人,他哪裡是能夠接受那些個曾經同鳳血歌同氣連枝的人,也不想想他們那個時候是怎麼樣對待著自己的,一想到那些個事情之後,李榮又怎麼可能是會是接受這些個人呢。

    這牆頭草兩邊倒的人,他本就是不喜歡的,更何況又是曾經的鳳黨。李榮自然是打壓得不成樣子整個朝野之中幾乎是人人自危,就怕這李榮下一個下手的目標就是他們自己。

    一時之間,在朝野之中那些個官員暗地裡頭便是將這個稱為「十月之變」。

    在不過三天的時間之內,鳳血歌已經死去這個消息不僅僅是已經傳遍了整個南嘉國,順帶地也傳到了那北雍,西芳,東極以及白玉京,鳳血歌的死幾乎宣起了軒然大波。

    鳳血歌可以算是南嘉無可匹敵的存在,他武功高強,最重要的事情還在於他的手段,他的能力足夠控制住南嘉成為四強之一,就像是一個堅強的後盾一般。但是他一死,南嘉主持的大局的是新帝還是某一位權臣,那些個人能有鳳血歌的手段和魄力麼?那以陣法來治國的國度在沒有了鳳血歌之後那秦家最後一個子嗣又能夠是做到什麼地步,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當一方柔弱的時候自然不是去扶植而是去吞併。

    眼下其餘三國正是在巴巴地望著,看著這少了鳳血歌的南嘉到底會是如何,若是有可乘之機便是藉機要搶佔一些領土回來的。

    孤引月是在到了白玉京的時候,這才聽說了這個訊息,這報了這麼一個訊息的下屬站在一旁看著在涼亭之中下著棋的兩個主子,他們兩個人的臉色都是平靜的很,半點也是未曾有過動容的,兩人面前的石桌上擺著一副碧玉製成的棋盤,而上頭擺放著的棋子是用那白玉和黑瑪瑙打磨光滑的,光是看著便是奢華無比。

    「你道,那鳳血歌是如何了?」孤引月落下一枚黑子,他看著面前這個穿著一身藍色衣衫手執一枚白子端坐在輪椅上的少年,輕笑著問著。

    這坐在輪椅上的少年也不是旁人,正是白玉京的京主蘇離落。

    「他是如何了,又能與我何干。」蘇離落淡淡地說著,他伸出了手,將那一枚白子落在一處,然後端笑著看著那還是孤引月,「倒是你,他這般傷了你,按說他死了,你應當是高興才是,指不定你們東極那太子還能夠分你一杯羹也說不准的。」

    孤引月最是痛恨的便是被人踩到了自己的痛腳,可偏偏這蘇離落卻是一下子踩到了他的兩處痛腳,一處是他最是不爽就是自己不如鳳血歌,且是被他打傷的這件事情,若是在平常的時候玩笑地說說也就算了,可偏偏這蘇離落的語氣偏偏是認真無比的,二來就是現在的東極最大的掌權人還是他那太子哥哥,就算到時候南嘉滅了國,這好處他也是半點都拿不到的,又和所謂分一杯羹!他這不是誠心那這些個話來氣他麼!

    「那倒也還好,他雖是傷了我,但是他眼下也沒討到半點的便宜,一想到我還活著而他卻是已經死去了,我倒是覺得自己心中也就沒有這麼的氣悶了,至於這南嘉麼,若是真的抵不過被瓜分了,那也是南嘉的命數了我也只能是感歎一句,時也命也!誠然如你所說的這般,或許這南嘉一旦滅頂之後,指不定我那太子哥哥念著我的好分上我一份大羹湯。」

    孤月落下一個棋子,笑著看向蘇離落,這個小子從以前的時候就是這麼一個德行,在外的時候乖張得很,也是十足的一個京主應該有的樣子,但是關上了門來的時候,那一張嘴便是怨毒的厲害,就像是抹了最毒的毒藥一般。他怎生便是認識了這樣一個表裡不一的人,這種話他自然是不能對著蘇離落說的,只怕一說之後他便是會說上一句——正是因為彼此都是表裡不一的,正才是臭味相投便稱知己。早知道來了這邊會是這樣的一副光景,他想自己是寧可回了東極也是不願意到他這一處來的。這內傷還沒有又是要被他刺激的,自己這是來找罪受不成!

    「你這般是真心話?」蘇離落輕笑了一聲,他最是不喜歡的便是旁人在自己的面前說著這些個口是心非的話了。

    「當然是,」孤引月也笑了起來,他的嘴角彎的像是新月一般的可愛,他的話語頓了頓,「假的!」

    這種話怎麼可能會是他的真心話呢,他要的從來都不是一杯羹而已,且他也是不相信那一掌就是能夠取了自己性命的鳳血歌會是這樣簡單地就死去了,他那樣的人,就算是旁人死了,他也是不會死的!這一點,孤引月再是相信不過了,他們以為鳳血歌是誰,他的陣法可是比南嘉皇室還要來得厲害的多的一個人物,那些個陣法高深莫測,他就算是真的遇上了什麼困難,只要隨便弄出一個陣法來還不是簡簡單單地就能夠解決那些個困局的。

    也就只有南嘉那些個蠢人才會相信鳳血歌會死,以為這樣宣佈了他的死訊就是能夠完全高枕無憂的,即便是鳳血歌出現了也不過就是一個已死之人不可能會有什麼作為,那就完全大錯特錯了。

    「你說,那鳳血歌眼下是在何處,是在做些什麼呢?」蘇離落放下一顆棋子,緩緩地問著。

    不管是他還是孤引月,都是不相信鳳血歌已經死了,那麼簡簡單單地就被暗殺掉了,如果是別的人倒也很是可能,那個人面對的暗殺還算是少的?當然其他人怎麼看待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得而知了,反正這段時日以來,大多都是在處於觀望狀態,自是不會動手的,有多少人是在暗地裡頭希望著那鳳血歌是再也不要出現了,那麼便是等著南嘉自己亂成一套之後再做漁翁之利就好了。

    若是真的如他們那般所想的那般是再好不過了,只怕這鳳血歌還是有著旁的打算。

    「這個怎知,反正那鳳血歌大約也不會想著自己這十年來的辛苦付諸東流,為了他人做了嫁衣裳的!」孤引月緩緩道,那鳳血歌怎麼是捨得哪,換做他自然也是不捨得的。

    「那你,又將宋珩的事情傳回了北雍,現在只怕鳳血歌的死訊眼下已經也是傳到了北雍去了,想必你的計劃是要落空了。」蘇離落緩緩道,因為同孤引月熟知,他自然是知道他的所作所為的,誠然如同他的所作所為他也是知曉的那般一樣,蘇離落知道,若是有一日孤引月皇權在手,若是依舊還是四國鼎立的情況必然是最好了,倘若是不能那麼,他這白玉京也便是要傾滅了,他們現在還是可以算作是朋友,可以一起下下棋聊聊天,但是也不能保證某一日不會是在戰場上兵戎相見。

    「不,鳳血歌的死訊傳到北雍之後,北雍定然是會派人去找尋宋珩的影蹤的。」

    孤引月很是肯定地道,因為眾所周知,這會陣法的人天地之間唯獨三處,一處鳳血歌,一處南嘉皇室,還有一處便是宋珩。雖然說北雍的皇室也是會覺得宋珩知曉的太多,又曉得那皇室的醜聞,但是慶歷帝尚算一個明君,自然是要等到宋珩的價值全部都是利用了個完全之後再是除去了她的,所以半年前宋珩死的時候,慶歷帝可算是鬆了一口氣,但是同時也是覺得惋惜的。若是這半年之中有人發現了宋珩未死這件事情,這北雍的人可能還會畏懼著鳳血歌,自然不會有什麼強硬的手段去征討的,鳳血歌只要堅定地指著宋珩說她不是宋珩而是旁人,北雍自然也是沒有旁的方法。所以之前他傳回去,是念著在北雍之中宋珩的一些個故人,那些個故人要是知道宋珩未死,必然是會到南嘉之中問鳳血歌要人的,而沈從墨同百里流觴兩人是絕對不會顧及著鳳血歌的。

    但是現在完全不一樣了,鳳血歌一死,這南嘉皇室又算是被鳳血歌清理得乾乾淨淨的,這唯一的一根獨苗也不知道是會不會陣法的,這宋珩未死,北雍勢必是會將宋珩找到,因為她是北雍對付南嘉最好的武器,自然是不會放棄她這個人的。

    「哦?」

    蘇離落淡淡地應了一聲,他見孤引月說的那樣的肯定,其實這南嘉和北雍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而宋珩是怎麼樣的,他到底還是不怎麼關心的,因為這關心也是無用的。

    「你且等著看吧!」孤引月落下一子,掐死了蘇離落一片白子的活路,蘇離落看了那棋盤一眼,原本已經是從棋盒裡面拿出了一枚白子,但是在落子的時候他便是又放棄了,又丟回到了棋盒之中。

    「怎的不下了?」孤引月看了他一眼,雖說自己是掐死了他這一片白子的活路,但是這棋盤上到底也還是有著大片的範圍可以下的,這般就是放棄了,倒是一點也不像是他的風格,以往的時候也不是沒有這樣的場景出現的,那個時候蘇離落卻是到終盤的時候往往會找到生機上演一處反敗為勝,每每都是叫他覺得咬牙切齒的,但是現在他便是這樣就放棄了,孤引月倒是覺得有些個惋惜的。

    「不過就是強弩之末罷了,再是掙扎也沒有什麼意思。」蘇離落淡淡地說著,這一子錯滿盤皆落索,垂死掙扎也是沒有什麼意思的,「你且隨意,我有些乏了,便是回去休息了。」

    蘇離落也不等喚來侍從,自己搖著輪椅便是離開了。孤引月看著他的背影,他是知道蘇離落其實一直都是在意他那腿疾之事,畢竟是一個男兒郎即便是因為從娘胎裡面帶來的病使得他只能是在那輪椅上度過餘生,但是又是哪個男兒能夠在輪椅上這樣一直坐著心底之中是半點芥蒂都是沒有的,旁人也是自然會對他這個人有一些異樣的神色。也正是因為這些造成了蘇離落又是高傲卻又有些自卑的性子。

    可孤引月自認為自己剛剛應當是沒有觸碰到他的禁忌才是,怎生便是讓他有些生氣了呢?他著實是有些不大曉得的。

    不過孤引月揣測的倒是沒錯的。

    在那北雍金陵城之中最是繁華的一條街市上有著一家專賣玉器首飾的一家店,那老闆姓周,時常是會去那北雍進貨,雖然說北雍之中的也是有不少的好的玉礦的,但是在這世上最是拔尖的玉石店還是要屬南嘉的。南嘉多水多山,那些個山出產的倒不全然都是什麼鐵礦銀礦銅礦的,南嘉之中又不少的山出的都是玉石,且還是上好的玉石。

    這富貴險中求,那周老闆倒是一個頗有些極計謀的,每隔半年都是要去南嘉之中尋一些上等的玉料原石回來讓自家工匠打磨,也藉機探訪了一些南嘉的玉石店舖子,暗自記下南嘉所時興的樣式,回來之後便是畫了出來,選幾個好看的打造了出來,這些個樣式總是能夠叫金陵城之中的一些個千金小姐們喜愛不已,自然的,這價格也就越發的不菲了起來。

    這不,三日前,這周老闆又是從南嘉運回了一些原料石,這往常的時候,那周老闆是要交代著夥計和工匠千萬是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他那些個原料石,自己是迫不及待地同打磨玉器的師父商量著要現在南嘉現在時新的樣式如何,但是今日,那周老闆倒是有些個魂不守舍的,這般都是沒有交代的就出了門,夥計們權當做老闆是有旁的要緊事要去做,自然是不敢阻攔的,他們看著那老闆越走越遠最後是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老闆不在,他們也是不敢偷懶的,越發小心翼翼地搬動著原料石頭。

    這周老闆一直是往前走著,一直是直直地走到了那定遠侯的府上,這門口倒是有著兩名小廝在的,他也是不敢貿然相闖的,好聲好氣地又塞了一些個碎銀子這才叫小廝前往去通報了一聲,又是等了快一盞茶的時間,那小廝這方回了話,說是侯爺請他進去。

    周老闆做生意也是做了有好些年的,也是見識過了不少的達官貴人,但是多半都是在他的店裡頭來的千金小姐們居多,自己也是曾帶著店中的首飾上過官家老爺的府邸,給那些個貴婦人們挑選,那也多半是得了那些個貴婦人們的令方才進了府去的,眼下還是他頭一回自己上了門來,自然是有些膽怯的。

    在一個小丫鬟的帶領下,自己是被帶到了大廳之中,那大廳之上,端坐著一個穿著朱紅色的常服的中年男子,雖說是有了一些年紀了倒是有些英偉的,想必這年輕的時候也曾經是一個英俊的人。周老闆是不常見這些歌官老爺的,畢竟這關顧他的店的人多半都是女子。

    「老爺,人已經到了。」丫鬟盈盈地行了一個禮,乖巧地道。

    宋成手上端了一杯上好的雨前龍井,像是並未聽到丫鬟的稟報一般,他拿了茶蓋輕輕地撥了撥茶葉方才抿了一口熱茶,輕呷了一聲之後這才像是瞧見了人,他抬著眼朝著人看了一眼,那眼神之中似乎是在責怪著人的不曉得禮數一般。

    周老闆也不知道這定遠侯爺是這般愛慕虛榮的一個人,他急忙地行了一個禮,「小民拜見侯爺!」

    宋成「恩」了一聲,那一聲就像是從他的鼻子縫隙之中擠出來的一般,他淡淡地道:「你來這定遠侯府上,是有什麼要事不成?」

    宋成心道,這府上的人是越發的沒有規矩了,一個玉器店的老闆也是能夠隨隨便便就是進到了他們定遠侯府上來拜見的,估摸著是府上的那幾個姨娘又是看中了什麼東西,便是招了回來想要問著他要的。一想到自己那幾個姨娘,宋成的心中倒是覺得這些個姨娘到底還是個不爭氣的,這肚子到現在了也是沒怎麼個動靜的,自己原本有三子三女,現在三子之中已經是廢了兩個只剩下這一個嫡親巴巴的兒子卻是同自己不親近的,這三女是嫁了一個,死了一個,還有一個竟然是給她安排了一個極好的人卻是怎麼都不肯嫁的,生生地逃婚去了,宋成自然是丟不起則個臉面的,當下就當那個女兒同自己是沒有半點的干係的。這唯一厲害的女兒是一個短命鬼,但是這死歸死了,到底還是為他們宋家掙來了不少的顏面,可惜那個兒子卻是個榆木疙瘩,不會藉著自己妹子的死讓最是得寵的兩個皇子心懷愧疚而往上爬。

    眼下那大房月氏是病得之上下一口氣了,若不是因為那沈從墨招了醫術高明的幾位大夫日夜看護著,時常用那千年百年的老參吊著一口氣不然早就已經是病的是要去了,而宋成也是一直都是在等著自己則個妻子斷氣的,只要她死後,自己便是能夠續絃一位,他眼下這個身份定然是要尋上一個身家清白年輕貌美的,指不定還能夠再給自己生下一子半女的。

    「侯爺,」周老闆有些猶猶豫豫的,「小民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南嘉尋了一些上好的原石料子,到訪過了無雙城,這……」

    「荒唐!」宋成用力地一拍桌子,「宋家是你這些個市井小民隨意來推銷一些什麼原石料子的地方,你也不擦亮你的狗眼瞧瞧,我們宋家可是什麼樣的人家,信不信明日便是叫你那什麼勞什子的玉石鋪子開不下去的?!」

    周老闆瞧見宋成那威風凜凜的模樣便是抖了一抖,倒也是不敢再說些什麼了,但是一想到那事,他縮了縮脖子之後便是小聲地道了一句:「侯爺,我瞧見三小姐了……」

    「胡說,什麼三小姐!」宋成原本是還想要在訓斥上兩句,他是要叫外頭的人睜開那一雙一雙的狗眼好好地看上一看,他們宋家絕對不是平白那些個人家,他這訓斥這才剛剛開了口,便是一下子止住了聲,半晌之後這才方道:「你剛剛說什麼?什麼三小姐?」

    「小人在無雙城之中瞧見三小姐了,」周老闆老老實實道,「宋珩,宋三小姐。」

    宋成手微微一抖,竟然是將自己剛剛放在一旁茶座上的一杯熱茶給打翻了,那滾燙的茶水燙到了他的手,這手背上是一大片的通紅,而他像是未曾感受到一般,他蒼白著一張臉,像是白日裡頭見了鬼一樣連連搖頭,「這不可能……」

    宋珩那丫頭分明是在半年之前就已經是死去了的,眼下她正埋葬在沈家的家墳之中,怎麼可能是還活著的,甚至於他也曾經看過沈從墨送回來的那一副棺木,那裡面的確是有著一副枯骨的,森然可怕,睿王秦王還有沈從墨都是眾口一詞,都說那一具骸骨是宋珩,現在哪裡是有這樣的一個人活在世上。

    「你不要在這裡妖言惑眾!」宋成想了想之後,覺得自己還是壓根就不相信這件事情的,他可是親眼瞧見過的,這世界上不可能還有那個丫頭在了,「來人啊,將這個人給我打將出去!」

    宋成一聲令下,立刻是有幾個小廝竄了出來,一把拖住周老闆便是要將他拖到大門口一把給丟了出去,但是周老闆不停地扭動著,他高聲喊著:「侯爺,我是真當瞧見三小姐了,三小姐還是活生生的,她還活著啊,她是真的還活著!」

    宋成背過了身去,他是不相信宋珩還活著的,若是她還活著怎麼可能會有一具骸骨運回了家,她若還活著,他們宋家仰仗著她死後得來的榮耀,那不是完全都是一場空,慶歷帝不是要將這些東西全部都要收回了,帝王從來都不會犯錯,或許他們宋家全家上下還得吃罪不可,她若還活著,她怎麼是留在南嘉之中還沒有回到北雍來,若是被陛下知道,到時候只怕是要以為他們宋家是有通敵叛外的嫌疑了,這個罪名他們宋家誰都是擔不起的,只怕全家上下都是要一併問斬了才是。一想到這些個,宋成身後便是逆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的腦海裡面只有一個念頭——宋珩不能活著,她絕對不能活著的,她是已經死了的,死了整整都半年的人。

    周老闆見宋成這個樣子覺得很是不可思議,這正常的人聽到自己原本認為是已經死去的孩子眼下還是或者的,自然是要高興不已的,但宋成卻像是當做沒有聽見似的,這天地之間怎麼會是有這樣的父親,聽說宋夫人已經是因為自己這個年輕的女兒死去的事情傷心不已許久了,且是鬧得有些神志不清了,若是現在這個時候讓夫人知曉自己的女兒並沒有死去的話,說不定這病情便是有些好轉才是,且那睿王殿下聽說是因為宋三小姐的死心懷愧疚從此一蹶不振,那沈莊主娶了一個死人做了妻子,不管從什麼角度來看,這宋三小姐活著便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為何這侯爺會是如此?!

    周老闆見扯著自己不放的小廝一個勁地想要將自己從外頭拉著,他便是有些心急,想著自己好心好意地來通知這樣一個好消息這沒有半點的獎賞也就算了,便是這一碗熱茶也是沒有的,沒有想到這就是定遠侯府上的規矩,定遠侯府上的禮數,想來自己是真的來錯了,他就不該巴巴地想著來宋家的,只因著自己家中也是有著一個丫頭在的,他便是想著這父母是最在乎自己孩子的人自然是想第一個聽到這樣的好事情所以他這才來了,想來他是來錯了。時

    這一心急,周老闆的火氣也便是上來了,他狠狠地摔了兩膀子,將那些個小廝扣著自己的手給甩了開來,他有些恨恨地道:「別是這般如同犯人一般地押著我,我自己會走!」

    周老闆一邊走一邊憤然道:「什麼定遠侯府上,竟然是這般待人的,宋大人既然是不歡喜自己的女兒是能夠平安歸來的,那麼小民這便是去將這件好事情告訴給那秦王殿下睿王殿下沈莊主去,看看他們是不是也是這樣一個道理!」

    周老闆是越想越發的恨,這樣的人家竟然是比他那商賈之家都是不如的,也難怪人家都是在說這宋家到了眼下這一代家主的手上只會是享著前人的福音,死人的照佑,真真是一代不如一代,還不容易出了一個最是叫男子都是為之側目的女子偏偏是英年早逝的。手

    宋成一聽這周老闆的話,倒是一下子覺得也有那麼幾分道理,宛若是醍醐灌頂一般,他怎麼是將睿王殿下給忘記了,想著那睿王殿下可是陛下最是疼愛的孩子,這半年來雖是沒有什麼建樹,到底這根基是還在的,陛下也是一直都在憂慮著到底是用什麼方式能夠讓人重新振作起來,若是現在告訴殿下宋珩還沒有死,想必睿王殿下一定是會清醒起來,而且自己也是會成為一大功臣,這般一來,陛下應該是不會介意的,且那個時候他們四人都是說那一具骸骨是宋珩的,他雖是為人父,但是那燒的已經面目全非的骸骨,他哪裡還是能夠辨認得出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的,這也可算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情才是。

    宋珩這樣一想,這思緒倒是一下子明朗了起來,他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那周老闆,臉上的神情也不再是冷漠無比,而是和藹可親的厲害,他笑著:「這位仁兄,這位仁兄且留步,前往是要留步!」

    周老闆被宋成這樣一拉,便是停下了腳步來,他看著宋成,神情還是有些氣惱,那臉上還是有著怒容,「侯爺太多禮了,既然侯爺是那樣的忙,那也就不需要在挽留在下了,在下還得去給旁人報信呢!」

    「仁兄啊,」宋成喊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悲慼的事情一般,他抹了抹自己的眼角彷彿哪裡是有淚水一般,很是惺惺作態地道,「這剛剛在下唐突了!仁兄切莫要生氣,切莫生氣!」

    宋成啞著嗓子緩緩道:「仁兄你是不知道,我那三丫頭是多麼厲害的一個人,我是打從心底裡面就是喜歡那丫頭,看著她的時吧,我都是覺得有種將門有女欣慰不已的感覺,可偏偏那丫頭命薄福薄,這三年前那一副棺木送來的時候,我這一顆心都是要被揉碎了的,現在想來也是難受的厲害,想老夫一把年紀是白髮人送黑髮人恨不得當初是代替了自己那丫頭去了。」

    周老闆看著面色之中帶了悲慼之色的宋成,他怒容緩了一些,倒是沒有剛剛那般的生氣了,但是還是微微地有著一些薄怒:「既然你是這般地想著三小姐,怎麼我今天這來了,你卻是要這般地待我?!」

    周老闆覺著若是這人對宋珩是真的有心,在最初的時候就是應該像是現在這樣對他才對,哪有一個勁地將人往外攆的道理。

    「仁兄,我這女兒都已經是去了半年有餘了,我這心裡頭好不容易是已經接受了那丫頭已經去了的事實,你眼下這般過來了,說是在無雙城之中瞧見了我的女兒,我一來是當你在同我說笑的,二來,我又是害怕一場歡喜,若是這樣,豈不是要讓我再痛上一回?!我痛上一回倒也還是沒什麼的,可憐我那夫人,原本就是眼睛不好的,眼下又是因為女兒的事情,整日整日地哭著這一雙眼睛也都已經是壞了,現在正病者,若是告訴了她這件事情想著讓她身子骨趕緊地好了,但是讓人去無雙城之中尋上一回又是找不到三丫頭,或者是證實了三丫頭是真的已經去了,我那夫人只怕也是要跟著去了呀,你讓老夫如何抉擇?老夫也是為難的很,若是仁兄說的這是假的,老夫倒不如從來都是沒有聽到過這個訊息……」

    宋成說著,眼角真的是滲出了一顆眼淚來,他這般的模樣讓周老闆也是連連點頭連連稱是。

    「侯爺說的極是,也是我思慮不週一下子便是誤會了侯爺您了,」周老闆被宋成這樣話說也覺得是心有慼慼焉,覺得這的確是這樣的一個道理,「不過侯爺可以放心,在下也是曾經見過三小姐幾回的,是絕對都不會認錯了人的,那人同三小姐長得是一模一樣,在下看得真真的,真的不會認錯,那人便是三小姐!」

    宋成這樣一聽心中又是歡喜了幾分,覺得自己很快是要立下一個大功勞了,到時候慶歷帝必定是歡喜得很的,他這眼神一轉,「勞仁兄在這邊等候一會可好?」

    「為何?」周老闆不曉得宋成又是要做些什麼的,他原本是想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便是要回到玉器店去的啊,但是宋成現在讓他等在這裡這裡是什麼意思?

    「是這樣的,仁兄你也知道,睿王殿下因為三丫頭的死一直未能釋懷,我那三女婿,也委實是一個情深意重的,若是他們二人能夠曉得我那丫頭還是沒死的,也可以算是一件大喜事了,這可算是三喜臨門的大事啊!」宋成道,「所以我就想請仁兄在這裡等一下,容我去告之睿王殿下同我那女婿,若是可以,希望兩人能夠一同來聽聽仁兄是在何時何地遇上我那三丫頭的。」

    「也是也是!」周老闆滿口應下,「侯爺速去通知才好,這可真的是一件大喜事啊大喜事了!」

    宋成一聽,便是知道自己已經是將這個人給留下了,他現下是半點也都不敢再怠慢了,命著丫鬟趕緊上最好的茶最精緻的茶點,自己卻是半步也是不敢停留,一邊是讓家中的奴僕趕緊快馬加鞭地去藏劍山莊通知沈從墨,而他自己則是上了馬車,一個勁地朝著睿王府上趕著。

    這睿王府從半年前便開始閉門謝客,終日瀰漫著一股子酒味兒,而睿王這半年來未曾有過一日神智清明,趕到一半的時候,宋成他便是想到了這事又覺著只憑自己一人之力只怕是不能夠讓睿王殿下給清醒了,且那睿王殿下又是皇子之尊,自己也不好做些什麼忤逆的事情來,免得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他便是又讓駕車的車伕調轉了車頭朝著那秦王府上而去。

    也實在是有些趕巧,這剛剛到秦王府上的時候,秦王百里紹宇這是剛剛出門,便是要趕著往著睿王府而去的,為的也不是旁的,就是這半年來自己一直做的事情,想辦法叫那個醉生夢死的人清醒過來。

    他這才剛剛出了門上了自己的馬,便是瞧見宋家的馬車朝著他府邸的大門快速地衝了過來,那宋成正是坐在馬車之中,遠遠地便是朝著他呼喊著。

    「殿下!殿下!」

    百里紹宇是打從心底之中便是不喜歡這宋成,這個沒什麼立場,又是沒什麼建樹的男人,若不是他生的好,到了宋家,又是有著宋珩這樣的一個女兒,他便是多看上他一眼都是覺得嫌惡的。

    百里紹宇聽到他這樣喊著自己,也便稍稍停了一會,若是在以往的時候自己只怕是這手上的鞭子揚得要多快是有多快,現在停了下來等著這個人,到底他心中也是對著宋珩有著一些愧疚在的,對於宋家的人自然也就特別的容忍。

    「殿下!」宋成不等馬車停穩妥,自己便是一下子從車子上跳了下來,他站在百里紹宇的跟前,仰著頭看著百里紹宇道:「下官想煩請殿下一同去一趟睿王府,下官有一個天大的好消息想要同睿王稟告,或許能夠讓睿王殿下清醒過來也說不定!」

    百里紹宇看著宋成,這半年來他不知道是用了多少的法子都是沒有讓流觴清醒過來,就他宋成是能有個什麼用處,還不是嘴上說說而已,要想讓流觴徹底清醒過來,除非宋珩能夠死而復生才行。

    「殿下,有人在無雙城之中看到小女,我那珩兒,據聞還活著!」宋成見百里紹宇很是不相信他的模樣,便是急急地說了出來,想要取得百里紹宇的信任。

    百里紹宇聞言眉頭一挑,他看了宋成一眼,這人眼神坦蕩,倒不像是在說謊,難道是真的?

    百里紹宇已經是顧不得這麼多了,他對著宋城喊了一聲「上車」,自己便是一鞭子抽向馬臀,快速地朝著睿王府的方向而去。

    百里紹宇剛剛到了睿王府門口便是翻身而下,他看著那緊閉的大門,他走上了前,推開那掩蓋得實實的大門,只覺得這府上的酒味是越發的濃重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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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明天有肉章,我是認真的……下載本書請登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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