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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鏖戰中 文 / 秋風竹

    白朮將幾十戶村人的房舍都檢查了一次,沒有再發現被困村人後,便到曬場與眾人匯合。

    白朮將墨硯引了碧落宮的人入谷一事簡要講述後,叮囑眾人道:「目前還不清楚進谷的具體人數,大家都圍在一起,互相有個照應。」

    服用解藥後,澤漆已經清醒過來,他掙扎著勉強站起身來,一臉憤恨道:「我也是瞎了眼,沒看清墨硯居然是這樣一個小人!」

    「澤漆叔,你照顧好大家。我得去看看蓮若!」白朮想起情況未明的幽竹院,心下焦急萬分。

    「來人啊,救救我……」一聲淒厲的呼喊自演武場方向傳來。

    白朮眉頭緊擰,未多猶豫,當即飛奔過去。

    循聲而往,眼前的場景讓白朮大吃一驚。演武場後的木料屋裡,三個道士打扮的男子將村西王伯家的孫女小蓉摁倒在地,無視她的呼救和哭泣,粗暴地剝扯著她的衣裙……

    「一群無恥之徒!」白朮一聲怒喝,嘯月刀當即脫手飛出。

    「嚓」的一聲,一個道士便栽倒在地。未待另外兩人反應過來,在空中迴旋一圈的嘯月刀已再次從白朮手中飛出,第二人也瞬間倒地。

    騎跨在小蓉身上那人被震懾住了,當即滾下身來,哆嗦著告饒:「大俠饒命!大俠饒命!」

    「白朮哥哥,……」衣衫散亂的小蓉看見白朮,當即哭著撲了過來。

    白朮扶住小蓉,安慰她道:「別害怕,有我在。」

    見白朮在安慰小蓉,那人便乘機開溜。白朮一抬手,嘯月刀「唰」的一聲飛出,正跑向門口的那人應聲倒下。

    「小蓉,你怎麼會在這裡?」白朮不明白小蓉怎麼會出現在演武場。

    「房子突然著火了,我和娘親提了水桶去澤湖,剛走到村口,就遇到了這幾個人,被他們強行帶到了這裡……」回想起之前的遭遇,小蓉仍心有餘悸。

    白朮取出屋中火堆裡的一塊正燃燒的木料,湊近了看,發現倒在地上的兩人一個著玄色短道袍,一個著藍色滾邊道袍,並不是碧落宮弟子的青衫長袍打扮。難道入谷的人,不只是碧落宮的?

    「小蓉,這裡不宜久留,你趕緊去曬場和其他人匯合。我得趕去幽竹院。」白朮說完,不待小蓉答應便轉身離開。

    幽竹院門口,大紅的燈籠高懸屋簷,依然投射著喜慶的光焰。

    貼了大紅喜字的院門大開,似正等著人進門。白朮頓覺不妙,急步衝進大門,穿過張燈結綵的走廊,直往新房趕去。

    新房門緊閉著,屋內一片寧靜,燭光將一個正寬衣解帶的人影投照在窗欞上。

    「小娘子,這洞房花燭夜,怎能獨守空房呢?」

    聽得這話,白朮的身子頓時僵住。

    「就讓我來好好疼你……」那道身影在窗欞上漸漸傾斜。

    這聲音有些耳熟,卻不是墨硯的聲音!白朮猛然警醒過來,隨即一腳踢開房門。大紅的婚床上,一個虎背熊腰的男子正俯身親吻已被脫得一絲不掛的蓮若……

    眼前的一幕,讓白朮全身的血液瞬間湧向頭頂,全然不受控制一般,手裡的嘯月刀飛旋著直撲婚床。「唰唰」的金屬破空聲引起了男子的警覺,他側身埋頭避開,「嘶」的一聲,嘯月刀割破喜帳,深深嵌進了床後的牆壁。

    床上的男子一把抓過床旁的外衣,三兩下披上,跳下床惱怒道:「你他娘的,這節骨眼來壞爺爺的好事!」

    待看清眼前的人,白朮一驚:這是月傾天手下的土匪頭子風惜君!他們怎麼也進谷來了?

    風惜君見了白朮,也有些吃驚:「我們好像在哪裡見過?」

    白朮未答,幾步走到床前,閉目撈過喜被覆蓋在蓮若身上,再睜眼時他發現蓮若雙目緊閉,毫無知覺。

    「蓮若?蓮若!」白朮急喚幾聲,蓮若依然沒有絲毫反應。

    「你對她做了什麼!」白朮轉身怒道,臉色寒冰一般冷冽,瞳眸裡的憤怒卻宛如火焰一般熾烈。

    風惜君怔了一下,隨即懶懶將腰帶打了個結,笑道:「就是蘀她把衣服脫乾淨了而已,我還什麼都沒做成,你就來壞我好事了。」

    「她怎麼叫不醒?!」

    「我怎麼知道?起初我還以為她是睡著了,蘀她翻身脫衣時,才發現她毫無知覺。看不到女人哭泣求饒,真是少了好多樂趣啊……」

    白朮眉峰驟聚,轉身取過床內牆壁上的嘯月刀,對著風惜君狠劈過去。風惜君躲避不及,衣襟被割掉了一大塊。

    「原來你是這谷裡的人?怎麼我會覺得面熟呢?」風惜君似仍在回想。

    白朮不答,手裡的嘯月刀呼嘯而至,連綿的刀芒將風惜君逼得連連退讓。幾招之後,風惜君亦不再躲避,抓過桌上的長刀認真接起招來。

    作為月傾天手下的得力干將,風惜君的武藝本就不弱。都是用刀的人,白朮在敏捷的身法上要略勝過風惜君一籌。風惜君素以耐力和爆發力占強,加之白朮為救中毒的演武堂弟子,在火海中往返奔走,體力消磨很大,此刻再與風惜君對戰,已沒有了長足之勢。

    幾十招之後,兩人都有些疲倦。

    風惜君突然收招道:「我與你素無冤仇,不打了。再打下去,你也佔不到絲毫便宜。」

    「我不會讓你活著離開虛月谷!」白朮冷聲道。

    「你和這女人什麼關係啊?我還沒把她怎麼著呢,你就急成這樣?」風惜君一臉訕笑。

    「少廢話,殺了你這恩將仇報的土匪,天下少一個禍害。」白朮又一招襲向風惜君胸前,風惜君未及躲避,手臂被拉開一道血口子。

    風惜君著了惱,手裡長刀凌厲刺向白朮,嘴裡卻罵道:「老子雖是土匪出身,卻也懂得知恩圖報,不要辱沒風爺我的名聲!」

    白朮冷笑:「當日在接引巖,若不是她蘀你療傷,不死你也殘了。」

    「接引巖?」風惜君怔住:「她是接引巖那位小夫人?那怎麼……怎麼又嫁給月清霜的兒子?」

    「她是月清霜的女兒。」雪藏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風惜君聽得有些犯迷糊:「雪三哥,這究竟什麼意思啊?」

    「月清霜根本沒有兒子。之前的徐岳就是她裝扮成男裝的,她從我們眼皮下逃走,就是因為我們一直只想著找小公子徐岳,而忽略了她本是女兒家……」

    聽明白雪藏青的講述,風惜君一拍腦袋:「啊,這麼說來,她還真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方才看她一身紅裝,美艷絕倫,一時竟沒認出來……」

    「你那是色迷心竅。」雪藏青笑道。

    「既是這樣,我們走吧。」土匪其實最講義氣,生怕背上個恩將仇報的罵名。風惜君收回長刀,轉身欲走。

    雪藏青邁步走進屋子,阻攔道:「走什麼走?派主讓我來帶她去清修堂。」

    「她可是我們兩個的救命恩人啊?!」風惜君反問道。

    「是救命恩人沒錯,可我們也是因她受的傷。再說,派主也沒說要她的命,不過是舀她來威脅她爹交出仙寶而已。」雪藏青一步步走向婚床。

    白朮擋在床前,冷聲道:「休想!」

    「這位兄弟,你和我尚且打個平手,雪三哥可比我厲害多了。我們舀到仙寶就放了她,你放心好了……」風惜君上前一步勸說道。

    「除非我死,否則你們別想帶她走。」無論如何,絕對不能讓他們帶了蓮若去威脅谷主。白朮下定決心。

    雪藏青瞥了白朮一眼,笑道:「既是求死,我就成全你好了。」

    要以武力勝過這兩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出其不意,先發制人。心下想明白這一點,白朮腳步便邁向雪藏青,作出了進攻澗勢,在雪藏青抬袖反攻的一剎那,白朮手裡的嘯月刀卻「唰唰」飛向了一旁的風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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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修堂院內,虛天昊與月傾天的交戰越發激烈。

    原本整潔清幽的清修堂內,此刻已是一片狼籍不堪。刺槐樹早已沒了影蹤,樹下的石桌椅也被猛烈撞擊的靈力擊得四分五裂。先前尚且能看得分明的招術,此刻在青元三人眼裡已經完全辨別不清了,只見被靈力挾裹起的殘磚碎瓦、木屑紙末圍著兩人急速翻捲旋轉。

    「這月傾天的靈力不是被重華派封印了麼?怎麼還這麼厲害啊?」青衍問道。

    「幸虧他有這麼厲害,否則我們三個根本困不住虛天昊。」青元感歎道。

    青耀搖頭道:「月傾天應該不是虛天昊的對手。我總覺得虛天昊或許在顧忌著什麼,並沒有將靈力提升到最高點……」

    這一片混亂中,你怎麼看得出高下之分?」青衍不解。

    青耀拂開落在身上的一段枯枝,分析道:「月傾天方才交代他手下去帶虛天昊的女兒過來,說明他堅持不到多久了……」

    青衍若有所悟:「你是說,月傾天想用我們師嫂來威脅虛天昊停手?」

    「什麼師嫂啊,都說了青冥是在演戲。」青元似乎特別不想聽到師嫂這個稱呼。

    「雖說沒有夫妻之實,但拜了堂入了洞房,從禮制上說就是夫妻了。」青衍辯解道。

    「你能和你仇家的女兒成親麼?」青元反問。

    青衍諾諾道:「換我,我是沒辦法。青冥師哥他……」

    「喂,你們倆看見沒?月傾天剛才連退了兩步。他快要堅持不住了……」青耀臉露焦急,一旦月傾天敗下陣來,他們再想牽制住虛天昊就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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