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五章 她的未婚夫? 文 / 魔宴
眸中的冷冽一閃而過,洛邪指尖凝聚的幽冥之力還沒發出去,一雙手臂就從身後環過來,夜闌夙的下巴隨之抵在她的肩上。
「非洛,別髒了手。」
「你是誰?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對本公子的未婚妻無禮!」動作一頓,男子死死地盯著夜闌夙,收起了猥褻,自以為很有氣勢地像夜闌夙責難。
未婚妻?洛邪向夜闌夙投去疑惑的目光,她都被夜闌夙看得死死的,哪裡會蹦出個未婚夫?而且就算有,這貨色也不是她挑的,她眼神好著呢!
沒有給出答案,夜闌夙親暱地吻了吻洛邪的發頂,朝男子漫不經心地說道:「非洛是我的妻子,與本尊名正言順,何來無禮之說?」
「什麼你的妻子!冥王尊下明明和我有婚約在身!」男子氣急敗壞地叫道,目光轉向洛邪,掩飾眼裡的渴望,他自以為高傲地哼道,「本來本公子還不屑呢!不過既然是一個美人,本公子就委屈了自己!」
嘔——洛邪胃裡一陣翻滾,本來今日就有點不對勁,被這男子一刺激就更難受了。
定了定神,洛邪強行壓下身體的不適,看著這男子心中一陣感歎。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不是一陀牛糞壓在鮮花上,而是一頭沒有機會照鏡子的豬,真是太可憐了!
不過說起莫名其妙的婚約,洛邪倒是想起來了,敢自作主張叫囂著主導她的婚事的人,除了景霖那個老古板還能有誰?這個油頭粉面的男子,九成九就是景霖那個遠近聞名的不成器的兒子。
「你就是景安楠?」洛邪的話語中玩味十足。
一聽到洛邪的問話,景安楠臉色一肅,不可一世地聽了挺胸膛,大肆地自我介紹道:「對,我就是葬魂殿殿主景霖的嫡長子景安楠,葬魂殿未來的繼承人,冥王尊下的未婚夫!」
頓了頓,景安楠對夜闌夙嗤之以鼻:「你就是那個不識趣的妖靈是吧?要命的就給本公子滾遠點!別想高攀上冥王尊下!」
洛邪嘖嘖地搖頭,相信景安楠是第一個敢指著夜闌夙鼻子叫滾的人,果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而且高攀嘛……說起來,她和夜闌夙也算是門當戶對了。
「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草包是活不了了,不如讓她壓搾點剩餘價值。這亡靈狂暴地真是時候,剛好在她出逃消蹤匿跡,光燦對舊部下手的時候,巧得讓人無法不多想。而且葬魂殿是景霖唯一的依仗,她就不信景霖真的可以忙得丟下葬魂殿不管。
「父親大人命我這個正統繼承人來處理葬魂殿的事情。」景安楠滿臉傲色,特別加重了正統幾個字,明顯是對於夭辰的不屑。
洛邪眸光一暗,如果夭辰還在的話,葬魂殿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
「我們要做的可是大事,我們要……」景安楠一得意起來就剎不住口,跟在他身後的護衛咳嗽了幾聲,他這才意識到這一點,險些洩露了什麼,他連忙改口,「我還要將我的未婚妻帶回冥都!」
說起這個,景安楠就跳了腳,風度全無:「你和他像什麼樣?不過是個低賤的異族,你居然跟他跑了,像什麼話?!」
即使知道洛邪是冥界的君主,景安楠也沒有半點恭敬之色,少了景霖的挑剔古板,多了幾分不懷好意的窺伺和有頭無腦的自大。彷彿洛邪是她的所有物一般,指手畫腳起來特別理所當然。
忽略景安楠的腦殘行為,洛邪和夜闌夙對視一眼,兩人了然一笑,景霖果然在謀劃著什麼,老古板真是學不乖吶!
「去看看。」說完,洛邪拉起夜闌夙就要走,還算景安楠有個好屬下。不過就算套不到話也沒什麼,就讓她親自去體驗一下。
「喂!你沒聽到我的話嗎?你是我的人,怎麼可以跟別的男人在一起?!」被赤果果地無視掉,景安楠氣憤地大叫起來,婚約八字都沒一撇就把洛邪當成自己所有。
可惜,洛邪和夜闌夙頭也沒回一個,景安楠不禁怒火中燒,衝上去就要給夜闌夙一腳,順便將自己眼饞已久的人拉近懷裡好好親個夠。
「啊——!」一聲慘呼,景安楠的腳才抬起一般,整個人就成了空中飛豬,狠狠地砸落在地面上。
「本尊的人,你碰不起。」白袖拂動,夜闌夙放下手,語氣冷凝。
「你這個低賤的妖靈竟然敢打本公子!來人啊!嘅誒我把他打入囚牢!」景安楠抹著臉上和著血的灰塵,試了好幾次都站不起來,只好狠狠地大叫。
「自不量力。」輕輕掃開上前的護衛,夜闌夙勾了勾唇,那是一種上位者的高傲,用資本高築起來的敖高,蔑視螻蟻,蔑視蒼生。
「非洛,別看,對眼睛不好。」沒有再看哇哇大叫的景安楠一眼,夜闌夙揉了揉洛邪的發頂,攬著她往亡魂囚牢的方向走去。
洛邪汗顏,世界上有一種人飄飄獨立,淡漠無雙,這種人通常不屑於用語言去挫別人,但一動起口來,他就毒得不像人。
一路暢通無阻,守衛恭恭敬敬地給洛邪兩人開了門。一踏入囚牢,滲人的寒氣侵蝕骨髓,耳邊的哀鳴聲聲繚繞,餘音不絕。
洛邪微微提起了精神,被囚禁在這裡的都是沒有完全失去自我意識的變異亡魂,他們因為各種執念的禁錮而無法輪迴轉世,他們散發出來的氣息充滿了負面情緒,例如悲傷,例如仇恨,倘若你意志不強的話,很容易被他們的情緒迷惑和同化。
「這次是怎麼回事?」洛邪看著囚籠中嘶吼發狂的亡魂,向跟在她身後的侍衛長問道。
「尊下,這些是快要失去個人意識的,被集中起來,準備滅殺,其餘的癲狂程度都……不算嚴重。」侍衛長猶豫了一下才斟酌出一個比較委婉的詞。
「不算嚴重?」洛邪的眉毛輕輕揚起,沒有理會侍衛長的說辭,她走到囚籠面前。
正如侍衛長所說,臨近無意識狀態的亡魂都被集中在一起,只不過剩下的狀態都不怎麼好。每一個囚籠都關著癲狂狀態不同的亡魂,掃了一圈,洛邪怎麼也沒發現半個精神正常的。
「這就是你們的職業所在?」洛邪的笑容有些譏諷,葬魂殿也叫救魂殿,除了負責滅殺完全變異的亡魂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們需要要淨化變異亡魂,盡力挽救他們。只要解開了他們的執念,這些亡魂還是能繼續轉生的。
只不過,別說現在,據洛邪的瞭解,葬魂殿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重歸輪迴的亡魂了,而死在葬魂殿的亡魂卻不計其數。葬魂殿,果然還是這個名字名副其實。
「尊下,我們已經盡力了,執念不是那麼容易打消的。」侍衛長為自己辯解道,對洛邪的說法有些不以為然。
雖然說洛邪是冥界的君主,但景霖的勢力也不小,洛邪還和景安楠有婚約,說不定日後洛邪還要受到景霖的牽制,作為景霖的直屬,侍衛長對這個冥王還是不太放在心上。
「闌夙,你覺得怎麼樣?」裝作視察囚籠狀況,洛邪暗自用精神傳音聯上夜闌夙。
夜闌夙掃視著亡魂的狀態,同樣用精神傳音回答道:「它們狂化得太徹底了。」
亡魂狂化可以說是一種連鎖反映,當一個亡魂陷入自己的世界之後,它散發出來的負面情緒會牽連到其他亡魂,導致集體的狂亂。不過,這次的情況好像嚴重了一點。
「有人在搗鬼?」她從冥都逃離,景霖和光燦從沒放棄過尋找她,葬魂殿在這個時候出事,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這次的亡魂狂亂是景霖用來為了引她出來,當然,不排除其他人的可能性。
「是誰麼……這個不重要,非洛,這些亡魂的戰鬥力非常可觀。」夜闌夙沉吟了一會兒,答非所問,洛邪卻眼睛一亮。
這些亡魂關在這裡最終的結果不過是被滅殺,它們的破壞力還會給葬魂殿帶來不小的動亂。但如果能為她所用的話,無疑是一支強悍的軍隊。
不過,收服它們是個不小的問題。變異亡魂心中只有怨恨哀傷,什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都滾一邊去,馴服它們非常棘手。
「啊!是你!居然是你!我殺了你!」沉吟之間,一個癲瘋的女音撲到洛邪耳邊,拉回了洛邪的神思。
洛邪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形神模糊的死魂撲在離她最近的囚籠欄杆邊,雙手不斷地撕扯著特製的囚籠,發出茲茲的刺耳聲響,滔天的恨意瀰漫盪開。
「你是誰?」洛邪問道,這個死魂的神智崩潰得差不多了,面容極為模糊,光憑聲音,洛邪承認自己沒有那麼好的記憶力。而且別說聲音了,就算面容清晰,死在她手下的炮灰多了去,她也不一定能想的起來。
「你竟然不記得我是誰!竟然敢不記得!我殺了你!」被洛邪的話刺激道,死魂的情緒波動更大。
「要殺了我,你先從囚籠裡出來吧。」洛邪幽幽地吐了幾個字,活著的時候都被她幹掉了,死了就更沒轍了。
「哈哈!你不是已經死了嗎?這裡是冥界!冥界!這裡是死魂的歸所!你要被葬魂殿囚禁起來了!會有人幫我殺了你的!他們會讓你痛不欲生!你毀了我們銀氏,你會魂飛魄散!」想起了什麼,死魂瘋狂地大笑起來。
銀氏?洛邪努力想了想,似乎有了印象,原來是她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個炮灰啊!不就是那個被她活活氣死的銀氏二小姐嘛!這死法,真有紀念價值!沒想到她被關在了葬魂殿,無法輪迴,這人對她的恨意真夠深!
瞟了一眼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死魂,洛邪很不客氣地打破她的美夢:「萬年不進階,你沒看見本尊是實體,不是阿飄麼?」亡魂跟生人的差別其實很大,一個是虛體,一個是實體,這人已經瘋的不清不楚了。
「實體?」死魂尖叫了一聲,定下眼神一看,果然看到洛邪和她不同的身形,當下就受不了了,「你居然還活著!你居然活著在冥界!我要殺了你!」
身上的怨氣更甚,死魂張牙舞爪地撲過來,卻被囚籠阻擋著,只能在原地自我抓狂。
洛邪揉了揉耳朵,這聲音,真夠刺耳!
只是,抬手之間,眼前的景物晃動,洛邪有那麼片刻的暈眩,身體晃了晃,腳步不穩。
「非洛?」夜闌夙眼疾手快將洛邪扶好,關懷地問道。
被夜闌夙扶著,洛邪定了定神,眼前的一切又清晰起來,剛剛的小插段彷彿從來沒出現過一般。「沒事。」
「不得對冥王尊下無禮!」以為洛邪是被嚇到,侍衛長吼了一聲意思意思,表面功夫總要做好。
「冥王!」死魂尖聲大叫,虛體幾乎成為一汪黑灰色,最後一點面目消失殆盡,這是亡魂完全變異的標誌。
見此,護衛波瀾不驚,給出一擊,將這個完全變異的死魂打得魂飛魄散。收了手,彷彿立了功似的,他言語上看似客氣,語調卻傲據不已:「尊下,受驚了。」
「無妨。」洛邪神色不變,對於她來說這只是個小插曲,只是沒想到能在這裡遇見熟人罷了。念頭轉動,洛邪掃視了群魔亂舞的囚牢一眼,吩咐道:「你先出去,這裡我來解決。」
「尊下,這恐怕不太好吧?」侍衛長一聽,為難中透著不悅,不希望洛邪插手葬魂殿的事情。
「怎麼不太好?」洛邪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金色的眼瞳看得侍衛長頭皮發麻。
眼神有些躲閃,忽然想起在他身後撐腰的是景霖,侍衛長的膽子又大了起來:「負責這次事件的是景安楠大人,尊下無權過問!」
洛邪是冥老頭叫過來的,無論冥老頭知不知道葬魂殿中的貓膩,景安楠才是景霖授權的人,洛邪在葬魂殿沒有任何實權。
洛邪眸光一沉,葬魂殿究竟奉誰為王?正好,趁著這次機會,她就好好地跟景霖玩一手!
「你們給我站住!誰給你權力來這裡的!來人!給本公子把那個妖靈關起來!」思索之際,景安楠暴躁的喊聲越來越盡。
洛邪轉頭一看,他正被護衛抬著,盯著夜闌夙的眼中雙目充血。剛剛被打傷的狼狽沒有整理好,頭髮蓬亂,身上殘留著血跡,指揮著抬著他的護衛,趾高氣揚。
轉眼間,景安楠已經被抬到洛邪面前,他指著洛邪沒命地大嚎:「你還不給本公子過來!你是我沒過門的妻子,給本公子規矩點!別跟亂七八糟的人扯在一起,敗壞了名聲!」
鬼吼之間,一隊護衛已經應景安楠的命令衝上前來,將兩人團團包圍住,動手就要將夜闌夙押下。
洛邪臉色一寒,叫道:「都給本尊住手!別忘了你們真正的主子是誰!」
護衛們面面相覷,他們是景安楠的人,但洛邪是冥界的君王,真正意義來說她才是他們真正的主人,只是……
「還愣著幹什麼?她以後要嫁給我,還不是要聽我的!」景安楠抹了一把嘴邊的血,夜闌夙給他施加的傷,他一定要千倍討回來!
「我要聽你的?」洛邪忽的一笑,陰暗的囚牢不但沒有明媚幾分,反而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對!你就是要聽我的!」景安楠哼了一聲,揚著腦袋鼻子朝天。
「本尊倒是想知道,你以什麼身份讓本尊聽你的話?」洛邪不惱也不怒,繼續優哉游哉地問道。
「我是你的夫!你的天!你生來就應該聽命於我!我說什麼你就要幹什麼!」不得不說,景霖一家都是極品,老子古板,女兒嬌慣,兒子頭大長草,這組合真是空前絕後。
「夫……麼?」洛邪金瞳中的詭異之色流轉而過,纖手挑起一把架在夜闌夙脖子上的大劍,硬生生將它折斷成兩段,「歷代三大魂殿和冥王的婚約,似乎你們才是入贅的一方吧?」
除了上代冥王之外,那兩任的冥王只是以三大魂殿的婚約者為後,三宮六院照樣齊全,而且其中一任冥王還是女的,沒聽說過要反過來聽三大魂殿的婚約者。
「即使婚約照常,你不過是後宮三千中的一個,不過是屈辱於人下的玩物,甚至是名分的有無,都是本尊一句話的事情,」每一句話洛邪都直戳景安楠的痛處,忽然頓了頓,她微微揚起尾音,在吊起人們胃口的時候,她鬼魅一笑,「而像你這種長得像癩蛤蟆,能力像繡花枕頭的垃圾,本尊還不屑於要!」
眼色一涼,洛邪甩袖橫掃用劍威脅著夜闌夙的護衛,大劍散落了一滴,屍體也飛了一地。
「或許,如果本尊高興了,直接把冥界陪嫁過去送給我家禍水也說不定,想要冥界,你和你那個古板老爹還沒有資格!」洛邪懶懶散散地靠在夜闌夙身上,這主意聽著就覺得不錯,反正夜闌夙是妖界君主,多管理一個位面也沒什麼,別為難她這個懶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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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所謂的草包未婚夫終於出來了……
謝謝szl4577的票票,熊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