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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五章 峰迴路轉(一) 文 / 夢舞瀟湘

    次日早朝,玄燁問起明史一案的進展,鰲拜站列在外,言明除陸健之外其他主腦都已經抄家九族。玄燁聞此,眼中閃過笑意,但也意識到滿臣不會善罷干休。

    果真,鰲拜要求加強兵力,將明史案的參與者一網打盡,卻遭到漢臣的反對。漢臣認為既然已經將主犯捉拿歸案,就不必拘泥陸健一介布衣了。

    滿漢雙方爭論不休,有那日議政王大臣會議上的風波。

    玄燁心中頗為惱怒,如此爭吵在議政王大臣會議上也罷,可如今在這威武的金鑾殿上也是這般,未免失了大臣的身份。

    「好了,列位愛卿。」玄燁沉聲一喚,使得滿漢大臣就看向他,玄燁整整心思,不把他們的目光放在眼中,緩緩道:「先帝曾教朕讀過一篇文章,就在孟子見梁惠王。裡面說,不嗜殺人者能一之,則天下之民皆引領而望之。民不畏死,何以以死懼之。不罔言刑殺,則民心可歸。」

    鰲拜聽出小皇帝話中的意思,急忙道:「皇上,如果再讓那些士子胡言亂語,有損我大清根基啊。」

    玄燁卻不以為然,「土可濁河,而不能濁海;風可拔樹,而不能拔山。只是說幾句話而已,不礙事的。」他挑眉含笑看向熊賜履,道:「你說對嗎,熊大學士?」

    身為漢臣,熊賜履當然是順著小皇帝的話而說了。「恭喜皇上,皇上的學問大有長進啊。」看來陸健的話,皇上還真能聽進去。若陸健逃過一劫,成了帝師,那可是他們漢臣一大助力。「皇上深諳聖人以仁治國之道,實在是社稷之福。」

    其他漢臣也一律讚道:「皇上勤政,實是社稷之福。」

    對此,玄燁深感滿意,他見滿臣無話可講,便道:「索愛卿,明史一案,依朕看,就此作罷,可好?」

    今日早朝索尼心中確有驚訝。驚於小皇帝的智慧,也深知今日要處理明史一案已是不可能,因此在鰲拜還要提出異議的時候,他阻止了他。

    索尼道:「皇上,明史一案,茲事體大,容臣等從詳計議,慢慢善後。」

    玄燁和納蘭容若對望一眼,心中很是欣喜。昨夜連夜想法子,才想出今日對付滿臣,保陸健的辦法。不枉費他和容若一夜不眠。

    芳兒一從索額圖那裡得到關於明史案的消息,就去偏房告訴陸健了。

    「先生,今日早朝皇上要求明史一案就此打住,我想過段日子,你就解放了。」掩不住的喜悅露在芳兒的容顏上,叫人看了如沐春風。

    陸泰細心的為芳兒倒了一杯水,遞過去。

    芳兒接過水杯,笑著道:「謝謝。」然後又轉向陸健,道:「先生,你怎麼看?」

    陸健看了眼臉頰微紅的兒子,心知他對芳兒有幾分好感。可是不難看出,皇上對芳兒的情意。加上芳兒是滿人,首輔的孫女,他必須要好好說說民安了。想起芳兒問他的話,陸健又不免想起玄燁,少年天子。

    「這事不好說。可既然皇上都已經開口了,我猜想滿臣應該會顧慮到皇上的看法。」

    芳兒道:「爺爺一生忠君愛國,我猜想定會遂了皇上的意思。先生,那時你就不必隱姓埋名了。江南第一才子陸健之名,可不能就這麼埋沒了。」

    芳兒如此開心的和陸健談天著,全然沒注意到窗前一個人影的閃過。

    「格格,容我問一個私人問題嗎?」見芳兒頜首,陸健試著問道:「你對於艾公子有什麼看法?」

    提起艾燁,芳兒倒是沒有了先前的灑脫,隨之而來的是一臉的沉重。幾許過後,她正色對陸健道:「先生,因為我尊崇你,所以我不想瞞你。對於艾公子,我是有好感,但是你也知道我是滿人。老祖宗有規矩,但凡八旗女子都必需選秀,落選之後方才可以論嫁。艾公子他縱然是名門之後,是滿人,若不是皇親貴族,我與他都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我爺爺是首輔,我的婚事,由不得我做主。」

    看來芳兒還不知道玄燁的真實身份,陸健正欲說些什麼,但聽得芳兒的貼身侍女清月在門外道,「格格,老爺已經回來了。」

    芳兒「哦」了一聲之後,對陸健道:「先生,那我先去爺爺那裡了。」然後便退了出去。

    看著芳兒將門帶上,陸健對這陸泰道:「民安……」話還沒出口,陸泰就先說了,「爹,你不用說什麼,我都知道。可是感情若是由得了人,那就不是感情了。」

    陸健想想這話也是有道理的,便也不說什麼了。只是讓陸泰自己好自為之。

    芳兒到達主屋時,索尼正和索額圖說話,芳兒聽得他們的言語,是在說明史一案。原來鰲拜、蘇克薩哈和遏必隆來了府上,商量著要如何嚴辦明史案的主犯,以及捉拿陸健。索尼為了避免惹禍上身,裝病擺脫了他們。

    芳兒靜靜無語來到索尼身邊,聽到索額圖正在問,「阿瑪,三位大人走了,您怎麼還愁眉苦臉的。」

    索尼道:「擺脫了他們,只是抱住了你阿瑪對先帝之情,對先帝之忠,卻遂不了小主子的心吶。」

    芳兒聽罷,心中感覺不妙,想來是滿臣還要將明史案進行到底,不抓陸健不安心。芳兒不禁出聲問道:「那爺爺為何不讓鰲大人他們就此瞭解明史一案呢?這樣不就保全了皇上的面子嗎?」話出口,方知自己愈矩了,「芳兒過越了,爺爺恕罪。」

    索尼擺手以示無妨,只是問了一句,「那滿臣的面子呢?」見芳兒答不出來,他又道:「先帝寵漢臣疏滿臣,得罪了不少八旗貴胄,令漢臣的氣焰囂張,不聽調遣。這兩年經過我們四位輔臣的精心安排,才算扳回頹勢。」他語重心長的對索額圖道:「敵不可縱,縱敵生患。此事不能就此罷休,陸健不能不拿。」

    說的芳兒心中一陣膽顫。心中明白對外,爺爺要修養好一陣子了。

    索尼讓鰲拜一行人去幹,若事成,則功歸四輔臣,索尼為四輔臣之首,自然位居首功;反之,若鰲拜一行人事有閃失,惹出禍端,索尼有言在先,然後再去收拾殘局。索尼總是立於不敗之地。

    芳兒聽得索尼感慨道:「若是皇上能早日懂得朝政,那該有多好啊。」

    是啊,那樣就好了,皇帝金口玉言,一言九鼎,此事就沒那麼複雜了。爺爺也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索額圖則是擔憂的看著芳兒,想著住在偏房的陸健父子。滿臣誓不罷休,將陸健藏在索府不是一個長久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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