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014章 聞名不如見面 文 / 耶律龍格
「蘇太夫人和馬夫人一起來的?」全叔皺了皺眉毛,也知道這二隻母老虎一起出場,肯定要生出事端。
「小姐!馬家來人了,這……」聽到信的全嬸和雨荷等人都從後院跑了出來,全嬸像做賊時被當場抓住一般,神情緊張的滿頭大汗。
知道全叔和全嬸擔心什麼,雲錦輕輕點了點頭,對全叔道:「不用擔心,禮數周到些就好!這是蘇文山蘇老爺府上,她們還敢在父親靈前撒野不成?」
轉頭看見渾身縞素,風中弱柳一樣的雨荷,雲錦突然吩咐,「雨荷,你跟全叔一起到門上迎接客人!」
「這可使不得!她一個丫鬟,怎麼能……小姐應該……」聽著雲錦的安排,生怕被馬家拿住錯的全嬸立刻反對。
「小姐怎麼吩咐怎麼辦!你個婆娘瞎摻和什麼?快去準備茶水、點心!」雲錦的安排並沒有什麼不妥,可全叔仍隱隱感覺哪裡不對勁。
但是經過處理三姨娘捲逃、安排蘇文山後事這兩件事,全叔也不把雲錦當小孩子看了。馬上出聲打斷全嬸的嘮叨,順道還扔過去一記眼刀。
全嬸雖然舉止潑辣卻最講三從四德,中了全叔一記眼刀,只回瞪了他一眼,也沒出聲轉身去準備茶水點心。
片刻工夫,全叔便陪著雲濤將幾位貴客迎進府來。一進府門,倆位穿戴華麗,珠翠滿頭的貴婦,也不去靈棚給蘇文山上香,反倒像風水先生一般,站在院裡四處打量。不知是在看蘇府的風景,還是在察看喪儀規矩。兩個人帶來的七八個丫環婆子,立刻把靈棚外的空地塞滿。
蘇太夫人在族中的輩分比蘇文山要高,不去他靈前上香,勉強說得過去。可馬家與蘇家是議了親的親家,平輩論交,馬夫人理當到靈前給蘇文山去上香,但馬夫人卻完全無視院中的靈棚,只吩咐馬希行進去上香。
四處看了一圈,根本不搭理向她施禮的雲濤,馬夫人抬著下巴,居心叵測地指責道:「你們蘇府的越來越沒有規矩了!知道有長輩來弔唁,怎麼連個正經主子都不出來?你家小姐就這麼學的禮數?」
馬夫人不給蘇文山上香本已無禮至極,此時不但當著眾人的面折辱雲濤,還挑剔雲錦不懂禮數,府中下人心中早已怒不可遏。
畢竟跟著蘇文山見過些世面,又有雲錦的吩咐,全叔壓下心中怒氣,禮數周到地施禮回話,「老爺過身,府中事項全憑小姐一人打理,小姐又怎麼會不懂禮數!只是因為長輩中有外男同行,小姐不方便相見,故此才讓府中長子出迎馬夫人與族長夫人,還請二位夫人見諒!小姐正在花廳恭候,要親自叩謝二位夫人,請……」
來蘇府弔唁,按著族裡的輩分,蘇太夫人算得上馬夫人的長輩。按照誥命品級,馬夫人卻比蘇太夫人高。若是和氣的人,這會應該互相謙讓,平起平坐。可馬夫人此時卻站在一條通往後宅的小徑盡頭,小徑極窄只能容下一人站立,但是地勢卻比眾人站的地方高出一個台階。她站在那裡,配上高傲的神情,大有居高臨下,藐視眾人的意思。
剛才沒注意到這個細節,這會對著馬夫人回話,才發現微妙,全叔暗道糟糕。這種赤果果的挑釁,蘇太夫人要計較起來,如何是好?
「馬公子雖是外男,可也是跟你們小姐訂了親的,兩家長輩在此,她理應迎出來。學那些不上檯面的小家子,躲躲藏藏的,像什麼樣子!」未等馬夫人說話,蘇太夫人搶先開口斥責全叔。
沒想到蘇太夫人非但不計較,還會順著馬夫人說話,這情形實在罕見,相當於聽見母雞打鳴。全叔忍不住抬頭掃了蘇太夫人一眼,一見之下,他更為詫異,蘇太夫人竟主動做小伏低,離馬夫人身前半步遠,站在小徑邊的泥地裡,神情間對馬夫人滿是討好之意。
「哼!」不知道蘇太夫人哪一句話沒拍到心坎上,馬夫人只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回應她。
平時也是群星環繞,爭相巴結的中心人物,這會碰了一鼻子灰又不能發作,蘇太夫人窩了一團火,冷眉立眼地全叔喝道:「花廳在哪?還不前面帶路!」
「請少爺陪馬公子到正廳奉茶,二位夫人……」
「哪裡有正經主子用個奴才陪的?難道你們家小姐是金枝玉葉?我們這些人瞧不得?你們府上什麼時候成了規矩嚴謹的地方了?長輩到了,她不來伺候,反倒拿起小姐派頭來了!還不讓她出來!」打斷全叔的話,反客為主的馬夫人再次發難,不但劈頭蓋臉地罵雲濤為奴才,對雲錦也橫挑鼻子豎挑眼。
「這……」馬夫人不但來勢洶洶,還當著各府的下人折辱雲錦姐弟,這哪裡是來弔唁,分明是別有所圖。全叔強壓怒氣臉色青黑地道:「這恐怕……」
「雲錦迎接來遲,還請二位夫人恕罪!」全叔的話還沒說完,小徑的另一頭,一個清亮甜潤的聲音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自進門起眼睛就粘在雨荷身上的馬希行,也被這聲音吸引,瞇起桃花眼向小徑上婀娜的身影瞧過去。雖然雲錦戴著長過肩膀的紗帽,看不清面容,可那素白孝服下纖巧玲瓏的身材卻一覽無餘。尤其輕風吹過,衣袂擺動之間,別有一種清爽動人的風姿。
眠花宿柳,閱人無數的馬希行只看了幾眼,便已心癢難捺,浮想聯翩,下腹處頓時火燒一般難以自持。想起這個女子跟自已有婚約,已是囊中之物,馬希行恨不得馬上跑過去掀掉紗帽,看清楚她的面容,再把這勾人心神的尤物壓在身下折磨,她會是**的呻吟,還是……
「馬公子請!」被溫婉的聲音叫回魂,馬希行才發現雲錦已引著馬夫人與蘇太夫人走遠,雨荷正站在路邊,垂著頭替他引路。衣領下露出一截頸子,細膩白皙的皮膚,像上好的瓷器般,馬希行一見,立刻喉結聳動,不自覺地嚥了幾下口水。
「麻煩雨荷姑娘帶路!」馬希行極斯文地上前二步,對著雨荷俯身施禮。好像被什麼絆了一下,他腳下一個踉蹌,身子已貼上了雨荷,一隻手更是碰巧摸在她飽滿的胸上。
「啊!」被突然落到身上的手嚇到,雨荷失聲驚叫,猛地推開馬希行搭過來的胳膊,急忙向後退後幾步,羞的滿臉通紅,恨不得把頭垂到腳面子上。想著自己是小姐命領來迎客的丫環,雨荷也不敢獨自走開,只得硬著頭皮站在那裡。
「在下唐突了!請雨荷姑娘莫怪,這塊玉珮就當做是給姑娘賠禮……」蘇府中下人本來就少,這會更是忙的一個人影也不見,馬希行四處望了望,便嘻笑著湊近雨荷,從身上解下一塊玉珮,塞到她手裡,順勢在她手背上摸了一把。
雨荷從小就進了蘇府,平日裡跟著雲錦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雖然不懂風月之事,可必竟是大姑娘了,怎會不明白馬希行是在輕薄自已。發現他看自已跟餓狗看見肉骨頭似的,眼睛裡直冒綠光。雨荷寒毛直豎,下意識地拉緊衣領,也顧不上規矩禮數,把手中的玉珮扔回去,扭身便往花廳跑。
你家小姐都是我的囊中之物,你個丫環還能跑出我的手掌心?不好好趁機會在大爺跟前表現,還敢跑!你能跑到哪去?早晚把你也弄上床,到時看我怎麼收拾你!瞧著雨荷裊娜的背影,想著她梨花帶雨的小模樣,馬希行邪火上竄,獰笑著把摸過她的手放在鼻子上嗅。
身邊的丫環都姿色不凡,那沒過門的小媳婦肯定是國色天香,想到日後買一送一,左擁右抱的好事,馬希行幾乎把一對桃花眼笑瞎。忽想起馬夫人此行的目地,他心中一急,忙加快腳步朝花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