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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029章 我會對你負責 文 / 耶律龍格

    「求燕大哥……」

    「說大點聲,我聽不見!」

    深山幽谷的,只有蟲鳴鳥語,可站在對面的燕昭偏裝出一副聽不見的樣子。雲錦恨的牙根癢癢,可形勢比人強,這種時候也只好高聲叫道:「求燕大哥帶我過去!」

    雲錦的話剛說完,燕昭就飛身躍過來,抓住她縱身跳過山澗。回望深不見底的山澗,雲錦拍著心口,暗自後怕。若是毒舌一時不慎或有意外發生,這麼深的懸崖掉下去,自已的小命肯定完蛋。

    緊跑幾步追上燕昭,雲錦一臉誠肯地跟他商量,「燕大俠雖然武功蓋世,但這種驚險的事情也還是少做為好,以後找些平坦的路走……」

    「有求於我時叫燕大哥,要指責挑剔時就變成燕大俠了?」正揮劍砍斷路上荊棘的燕昭轉過身子,雙臂環抱,居高臨下地看著雲錦。

    聽燕昭語氣裡滿是嘲諷,雲錦倍覺受辱,抬起頭剛準備辯駁,卻意外地發現他亮如星辰的眸子中隱藏著一絲失落和寂寞。

    什麼狀況?佔盡上風的毒舌男怎麼會有失落的情緒?一定是看錯了!

    「看來我需要加一條規矩!」

    「不用!不用!」開玩笑,三條規矩就夠受了!心裡不舒服就再加一條,照這樣下去,走到京城估計得有上萬條規矩了。雲錦心裡翻著白眼,臉上卻裝出極老實的樣子。

    燕昭忽然變得面無表情,轉身冷冷地道:「走吧!」

    什麼人阿!翻臉比翻書快。對著燕昭的背影揮了揮拳頭,雲錦一肚子鬱悶地跟在後面。雖然跟剛才一樣,倆人一前一後地趕路,可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卻讓雲錦倍感壓力。為了放鬆心情,不在他面前露出怯意,雲錦輕輕哼唱著前世最喜歡的歌。

    漫山是綠竹青松,奇石怪草,路雖然難走可景色卻十分優美。忽然想起前世有一次同秋明水出遊,爬的山與這裡極為相似。雲錦情不自禁地哼著他當時唱的歌,結尾時也學他的樣子炫出一串華麗的高音。

    「難聽死了!不許再唱!」燕昭猛地回身摀住雲錦的嘴,抬頭若有所思地盯著驚飛的山鳥,半晌才鬆開她。

    發覺燕昭眼眸中警惕的神色,雲錦的心沒來由地一沉。想起他正被仇家追殺,有些不安地問道:「對不起……我是不是給你惹麻煩了?」

    「哼!你能惹來什麼麻煩!」燕昭瞥了雲錦一眼,冰山臉雖然有些緩和,可神情語氣仍十分惡劣。

    走了不久,燕昭帶著雲錦離開原來荒僻的小路,拐上一條開闊些的山路。快到中午時,忽聽到一陣「轟隆隆」的水聲。一掛瀑布從山壁上衝擊下來,在路邊形成一個極大的水潭。泉水清澈透碧,隱約還能看到魚在水中游動。

    被清涼的水氣吸引,雲錦頓覺身上汗濕粘膩,餿臭難聞,恨不得立刻跳下水洗個澡。可身邊跟個大男人,又在荒山野外的實在不安全。強忍著下水的衝動,雲錦掬起一捧水澆在臉上,轉頭對燕昭笑道:「燕大哥,我們在這裡歇一會吧!」

    看出雲錦暗藏的心思,燕昭神色不動,眼底卻閃過一抹笑意,點頭道:「也好!我去尋點吃的東西!你在這裡等著。」說罷轉身向密林中走,邊走邊自言自語,「這裡地勢險峻,估計得費些時間才能找到吃的!你慢慢等……」

    直到燕照的身影完全看不到,雲錦才歡呼一聲,飛快地跳進水潭,游到早已選好的巨石旁。潭中幾塊巨石交錯地搭在一起,形成一個天然的屏障。躲在巨石中間,除非站在瀑布下,否則從哪個角度也看不到。而瀑布下急流翻湧,潭水從一側的豁口處傾洩而下,落入無底深淵。雖然那裡絕不會有人出現,但為了保險起見,雲錦只把肚兜和膝褲褪下來,塞在石縫中,套著外衫和裙子在水潭中擦洗身子。

    草草地洗完,正準備從巨石夾縫中出來時,忽然頭頂上一黑,一個人影躍入潭中。雲錦一驚,等看清楚那張妖孽臉時,不由得怒氣滿胸,「該死的!色狼……」一句話沒罵完,卻被他拉著潛入水中,躲在巨石下。

    不知發生什麼狀況,雲錦杏眼圓睜瞪著燕昭。燕昭卻不理會她,側臉將耳朵緊貼在岩石上,像在聽什麼。雲錦雖然會游泳,卻不能像魚一樣用腮呼吸,過了片刻入水時吸的那口氣用盡,忍不住要浮出水面。可燕昭的雙臂卻像鐵環一樣箍著她,根本動彈不得。

    都能聽見自已心肺間毛細血管破裂的聲音,因窒息而帶來的疼痛和眩暈,漸漸讓她意識模糊。雲錦絕望地看著燕昭,希望他能轉過臉來看她一眼,趕快放她浮出水面。

    渾渾噩噩間,決定不顧一切閃入空間保命時,雲錦突然感覺自已的嘴唇被兩片溫熱柔軟的東西包裹,頜骨間一疼,她不由自主地張開嘴,一股帶著雄性氣息的真氣便度入她胸腹。窒息感頓消,雲錦漸漸恢復意識,卻猛然發現,自已正緊貼在燕昭懷中,倆人的臉也緊挨在一起,那兩片溫熱柔軟的東西赫然就是他的唇!

    他在親吻自已?自已守了兩世的初吻,就這樣消失了?雲錦心中怒極,拚命地扭動身體想掙開燕昭的禁錮。燕昭立刻旋轉身體,將她抵在岩石上。倆個人的嘴仍緊緊地糾纏在一起,雲錦狠狠地閉緊雙唇,死命地往外推開燕昭。

    就像夾在兩座山之間,用盡力氣也不能撼動他分毫,片刻後雲錦又感覺強烈地窒息。突然間嘴唇被狠狠地咬了一口,雲錦痛的眉頭緊皺,下意識地張開嘴,一股清涼的氣息立即竄入身體。

    原來他不是在非禮自已,而是在替自已度氣!雲錦怒意稍減,唇上卻疼痛難耐,也不知傷成什麼樣,她忍不住舔了舔,誰知竟觸碰到燕昭的舌頭。燕昭低低地「唔」了一聲,眼眸間濃黑一片,與雲錦糾纏的雙唇突然間有了別樣的熱情……

    混蛋!這回真的是在親吻!雖然沒有實戰經驗,可雲錦也明顯感覺出不同。燕昭的氣息像是燃燒一切的火焰,所到之處讓她感到灼熱無比。渾身酥軟的沒有半分力氣,身體完全掛在燕昭的臂膀間,她那個惹禍的舌頭竟不由自主地跟他的舌頭纏綿在一起!

    情急之下,雲錦狠狠地咬下去,滿嘴血腥氣忽然讓她有種想哭的衝動。燕昭神情一凜,濃黑的眼眸瞬間回復清明,忽然抱著她衝出水面,把她輕輕地放在潭邊的草地上。

    看著雲錦嘴唇青腫,左右頜骨間還有淡紫的淤痕,唇邊細瓷樣的肌膚上洇著暗紅的血絲,水淋淋地頭髮雜亂地披在肩上,一張小臉毫無血色。原本波光瀲灩的杏眼此時燃燒著怒火,恨恨地瞪著他,燕昭一時間神情恍惚……

    發覺燕昭神情古怪地伸手要來撫摸她的臉,雲錦冷哼著偏頭躲過,眼淚卻不爭氣地流下來。前世,她用獻祭的心情要在臨別前把初吻送那人,那人卻微笑著拒絕了!今生,再次遇到那人時,她以為有機會實現那個小小的心願,誰知卻被眼前這個毒舌男把一切都破壞了!巨大的失落已出離了憤怒,雲錦無知無覺地坐在那裡,任憑淚水奔流。

    本以為雲錦會暴跳如雷,沒想到她竟失了心神一般,傻呆呆地坐在那裡不言不語,燕昭站起身嗓音乾澀地道:「我會娶你的!不會讓你名節受損!」

    仰起頭,看著燕昭筆直地立站在那裡,背對著陽光,立體雕像般的臉隱藏在一片陰影中,看不清楚表情,可雲錦卻被他平靜無波的語調徹底激怒了。

    他要娶自已,無關情愛!那個決定就像要買一件衣服,決定晚飯吃什麼菜一樣隨便。即沒有生死相隨的癡情,也沒有風雨相伴的真誠,只用個莫名其妙的借口就要霸佔自已的一生!男人可以三妻四妾,而女人卻只能從一而終。一世相守,在他看來不過是隨意施捨的恩惠,所以他不再乎承諾!這樣的他與馬希行在本質上又有什麼不同?

    「你這個混蛋!色狼!世上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嫁你!」雲錦怒極,跳起來狠狠地踢了他一腳。感覺像踢到石柱子上,燕昭沒感覺到疼癢,她反倒抱著腳蹲在地上哀嚎不已。

    雖知雲錦不會像一般女子,遇到這種意外就尋死覓活地哭鬧,可看到她恢復常態,燕昭卻莫名有些失落,聲音低沉地說道:「你可要想清楚!莫要後悔!」

    聽了這話,雲錦更加氣惱,站起身用惡毒的眼神盯著燕昭恨恨地道:「我的心上人是個頂天立地的英雄!是溫文爾雅的君子!決不會你這種偷看女人洗澡,藉機非禮的惡毒小人!」

    「原來他在你心目中竟是這樣的人!」燕昭神情一黯,可瞬間就換上壞壞的笑容看著雲錦道:「我建議你穿好衣服再撒潑!」

    沒心思搭理燕昭神情的變化,雲錦低頭瞧了瞧身上的衣裳,羞慚得差點沒暈過去。褪了肚兜和膝褲,濕透的外衫和裙子緊緊裹貼在身上,來就細薄的面料這會瞧著竟是半透明的,不但細腰長腿清晰可見,就連胸前兩個渾圓也輪廓分明。

    雙臂環抱擋在胸前,頂著豬肝色的臉,雲錦對著燕昭獅子吼,「把臉轉過去!眼睛閉上,不許睜開!」

    「哈哈哈!惡毒小人會偷看女人換衣服喲!」話雖然如此,可燕昭仍轉過身背對著雲錦。聽著身後「嘩!嘩」的游水聲,想著她竟要躲進水裡換衣服,燕昭嘴角上翹卻並未回頭。

    「啊!」背後傳來尖叫,燕昭急忙回頭,看見雲錦不顧危險,正在水中追一件明藍色的肚兜,這會被瀑布下的急流捲著,正向懸崖衝去……

    「蠢女人!你在做什麼?」把雲錦從懸崖邊救回來,誰知她又咬又踢大有跟那件肚兜同生共死的架勢,燕昭不悅地皺起眉頭,冷冷地道:「難道衣服比性命還重要?」

    我真傻!真的!怎麼就沒把銀票放進空間,反倒聽了雨荷的話把銀票縫在肚兜裡!看著那抹亮藍被急流帶走,雲錦心中狂罵自已。收回怔怔地眼神,轉臉恨恨地對燕昭道:「什麼衣服!那是我全部家當,我僅有的五百兩銀子就藏在……」

    「你不是身無分文嗎?看來現在才真的是身無分文了!」燕昭微笑著湊過來,笑容裡藏著一絲陰險,「第三條規矩是什麼來著?」

    「讓那些規矩都見鬼去吧!不勞你送了,我自已走!」燕昭臉上的笑容,被雲錦解讀成幸災樂禍,勾得她心頭火起。

    他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嗎?竟無恥到以戲弄困境中的弱者為樂?先前只發現他言語惡毒,卻沒想到他心性涼薄,而且品行不端。跟這樣的人千里同行,不但安全沒有保證,對自已的人格也是一種侮辱。冷笑著辭退不合格的保鏢,雲錦義無返故地轉身就走。

    「哈哈哈!你要是後悔了隨時可以來找我!來晚了可做不了正室,不過我不介意多養一房姬妾!」

    肆無忌憚的狂笑聲無異於火上澆油,雲錦轉回過頭盯著燕昭,恨不得撕了他那張氣死人不償命的嘴。來而不往非禮也,深吸一口氣,她惡狠狠地道:「我出身名門、知書達理、蘭心慧質、貌美如花,不知有多少絕世公子等著娶我。你這種卑鄙惡毒的色狼小人,就死了這條心吧!天下的男人都死絕了,我也不會嫁你!哼!給我提鞋,我都嫌你笨!我不想再看見你,你也別再跟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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