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07 我不要沉魚了 文 / 南覓
他一笑,吻上她的唇,低低道,「醒了?正好……好好伺候爺舒服了,爺讓你更舒服……」
果然……
沉醉都不知道她是該哭還是該笑了,哭……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笑……她還真是瞭解他,竟然連他耍流氓時會說的話也猜得一字不差。舒骺豞曶從這個意義上來說,他們還果真是有夫妻默契。
她被他緊緊抱在懷中用力地親,那樣的力道彷彿就是恨不得有多緊將她抱多緊似的,她極力地將身子往後挪,挪了半天也是徒勞。
「別這樣……」她偏開頭,顫聲道,「我都睡了。遽」
她還在奢望他能良心發現,別只想著一逞獸.欲……
所以說是奢望,她說完便只聽得他低低地笑,「睡了?難道不是惴惴不安在失眠?」
惴惴不安……失眠……他也真是瞭解她價!
他見她沒說話,一面親著她的脖子,讓她被迫仰起頭來,一面粗啞著嗓音問她,「在擔心我?」
她被他弄得低喘,咬牙問,「我擔心你什麼?」
他一笑,「擔心我上其他女人的床。」
「……」他都說得這麼肯定了,她還能再說什麼?
「嗯?」
「……好吧,你猜對了。」
「猜對有獎?」他的頭磨蹭在她脖頸之間,兩人這樣說不出的親密。
「……沒有。」
「沒關係,我自己取。」他說著,腿上一用力,便分開了她的雙腿,自己翻身壓在她身上。
「……」
沉醉驚覺他有力的侵入,慌忙夾緊.雙.腿,推她,「懷陌,你就不能讓我先適應一陣再這樣?」
他停下來,頭抵著她的,啞聲問,「剛才我做了那麼多,還沒適應?」
「我……」
「我不信,我試試。」
他不待她說完,直接打斷她,一隻手便探到她身下,感覺到她身子已經準備好,低低笑了一聲,低罵,「口是心非。」
說著,他就開始親她的耳垂,一面調.戲她,「你也想要我了,真乖。」
沉醉無語問蒼天,懷陌裝傻的時候真讓她恨不得踹他,於是她就真的踹了,一腳狠狠踹上他的小腿。
懷陌低叫了一聲。
沉醉凝聲道,「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如今身份這麼尷尬,而這尷尬還全是你害我的,你將我氣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哄哄我,一見我就想著我和我做這事,你就不能等等,等我心甘情願了你再這樣?偏要這麼迫不及待?」
懷陌的身軀僵了僵,而後挫敗地低歎,「你自己說,你餓了我多久?我昨晚不也沒做,還不夠心疼你?」
「……」沉醉扯了扯唇,不無嘲諷地說,「這就是你心疼我的表現?」
「不是。」
「你也知道!」
「我當這是你以為我心疼你的表現,而我以為我心疼你的表現就是直接讓你在我身下快樂得直哭。」
「……」
「我昨晚按你的意思疼你,今晚按我的意思疼你,你還要怪我?」
「……」爺,你真的贏了!沉醉唇角不住地抽搐,她還能說什麼?她還能說什麼!
什麼都不用說了,沉醉直接上手,用力地往他胸前一推。
「別鬧!」他低斥,將她抱得更緊,整個身體緊緊壓制著她。
她動也動不了,說也說不過他,委屈得直想哭,這個男人分明就是在為他的禽.獸找借口,「懷陌,你怎麼總是這樣?我是先愛你,才愛和你做這事,可你就只愛和我做這事……」
她說著說著就哽咽了,悲從中來,他與她期待的總有距離,不管他怎麼哄,最後總會回到原點。
懷陌聽她說著說著就哭了,又著急又莫名其妙,他不明白這兩者有什麼區別?他若不愛她,又怎會總忍不住想要她?她也說了她愛他,也愛和他親熱,那麼她為什麼還不高興還要哭?
懷陌那素來高深的腦子終於想不透。
一陣煩悶,也沒有耐心再哄她了,索性直接從她身上下來。
身上的壓力驟去,沉醉卻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只覺心口哽得更厲害。
懷陌見她還在不高興,又將她抱到懷中,柔聲道,「好了,你不愛,我不做就是,別哭了。」
即便他軟了言語,沉醉心中仍舊生氣,她沒好氣地說,「你幹嘛說得這麼委屈,像是我虐待了你一樣。」
懷陌哭笑不得,「你本來就在虐待我,不信你自己摸摸……」
他說著又去拉她的手,就往自己身下湊。
沉醉想起方才被他強行拉著去握的那東西,臉上頓時燒起來,狠狠一甩他的手,低罵,「不要臉!」
懷陌左右都不對,只得將她的頭壓在自己懷中,下巴擱在她頭上,無奈輕歎,「沉醉,我只有你了,別再使性子折磨我。」
沉醉聞言,頓了頓,問,「你在說什麼?」
懷陌緩緩道,「沉魚的事,我處置好了。」
沉醉驚得雙目睜圓,什麼也不會說,就只會說那句話了——「你說什麼?」
「……到底是哪一個字讓你聽不懂?」
「不,不是……」沉醉下意識否定,想了想,將他推開,自己退出他的懷抱,支肘半撐起身子,側身,認真地看著他的臉,「懷陌,你說,你怎麼沉魚了?」
他煩躁地將她一把拉下來,重新抱回懷中,沒好氣道,「說話不好好說,什麼叫我怎麼沉魚了?我若是怎麼,也是怎麼了你!」
「……」
懷陌沉默片刻,終於緩緩道,「我不要沉魚了。」
懷陌的話,無異於驚天一聲雷。
沉魚……她不是懷陌十多年的夢嗎?夢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呢?懷陌這個夢曾將她折磨得半生不死,她都已經做好了要與懷陌這個夢掙扎一輩子的打算,結果不過一天的時間,懷陌就告訴她……他不要沉魚了。
她驚怔良久,仍舊是不敢相信,她小心翼翼地問,「是因為迦綾嗎?」
懷陌週身氣息頓冷。
沉醉不禁打了個寒顫,只聽他的嗓音驀地柔得瘆人,「因為誰,你再說一遍?」
沉醉被他嚇得不敢說話。
「嗯?」他俯身,唇貼緊她的耳朵。
「……」
「說話。」
沉醉這才小心翼翼地問,「因為……我?」
他冷冷哼了哼,「你不愛爺碰其他女人爺就不碰,爺如今只能碰你你還要拒絕,小沒良心的!」
他低低罵了一聲,卻終究沒有做什麼,只緊緊抱著她。不只沒有做,他其實連說也並未和她說。
他只告訴了她結果,卻並未告訴她過程。
從早已疑心身邊之人有異心,到因沉大同的話懷疑到沉魚,到親自去見沉魚,到……快刀斬亂麻,結束這段糾纏。他隻字未向沉醉提起。
而事實上,也無從說起。不要沉魚……他甚至連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做了這決定。
他一直以為此生,他只要一件事,一個人——他要復仇,也要沉魚。這曾經是他人生的兩個信念,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放棄其中一個信念。
割捨掉人生一個信念的掙扎,就彷彿是生生削去身體裡一寸骨。
若他稍有理智,他就不該今晚過來,可他來了。他放棄沉魚時也曾有片刻的懷疑,懷疑自己會後悔,也許話落立刻就會再想念她。然而事實卻全然不是,他只更想念沉醉,放棄了沉魚,卻發瘋一樣地想念沉醉,他無從解釋。
所幸,他知道沉醉在哪裡,回憶幾日之前尋而不得又誤信她已死的痛苦,他痛定思痛,毫不遲疑,便立刻來找她。
想要抱她、親她、愛她……偏偏她卻拒絕他。
心中說不出的苦澀和落寞,不想接受她的拒絕,與她胡亂糾纏一番,想要糊弄過去,偏偏她認真得緊。
沉醉默默靠在他胸口,心中亦是五味陳雜,這麼許久,誰也沒說話。
良久,只聽得懷陌如喟歎一般,低道,「沉醉,此生真的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