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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十章 三人世界 文 / 爾東逸然

    「涅!」夜瀾止行色匆匆,沒有任何預兆就步進御書房。舒殘顎副幸好當時御書房並無朝中大臣在議事,涅寒帝聽聞聲音就站了起來,卻見素來不愛哭的寶貝兒紅了眼圈,趕忙步近她,「怎麼眼睛紅紅的,發生什麼事兒?辰兒呢?」

    淚珠滾落臉頰,夜瀾止哽咽道:「涅,你告訴我,我爹娘是不是出事了?」

    涅寒帝一怔,眼神有些閃躲,然後扶住她的肩膀,蹙眉道:「此事兒你聽誰說的?」

    「你莫管我是如何知曉的,你告訴我是不是?!」夜瀾止邊伸手抹去自己的眼淚邊道。

    涅寒帝深吸一口氣,大掌來到她粉嫩的臉頰,抹掉她臉上的淚珠,歎息道:「是。」

    「這是不真的……「夜瀾止冷靜了下來,一怔一怔的,好半餉才在涅寒帝擔憂的目光中回過神來,」怎麼可能,去年來西闕時他們還身健立壯,我爹娘都還很年輕,怎麼可能就……」

    「他們非病死的,半年多前的一個夜裡,當時所有人都睡去了,然而那個時候正是提刀作案時,那些人不但殺了你爹娘還放火燒房……一開始幾乎沒有人發現異狀,當屋子燒得正盛的時候鄰近的人才驚醒,前來救火。「

    「你家旁的鄰居熱心,齊齊撲滅火之後屋子才燒了不到一半,你父母的屍首還是完好的,沒有燒到的痕跡,只是身上有致命傷,所以……」

    「那你之前為何不告訴我?!」夜瀾止摀住唇,痛哭失聲。

    「瀾兒。「涅寒帝心疼的將她抱進懷裡,「其實這事兒早在你第一次要我查之後的幾天便查到了,只是當時你正有身孕,御醫說有身孕之人情緒波動大不好,輕則氣悶心悸,重則可能會引起小產,所以…….」

    夜瀾止不聽,自他懷中抬頭,急切的問:「那我妹妹莧兒呢?她沒死吧?她現在在哪裡?」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她就知道自己並非一人,她佔據的是別人的身體,這個身體有屬於她自己的家人,也就有屬於自己的責任。

    但是她並沒盡到自己的責任,她一來就替代了別人女兒的靈魂,還在嫁到千里之遙後沒有給那一家人夠多的關懷,她是罪人……

    然而,雖然如此,她心裡卻真的一直把那一家人當作是自己的家人,在這個世界上她也是個孤單的人,總希望這個世界上能有血緣的羈絆,證明自己真的卻在在這裡。

    她的靈魂的名字叫夜瀾止,這個身體的主人也叫夜瀾止,她們的容貌也是一樣的。

    若果世界上真的有輪迴,真的有前世今生,那麼現在的自己也許就是二十一世紀那個自己的前世罷了。如果真的如此,那麼自己並非是佔據別人的身體,現在的夜瀾止一直就是夜瀾止,只是前生今世的環境不同罷了,她們本就是同一人啊!

    所以,他們真的是自己的親人啊,是有著血脈相系的親人。她剛來到這個世界上她第一眼就覺得他們就該是自己的親人,沒有疏離,沒有隔閡,是不能轉移的親人!

    沒錯,是親人,不然,她全身流淌著的血,和靈魂深處的痛是那麼的一致,因為他們是她的親人。這種疼和這種感覺是在二十一世紀對家人的感覺是一致的,完全沒有差,那痛一點也不比當年最疼愛自己的奶奶的死來得輕鬆。

    涅寒帝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試圖安撫她,「當時情況有些怪異,你妹妹眼睛雖然不方便,然而卻沒有遇害,近鄰之人當時並無發現她的蹤影……我當時派人尋了甚久也沒有一點消息。」

    「那,那些殺害爹娘之人是何許人也?難道就真的沒有一人見過他們麼?」夜瀾止不相信,「莧兒會不會被他們劫走了?」

    涅寒帝搖頭,歎息,「那些人行蹤神秘,武力高強不說,對那裡環境瞭解甚細,看來此事兒是策劃已久了。」

    「當時那裡除了我爹娘無一人遇害?而據你所見,他們是被人鎖定,然後才殺的?」夜瀾止心很亂,很慌,不知該怎麼才好,「難道真的尋不回莧兒麼?」那麼她該如何向爹娘交代,出了那麼大的事兒,她這個長女竟然毫不知情,還在宮裡享樂?!

    「瀾兒,你莫慌。」涅寒帝將她有些顫抖的身子摟得更緊了,「這事兒確實有些蹊蹺,那些人手腳很乾淨做事周全至極,我查了甚久也沒有一點收穫,但是我會繼續查清楚的。而你妹妹之事,既然她沒有出事,那一定能找到她的,你放心……」

    夜瀾止臉兒埋在涅寒帝懷裡,輕輕點了點頭,想到什麼不禁抬起頭,抓住涅寒帝的大掌,忐忑的請求道:「涅,我想回去看看爹娘,莧兒不在,我也不在,不知他們的屍首現今處理得如何,會不會連副像樣的棺也無……」

    「瀾兒,關於這個你放心,當時第二天你的鄰居便合力將你爹娘下葬了,雖然草率了些,但我派人去調查時買了塊地還為他們立了碑,已經安排妥當了。」

    夜瀾止長睫毛眨眨的,上面沾了晶瑩之淚看起來甚為可憐,「但是我還是想回去看看,他們都過世半年多了,我已經夠不孝了……我真的想回去看看。」

    「瀾兒,過些時日再說可好?」涅寒帝將她攔腰抱起,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聲哄道:「現在樂珥公主千里而來我著實抽不出時間,而且辰兒的滿月酒還沒擺如果你就如此回去守孝拜祭,對外影響也不好。」

    「辰兒的滿月酒不擺也行的。」夜瀾止黛眉緊皺,「那是他外公外婆,他犧牲一點也算是替我盡些孝道,無妨的,日後我會補償給辰兒的……涅,讓我去吧,讓我去好不好?」

    涅寒帝的臉暗了幾分,語氣有些強硬,「不行,辰兒乃我西闕大王子,他的滿月酒本就因樂珥公主的到來而推遲了好幾天,樂珥公主離去後我會讓舉國同慶此事的,絕不能不辦!」

    「好。」夜瀾止深吸一口氣,退一步道:「辰兒的滿月酒照辦,辦完後我就動身會南口!」

    「辰兒之事乃喜事,瀾兒你回去拜祭和辰兒之喜相沖,絕不行!」涅寒帝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強硬。「再說了,這事兒並不急……如果你真的要回去看看,待辰兒滿一歲,身子強壯些,我們三人一起回去好不?」

    「這不是重點!」夜瀾止不知道涅寒帝到底是怎麼想的,想法得不到支持,夜瀾止很難過,「如果你沒時間,我可以自己先行回去看看啊。至於什麼相沖之話,那是什麼狗屁東西,我不迷信,我不相信!」

    「夜瀾止!」涅寒帝摟住她腰肢的健臂緊了緊,彷彿是要將她捏碎似的,「你說過我們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在一起的,你休想一個人離去!」她怎麼能將他撇下?!

    夜瀾止從來都不覺得涅寒帝是如此難以相處,天下間最大的傷痛非親人消亡,而是親人死了,而自己卻不知,知道的情況下還不能前去拜祭!這是什麼爛理由?!

    她伸手,用力的推著涅寒帝圈住她腰肢的健臂,用力的拍打著,「你放開我,你不去,我自己也要去!」她不能如此自私啊……

    涅寒帝將她圈得更緊,彷彿想要將她嵌入骨肉似的,「寶貝兒,乖,聽話好不好,我並不是不讓你回去看看,現在時勢著實不適應長途遠行啊,萬一出了什麼事兒,你置我和辰兒於何地?!」

    「能有什麼事兒發生?」夜瀾止眼兒的淚珠從未停過,咬牙厲聲道:「即便真的會有危險,我也要去,我爹娘現在死了,他們只剩下我一人好好的,我回去拜祭一下有何不妥?他們是我的親人,你懂不懂?!」

    「你非要如此麼?!」涅寒帝俊眸幽深,眸光有些狠厲,「他們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你現在再難過也沒用,現在起不能再想了!」

    「你!」夜瀾止冰澈深瞳圓睜,波光裡蕩漾的儘是不敢置信,「涅,你怎能如此說話,難道人死了就不應該傷心麼,你,你怎能如此無情?!」今天,她總算是認識到了,難怪傳言有說,獅王最殘酷,豹王最奸詐……

    一直以來她以為那只不過是傳言罷了,什麼殘酷那只不過是在戰場上,那只不過是在對待敵人的時候,待她他一直甚好,她根本找不出讓她不滿的茬子……現在呢,她才發現,原來無論何事都非空穴來風……

    她倒要問一問了,「涅,你不懂麼,他們是我的父母,他們離世,自然是親者痛。仇者才會感到快樂,難道當初太后離世時你就沒有感到心痛麼?」

    「本王為何要為她而心痛?」涅寒帝冷笑,臉上的笑完全像一隻殘酷冷血的獅子,「她的死完全是我一手策劃的,何來心痛之言?」笑話,當時欣榮太后處心積慮要殺他的寶貝兒,他為何要放過她?

    「你……」夜瀾止的樣子像是被一道突然其來的閃電給擊中,眼睛瞪得前所未有的大,身子完全僵直了,「無論如何她都是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麼,怎麼……」

    一個女子將兒子生出來,經歷了多大的痛苦啊,兒子的生是她帶來的,而最後竟然是兒子將她往死裡推?!這是什麼道理,這多荒謬,多……不可思議?!

    涅寒帝溫柔的拍拍她的後背,說出的話卻是陰冷不已,「她是我的親生母親沒錯,若非她太過分了我也不會做到這地步。」罷了,在冷酷道:「這個世界上待本王好的人本王不會忘記他,但是欠我一分的,我會十分的討回來……而且是毫不留情!」

    「涅,你那是不對的,不對的啊!」夜瀾止眼裡承載著幾乎快載不了的傷痛,想到了什麼,瞬間覺得冷極了,抓住他健壯的手臂,「當時自龍泉莊回到宮中我聽聞欣榮太后明明是受不住寒冬風雪才染病離世,怎麼會如此?」

    「當時我血洗了西門一族,暗暗向外界施加了一些壓力讓外界說出了她與西門一族的瓜葛,然後才對外聲稱她心神虛弱,身子受不了寒雪侵蝕,才薨了。」其實她是他命人拿著毒酒和白綾,逼死的!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多少對與不對,他堅信每一個人心裡都有一把對與錯的尺子,並不是心明如鏡,並不是看不透徹,只是心裡認定了的,即便在世俗裡是不對的,也會付諸行動!

    那是什麼理論,夜瀾止簡直是不敢置信,「所以當時在龍泉莊你就只前後回去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回去安葬,而且還不讓我回去?!」

    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族,怎樣的血緣,欣榮太后疼寵璟王,但是璟王卻為了他這個冷酷的哥哥置舅舅一家族於不顧,而且在太后入葬之時也不回去看一眼,這得要多狠,多冷的心才能做到啊?w4cq。

    「瀾兒,你不懂。」涅寒帝溫柔的摸著她蒼白的臉蛋兒,並在她額頭上淺吻一口,終於歎息一聲,「我當時能回去親自主持葬禮已經是最大的退步和仁慈了,你知道當時在父王的葬禮上她是如何對待本王的麼?」涅寒帝眸光嵌了冰塊似的,「當時父王被她害死,她身為王后,不但沒有按照規矩上龍巖寺吃素祈禱,沒有守靈三年,還在宮中大擺筵席,還私自出宮和西門相好私會!」

    「瀾兒,你認為我冷酷,我過分,但是她何曾對得起過我們父子二人?!」

    夜瀾止不知該說些什麼為好,來來回回就是那一句,「她是不對,但是你是她生的,你就不該以德報怨!」她現在是個母親,她的心智成熟了很多,她知道一個母親十月懷胎生下孩子有多辛苦,母親恩是比什麼恩都要重的。

    「寶貝兒,你不會懂的。」涅寒帝垂首,熾熱的眸光緊緊的盯在她嫩紅的唇兒上,然後吻上去,啄吻幾口才眷戀的離開,「王家之人都不是你想像中那麼易懂,每一個人心中都有著瘋狂的執念,為了這個執念他們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的。」

    拭子,殺夫,滅親,在王家裡,每一代都會發生,見多了,自然習慣了。

    「太,太可怕了……」夜瀾止簡直不敢想像,她的世界都很單純,一個十多歲的女孩子,心中嚮往的都是好的,也從來不曾壞心的想要一個人死,即便是害得她流產的太后和讓她受盡折磨得璟王,她都未曾想過報復,更沒有別的壞心思……

    「寶貝兒,莫怕。」涅寒帝見她全身發抖,以為她害怕自己會遭受那些事兒,不禁安慰道:「這個世界上無論是妖魔鬼怪,只要是想傷害你的,我都不會放過!」言罷,撫著她的發頂,「而且,辰兒是我們的寶貝,我愛他,他更是愛你,這些事兒不會再度發生的……」

    「是,是麼……」一下子聽聞如此多消息,而且條條皆震驚,心情激動、害怕、恐懼,什麼都有,夜瀾止剛坐完月子,有些沉受不住,一下子就昏了過去!

    「瀾兒?!」涅寒帝眼裡流淌著驚恐,驀地大喊。

    半個時辰後.詔闕殿

    夜瀾止自從昏過去後涅寒帝便將她抱回了詔闕殿,請來了御醫替她把脈,御醫說沒多大事兒,只是心氣虛,壓力大,驚嚇過度才導致的昏睡,然後開了幾劑適合的藥就下去了。

    當時涅寒帝嚇壞了,心臟都幾乎要停滯!他的寶貝兒身子雖然不是很強壯,但是這類事兒幾乎沒有發生過,而且看她臉色如此蒼白,他怎能不擔心?

    樂珥公主此次來是有準備的,她帶的人不多,又是一個女子,甚多事兒都得好生考慮,顧全大局,所以他並沒有將她安排在京都的驛館裡,而是直接安排在後宮的一個待客的宮殿裡。

    本來這個安排他也覺得不甚妥當的,畢竟她是姑娘家,又是未出閣的公主,如此安排會給人說不少閒話。但是奈何樂珥公主堅持要如此,說在京都驛館住麻煩不說安全也得不到保證,他便將她安排在宮中了。

    西闕的規定,素來宮妃只可以住在自己的宮殿中,即使是侍寢也只能逗留一晚,翌日清晨便要離去,並不能和帝王一道住。所以,在樂珥公主住在宮中之時夜瀾止便不便住在詔闕殿,只能回到自己的宮殿。

    這些天涅寒帝/會想之前那般,晚上都會去瀾昕殿過夜,早上才會詔闕殿梳洗上早朝。

    在夜瀾止昏迷之後,他派人去查了一下,他想知道她是如何得知自己爹娘已經不在世上的事兒,結果讓他皺起了濃眉,深思起來。

    或許他不該讓樂珥公主住在宮裡的,管她是生是死,大不了和東晉操戈相向,他涅寒帝有信心讓自己軍隊的鐵騎踏平他東晉!

    「嗯……」就在涅寒帝守了夜瀾止快半個時辰後,臉兒蒼白的夜瀾止才終於皺了皺眉頭,眨了眨幾下翠睫,睜開了眼兒……

    「瀾兒,你總算醒了,你知不知道嚇死我了?!」涅寒帝鬆了一口氣,在夜瀾止目光未曾清明之際已經將她連人帶被的圈進懷裡了。

    夜瀾止雖然沒有什麼大礙,但是額際卻還是有些疼,她黛眉緊蹙,輕輕呻吟一下,才淺聲的道:「涅,先放開我……我,我有些難受……」

    「怎麼會難受?」涅寒帝冷硬的俊臉有些冷意,遵循她之言放開她,擔心的替她揉著額角,冷冷道:「李清基,叫御醫來!」庸醫!不是說無多大的事兒麼,為何他的寶貝兒看起來那麼憔悴?

    「李公公,不用了,我沒事。」夜瀾止唇邊綻放一個勉強的笑,真心道:「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我現在很好十頭牛來也能敲昏五頭,只是睡太久有些昏罷了。」

    「真的沒事?可不要騙我。」涅寒帝蹙眉,撫著她已經好了很多的臉頰。

    「真的沒事。」夜瀾止有些沒好氣。

    涅寒帝攤開蓋在她身上的被子,銳利的目光在她全身上下看了一遍,見她甚好涅寒帝才放心,安慰道:「瀾兒,關於拜祭你父母之事你莫憂,我並非不讓你回去,只是現在真的不是時候,你懂不懂?」

    夜瀾止眼兒闔上,好一會兒才睜開,輕輕頷首,「好吧。」她知道此事急不得,因為現在真的有甚多事兒要注意,這個關節眼上絕不能出任何差錯。

    不過現在想起她還是很傷心,心裡堵著堵著,悶得慌。除此之外她心裡也有些寒,她發現她還不是很懂涅寒帝,除了她唯一能確定他真的很在乎她真的用心去愛她和辰兒之外,她很多事兒都看不透,理不清。

    他有一顆矛盾的心,他愛她,但是對其他人卻很冷血,甚至根本沒有絲毫情誼所言,而且她可以肯定,他即使在乎她也不會在乎她娘家那一邊人,即使他曾經為此感到心痛…….這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

    以前她看過很多兒女為愛情和家人反目的事兒,當時她很不能明白父母那麼辛苦將兒女養大,為何兒女就能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男人而和父母決裂呢?

    而換做是她,她能做到麼?

    換做以前她不懂愛情,換做以前她沒有認識一個叫風宇涅的男子,她覺得自己會毫不猶豫的想要做一個孝女,乾脆和那個男人斷絕關係都能做得到。

    但是現在不是以前,現在一切都在進行著,他們之間沒有父母的阻擋,而且她現在懂得愛情了,她愛上了風宇涅,很愛很愛,所以如果是她,她應該也會做出如此選擇……

    其實,人都是自私的,但是母親都是無私的。人在付出上,對父母的付出永遠還不了父母對我們的付出,永遠抵不上對子女的付出,父母都是最孤單,最孤獨的。

    而人,都有最父母的一天,也許子女看到了自己對父母的付出少吧,就認為理所當然的,認為對子女的付出本該就改比父母多,於是,世界上就形成了一種永恆的悲哀,父母者永遠是孤獨的獨行者。

    她覺得,她看透了這個道理,真的,真的看透了,但是她還是走上了這種名叫永恆悲哀的鋼絲上,她也是啊,她忘了她也是人,也避免不了。

    人類難免會存在惡性循環,但是這惡性循壞明明是可以改變的,但是往往卻被人認為是良性的,不看去看清,在一定事兒的誘惑下,寧願自己遮上自己的眼睛也不要去看清楚!

    夜瀾止想著想著,就有些難過了,淚兒貫穿了整個臉龐。她覺得有時候讀的書多,懂得多也並非全是好事。讀的書多,所謂的真理,所謂的道德就會有一條明顯的界限,一條明顯的分界線,但是卻越是堅決的去踏破,心裡的裂痕就會越大,心裡的愧疚也就越大。

    「瀾兒,對不起,對不起。」她落淚讓涅寒帝冷硬的心軟成了一團,他發現她會是他這一輩子最大的軟勒,就光光是她的眼淚他就覺得為了讓它少留下來他可以向任何事情屈服!

    「涅,我心很痛,真的很痛,其實我這樣做是不對的。」夜瀾止撲進涅寒帝的懷裡,嚶嚶啜泣,「你知道麼,我父母真的為我付出很多,多到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盡頭都不過如此,但是我卻……我……」

    「寶貝兒,乖,別哭,我會讓你回去的,到時候我們和辰兒一道回去,而且可能那時候我們已經找到了你妹妹,到時候四人一起去拜祭,你爹娘也就安心了。乖,不哭,不哭……」

    涅寒帝從來就不是一個懂得安慰人的人,他安慰來安慰去也就是那麼兩句,所謂的台詞,從來不會有變化。但是他覺得,那又何妨,能好便是好的。她行兆中。

    夜瀾止沒有回答,小臉蛋埋在涅寒帝的脖頸上哭著,一下子根本停不了。13839170

    「嗚哇……」也許是哭在娘身同在兒心,夜瀾止這一哭在旁邊被琯子好生抱著,搖著的辰兒寶貝發出了出生以來的第二次嚎啕大哭,胖嘟嘟的小手小腳折磨人似的不停地揮動著,不肯罷休。

    「辰兒!」夜瀾止頓住了哭泣,自涅寒帝寬厚的懷中抬起小臉,急急的向琯子招手,讓她將她的寶貝抱過來。

    琯子從未見過辰兒寶貝大哭,一時間也沒了注意,急忙忙的就將他抱到龍榻前了。

    涅寒帝接過去,黝黑得眸子對上兒子濕潤潤的眼睛,有些動容,在上面親了一口,道「辰兒,你也擔心母妃了是不?來,母妃抱抱。」罷了,將手中軟軟的,香香的寶貝交給夜瀾止。

    夜瀾止已經不哭了,只是有些抽咽,趕忙接過寶貝,卻見寶貝這場『雷雨』來得快也去得快,嫩嫩的嘴兒闔上,胖嘟嘟的小臉蛋沒有再皺成一團,眼兒只剩下一點紅。

    「辰兒乖。」夜瀾止有些激動,暖暖的感情蕩漾於心間,讓她忍不住垂頭吻了辰兒寶貝一下,「真乖,你永遠是母妃最愛的寶貝。」

    是的,無論以後他會如何待她,他都是她的兒子,生來,他就是讓她愛的。

    「乖,沒事了。」涅寒帝脫掉金靴,上了龍榻將摟住辰兒的夜瀾止摟進懷裡,輕聲的誘哄道。

    「嗯。」夜瀾止回以淺笑。

    「咯咯……」辰兒寶貝揮霍著小胳膊,回應著。

    三人的世界,很美好,然而就在此時,殿外卻傳來了李公公的聲音,「王上,樂珥公主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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