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十五章 見工（1） 文 / 石頭帽
平江市是安原省省會，歷史並不算久遠，解放前叫做澄江，建國後改名平江，有平天塹謀後定的隱意。最近十年來平江市利用周邊豐富的水文資源結合沿海地區交通、進出口等諸多優勢，在能源、外貿加工、精密儀器、生物工程、電子、計算機軟件、船運和海外物流上多管齊下，又由於軟硬件條件的改善引得國內大型相關企業和跨國財閥紛紛入駐，使得以平江為中心的甘、平、甸一線的經濟環境盛況空前，各地區生產總值、人均增長收入、就業率及國稅收入等政府硬性指標都如一條紅線鑽天。
隨著大量的工作機遇而導致的人力缺口的逐年增加，平江市近年來又以經濟增長為帶動，提高城鎮率發展，狠抓人才引進等措施，使得外來人口的比例也逐年翻番，而人口的增長更是進一步帶動了當地的房地產業的蓬勃之勢。
郝羽發現自己半年不進市區，主交通大道已被擴建成為八車雙開的寬度，道路兩旁吊塔聳立，護網高懸，籌建中的樓宇已初具規模，一棟挨著一棟，只看的郝羽兩眼直愣愣的，已是分不清自己身處何處，這倒霉的城市，倒霉的市政建設，來一次變一次，如今眼瞅著平江都快變成小香港了。
郝羽掏出身上那包白沙，彈了彈封口，正想抖一根出來點上，魏子明輕輕一笑，隨即右手撥拉開車上的儲物箱，拿出一包沒開封的黃鶴樓論道，也不說話，只是遞給郝羽，郝羽斜了一眼，也不客氣，接過來拆開取一支叼著，點著火吸了一口，魏子明這時踩著油門超了一輛車，問郝羽道：「味道還行不？研究院的老客戶，一個月一條的送，我抽煙不多，你要喜歡以後我都給你。」
「還行，就是忒短，沒勁，短煙配短槍，這煙你抽挺合適，留著吧。」郝羽把整包煙丟進儲物箱裡，卻貪婪的吸著嘴裡這支。
魏子明不敢再說話，只得默默開車。「二十年前這平江市還滿地馬車呢，記得小時候上街滿大街都是一坨一坨的馬糞，走路還得盯著腳底，，如今這模樣整的，亂漂亮，唉你丫接著踩油門撒，愣啥？」
郝羽見魏子明不說話，倒是有意思挑挑話題。
「沒事，保證給你按時送到，誤不了事。不過你別說平江這兩年也確實發展的快，先不說投資環境這塊規劃的頗有造詣，單就這市政工程城市佈局我看就高明的很，高遠這人要說能耐，全國正廳一級幹部中拔尖的也就他算的上一號人物了。」
「高遠？那是誰？」
「市委書記啊，高嘯義的兒子，根正苗紅的第五代人物。」
「攀老子的牆頭有啥值得你兩眼放光的？」
「呵呵，高遠是美國哈佛經濟管理碩士高材生，學識淵博，善於用人，這兩年政績顯著，34歲就當上省級城市的市委書記，實力背景都可見一斑。瞧他這兩年雷厲風行的迅猛態勢，想來野心也是不小，以後咱國家總理的位子，我看他輪得上。」
「有實力又怎麼了？我看這路就修的歪歪斜斜的，這樓群造的也莫名其妙的很，哦，就只顧埋著腦袋一味的搞政績造大樓，咱們子孫後代以後都還能看啥？就滿馬路牙子的這麼左右仰著看樓？還哈佛呢，哈佛就專出這樣急功近利的主？糟蹋歷史，糟蹋風水這叫。」郝羽一聽名校出來的實力人物就不由得一陣心煩，不就哈佛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還家裡蹲呢，你上了哈佛你還能念的起家裡蹲不？顯然不能啊。
「可咱平江可也沒啥值得誇耀的歷史啊。」魏子明不解道
「怎麼沒有？泥鰍庵不算？」
「那就是個茅屋。」
「青龍寺呢？」
「青龍寺是住乞丐的，連個菩薩也沒有……」
「那一准在北宋年間就是丐幫澄江分舵了，怎麼又不算歷史？那寧寡婦牌坊總算了吧？」
「寧寡婦牌坊早在70年代就被拆除了，你怎麼能見過那牌坊？」
「我見過遺跡！我說的就是遺跡！」
兩人的車子轉過中央路的圓盤，向南駛出不遠，魏子明看了看手錶終於鬆了口氣道：「準時抵達，絲毫無誤，你看，中平大廈。」
郝羽隨著魏子明的手勢夠著腦袋送出車窗外，眼睛順著眼前這高聳如雲的大廈爬了半天。
「嗎的，想造南天門去啊這是？消消停停蓋點正經房子好不好？」
「一百一十三層，本市第三高度的建築。海拔高度是……」魏子明如數家珍的解釋道
「這樓過去當過第一過沒？」
「這是棟去年新建的摩天大廈。」
「一直是老三還得瑟個屁，也別跟我廢話了，趕緊的趕緊的，面試完我還趕場子呢。」
「你還要去哪兒？我送你？」
「我回南翔廠食堂吃包子！你不送我搶你車。」
魏子明把車開到中平大廈的地下一層找了車位停好，兩人順著指引找著電梯間進口，郝羽雖然面上裝的滿不在乎，心中畢竟還是有點緊張，只覺得自己這次一點準備都沒，也不知道等會不定出啥洋相。他耷著腦袋隨著魏子明進了電梯，瑞士迅達高速只花了一分多一點就直上到八十四層，郝羽出了電梯盯著緩緩關閉的電梯門一陣咂舌，這電梯都快趕上登月火箭了，
那美國人幹麼還擠罐頭一樣借人家的聯盟號火箭，直接修部電梯到空間站得了。
兩人出了電梯道口，迎面就是一個相當寬敞的玄關，一整面牆面上鑲了黑灰色的大理石板，中間部分是亞克力材料中英文很體面製作的「浩翔科技」的logo和字，玄關的兩側各有進伸，巨大的logo牆後空蕩蕩的居然全部打通，惹得郝羽又是一陣咂舌不已，好傢伙，在這個市口又是這種樓宇搞家遊戲公司居然要拿下一整層樓面，姓王的怕也是個敗家的主……
空暢的大廳裡此時三三兩兩的分佈著穿著灰色工作服正在專心施工的裝修工人，郝羽和魏子明愣在門口半天也沒人搭理，工人們刷牆的刷牆，噴漆的噴漆，周圍電刨汽槍的操作的動靜此起彼伏，建築垃圾灑的一地。
魏軒看著郝羽一頭霧水的盯著他趕緊解釋道：「浩翔是家新公司，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瞭解，等會你有什麼對他們公司的疑問直接問王哥，讓他跟你詳細談，這整層樓應該都是他們公司的直接產權買斷了，算是挪威資方一期投入什麼的。大羽你也看到這層樓的裝潢也已經接近尾聲了，可據我所知浩翔的人員配置還並未啟動，你如果真進了浩翔，我估計前期人事的活你還得兼一部分，至少要等王哥招到個人事經理為止。
「怎麼合著我是第一個來應聘的？你先前怎麼不跟我清楚了？咦，魏子明，你小子，什麼叫真進了浩翔？合著你是來看我出醜的是不？我那回被人保安架出去你特滿足是不？」
「不不不，我口誤，我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相信你能進這家公司的人！我以我的性命發誓！」「什麼叫唯一一個？你丫是真的皮癢了是不？」
「又口誤又口誤，嘿嘿嘿，大羽，我……我碰上你就老出錯……平時我可從不這樣！嘿嘿嘿。」魏子明笑的都快媚起來了。
兩人正鬧的不可開交呢，此時一位身材高挑的中年男子從通道最後面的一間屋子裡走出來，他凝目間一眼看見魏子明，冷峻的面孔上立刻有了笑容，大步走過來握著魏子明的手，正想說點什麼卻轉眼吃驚的看著郝羽。
郝羽今晚收拾的尤為停當，奪眼的是包頭掛鏈，半破的牛仔大胯桶的褲，右耳的耳釘閃著輝光，頸項的假鏈子光彩奪目，手戴半指套，腳踩and1，雙臂一抱打那兒一站，還斜著腦袋裝作和藹可親的上下掃著中年男子。
中年人不由得神色間一緊，很有深意的瞥了魏子明一眼，嘴上卻不說什麼，只是對著郝羽微笑點頭。
魏子明樂呵呵替中年男子介紹道：「中科院院士，原安原大學計算機科學與技術學院院長，平江市科學技術委員會常務委員，我的老領導，現安原省浩翔科技董事長兼總經理，王佑明，王總。」郝羽聽他報了那麼一長串立馬白了魏子明一眼的衛生球，隨即假笑立馬上臉，上前與王佑明握手謙虛道：「郝羽，三國郝昭的郝，秦末項羽的羽，我是……魏子明的……一朋友。」郝羽突然發現自己那就是啥頭銜也說不出來，不覺尷尬的要命。
王佑明卻笑道：「歡迎歡迎啊，地方現在還亂的很，設備和傢俱也剛剛選好，公司初期階段還很不像樣，倒讓你們兩位見笑了。」王佑明瞧著郝羽僵在魏子明身邊很有點放不開，就又笑道：「我這個人原本教書教了十幾年，年輕人見了很多，但像郝先生這樣穿著醒目別有新意的倒是不多，郝先生給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方法確實不凡，至少我就真有些眼睛一亮的感覺。」
郝羽看著眼前這位王董風度翩翩侃侃而言，又聽他這麼一說，心中不由對此人好感大增。
當即也豁出去了，笑著道：「人都說不管見啥工，第一映像最重要，我既然誠心前來王董你這兒求職，就得把自個最優秀的一面秀給您老瞅瞅，正經八百的借一身阿瑪尼來您這面試，那不叫尊敬您，重視您，那叫晃掂您，看得養眼用的煩那遲早也是一拍兩散的結果，咱不如就今天真規真矩的該怎麼地怎麼地，您滿意了，我留下，您看不上，我滾蛋，簡單合理，兩不相擾。這個道理相信您這樣見過大場面的一定明白。」
王佑明聽了郝羽這番話心裡倒是一揪，不過這小子話雖說的不堪，理倒是也講的很明白了，那麼倒不妨再接著看看。想到這裡哈哈笑道：「郝先生是個很直率豪放的人，ok，信息收到，我這個人從來不以貌取人，這點郝先生可以放心，今天我們是來談談我們即將要做的事，然後雙方再做一下選擇，人我們也都各自見到了，那麼郝羽小魏你們跟我去會議室？咱們找點話題好好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