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在兩個世界之間 第三百二十章 熟悉的伎倆 文 / 石頭帽
招聘現場秩序井然，隨著時間的推移，前來應聘的人也越來越多，浩翔眾人既已在之前的招聘過程中積攢了些許的經驗，首先沈蓓這裡，就相應的加快了登錄咨詢的接待速度。
而分流關卡的二人組合們也從剛開始的一位主講人一位實習生的步調，逐漸發展為兩路並發的同時接待一堆應聘者。而由程實、鄭鈞、李紅兵這三人組成的候補團隊，在交流和應聘人的甄選上，就還不如身邊的這三名正選那樣游刃有餘，不過他們仨在認真程度上卻顯得有過之而無不及，以至於在他們後道的房志兵和郝羽在觀看李紅兵所寫的應聘者評語時，就都像在瞅著一部既顯得流水帳般的平鋪直敘，又冗長的恨不得的把肚裡那點詞彙掏空般的小說似的，特別是房志兵這道又僅僅是他光棍一枚，這麼整下去，就忙的連口水都喝不上，此時的他和郝羽兩個人，就恨不得李紅兵這些長篇大論裡，能自動帶出點章節和關鍵字什麼的，也好直接掠過沒用的廢句，直接瀏覽核心內容。
於是到了這種眾人拾柴火焰高的時點上，對於招聘會前預演時所提出的，高要求嚴把控，不放進一個閒人的優勢，如今就已開始顯現出來了，浩翔既是這樣大動干戈的出動了司內幾乎所有的力量，而前四輪的面試官員又都自成一脈，碰上比較難甄選的各自分差較大候選者，就都有年紀經驗最長的房志兵繼續把關，憑著這位老江湖過硬的程序功底，歹毒狠辣的試探手法，鬆緊有度張弛得力的問訊技巧，應聘者中裝得再高明的南郭先生，也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去。
整場招聘會人員眾多，良莠不齊的現象隨著人數的激多也開始正常的發生，鄒小波們手頭上收到的簡歷既是越來越厚，其中的內容描述也開始愈吹愈玄。
但好在各人都屬於正經專業人士，在浩翔這缸水裡整泡了一年，每天瞅著郝羽的那些仙張鬼鋪，又欲仙欲死的在閻王和小鬼的恐嚇和威壓下反覆操演從無停歇，加上眾位開發部成員們既能在當年春季招聘會期間順利加入浩翔，其本身的天份就並不弱，因此到了這會就是隨便拉出一個來，在遊戲領域和諸多腳本涉獵的方方面面，就都能說的出方法和步驟，程序上的實例更是拈手即來。
面對逐漸攏聚彙集的人流，無從細問的場中局面，也不知是鄒小波還是鄭兌兩人之中誰先開了個頭，總之這一票資深程序員們在如今的一番情形下，就不知怎麼突然同時回想起一年前郝閻王在平江春季招聘會上的表現起來。
於是緊接著，一張張寫著要求與實施目標的答題紙片，開始在會場中競相出現了，於是熟悉的場景再次重現，平江新區管委會行政大廳的臨時招聘會場中，一個個撅著屁股到處借筆的應聘者們尋著一切可以答題的平面，抓著腦殼，瞇著眼縫，抿著嘴唇，狠著命的祭出平生所學，就在這嘈雜一片滿是人流的場地中謀取著各自的未來。
起初這些答題者還並不怎麼在意，他們以為浩翔龐大的人資部門的面試官們這隔山跨水的，其臨場寫就的程序命題卻又能高明到哪裡？
但當他們拿過題目一看，真懂行的就立刻發覺，自己手上的這張紙片中，這些看上去隨手寫就的一段程序示例，其中的想法和衍生就顯得頗為巧妙，竟像是不經意間勾勒出一幅畫卷的輪廓，如不仔細分辨，就認不清其中的用意，而一旦真正讀的懂了，就不由的陷入求知的**之中，躍躍欲試而且無力自拔。
幾乎所有寫過程序的應聘者都明白，浩翔面試官給這些程序例子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讓他們在原有題型的基礎上，隨源而舞。但他們楞神靜氣盯著想著，卻又發現以這樣的方式恐怕又難以入手。這些高明的命題題頭雖短小精妙，其中的蘊意內含又顯得著實豐富，他們絞盡腦汁的想把節拍和姿態與之調順同軌，卻終於發現肚裡原本引以為傲的貨色竟是出的如此牽強。
當然也有費盡了力氣做完了題的應聘者們，他們在鼻中噴出一抹濁氣之餘，又恐怕自己的主考官是刻意刁難。於是活絡性子的倖存者們，還左右四顧偷偷瞥著其他人的試卷，要看看其面試官員所出題目的難度是否與自己的相同，而幾番對照下來，就又是感慨又是慶幸，原來粗粗掃著看下來，其他人的命題竟似乎比他們的還難！
就在這樣的一種審查力度下，選聘者在硬指標上即受到極嚴格的限制，因此取卷者泛泛，而交卷者寥寥，而那些最後戰戰兢兢寫得出名堂交得出命題試卷的佼佼者們，原本刻意偽裝不得已而帶出的那份假笑，就已經被折服傾倒的敬慕之情所完全取代。
這種與前不同，畢恭畢敬發自內腑的尊重，就把一眾浩翔程序員們搞得實在是一頭霧水，看著這些人眼神中的意味竟顯傾佩，而他們所能寫出的東西，就自然是在天天看日日做，並不怎麼算得上是特別出采的尋常應用，這樣的命題代碼，對於開發部的每一個人來說就再普通不過，而這其中所用的規範風格、方法思路，也都在這一年中融入到他們的編寫習慣之中，是幾與呼吸同理的一介本能。
在浩翔開發部內，此時就是隨便拉出個職責最淺的內勤出來，恐怕就也寫得出這樣東西，而高山仰止，蒹葭伊人，有了郝閻王這個怪物似的程序天才的存在，眾人皆知前路漫漫，誰又會自滿於自己在這條路上的些許進步呢？
本來還在最後一張台桌上忙著給人記電話號碼的郝羽，此時就突然發現，原本空蕩蕩的場地中央，人卻居然越聚越多起來，而那幾個沒有面試任務，卻仍被房志兵一車同拉過來的程序員們此時正在魏子明的指揮下添當苦力，小魏子和其中的一個哼哧哧的抬桌搬椅，把諾大一個行政中心大廳的中心地帶排兵佈陣的擺滿了條桌，等著拿到試題的應聘苦主們急急的撲上桌面，要把腦子裡積攢了半天的代碼寫於紙上，卻又發現兩手空空，十個人倒有八個沒筆。
看到這番熟悉場面的沈蓓向旁邊使了個眼色，於是小戌不慌不忙的應命站起，拎起她那支碩大的皮包直至場中，她伸手抓出一把印著浩翔科技字樣的圓珠筆來，居然是早有準備，而過不多久，桌上的筆就被四周的不斷伸出的手給搶的精光。
這樣的情形只看得長髮青年是雙眼發直，他正眨著眼睛摸著下巴要從中咂出點味來，面前卻呼的一下坐下一座山，把場中歡騰喧鬧的場面給從中斷絕。
郝羽一愣，機械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位彪形大漢，只見人這方腦殼方眼眶方嘴巴方下巴，又是雙肩寬闊，身材魁梧，他臂厚腰圓，手背上也是毛茸茸一片黑草，模樣炸人眼球，簡直就是魚柱純和赤木剛憲的側扭身舞蹈融合。
郝羽趕忙對著人遞過來的資料打開本子上前道關卡的評語。對於這個叫做徐姓男子，鄭兌是打了6分而且啥也沒寫，陳浩則是5分並勉強寫了句：能力尚可。而程實竟是9分，他很負責任的描述道：此人程序功底紮實以極！
而最後的總監欄目中，房志兵沒打分，只在評語中寫了句：郝羽你看著辦……
長髮青年一看到這句話就立馬上火，這委實已經是房志兵第三回幹這種沒邊沒際的事了，本來作為匯總人員，房志兵所要做的，就是把前面小傢伙們評到5分之上的人選再做一次綜合性問詢，並取優汰劣，然後留到他這道的，就該是前幾輪篩選所剩的精英。
而郝羽自己再隨便斟酌的扯扯愛好拉拉家常什麼的給人一個好的結果，順便認認臉記記名字放進門就算活拉倒，反正後面就總歸還要讓王佑明這個醬油經理過一輪。
浩翔這次要招兵買馬的人數缺口，就又被鄭啟方和他的團隊給胡亂設置的無比龐大，從他郝羽認真負責的底線來說，這樣的招聘會招來的候選者，本身就還需具體實操的再行測試，是驢子是馬的你也總得拉出去溜溜，而實習期間，開發任務按既定流程分配至人，行與不行到時候一目瞭然，就根本無所謂會怕有什麼扶不起的阿斗混在隊伍裡禍害開發團隊。
編程不像跑業務做銷售，會即是會，不會的你短期內也折騰不出花來，要真是碰上了自己這號既開著金手指又學習能力卓越的傢伙，濫竽充數的還能充出名堂來，那反倒又是浩翔之福，從此就一切撒手丟給人去張羅，自己乾脆拿著浩翔的退休金去打一輩子遊戲。
而房志兵這種臨到場子裡了，還耍著小心眼非要搞點小花招讓他提神就範的伎倆，就讓郝羽滿肚子的高興不起來，開發部這麼多人馬齊齊的拉出趟來，卻還得讓他費神費腦的從高個子裡楞要拔矮子，郝羽又從來都很自覺的認為，他自己是個心腸軟的一碰即碎的破落擔當，這拒絕人入嗣登堂的狠話你別說，他還真的就說不出口。
但剛剛那兩個房志兵刻意放過來的應聘者他還是給吃了閉門羹，原因無他，學歷太高，人太悶！that』sall.
還是剛剛第一個應聘者的那句：『今天排隊的感受』向人問過去，兩人的舉動就幾同一致，都是搖頭含笑，完全說不出個理來，然後又再追著問一句前天早餐吃了什麼，這回就又都是齊齊一愣，然後一個笑著說是麵包，問什麼麵包就又猶豫，另一個就說自己忘記了。
這樣的兩種答案對於郝羽來說就都不是正確答案，因為它們一種叫謊言一種叫沒腦子，並且就都觸犯了他長髮青年的太歲。
記不得前天的早餐說明每天吃不同的早餐，那就是生活沒規律！一個程序員如果自閉還沒什麼，只不過團隊精神就必定缺乏，但滿嘴謊言，作息無律，五穀不分，那就得是極度的令人堪憂！
當然就一定也有人要質疑他郝達人這樣的理論，是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是上了台階就看不見地平線以下。但人郝羽生活其實是很自律的，怎麼？不信？那麼你可以問問他十六天前的晚餐吃了什麼，他一定能在你問完話後的零點零一秒內痛快的告訴你……
是紅袋泡麵！
而且那一點都不是瞎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