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十七章 白夫人探女 文 / 魔女ABC
玉蓮陪笑道「瞧夫人說的，到是我們這些做小輩的不是了。」心裡卻想王老夫人跟王大夫人是一夥兒的，現在她向自己示好，到底是什麼意思？
玉蓮正想著，外頭有丫鬟挑軟簾進來回道「老祖宗，二門上傳話說親家白夫人馬上就到。」
秦夫人問玉蓮道「你娘來，怎麼也不事先說一聲？」
玉蓮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啊！」
秦夫人又道「難怪你這麼不懂規矩。就算是女兒家，也得派個人過來只會一聲，知道主人家有無大事兒。」
玉蓮生氣沒有理會。
王老夫人笑著道「必定是知道閨女病了，心裡一急，趕緊就來了。」
秦夫人道「再急也不能壞了規矩，讓外人瞧了笑話？」
「這麼說你當我是外人了？」王老夫人道。
秦夫人立即收起了脾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外邊的人看著笑話。本來這樁親事已經夠丟人的了。」
「這話我倒聽不明白了，怎麼就丟人了？」玉蓮生氣道。
「老祖宗您瞧瞧，我才說一句，她就敢當著您老人家的面兒說我的不是。」秦夫人委屈道。
玉蓮別過臉去，要不是秦夫人太過分，說她娘，她也不至於在秦家老祖宗面前數落秦夫人。
秦家老祖宗不高興道「你們不和，回家打去，我上了年紀，見不得這些。」
一句話，看著是將自己摘得乾乾淨淨的。實際上卻是幫了玉蓮一把。秦家老祖宗話裡的意識完全沒有幫作為婆婆的秦夫人。
秦夫人賭氣也轉過臉去。
秦家老祖宗道「從來我見你就沒有舒心的時候，玉蓮這孩子雖然到家日子不長，但常在我跟前，我覺得她就很好。不像那些只知道塗胭脂抹粉的，成天什麼都不知道。你稍微對她好一點，她也不至於忤逆你的意思。」
秦夫人覺得委屈，仍舊背著身子。
秦家老祖宗道「我說話，你背對著我。這是什麼規矩？」
秦夫人少不得轉過身來。
王老夫人見狀道「既然親家來了，玉蓮就出去迎迎。正好我也見見。」
玉蓮看了一眼秦家老祖宗，她老人家點了頭。才轉身出去。
此時，白夫人已經進了二門。白夫人見玉蓮應了出來。緊走幾步一把將女兒摟進懷裡。
「不說發高燒了嗎。怎麼起來了？」白夫人緊張道。
玉蓮笑著道「沒事兒，您自己的閨女，您還不知道。不過是吹了冷風。」
白夫人道「你不用說，娘都知道了。今天我來就是讓秦家老祖宗收回你這個當家人的權的。」說著話，白夫人拉著玉蓮就往內院走。
玉蓮見娘親十分殺氣露兩分，趕緊拉著她道「娘您這是做什麼呀？我才將秦家弄出個樣子，這會子讓我交權？我不幹。」
白夫人站在腳步，低聲道「傻閨女，到頭來終究不是你的，你何苦來的。聽娘的，咱把身子養好了。多生幾個孩子才是正經的。秦家怎麼樣，跟你有什麼關係？娘給你的那份嫁妝，夠你和女婿一輩子不愁吃喝了。」
玉蓮不高興道「我可不想平平淡淡地就這麼過一輩子。既然我來了，老祖宗又讓我當家，我一定得弄出個樣子來才行。」
白夫人歎氣道「你呀！」
玉蓮看著娘親道「娘，您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嗎？一會兒當著老祖宗的面兒你可一個字都不能提。多少人都巴不得我下去，好踩我幾腳呢。」
白夫人眉頭緊鎖，思量半晌道「行，不過我另有一事兒要辦，一會兒你瞧我的眼色行事。」說完，不等玉蓮疑惑，命福兒在前頭領路，拉著玉蓮來到秦家老祖宗房門前。
小丫鬟挑簾子，玉蓮前頭引路，引著白夫人來到秦家老祖宗跟前。
「老祖宗您好啊！」白夫人一臉喜氣地問好道。
秦家老祖宗指著身旁早準備好的椅子道「親家母趕緊坐。」
白夫人也不客氣。笑呵呵地走過去坐下。玉蓮則走到秦夫人身後站著。
「什麼風兒把親家母吹來了？」秦夫人好像才哭過，眼圈紅紅的，陰陽怪氣地問。
「北風。」白夫人笑著道「不然怎麼就把我閨女吹病了呢。」
秦夫人看向王老夫人，笑著道「玉蓮的病，好像跟吹風沒有什麼關係吧？」
王老夫人笑著道「說到底是我這房裡的錯兒，明知道咱們少夫人病了。還排著隊去回話。少夫人打得對。」
王老夫人輩分在秦夫人之上。她出來認錯，又因玉蓮不肯讓自己提這件事兒，白夫人自然也陪笑臉說些無關緊要的話。
秦夫人只匆匆地見過白夫人一次，還因有更重要的事兒，沒有細看白夫人。今日見白夫人同秦家老祖宗和王老夫人閒聊。她上下打量，發現白夫人雖然上了些年紀，卻看著年輕，且容貌遠在玉蓮之上。不禁暗暗抱怨老天不公，沒給自己閉月羞花的容貌，也沒給自己一個好兒子。
「看什麼看呆了？」
回過神兒來，白夫人正在與她說話。
秦夫人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白夫人沒有繼續追問，問道「夫人您說我說的對不對？」
秦夫人想事情想得出神，根本沒聽見她們在說什麼。這時候原該玉蓮替她解圍的。可玉蓮記恨秦夫人剛剛不幫自己，索性閉嘴看她怎麼下台。
「你想什麼呢？」王老夫人不高興道。
「你們在說什麼？」秦夫人茫然道。
王老夫人不好自己說出口，看向白夫人。白夫人笑著道這不正在說老祖宗一個人掌管秦家那麼多產業實在太辛苦了。還是應該從子孫中挑個能幹的出來掌管才行。咱們正說大夫人的兒子呢！」
秦夫人一聽，如同受驚的貓。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夫人的兒子不都有個功名在身嗎？」秦夫人道「怎麼能放著官兒不做，回來管這些？」
白夫人笑著道「我也是這麼說的。依我看，還是從媳婦中挑人才穩妥。」
這回換王老夫人不安了。她暗想難道白夫人在幫自己女兒爭？
剛剛幫腔的玉蓮也納悶自己的娘親要做什麼。
秦家老祖宗點頭兒道「親家母到是給我提了個醒兒，從前我只知道在兒孫中挑個合適的人出來掌管家業。可用之人實在太少了。他們都是些讀書人，做官行。做生意，怕是要將秦家百年的家業賠光了。兒媳、孫媳中卻不乏能做生意的人。」
白夫人笑道「既然這樣，等老祖宗挑出個人選，我可要她請我一桌兒。」
秦家老祖宗笑道「你想吃酒哪有這麼容易。你到是說說秦家哪個媳婦合適？」
「我今日才來秦家第一遭。怎麼能知道。」白夫人笑著道「何況老祖宗您慧眼識珠，一定已有了人選。」
王老夫人道「秦家這麼多媳婦中只有你閨女玉蓮做過生意，可她已經管著一家子的事兒了，難道還讓她裡外都管著？」
白夫人笑道「玉蓮可不行，老祖宗您別看玉蓮管過白家的產業，可那次不是我在背後指點的。她不過是掛了個虛名罷了。要不是老祖宗指名叫她當家，這個當家主母我都不肯讓她做。她個小孩子，不過是仗著老祖宗抬舉罷了，能有什麼。」
玉蓮的本事，秦家上下都看在眼裡，此時白夫人一直貶低玉蓮，反而讓人覺得有炫耀之意。
王老夫人半開玩笑道「白夫人您不是想叫咱們當著您的面兒誇玉蓮吧？」
「老夫人多心了？」白夫人笑著道「她若要是真的有本事，也就不會生著病，還得斷公案了？白家雖然人丁單薄，但老太太和老太爺留下不少自認有臉面的丫鬟僕役，我才進門那年，他們都瞧著我年輕好欺負。結果不出一個月全都老實了。如今過了一二十年，老爺過世他們也沒一個敢跟我起事兒的。」
王老夫人一臉的茫然，秦家老祖宗卻會心一笑。王老夫人看著秦家老祖宗，更糊塗了。
「可惜我沒這個福氣，有你這樣的兒媳、孫媳。」秦家老祖宗道。
白夫人笑道「老祖宗此言差矣，我瞧著秦家的媳婦都被玉蓮強。」
秦家老祖宗道「那我便從她們之中挑個人出來。」
白夫人聽她這樣說，心中歡喜，今天這趟總算沒白來。
「說了半天的話兒我也累了。」秦叫老祖宗笑著道「我就不陪親家母了。」
白夫人起身道「正好兒我有幾句要緊的話兒得交代玉蓮，老祖宗您歇著。」
秦家老祖宗吩咐王老夫人和秦夫人送白夫人出去。
出了大門，王老夫人借口家裡有事兒，走開了。秦夫人也沒給白夫人好臉色。吩咐玉蓮好好陪著後，帶著趙四姨娘也走了。
見秦夫人走遠了，白夫人道「她平時也這樣待你？」
玉蓮點了點頭道「不理她，外頭怪冷的，咱們回家去說。」又吩咐福兒去秦大老爺房裡叫秦易坤回來。
白夫人攔住福兒道「別叫他了。咱們娘倆說幾句貼心話。」
玉蓮聽了，叫福兒先回去準備，自己則扶著娘親慢慢往家走。
路上白夫人道「當初我就不該答應這樁婚事。前兩日你姨媽來信說給你尋了一門好親事，問我是否願意把你送到京城去呢。」
「我都嫁人了，還提這個有什麼意思？」玉蓮不高興道「何況我是跟易坤過日子，他對我好就夠了。」
白夫人歎了口氣道「也對，要是像你姨媽那樣只問門第，將來也是一樁難心的事兒。」
玉蓮將滿腹的委屈全都壓下來。道「好端端的，娘幹嘛慫恿老祖宗找個女人管理產業？」
白夫人道「我也是受人所托。」
「什麼人？」玉蓮疑惑道。她想不出還有什麼人能求得動自己的娘親？
白夫人道「王老夫人的弟妹。」
玉蓮更疑惑了。「沒聽說娘還認識他們家人？」
白夫人道「還不是因為你弟弟，算了，反正事兒我也辦成了。往後再跟你說。」
玉蓮見娘親視乎有難言之隱，追問道「是不是玉峰在外邊闖禍了？這小子一點也不省心，我千叮嚀，萬囑咐叫他老實些。」
白夫人道「不怪你弟弟，等到了家我再同你說。」
玉蓮只好點頭答應，腳步卻比之前快了許多。眼看就要到家門口了，一陣打罵聲吸引玉蓮。
白夫人道「是什麼人罵得這麼難聽？」
雲蓮循著聲音來到初夏院子門前，遠遠就瞧見含香一手拉著初夏的頭髮，一腳踩在春燕的腰上。初夏的丫鬟嚇得正哭著求含香鬆手。
「你們兩個小賤人，一會兒我就回了外婆，把你們全都賣去青樓接客。」含香邊罵，腳上狠狠地踩著春燕的後腰。被她揪住髮髻的初夏想要掰開她的手，卻被含香一拳打在肚子上。疼得她抱著自己的肚子，身子都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