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惡媳婦 (上) 文 / 魔女ABC
秦夫人房裡丫頭來回話時,玉蓮已經睡下了。門上婆子瞧著黑洞洞的上房間,躊躇著不敢去回話。傳話丫頭急得推著她道「還不快回少夫人,我們夫人已經暈過去了。」
門上老媽子心想這會子少夫人雖然在氣頭兒上,可她也不會完全不顧秦夫人。拿定了主意道「你等等,我先去回了好兒。」
說著下房裡來叫好兒。還沒睡下的好兒已經聽見外頭門上兩個人的對話。此時已經下了地,門上婆子只敲了一下門,她便穿著衣裳開門道「叫她先回去吧,我這就去叫少夫人。」
門上婆子點了點頭兒,回到門上。好兒則穿好了衣裳去上房敲門。
已經睡下的玉蓮被好兒驚醒,以為是秦易坤半夜偷著回來了。翻了個身生氣道「滾遠點,別來擾我。」
好兒輕聲道「少夫人,是我好兒。」
聽見是好兒敲門,玉蓮不耐煩地起身來到外間,隔著門兒道「都這麼晚了,出什麼事兒了?」
玉蓮仍舊沒開門兒。
「夫人被趙四姨娘氣得口吐鮮血,暈過去有了。跟前伺候的丫頭找不見大爺,來回夫人。」好兒道「夫人,咱們是不是過去瞧瞧?」
玉蓮見是秦夫人的事兒,冷笑一聲道「她都不當我是她兒媳,我何必敬她的婆婆。有什麼事兒,叫她找自己兒子去。她不是才送了四個嗎,叫她們伺候去。再敢打攪我的好夢。我可不饒你。」
「少夫人。」好兒急著道。「這要不好吧,咱們將夫人房裡的東西全都搬回來已經太過了!」
玉蓮卻不理會。轉身回房去睡。
好兒又敲了幾下門,見房裡沒有回音。趕緊轉身到下房去叫福兒起來。睡得迷迷糊糊的福兒道似夢非夢地問「姐姐怎麼了?」
好兒拍了拍她的臉道「趕緊醒醒去金哥家看他在沒在家,問他大爺去了哪兒?」
還沒醒透的福兒點了點頭兒,就要往外走。好兒一把拉住她道「衣裳衣裳。穿上衣裳。」
福兒在自己的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總算的走了困,胡亂撿起件衣裳穿上。頭也沒理,就往金哥家去。
今夜金哥她娘上夜,金哥的大妹妹銀姐兒帶著弟妹在家。半夜有人敲門,嚇得銀姐兒一個機靈,仔細聽叫門的是福兒,才敢出來搭話。得知金哥晚上出去就沒回來,福兒也顧不得細說。只叫銀姐兒見了哥哥就叫他去回好姐姐。轉身就往家跑。
好兒聽福兒回話說金哥沒回來,急著吩咐福兒道「你快去門上叫阿貴到大爺在外頭的宅子裡問問,看大爺是不是在哪裡。如果在哪裡,把夫人的事兒跟大爺說。」
福兒點了點頭兒,轉身又出去。
好兒來到院子裡。見上房裡仍沒有動靜。左思右想半天才拿定主意,叫門上老媽子看好門戶,再有人來回話就說因少夫人因動了氣,身上不好。再三囑咐後,好兒往秦夫人房裡去了。
先一步過來的初夏見只有好兒一個人來了,來著她問「我嫂子呢?」
好兒道「先別問這個了,夫人怎麼樣。請大夫了嗎?」
小翠兒聽見外頭有聲音,以為是玉蓮來了,快步出來。見只有好兒。道「少夫人怎麼沒來?」
好兒道「少夫人身子弱,加上早產還沒有調養過來。才跟大爺一動氣,身上也不好了。叫我先過來。大夫怎麼說?」
初夏道「哪裡有大夫。咱們府裡這些管事你還不知道,我使人去都請不動他們。說要等明天早上才能請來。」
好兒氣道「反了,他們想死還是想活。」
初夏道「現在不是爭這些的時候,趕緊請個大夫來才行。小翠兒說夫人已經昏迷好一會兒了。」
正想辦法的好兒道「大小姐先比急。」指著秋霜道「府裡住著一位徐先生,就在客房裡。他的醫術很好,你快去請他過來。」
都這時候了。秋霜也顧不得初夏點不點頭兒,應了一聲轉身出去了。
已經睡下的徐明聽見府裡有人突然病了。趕緊起來收拾跟著秋霜來到秦夫人房裡。
吩咐小翠兒伺候初夏避開的好兒將徐明迎進房裡,指著秦夫人道「徐先生快給瞧瞧吧,才吐了一口血,現在還昏迷著呢!」
來的路上徐明已經大概知道秦夫人的病情。打開藥箱取出銀針在秦夫人的頭頂紮了幾針。等秦夫人漸漸有了直覺,將銀針取下。起身對好兒道「夫人已經沒有大礙了。」
好兒道「夫人身子骨一直都很健壯,怎麼突然就發病了呢?」
徐明笑著道「人長說病從口入。夫人這是病由心生。」
一句話將秦夫人的病情說的透徹。
「等我開一張清心明目的方子。煎了吃下,夫人就好了。」
聽徐明說秦夫人沒有大礙,好兒懸著的心算是放了下來。
又吩咐準備筆墨紙硯。因好兒是玉蓮跟前的大丫頭,平日言談舉止又得人心,所以秦夫人房裡的丫頭也聽她的差遣。一會兒功夫就準備好了。
得了藥方,好兒吹乾了叫小翠兒依方子抓藥不在話下。
第二天,一大早金哥尋著好兒來到秦夫人房裡才知道秦夫人病倒了。
勸走了在秦夫人房裡坐了一夜的初夏。好兒將金哥叫道院子裡道「你又陪著大爺去哪兒了?怎麼也不跟人說一聲,這是沒事兒,要是夫人真的有個好歹。是你擔得起,還是我擔得起?」
金哥嬉皮笑臉道「大爺吩咐的差事急。昨天晚上我一宿沒睡,早上才回家聽我妹妹說你叫我,這不就趕緊過來了。」
「這些往後再跟你理論。」好兒沒好氣兒道「我問你,大爺呢?還有昨天夫人送來那四個小蹄子呢?」
金哥道「大爺在府裡呢。昨天晚上是我自己去辦的差事。那四個小蹄子這會子在山上挖野菜呢。」
原來秦易坤被玉蓮趕出來後並沒有出府,吩咐金哥將那四個姑娘送走後,就去了自己的書房。因那地方僻靜,加上府裡的人都以為他出去了。直到金哥回來。他都還不知道秦夫人病倒的事兒。
早上吃了藥後,秦夫人一覺睡到傍晚,再醒來時。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辰了。見兒子坐在自己的床前,好似從鬼門關逃回來一樣的秦夫人「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秦易坤忙扶起秦夫人道「娘您可千萬別哭,徐先生說了您現在不宜哭笑。」
「坤兒啊,娘差點就見不著你了。」秦夫人雙手死死地抓住秦易坤的手腕道。
秦易坤笑著道「不許娘說不吉利的話,徐先生都說了娘的身子骨子硬朗著呢。」
秦夫人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兒道「你看看,白玉蓮把我欺負成什麼樣了?」
秦夫人邊說邊指著自己房裡,等她仔細瞧了卻見房裡一應陳設都回來了。
秦易坤道「娘。您身上還沒好。趕緊躺下吧。」
秦夫人拉著秦易坤的手道「這些都是你給為娘置辦的?」
秦易坤笑著道「娘,您看仔細了,這可都是玉蓮給您置辦的。」
一提「玉蓮」二字,已經躺下的秦夫人忙又坐起來,怒道「搬走。搬走,都搬走。我不用她的東西。」緊接著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秦易坤忙坐過去替秦夫人順氣,又叫小翠兒倒茶來。
吃了茶,壓下些咳嗽的秦夫人道「要不是她,我怎麼會被趙氏那個賤人氣得暈過去。」
「夫人,我可是好心給您送衣裳被褥來的。怎麼是我把您氣成這樣的?」一直站在一旁的趙四姨娘閃身出來道。
一旁的玉蓮笑著道「夫人分明說我呢,姨娘怎麼還自己出來挨罵呢?」
趙四姨娘附和道「我現在算是明白少夫人的苦衷了。」
秦夫人見她們兩個都在,氣道「你們來幹什麼,都給我滾出去。」
玉蓮冷冷地道「要不是老爺吩咐我過來。以為我想來啊!」
玉蓮的話引得秦夫人往當地瞧了一圈,見不但老爺來了,老太太和老祖宗房裡的呂婆婆也都在。
秦老太太起身拉過玉蓮和初夏,厭棄地對秦夫人道「咱們都走,瞧她這樣,死了也沒人理。」說這話。拉著玉蓮和初夏就往外走。
坐在的秦大老爺拄著枴杖站起身來道「瞧你這麼精神,我看病是好了。坐了半日咱們都散了吧。」緊跟著秦老太太,由趙四姨娘扶著往外走。
最後剩下呂婆婆來到床前道「難得大老爺這一病轉了性子。還想著你這裡缺東西叫趙氏送來。」說完搖著頭也走了。
呆坐在床上的秦夫人半晌才緩過來。此時她想哭都哭不出來。
秦易坤強作歡笑,吩咐小翠兒將燉得爛爛的雞湯端來給夫人喝。食不知味的秦夫人只喝了兩口就放下了。
母親病成這樣,秦易坤也不好再責怪她。伺候這秦夫人躺下後,轉身要出去。
許久沒有開口的秦夫人翻身叫住秦易坤。
秦易坤過來道「娘還有什麼吩咐?」
秦夫人坐起來道「坤兒你瞧見了,娘說什麼做什麼都不的人心。」
「娘您別胡思亂想。」秦易坤安慰道。
秦夫人搖了搖頭。「娘也知道這些日子鬧得太過。只是白玉蓮這個兒媳婦娘實在是不喜歡。正好她現在也說只要你給她休書,她就離開咱們家。你也看見昨天那四個姑娘了。憑你的模樣和本事,想娶個什麼樣的好女人沒有。你就聽娘一句休了白玉蓮吧。我不信她能隻手遮天。咱們秦家再怎麼也是高門大戶,是她一個連爹都沒有的小丫頭說扳倒就扳倒的。」
好多事情因牽扯太多,跟母親根本講不清楚的秦易坤思量了一陣才道「娘您知道我同玉蓮是因為生意上起了衝突才相識的。兒子的很多事情她都知道。別說叫咱們家家破人亡。安心要鬧起來豈止咱們一家,上上下下牽連多少人,兒子自己心裡都沒有譜。」
秦夫人正欲駁。秦易坤一抬手,制止了她。繼續道「再者咱們兩個為了手下人,相互算計,一環一環,一步一步設計對方的事兒還少嗎?昨天的事兒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偶然想起來當笑話的資格都沒有。」
「你就任憑她這麼惡?」秦夫人苦著臉道「你瞧瞧她哪裡有半點做兒媳婦的樣子?我看她是安心想逼我早死。」
秦易坤想說母親也做的太過。但礙於秦夫人的身子。將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只道「等娘的身子好了。咱們再說這件事兒吧。」邊說著,秦易坤伺候秦夫人又躺下。
還欲起來的秦夫人被秦易坤按在床上。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氣的秦夫人死死地攥著心口上的衣裳。
眉頭緊鎖的秦易坤吩咐小翠兒好好地伺候,轉身來到院子裡。
等在院子裡的玉蓮正聽好兒跟自己講那四個丫頭的下場,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見了秦易坤立即將那一絲笑容收起來。「我看她是不需要我在跟前伺候了。出來半日還不知道紅丫頭怎麼樣了。好兒咱們回家。」
秦易坤對著玉蓮的背影道「記住我的話,太要強不是好事兒。」
玉蓮頭也不回地道「好兒,回家把那幅字畫翻出來,看我不撕碎了燒了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