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踏青（下） 文 / 魔女ABC
一時，李夫人同映月過來，宴席齊備，玉蓮挨房請了眾人入席。因秦易天仍不見蹤影，李氏叫來秦易坤吩咐人出去找。
另一邊，知道已經無法改變秦易天認下小月這個事實的映月還是想方設法跟小月套近乎。可惜小月並不買她的賬，反而因為跟著含香瘋玩了一天，躲到含香身後去。
含香想嫁秦易天是誰都知道的事情。映月也不例外。所以見小月跟含香數落，她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含香則因為知道她很快就要嫁給秦易天，故意抱起小月，親暱地喂小月吃才端上來了肉丸子。早餓了小月見著吃的，便將什麼都忘了。伸手去接肉丸子。心滿意足地吃起來。
見此景，映月落寞地退到一邊兒。初夏安慰道「小月還小，不懂事，日子長了就好了。」
映月微微頷首，卻難掩心中的失落。
戲台上依依呀呀唱得是南劇，秦易坤不愛聽，再加上秦易天不在，只有他一個男丁，坐在女人堆兒裡十分不自在。起身跟老祖宗告了罪，並沒有跟玉蓮說，就出去了。
李氏一直因為玉蓮豐厚的陪嫁而耿耿於懷，現在知道除了抬進秦家的，她還有許多陪嫁。戲也沒心思看，拉著李夫人到一旁商量怎麼才能讓映月的嫁妝看著好看。
李夫人卻並不介意，笑著道「世人都知道咱們家比不得白家。抬得多了恐怕叫人笑話，說咱們家為了臉面，連箱底子都給女兒抬出來當陪嫁了。」
李氏不高興道「我為你們操心，你卻這麼說！」
李夫人看她急了，笑著將她拉到背人的地方，小聲道「陪嫁多又能怎麼樣，說句不好聽的。大爺就是個商賈，士農工商，他排在做末位。他又是庶出，白玉蓮又不爭氣，頭胎沒生個兒子出來。等易天考出來了，映月進門再給你添個大胖孫子。誰還瞧他們一眼。姑媽可別再為了這些小事兒斤斤計較了。當心叫白玉蓮知道了，她面冷心狠，當心她辦你。」
「阿彌陀佛，萬幸不是攤上她這個兒媳婦。」李氏雙手合十道。
李夫人道「也不能單這麼想。瞧她重新當家才幾天，你們家又被她整理的齊齊整整。人都有長處和短處。」
李氏聽不動。也不跟她細理論。
因瞧見她們兩個背著人說悄悄話兒。玉蓮笑著過來道「什麼好事兒還背著人，說出去來也叫我們高興高興。」
李夫人推著她入席道「哪有什麼好事兒。只是家長裡短的小事兒。」
玉蓮瞧見映月坐在初夏身邊，眼睛不盯著戲台，反而目不轉睛地看著含香和小月。問李夫人道「映月妹妹沒事兒吧。」
李夫人吩咐丫頭斟酒，並笑著對玉蓮道「她沒事兒。你瞧她清清瘦瘦的，身子骨結實著呢！」
「妹妹怎麼就落水了呢！」仍舊看著映月的玉蓮看似喃喃自語道。
李夫人笑著道「又想什麼發呆呢，趕緊把這杯酒吃了。」
玉蓮收回視線，拿起酒杯道「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還得有人陪著。」說著叫上眾人全都拿起酒杯。才要將這杯酒喝下。忽然有人闖了進來，緊跟著兩個老婆子衝進來，一把將她按住。嘴裡罵道「小蹄子還不安分。當著是什麼地方，是你能撒野的。」
秦夫人一眼認出被按倒在地的是滿兒。此時滿兒也瞧見了秦夫人，尖叫著喊道「夫人救我。」
秦家老祖宗皺了皺眉頭道「這個丫頭怎麼這麼不懂規矩。」
玉蓮上前道「老祖宗這就是傷了好兒，被我攆倒莊子上做苦工的滿兒。」玉蓮說著轉身問管事道「她怎麼在這兒？我記得送她去的不是這個莊園。」
管事趕緊上來道「回大小姐，因今夜要開宴，從那莊園裡取了不少山珍。這丫頭是跟著送菜來的。是小的失察，沒看住，衝撞了諸位夫人。請大小姐責罰。」
玉蓮陰沉著臉道「好好的興致，全叫她壞了。還不敢進拉下去。」
管事連連點頭兒，向押著滿兒的兩個老媽子使了一下眼色。兩個老媽子將滿兒從地上拉起來，要往外拖。再也吃不了苦頭的滿兒大哭著掙扎，口裡喊著秦夫人，又道「夫人，我可都是聽您的吩咐做事兒的。求您看著過去我伺候大爺用心的份上，救救我吧。」
臉色十分難看的秦夫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滿兒又這樣求自己，自己不開口實在說不過去。可是她也知道，滿兒這丫頭重傷好兒。白玉蓮是說什麼也不會輕饒她的。自己開口也未必管用。反而叫外人看笑話。
玉蓮怒道「你這小蹄子，重手傷人，我沒送你去衙門，已經是格外開恩了，還敢這裡胡鬧，你仔細我把你賣到海外去。」
每日都要天不亮就起來干重活兒的滿兒不顧玉蓮的威脅，她已經拿定了主意，就算把自己賣了，也比現在這樣活著強。
「少夫人，瞧著姑娘也怪可憐的。不管她從前犯了什麼錯兒。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她吧。」一臉憐惜之情的李夫人來到玉蓮跟前替滿兒求情道。
玉蓮道「夫人別替她求情，您不知道她的心腸有多歹毒。好端端的差點一下子砸死我的丫頭。我罰她做苦工已經是從輕發落了。若是要送到官府，還不知道怎麼處置呢。」
李夫人道「話雖然是這麼說，可她不過是個丫頭。當她是條狗，饒她一命又能怎麼樣。」
玉蓮見李夫人安心是想做好人，自己這會子要是再堅持，不給她這個人情，恐怕自己會落惡名。勉為其難道「這個黑了心肝的小蹄子命好，今兒有夫人替她求情。我就饒了她。」但仍舊吩咐老媽子領下去。
滿兒擔心玉蓮只是做表面文章，自己被拖回去後等著自己的是一頓好打。趁著老媽子拉著她的勁道不是很大時，突然用力掙脫開，直奔秦家老祖宗跟前，撲倒在地上道「老祖宗，您老人家千萬別信白玉蓮，她兩面三刀，一面收老祖宗送去的人，一面吩咐兒送到莊子上做苦力，前幾日老祖宗送給大爺的四個姑娘，正跟我作伴呢。」
秦家老祖宗動了動眉毛，道「你說哪四個？」
「就是老祖宗準備給二爺，卻被大夫人強要去給了大爺的那四個。」滿兒哭著道。「她們四個命好，大爺吩咐不讓人欺負，卻也要跟我一樣幹活兒。」
「玉蓮，這是怎麼回事兒？」秦家老祖宗不高興問道。
「我也不知道啊！」玉蓮一攤手道。「夫人送人來時，正趕上我跟易坤吵架，我一時惱了，將他們一股腦兒全都趕了出去。後來易坤就再沒提過這件事兒。」
「莊子上多了四個人，你怎麼會不知道。」滿兒道。
「我陪嫁的產業那麼多，要是這點小事兒都要知道，那我還不得忙死。再說人是易坤送去的。莊頭一定是以為我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沒提過這事兒。」玉蓮辯解道。
「少夫人說的也有道理。」才還幫著滿兒說話的李夫人，一聽說秦家老祖宗竟然給秦易天準備了四個小老婆，立即倒戈，跟玉蓮同一陣營。「老祖宗，我看這丫頭存心鬧事。虧得我才還替她求情。」
秦家老祖宗陰沉著臉，這已經不是頭一次了，「長者賜，不應辭。」自己送了幾次人，下場一個不如一個，說出去丟得是自己的臉面。
「易坤去哪兒了。叫他過來。」
玉蓮這時才發現秦易坤不見了，低聲問好兒，好兒答道「大爺去尋二爺了，自從跟咱們走散，二爺就不見蹤影。使人去找了都沒有找著。」
秦家老祖宗也在呂婆婆的提醒下，想起秦易坤才來辭了自己。一面吩咐人見了秦易坤叫他來見自己，又讓呂婆婆押下滿兒做人證。玉蓮並沒有阻攔，就這樣好好宴席被滿兒給攪合了。
玉蓮留下李夫人和映月，等一切收拾妥當，已經過了三更。秦夫人又叫她過去，商量想個說辭應對老祖宗。玉蓮笑著道「夫人放心，這個易坤早就想好了。天色不早了，不打擾夫人休息了。」說著起身行禮退了出去。
累了的玉蓮回到房裡見女兒已經睡下，秦易坤正做一旁笑瞇瞇地看著熟睡只中的紅丫頭。
更了衣，遣了丫頭，栓上門。玉蓮進來道「才去哪兒了？老祖宗還要你去請安呢。」
秦易坤見玉蓮一臉倦容，起身過來道「就為了那四個丫頭？」
「可不是為了那四個丫頭。」玉蓮問道。「早知道那個滿兒會壞事兒，我就該賣了她。才剛夫人還拉著我商量怎麼對付老祖宗呢。」
秦易坤笑著搖頭道「難道我娘這一口血將蒙著心的豬油吐出來了？」
「呸，我看她另有圖謀才是真的。」玉蓮道。「你還沒說才去哪兒了呢。」
秦易坤道「我出去尋易天去了。」
玉蓮活動著酸疼的脖子道「人找著了？」
秦易坤搖頭道「沒有，看來得派幾個人暗中跟著，看他都在忙些什麼了。」
「李映月哪裡也得派兩個人。我總覺得她今日落水蹊蹺。好好的她怎麼就被沖走了呢。」
秦易坤過來替她按著肩膀道「這樣不好吧，到底是易天的妻子，叫他知道了不好。」
玉蓮太累了，被秦易坤按了幾下，開始昏昏沉沉的了，打著哈欠道「二爺能管她才怪了，倒是你派人盯著二爺，叫他知道才怕不好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