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活該你倒霉（下） 文 / 魔女ABC
秦大老爺一面吩咐人將蓉兒那下，一面又吩咐使人去白家接白夫人過來。女人小產可不是小事兒，秦大老爺並不糊塗，白夫人雖然是個寡婦，卻比外頭那些有臉面的爺兒更有手段。果然白玉蓮因為這個出點兒什麼事兒，自己可賠不起。等這些都分派下去後，他又使人去秦家老祖宗房裡報信。
一時白夫人接到消息來到秦家，玉蓮已經吃了藥睡下了。被秦大老爺大發來應承的秦夫人躲在一旁不敢出聲。白夫人拉著好兒問怎麼了。
一直在家守著紅丫頭的好兒道「傍晚十分大爺回來說的老爺叫過去。還叫少夫人一起跟著。因大小姐睡下了，少夫人吩咐我在家守著。自己跟著大爺出去了。不多會兒的功夫就被大爺抱了回來。我見了嚇得趕緊請大夫來。萬幸徐先生過幾日才啟程。過來瞧了少夫人說是小產了。趕緊開方子抓藥煎來給少夫人吃。至於夫人跟著大爺去老爺房裡時，發生了什麼事兒，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聽大爺說少夫人是被撞得。」
白夫人聽了，來到床邊瞧了瞧雙眼緊閉的女兒。吩咐好兒精心伺候著，又問女婿秦易坤在何處。
好兒答道「大爺被老祖宗叫過去了。」
白夫人道「吩咐幾個可靠的丫頭伺候好玉蓮和紅丫頭，你跟著我去見老祖宗。」
好兒應了一聲，扶著白夫人往外走。被晾在一旁的秦夫人覺得無趣，可又不得不跟著。
秦家老祖宗房裡已經坐滿了人，才聽了秦易坤的回話。秦家老祖宗正訓斥著秦大老爺。雖然並非自己所願，可到底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的。秦大老爺連連點頭兒認錯，又道「給玉蓮調養身體的一概銀子費用，從的月錢裡頭出。」
秦易坤道「這點銀子算什麼。只求各房長輩別再想著往我的房裡塞人了。易坤福薄。實在無福消受。」
白夫人進來聽見女婿這樣說，心裡頭對秦易坤的那點子怒氣稍稍減去了些。見白夫人來了，秦家老祖宗趕緊叫搬椅子過來坐下。白夫人口裡問著好坐下。沒有半分怒色現在臉面上。
「夫人才去瞧了玉蓮？」秦家老祖宗關切地道「她怎麼樣？原該我們都去的，可她現在最該清淨，所以才沒去打擾。」
白夫人淡淡地道「有勞老祖宗記掛，玉蓮才吃了藥，這會子已經睡下了。」
已經出來有些時辰的秦易坤將好兒叫到一旁低聲問她家裡究竟如何。好兒低聲答道「大爺放心。」
秦易坤安心點了點頭兒，又瞧了好兒一眼。好兒意會地微微頷首，轉身回到白夫人身邊伺候。
秦家老祖宗道「這都是我沒福。」
白夫人道「老祖宗福氣大著呢。玉蓮才嫁過來一年，有人就嫌棄她沒能給秦家添丁，急著給女婿納妾呢！」
秦大老爺趕緊道「親家夫人這樣說，真真是要羞死我了。」
白夫人微微含笑道「親家公可千萬別這麼說，您也是為了秦家開枝散葉不是。」
秦大老爺被白夫人說的汗顏。
白夫人卻沒有想輕易放過他。「聽說親家公房裡也有幾個人，何不叫她們多去求求送子觀音，給親家公多添幾個兒子。那樣就不用只盯著女婿了。難為我女兒求我寫信去京城，想要出銀子通融通融，叫這一家子的爺們兒全都放出去做官兒。真真的白費了她的一番心思。」
白夫人一番話，說得死氣沉沉的房裡開始活動起來。李氏眼前一亮，趕緊堆著笑臉上前對白夫人道「親家夫人被動氣，玉蓮還年輕，將來想生幾個兒子沒有。何況現在是老老爺孝期。這胎若是保住了。將來還不惹人家笑話。」
「笑話誰？」白夫人問道。「還有什麼臉面是沒丟的？再說了。女婿不過是經商做買賣的，又不是那些在衙門裡當差的人。過了七七也就算守滿了。」
白夫人的話將李氏懸在那裡下不來了。她尷尬地在站在當地。說什麼都不是，臉上紅一陣白一身。偏偏白夫人並沒有惱火的一樣，亦如女人們圍坐在一起聊家常一樣對秦家老祖宗道「老祖宗，我也不是那不講理的人。您往玉蓮房裡瞧瞧，陪嫁來的丫頭。哪個不是水靈靈，聰明伶俐的。難道等兩年都不成，非得現在就放個人在房裡，叫他們兩個不自在？」
秦家老祖宗陪笑道「原是他們兩個糊塗，可憐蓉兒哪個蛇蠍心腸的小蹄子，想收她進來不過多個人伺候玉蓮。沒想到那蹄子心腸這麼壞。我已命人接她爹媽來。一會子單憑親家夫人發落。」
「這我可不敢。」白夫人笑著道「到底是在秦家，玉蓮又是你們家的重孫媳婦，怎麼發落還是地聽老祖宗的。」
見白夫人軟硬不吃，秦家老祖宗臉上也掛不住了。一旁王老太太道「出了這樣的事兒，咱們也不想，現在嚴辦了蓉兒也無濟於事。又是親戚，鬧出去終究不是什麼好事兒。依我看打一頓，攆走就算了。往後咱們家再沒有這樣的親戚。」
秦夫人聽了緩緩開口道「蓉兒動手的確有錯兒，可也不能全怪罪她。說到底，要不是玉蓮當初那樣設計陷害她，她也不至於壞了名聲。我哥哥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來求老爺的。」
「夫人這樣說，真叫人寒心。」好兒突然插嘴道。「原不是沒有好兒說話的份兒的。只是今日我們家夫人也在這裡，仗著主子的臉面，好兒不得不得將心裡頭的話說出來。夫人總說是我們家少夫人設計陷害了蓉兒小姐。夫人可有人證物證？當初可是舅夫人自己親口承認是蓉兒小姐一聲惱火，想要推倒我們家少夫人的。」
「她那樣說，是為了讓蓉兒能進來。」秦夫人爭辯道。
「這話是夫人自己說的。」好兒抓住秦夫人的錯漏。道「為了能進秦家。她連自己沒做過的事兒都認了。難道不會為了能進秦家，推倒我家少夫人？」
秦夫人被好兒的話氣得瞪圓了雙眼。「你算什麼東西，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兒？」
好兒道「好兒不過是伺候人的奴才。但是常聽夫人教導，做人不能存壞心。從蓉兒小姐第一次踏進秦家。她存的什麼心思，不說大家心裡頭也明白。好好的小姐，還不如我們幾個奴才有骨氣。我怎麼就不能說。」
「你住嘴。」秦家老祖宗怒道「還有沒有點兒規矩。」
好兒並不怕秦家老祖宗似得道「老祖宗，好兒並非不懂規矩，只是替主子不服。」走上前來，福下身子的好兒道「從少夫人入府，到掌管府內瑣事，好兒全在看在眼裡。到頭來卻落得這麼個下場，真是叫人寒心。」
沒等秦家老祖宗開口。白夫人先插嘴道「你這丫頭，真叫玉蓮給慣壞了。這裡有你插嘴的份兒？」
好兒扭過兒頭兒道「夫人，您不在這府裡，不知道少夫人受得那些委屈。」
這時，秦易坤開口道「岳母大人。千錯萬錯都易坤的錯兒。」
白夫人不在開口，端坐著，好像一切都與己無關一樣。
這時，外頭丫頭道。「舅夫人來了。」說著，蓉兒的母親許氏從外頭走進來。白夫人並沒有起身抬眼打量著許氏。見她家常裝扮，臉上並有因女兒闖下大禍兒焦急的神情。
許氏並沒有坐下，先是來到秦家老祖宗跟前賠禮，又轉身向白夫人福身子賠禮。
白夫人沒有開口，等看許氏如何化解這件事兒。
一時。被嚇得花容失色的蓉兒被兩個老婆子領了上來。許氏見女兒頭上裹著厚厚的白布，趕緊過去問怎麼了。害怕極了的蓉兒指著秦易坤道「表哥打的。」
秦易坤怒道「你傷了玉蓮，還來打我，我只是推開你。」
許氏囑咐蓉兒不許再開口，轉過身對秦家老祖宗道「老祖宗，說到底咱們兩家是親戚。這件事兒鬧出去兩家臉上都不好看。如今您老人家也瞧見了。蓉兒也受了傷，雖然不重，也算是給她一個教訓了。」說著她看了一眼白夫人，見她並沒有像自己所想的那樣胡攪蠻纏，暗暗慶幸。接著道「我家老爺才聽說便一口氣沒上來氣暈了過去。這件事兒由我做主，今日我便將蓉兒送到與我想好的一位夫人府上的家廟裡，從此叫她帶髮修行，以洗清今日的罪孽。」
許氏的話叫許多人驚愕不已。蓉兒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她竟然要斷送了自己的女兒。白夫人暗暗佩服許氏的決斷。
秦家老祖宗看了一眼白夫人道「既然夫人這樣說，我們再為難，也不應該了。」
白夫人道「難得夫人大義，不如叫蓉兒小姐去給玉蓮磕三個頭，夫人再出點銀子超度那尚未出世的孩子。能做到這兩樣，咱們也就不細追究了。」
並不想領白夫人這個人情的許氏道「我主意已定，夫人就不要多說了。」
已經被嚇傻了的蓉兒這時才緩過來，拉著母親的胳膊，哭都沒有了聲音，險些抽過去。半天才緩過來道「娘，我可是您的親女兒啊！」
心口上像是被紮了一刀許氏道「現在知道你是娘的女兒了。當初你怎麼就不聽娘幾句勸，被人挑唆幾句，就不知道東西南北了。也不瞧瞧自己是個什麼模樣。」說著別了秦家老祖宗，拉著蓉兒就要往外頭。
蓉兒腿上一軟，如千斤墜一樣拖著許氏道「娘我不去，您饒了我這回吧，我去給白玉蓮磕頭，求她原諒我。」
許氏是個要強的女人，聽女兒這樣說，甩手就是一巴掌。將蓉兒打倒在地，罵道「你還知不知道什麼叫廉恥。」
蓉兒被打得一下子沒了聲音。許氏陰沉著臉上去拖起她，就往外走。再不顧蓉兒苦苦哀求。
秦夫人見狀趕緊跟了出去。房內人只聽許氏道「姑奶奶還是少說幾句吧。從前就是聽了姑奶奶的她才有今日。難道還覺得她現在不夠丟人？」
白夫人聽見了，起身道「這會子玉蓮該醒了，老祖宗我現在過去瞧瞧。」
秦家老祖宗吩咐呂婆婆和秦易坤跟著伺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