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舊友 文 / 魔女ABC
只留下好兒幾個大丫頭在房裡的玉蓮正要分派差事，外頭便有人傳話進來說秦夫人請她過去。玉蓮見她還沒完了，叫娘媽錢氏抱著紅丫頭，帶著好兒幾個往秦夫人房裡來。剛一進門兒，一個茶杯就在玉蓮腳底下炸開，嚇得跟來的丫頭尖叫一聲。好兒趕緊察看傷了玉蓮沒有。玉蓮卻滿臉笑意，一點沒有驚慌，推開好兒道「給夫人請安。」
正端坐的秦夫人用眼角斜視了玉蓮一眼道「我可不敢叫你給我請安，我是誰，你白玉蓮會把我放在眼裡？」
玉蓮笑著上前道「夫人這說得是什麼話，您可是秦家長孫媳婦，我丈夫秦易坤的嫡母。我的婆婆，我敬您怕您還來不及呢，夫人說的更是沒有的事兒？」
「那我去你房裡，怎麼不給我開門兒？」秦夫人怒道，「我使小廝砸門你都不出來。」
「還有這事兒，我不知道啊。才老祖宗叫我過去了，大半天的我都不在家。」玉蓮道「興許是房裡的丫頭趁著我和易坤都不在家偷懶，只顧著自己玩兒。沒聽見，等我回去了。我好好教訓她們。」
秦夫人「哼」了一聲道「你打量我不知道，一定是你吩咐不叫她們給我開門兒的，你這些丫頭，都是你娘千挑萬選出來的。一個個長了毛兒就是個猴兒，一個一個精。」
「呦，那我可要替這些丫頭謝謝夫人誇讚了。」玉蓮福了福身子。
秦夫人瞧她的樣子更氣了。
玉蓮忙道「還不知道夫人過去有什麼吩咐呢？我現在雖然不當家了，但是夫人吩咐的事兒，我一定想盡辦法替夫人辦成了。」
秦夫人狠狠地瞪了玉蓮一眼。她是明知道玉蓮不在家才去的。她的目的是將紅丫頭搶過來。所以才在叫門無果的情況下。吩咐小廝砸門。不曾想眼看就要砸開了，這事兒被秦大老爺知道，她是被秦大老爺叫回來的。這會子她叫玉蓮過來，不過是因為回來後她自己也覺得大白天的在砸兒媳婦家房門說出去不好聽。想尋個借口將錯兒全推到玉蓮身上去。
秦夫人道「坤兒出門幾日。什麼時候回來？」
玉蓮道「易坤出門前不是來給夫人請過安嗎，至於什麼時候回來，要看那邊兒的事兒辦的怎麼樣。快也要十天半月的。他有是帶著二房裡的二爺一起去的。那是個好玩兒的主兒，還不得拖著他在外頭再玩幾日。」
秦夫人一聽這話，心裡樂開了花兒。秦世檢的為人從孔姨娘身上就能瞧出來。秦夫人心想或許這一趟，秦易坤也能領回來一個姨娘。
玉蓮瞧出了她的心思，心中暗罵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娘，易坤雖然不是她親生的，撫養了這麼多年。也該有些母子情分。別人家兒子出門，當娘的只全說好好保養身子，買賣成不成不要緊，只要平安回來就好。到了秦夫人這裡卻是買賣一定要幹成了，最好再能帶幾個小老婆回來。
「夫人叫我過來只為了這一件事兒？」玉蓮一想到秦夫人此時心裡想什麼。就覺得噁心。打斷她道。
秦夫人抬頭瞧了一眼紅丫頭，厭惡道「一個丫頭片子有什麼好顯擺的，藏還藏不過來，你還抱她出來。」
「夫人親自過去，我還當夫人是怕我不在家，丫頭們伺候不好紅丫頭，要接過來呢。」玉蓮故意道「想是我會錯意，原本還打算這幾日我有件要緊的事兒要辦，將紅丫頭托付給夫人照看幾天。既然這樣。」說著玉蓮吩咐奶媽錢氏道「你領著兩個丫頭先抱著大小姐回去。」
錢氏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秦夫人伸手道「抱都抱來了。那有再抱回去的道理。」
玉蓮笑著道「還是別叫這丫頭在這裡打攪夫人了。我雖忙些，可也年輕。這些小事兒夫人就不用操心了。」說著一抬手。停下來的錢氏這次頭也不回地走了。
秦夫人心裡那叫一個後悔。她這裡眼看就有件大事兒要用到玉蓮。她去搶紅丫頭也是為了逼玉蓮就範。
玉蓮並不知道這些，她心裡仍記著秦夫人說過要溺死紅丫頭的事兒，所以她總是提防著秦夫人。
眼看已經無法挽回了，秦夫人又道「老祖宗叫過去做什麼？」
玉蓮伸出自己的雙手道「二房裡死了個丫頭，王氏和喬氏誣賴是被我逼死的。同李映月在老祖宗跟前告了我一狀。才領了家法回來。」
「你也有今天。」秦夫人帶著一絲嘲笑道。
玉蓮道「不過李映月也沒落好下場。她連帶著也受了罰。往後就看她和她們的了。」
秦夫人沉默了好一陣，道「坤兒的買賣越來越大了，你最好收斂些，得罪的人太多，當心將來分家的時候他們故意刁難。」
玉蓮見秦夫人這話不像是在跟自己慪氣，言語中到有三分懇切。笑著道「夫人放心，這個我和易坤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只是到時候可能要委屈夫人和老爺搬家了。」
秦夫人點了點頭兒。
玉蓮見她竟說些沒要緊的事兒，道「夫人當真沒有其他的吩咐？」
秦夫人想了想，最後還是說「沒有」。
玉蓮見她不肯說，也不在追問了，反正秦夫人的事兒，她也不想攙和。又坐了一會兒，玉蓮起身回家去。
小翠兒見玉蓮走了，急著問秦夫人道「夫人，才大奶奶問您怎麼不說出來？」
秦夫人道「我這會子同她說是求她。說到底這件事兒是她自己惹出來的，我是不會向她低頭的。」
小翠兒記得直跺腳道「這都什麼時候了，夫人還想著這些。我瞧著大奶奶才剛問夫人話時的模樣十分懇切，並非隨口問問。夫人只要開口這事兒就成了。」
秦夫人道「你急什麼，這不還有些日子嗎。我會想出辦法，乖乖地叫她交出來的。」
小翠兒見秦夫人自信滿滿的模樣，眉頭微蹙地瞧了瞧門口。玉蓮消失的方向，然後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玉蓮回到家，正好金哥進來回話。見他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玉蓮打趣兒道「你這是才回來，就到我這裡回話了。」
金哥笑著道「回大奶奶的話，這不是怕大奶奶著急嗎？所以也沒顧得上換衣服就過來的。大爺在外頭一切都好。就是碰上個難纏的舊友，恐怕要遲些日子才能回來。」
「我當什麼事兒。」玉蓮冷笑著道「你回去跟他說，不想回來不回來也行。」
金哥笑呵呵地應了。又指著當地擺著的小桌兒上堆積如山的東西道「這是大爺叫小的帶回來孝敬大奶奶的。」
「虧著他費心了。」玉蓮道「好兒，將這些東西撿撿給各房送過去，另外備下一份兒後日咱們帶回白家去。」
好兒應了一聲。
玉蓮又道「另外單獨拿一份兒出來給徐先。前些日子小月小姐出疹，幸虧有他在。不然小月那孩子也不會好的那麼快。」
好兒一怔道「要我送去？」
「是，你親自送過去。」玉蓮道。
好兒心不在焉地又應下了。
金哥不知道其中的緣故，心想今兒好兒是怎麼了？因好奇，他趁著好兒出門送東西。追上來問。
好兒被問煩了，站住腳道「你跟著主子出去，不說想著那邊主子怎麼樣，追著我問什麼。你跟著大爺這麼多年，難道連這點兒眉眼高低也沒有。非逼著我說出不想說的話來？」
金哥見好兒惱了，陪笑臉兒道「姐姐別惱，咱們都是主子的貼身的奴才，相互幫襯也是應該的，姐姐有什麼煩惱大可以跟我說。縱然我本事不到，辦不成的，到底外頭還有幾個兄弟。想來也沒有什麼難事兒辦不成。」
好兒見他雖然仍同往日一樣嬉皮笑臉，但是話說的誠懇。
道「好，我記下了，左右你跟大爺幹過的那些事兒我也知道。當真我查明白了。求到你時候。你可別脫滑。」
金哥笑著道「姐姐放心。」
他正拍胸脯說著，福兒也走了上來。
「好姐姐，這小滑頭又跟你這賭咒發誓什麼呢？」福兒瞪了一眼金哥問好兒。
好兒道「他能有什麼。你怎麼也來了？」
福兒挽上好兒的手臂道「奶奶不放心您一個人去，叫我陪你一起過去。姐姐您沒事兒吧？」
好兒強作歡笑道「沒事兒，走吧，天色不早了，趕緊了了這樁事兒，金哥明日就回去了。奶奶那裡肯定還要準備些東西給大爺帶去。」
福兒點了點頭兒，挽著好兒往徐明房裡去。經過金哥跟前時，故意不防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這一腳可不輕，金哥抱著腳原地跳了好幾圈，一頭栽進已經枯了的花叢裡。
福兒拉著好兒笑了一場，也不扶他。轉身往徐明房裡去了。
金哥好容易從地上爬起來。指著已經走遠了的福兒道「多早晚你落到我手裡的。」
一時被上夜的老媽子們抓住又是一通數落。金哥憋憋屈屈地回了家。她娘正帶著他妹妹在家給他做衣裳。見他頭上還擦著草就進來了。仔細問了一遍。又被他娘數落一通。又叫他妹妹做了面來給他吃。酒足飯飽，金哥娘攆女兒去睡，拉著金哥在燈下商量將他妹妹送到玉蓮房裡做丫頭的事兒。
打著飽嗝的金哥道「要只是送妹妹去丫頭，我去同好姐姐說說就行了。要是娘存著別的心思，這事兒就算了。大奶奶是能容下人的人？這會兒大爺要敢納妾，她就敢連大爺一起給殺了。」
金哥他娘原來也存過這個心思。她是秦家的家生子，生來就是下人，一直想翻身卻沒有機會。好容易兒子在大爺面前有些體面，她便生出這個心思。只是玉蓮進門兒她便斷了這個心思。
「那是我自己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我明知道大奶奶的為人，哪裡敢存別的心思。」金哥她娘道「我就想著你妹妹也大了，總是在家帶著弟妹也不是個辦法，想叫她去大奶奶房裡學學眉眼高低。你瞧瞧大奶奶房裡的丫頭，比咱們家裡這些不知道強多少。大奶奶心腸又好，你妹妹伺候盡心些，將來她再給指個好歸宿，我也就省心了。」
「那等我回來，我就去求好姐姐去。」金哥道。
金哥他娘道「你要是在能娶一個大奶奶房裡的丫頭就好了。我瞧著她房裡的丫頭一個比一個好。尤其是那個好兒。模樣又俊，心思又細。心腸也好。」
精明如金哥，怎不知道母親的心思。連聲道「打住。咱們一家全是秦家的家生子，是奴才。好兒卻不是。她早就過了典期。只是她爹遲遲沒來接她，大奶奶跟前又少不了她，她才沒走的。」
「那福兒也不錯。」金哥他娘道「這丫頭雖然年輕，但是近來越發出息了。」
金哥指著自己的腳和頭上原來插著草的地方道「這樣的娶回來，我非得英年早逝了不可。」
金哥他娘正要罵他，就聽見外頭有人問「金哥在家嗎？」
金哥道著「這麼晚了，誰還來尋我。」說著出門兒來見是秦世堅的跟班。他是受孔姨娘所托來打聽消息的。
金哥沒有半點遲疑地道「爺在外頭什麼都好，就是老毛病還在。」
一句話，跟班便明白了，將孔姨娘給的賞錢扣了一半兒，給了金哥一半兒。金哥掂量著嫌少，又丟給了他。(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