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十二章 再遇殺人 文 / 十緒
月光慘淡著光輝，那些濃稠的雲聚在四周，揮斥不去。風沒有什麼阻擋的吹過來，穿透了我的心肺，從我各個毛孔刺進來，再無感情的錐出去，我凍得麻木。趙瀧的面龐在烏黑的頭頂出現，看著我，眼睛裡有一種邪邪的憤怒，表情殘忍，卻又不是在看我，可那目光的目的就是刺穿我，凶殘的刺入我心底！
「啊！」我猛地睜開眼，胸膛不停起伏，額上、鼻尖上的汗我都無法擦去。倚牆歇息了片刻，我手腳這才恢復了些力。打量四周，牆壁都陳舊的不成樣子了，脫落在破碎的地面磚上的壁漆、灰都又好些，還好我所處的這一面牆還較為乾淨。
門是那種木質門，就幾塊木板拼做成的。門就在我的右側不遠，虛掩著，可我手腳尚酸麻著，而且還被反縛住，一挪動就全身疼得讓我克制不了的哼出來，我無法靠近門了。
真不知他們和趙瀧有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我就栽了，莫名奇妙的被弄到這裡來，事情發展的真不能想像，我後悔死了。
門外漸漸有了人聲，還好天亮著，要不一個人在一間房裡我又會心怵的。外面也有汽車聲，輪胎摩擦著地面，聲音遠去。
我打起精神，集中精力聽外面的聲音，努力分辨，希望能得到對我有用的信息。
「明天過去？不是今晚嗎？」是我昨天遇到的其中一個。
「瀧哥回去了，寺哥打個電話來了後他就急著走了，像出了什麼事。」他們談論著，我卻興奮起來，他們說的大概便是趙瀧了，我有救了。
「唉，咱們這回會不會做的太絕？」
「聽說瀧哥在沒來之前二哥就做決定了……唉，管他呢，早看那幾個老傢伙不爽了。」他罵罵咧咧地，「哼，這回那些老東西們跪地上鑽狗洞子咱兄弟們都不會給他們說句好話。」話裡有可以報復的快意。
「嗯，你現在這兒看著，昨天那小子鬼鬼祟祟的，說不定有有個什麼事呢，到時候瀧哥那兒誰都說不清楚。」
外面漸漸安靜下來，我的心也靜下來，回想趙瀧這些天來的行為舉止，回想昨天的一幕，他究竟在幹嘛。我想我應大概知道他在幹什麼事，只是不願深想，我不希望是那樣。我的心再次發怵起來。
不知挨了多長時間，外面射進來的光線更強了，我醒了睡，睡了又醒，汗不知濕了幾次衣服，衣服黏在身上真不舒服。手機被那夥人奪去了，昨晚我沒有回去，黃寺肯定急死了，也氣瘋了。
唉，我真倒霉，寺肯定知道了我時翹課出來的，回去了他定會狠狠數落我的，又被他抓到把柄了。唉，好煩，都怪我，搞什麼跟蹤，當面問清楚不好嗎。好奇心害死人，很早前就被好奇心害過，我怎麼這麼不長記性。我正很有閒情的胡思亂想，門「咯吱」一聲被推開，房內陡地光亮起來，刺激的我眼皮直跳。
我打量他們，一個竟還帶著眼鏡，卻是一副極不耐煩地樣子，而且鼻子嘴巴特小，與這張臉好不搭檔。另一個看起來比較書生，著裝也很工整，但是嚴肅著的表情很壓抑人。
「你們幹什麼？什麼時候放我？」我在這個無聊的地方除了焦慮無聊外什麼都幹不了，太痛苦了，我寧願回去上課。
「我都說了啊，這小子被關了一夜精力還這麼旺，瀧哥正火著，現在帶他去不是跟把他往火坑裡推一樣嗎？」那個醜臉男生倒還是會替人著想，但不知時真關心還是嘲笑。
另一男生在他未說完時就瞪了他一眼，有些惱怒地吼了他句：「怎麼說話呢你！」
「好好好，我什麼都不說了得了。」醜臉男生底氣不足，乾脆投降。隨後無奈地對我道：「我估計你沒什麼好果子吃了，等下見了瀧哥你有好受的了。」應該是有一點諷刺一點看好戲的意思吧。我跟著他們走出去，擔心的事大概是他們怎麼都想不到的，我擔心等下與趙瀧的見面，這樣好丟人，他就會知道我在跟蹤他了，做了他多年的好兄弟竟在跟蹤他。想一想他也許正在幹的事，還是壓不下等下見面將會產生的尷尬情緒。至此，我不由苦笑。
身前的大門打開得倒是時候，只是站在門內的人卻是對我吃了不小的一驚。
我看著面帶不耐與火氣的趙瀧正拿著手機在通話中，然後抬頭見了我就嚇了嚇，眼中僅停留一瞬的驚詫還是被我看到。他呆滯了片刻，直接掛了電話，這之間他的驚詫與猶疑毫無保留的顯露出來。我原本還是如預料中的尷尬著，欲垂下頭掩蓋自己的無措，卻在那一剎那聽到一絲呻吟。應該是有人在呻吟在怒罵的，由於我太過於著意與趙瀧之間的見面，竟一直都沒留意到趙瀧身後的那一群人，一群正被一夥青年人強迫這趕往或拉扯入另一扇門的中年人。
「徐波。」趙瀧面上的表情已歸為平靜，平靜中只帶了點煩躁。雖笑著，在我眼中卻顯得虛偽。他掛了手機，微笑著迎上來：「你怎麼來這裡了？」
那些中年人不願聽從進那門內的，竟被踢打。一股火壓下我心裡的尷尬，我也顧不上此時我還受制於人的境況，我惱火著，後退一步，表示我對他的不滿。
「怎麼回事？一夜不回去我們都快擔心死了。」瀧喝退旁人，解開我手腕上的繩子，拉我向外走，像一個事外人，什麼都不知道般。那些人的嘶吼在我耳邊異常響亮，我掀開他，火一股子竄上來，「你這是在幹什麼？那些人，你要對他們幹什麼？」我指著屋內的那些人對他大吼。
趙瀧的笑容一黯，「徐波你別瞎想，我們只是——」「你想殺人對吧，我知道你想殺了他們，昨天你在電話裡講的我都知道了，你別想騙我！」顧不上什麼猜疑與尷尬的想法，我一股腦兒地把能證明我的話的證據都道出來。
他面上漸嚴肅起來，我想這事估計是是更不會錯了，確實是趙瀧要殺人，他要殺那些人，他怎麼會這樣！瀧來拉我，「徐波你別胡說，你馬上跟我回去。」他手伸來，我迅速閃過，繞開他向裡衝去，他兄弟反應過來遲了，沒攔住我。
屋內的人劫住我，我不在意。看向房內的人，我熱血沸騰。瀰漫在空氣裡的濃厚血腥味讓我眩暈，這也是讓我被抓住的一個重要原因。我不知道我衝進來能幹什麼，似乎就是想證明趙瀧趙瀧做錯了，他這樣做是錯的，可實際上起不了任何作用。看到大灘的血漬，我不由己地腳步、思維都呆滯住，那些血都是真真實實的啊，真可怖。
「趙瀧你真的要把這些人都殺了對不對？」我向快步走進來的趙瀧吼道，還是不敢相信，還是要再確認。
這裡被控制的人大概都五十多了，不算先前被帶走的就有五個，身上多多少少的都帶了點傷，而那些趙瀧所謂的兄弟，正狠心踢打著手無寸鐵反抗著的他們。我受不了了，火氣壓下恐懼情緒，怒視於趙瀧，「趙瀧你怎麼能這樣！」我克制不住地爆發，趙瀧卻只是極為平淡的掃了我一眼，示意抓住我的人帶我出去。
「趙瀧你真的要這樣做嗎？他們做了什麼事你要殺人滅口？你還有沒有良心？」無論我怎樣吼，他都沒理我，我也掙扎不開身邊人的縛束，只有死皮賴臉的強著不走。也就在這個時候，門外來了人，急匆匆的樣子，似乎出了什麼壞事兒，他從我身旁過，完全把我忽略。
我回頭，那人在趙瀧耳邊低語了幾句，趙瀧臉色大變，竟驚慌起來。他的目光對上我，似在那瞬想到了應對的計策，目光裡有一絲凶意，我不明所以，只聽他突然用急促的語氣嚴肅道：「帶他去裡間！」他的慌張讓挾制我的人疑惑，也讓我有了可趁之機，我趁身邊人疑惑著鬆了手勁時掏出匕首，劃傷了欲上來制住我的人，逃脫到那些瀧想幹掉的人中，趕走了趙瀧的人。
「徐波！」趙瀧憤怒的語氣裡有著擔心的成分，我沒注意，只看到他使了個眼色，然後後周圍的人包圍我們的圈子縮小。他也不理我的質問與責罵，一臉冷色，冷色中是嚴峻，是無情。
我唯有握緊匕首，這個因為小而沒有在昨天被那些人搜走的匕首，勉強定了心神。無論如何，我都不能讓瀧對他們下手，他憑什麼一意孤行，隨便剝奪別人的生命，我忒不滿。
嚥一口唾液，我突然意識到趙瀧是不會在乎他們的命的，我這樣死撐下去肯定還是一樣的結果。怎麼辦呢？我心慌意亂，強行穩定了聲音：「趙瀧，為什麼要殺他們？」話仍舊顫著音，我希望瀧別動手。他怎麼會殺人，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好多困惑竄進我的腦袋，我更加緊張。
「徐波，這是公事，你不明白，快過來。」他總算說了句話，可是這只能讓我更加惱火，我回想起以前吳紀含的那件事，上一回把那些人殺絕是因為我被木宇脅持，那這一回呢？哼，公事，唬誰，誰又會這樣殘暴。「是公事所以要殺掉這些人？有什麼公事會要殺人？」我頓覺悲哀，趙瀧變了。
「究竟什麼事惹了你們，你們竟要斬草除根？」我低下頭，自己腳下正是一片污濁的濃血，可我不敢換地方。地上躺了一個中年男子，面上的表情還看得出是憤怒的，有點扭曲，但僵硬在那裡，衣服褲子上儘是血和泥污，他已經死了，是個死人了。我的腿止不住的大顫，這兒已經死過了人，還將死人，我心怵起來。抬眼看瀧，他皺著眉，沒考慮到這麼多，只是大聲道：「快過來，這件事回去了我再解釋怎麼樣？別再亂來了！」隱約地氣憤口氣，話剛落音，他那些兄弟就擁過來。
「趙瀧你——」話還沒喊到一半，我便被人從身後抱住，那人將我拿匕首的手反撇，使匕首貼在我脖子上。
粗重的氣吐到我脖子上，是一個白了些許頭髮的人，他的眼睛像被人定住般，直直的瞪向趙瀧。他臉上的汗浸入已干的血漬，流下來，血一絲絲也跟著掛下，噁心難聞的滴到我肩上。我在被他突如其來的挾持後才發現我後背已經汗濕了，而且冷汗再次布上額頭。我看到瀧眼中的狠意。
「都別妄動！」老人底氣十足，想來是在旁邊一直分析著我喝趙瀧的關係吧，這樣的話，他還真是不可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