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十三章 恐懼 文 / 十緒
「趙瀧,我們太大意你了,你這個叛徒。」老人咳嗽幾聲,「你別動,否則這小子,哼!」拿我要挾瀧,是蓄意好了的啊。我與瀧視線相對,不免愧疚,忙垂下眼簾,我看到他對我的責怪。也確實是我才害他被人威脅,他是最恨別人威脅他的。
背後老人手上一緊,我的手腕被反拽的生疼,匕首往裡進了些,脖子上的那一絲涼意讓我頓時徹底清醒。他竟來真的!不過也好,即使瀧生氣也奈何不得吧。
果然,老人挾持我往外退,無人敢阻攔,只是圍著。我心下一安。
「早在當初二哥就不想包容你們了,誰叫你們為老不尊!」趙瀧旁邊的青年忍不住斥責道。
我聽到身後老人的冷笑,「怪不得你敢下這麼大本錢,呵呵,李立民,我早該防備了。那個時候,真該讓那混小子和你們老大一起見鬼去!」
「原來你才時那件事的主謀,」趙瀧冷冷一笑,「想必木宇只是被你挑唆的吧。」
「哼,有的人本來就心不正,比如你。」身後老人摟住我的手臂因為情緒不穩定而發顫。
他們的對話我漸漸明白,頓時心中會意,回憶起徐簫遠,他的死竟是被設計好的,不是誤殺。什麼打鬥激烈,那怪一個這麼高地位的人會隨隨便便的掛掉,好生巧合,原來是這樣。我小心地嚥下一口唾液,那這老人是什麼人,竟敢蓄意做這樣膽大包天的事。
「不要一位你拿他就可以要挾到我,你已沒退路了。」趙瀧的口氣好狠,儘管是公事,我也不能允許他殺了這些人。
「好,那就試試。」身後老人下手頗重,我被掐住脖子,甚至喘不過氣來。
「你!」瀧更是惱了,狠狠剜了我一眼,可憐我太無知,被人挾持心中本就不舒服,趙瀧這一眼,讓我更加慪,只覺是他不對。
「叫他們讓路!」老人向瀧提條件,我看到趙瀧額上青筋突兀起,他不動聲色,可那股要殺人的氣勢就讓我倔性子上來。這些老人縱然可惡,然你更加可惡!
周圍圍著的人還是讓了條路出來,脅持我的老人儘管身體已疲憊到了一定程度,可仍不放鬆掐住我脖子的那個手勁,一邊還要催促他身邊的老人手腳麻利的跟上來。他的胸膛起伏的越來越快,讓我對他的厭惡中又多了一絲憐憫。
「快啊……你們幾個……」他的喘息聲讓我想安慰他,可他的手指按的恰到好處,我除了張嘴麻木的吸氣外幹不了別的。
腦子發脹,脖子被按處疼得厲害,我都可以感覺到思維的緩慢,心跳的有力。每嚥下一口唾液,喉結都要艱難的在老人粗糙的手指下擠過,疼痛難當。
正想著出去後怎麼脫身,身子被一猛勁撞向前,脖子上的手一鬆,我撫摸脖子,輕鬆是輕鬆了,可我轉頭卻看到那老人頭上汩汩的流著血倒下。我全身戰慄起來。
「徐波,沒事吧?」是鮑偉。
我說不出話來,卻滿腹的悲憤。喉結所在依舊鈍鈍的疼,頭腦有一得到充足的氧氣供奉得以清明起來,由此老人痛苦的表情,血流過眼睛、有些微皺紋的臉頰,略張開的嘴,都深深地刻入我腦子裡。他跌倒,趴在地上,嘴巴未及閉上,雙眼還睜得好圓,卻死了,死不瞑目。我就有哭出來的衝動。
「動作快點!」老人就在剛才還緊張地急促地催著他的同伴,現在就死了,而他的同伴也倒在血泊裡,有的還在痙攣。我無法相信這一切,可是重新弄新的味道泛上來,我只恨不得殺了趙瀧,他簡直不是人了!
「你——一群——」我都不知該把他們罵做什麼,鮑偉只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氣得我血管都像堵塞了樣讓我心臟幾乎負荷不了。
前有鮑偉一群人,後有趙瀧他們,難道真要把這些人屠殺殆盡方休嗎?良心都被狗吃了!我慌忙卻也茫然,我做什麼都阻止不了的,我好沒用,要是我還強些就好了。可又想到一個人強現在這種情況更無用武之地,我不由恨起趙瀧來。
「一群不知死活的老東西!」我聽到有人這麼說了句,心中更是窩火。他們憑什麼把人不當人,憑什麼隨意剝奪他們生命,憑什麼!
怒火在腦子裡肆意掃蕩,一個不好的念頭是我稍稍有了些神智,不過如今也只有這樣了!
趙瀧的臉在一群人後顯得好不真實,平靜的面容其實好生猙獰的吧。殘忍的殺人,像野蠻的獸,只知道殺人,只為一己私慾,隨便拿走人家活下去的權利,他這個混蛋!
「住手!」我一手抓住趙瀧的衣襟,一手握住匕首對準他的頸子然後大叫。
「住手!」周映眼尖,同時大叫一聲,那些人也聽話的住了手,想狼虎視眈眈於我。
「放過他們。」我底氣不足,本是要說放他們走的,在那麼多狼目下我還是怯懦了。我更被趙瀧深沉的眼睛嚇著了,我擔心他往刀上撞,那樣的話,我可就是一個跳樑小丑白忙一場了。
「徐波你幹什麼?」鮑偉走過來,我也擔心他,他來硬的話我完蛋的也許更快。「鮑偉你給我後退!」我抖著不停,只盼一切如我願。
「鮑偉,沒事。」趙瀧昂首,鮑偉重歎一聲後退。
「徐波你竟為這些外人威脅我?」他也不驚慌,「你再怎樣也救不了他們的。」他越鎮定我越是害怕。
「為什麼要殺他們?就算要殺,那個罪魁禍首也死了啊,你、你也該放了他們。」我試圖向瀧妥協。
「徐波你不懂。」「你放了他們!」我幾欲哭吼出來,我都沒退路了,只有逼他了。
「我就算放了他們他們也一樣會死。」他面上波瀾不驚,這樣我更慌了,他這口氣不像作假。
「再說,我不放,你會真動手嗎?」他抬起一絲自信的笑,必勝的笑,「我相信你不會。」
確實是說到點子上了。玩心理我時玩不過趙瀧的,就說裝出鎮定來我現在都沒法裝。我狠狠著力,把他抵在牆上,「你放了他們。」我已嘶聲,顧不了了。
趙瀧無聲地笑起來,笑容裡就像再看個孩子樣,意思就是說我太無知。
「趙瀧你——」話還沒吼完,我右肩上被一重物擊中,至右背下,皮開肉綻似的痛苦讓我右臂頓時失力垂下,匕首差點脫落。也在此刻,我匕首被人奪下,看著趙瀧陰沉的臉,我突然覺得他剛才就是在嘲笑我。
「都說而這是公事你不懂的,亂插手。」他示意人帶我進裡間,我回頭瞪著他,只覺悲哀,心中酸楚。
「一群社會渣滓而已。」趙瀧的話音不高,但我聽來卻猶如一重擊,他純粹的便了,變得好明顯。
「社會渣滓……又何必勞你動手殺掉?」我的話他是聽不到了,我垂下頭,頭重且發麻,背心寒意伴著劇痛蔓延至四肢,我牙齒直打戰,腦子什麼都不願想了,任由身邊的人把我帶走。
鮑偉、周映,一個個右手旁觀,如果黃寺在,又是否會這樣呢?腦子裡一骨塊像凸起來了,然後又像一個蚯蚓樣,身子一弓一踏地向前進,在我頭骨裡鑽來鑽去,疼痛難耐,可笑我也許是驚駭痛苦過度,歪坐在地上,靠著牆壁,雙臂抽搐,再沒一點力抬手擦去額上的冷汗,更妄說察看下背後的傷了。
外面嘶聲裂肺的吼罵喚回了我的神智,我什麼都做不了,也沒有一個人過來看看我。
「他們該死,他們威脅我,所以更該死!」趙瀧的輕語還徘徊在耳畔,邪惡的語氣,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他在報復,也像是針對我般的洩恨,讓我禁不住的戰慄。
什麼時候他成了這樣?昨天還在一起開過玩笑的,轉眼間凶神惡煞。
記得以前被木宇抓後,放我的條件時殺吳紀含他們,可以來掉的,他卻真動手了,或許是我當時太愚蠢,竟聽信了寺所說的。什麼過段時間就會好,你們一起騙我的還是?
血的流失讓我乏力、疲憊,我想躺倒,可是肩膀一動,冷驚即起,我沉重的眼皮隨之也電擊似的跳幾下,神經立刻繃直了,痛苦極了,而後的僵坐使我腰酸,幾乎癱瘓掉。
黃寺你在哪裡,我的手機也被人拿走了,這裡就是個地獄,我一刻也不想呆了。我寧願我開始就沒被帶過來,或者昨晚給嚇暈,就不會發生這麼多了。無助像根繩子,箍緊了我的脖子,讓我連哽咽也不成。
人迷迷糊糊的,偶爾清醒也是因為後背在牆上蹭到了或者身子一歪,抽動了傷口。時間爬行的艱難,那些怒罵與呻吟仍舊縈繞在耳邊,倏忽間又飄到很遠,我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