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十五章 最後一賭（二） 文 / 十緒

    「那開始了？」守郝三搓搓手，目光在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停留了詢問意見。

    開始了。

    本來是蠻緊張的，在來的路上我還有一點後悔，那個「守郝三」據說十多歲就在龍蛇混雜的地方混了，一直到現在，他現在二十九，十多年來的經驗了。彭涯輝也不在了，沒有人會在我緊張或者有一點焦躁時在我身邊提醒我鎮定了，我也許會因此而輸，我擔心這個看似玩世不恭的混子三由此拉我在這長賭，像上次我贏上勁把他身上的錢都搾個精光樣整我，但現在我緩過來的心神因這個局面更加平靜了，我笑著鬆懈下來。

    「唉，火真差。」「守郝三」苦笑著丟了牌，「我不跟了，你們玩。」說完，他當真丟了牌，他手上最後一張牌是「7」，的確，再堅持下去，贏的可能性也不會增加。

    「守郝三」，這不是他的真名，我只知他姓「郝」，在家他排老三，二他在此混了十多年，什麼賭法都玩過，輸也輸過好幾次大的，但總是會被他慢慢贏回來。他也沒什麼背景，但在這種灰暗的地方卻人緣蠻好，真不曉得以他那賴皮、死纏性子，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與他關係那麼好的，不過好奇歸好奇，畢竟他與我沒什麼關係，我也沒細打聽。這個「守郝三」是他外號，因為他有好多次窮追不捨的輸個精光後又耐著性子，守著那人把錢慢慢贏回來，他是一贏起來，手氣就會成倍的好起來的人，也就成了他這外號。

    「誒，哥，我這手氣好見鬼。」左邊的青年一股孩子氣，一臉不痛快，在這一回中不得不丟牌。他上一盤也是這樣，逼退「守郝三」後，他再摸到的牌字總是很小，只有放棄。

    再發牌，我與他哥又是撐到末尾的，他哥掃一眼我手前的賭碼，面色不佳，沉聲道：「我願意再加五百。」他一手按住桌上剛發來的未翻開的兩張牌，一手手指無節拍的敲擊桌面，他身後的人沒有任何猶豫，給他的賭注上加了五百。

    「哼。」他微笑著把牌翻開，一張「a」，另一張他還按在桌。「你還跟嗎？」

    我毫不猶豫地翻開兩張牌，「j」和「10」，是輸牌。我看著他們眼中的驚詫，笑一笑，沒有解釋。

    「喂，你也太瘋狂了吧，底牌是個『4』，你還敢往上加錢，我都看了慌，想不到你的字這麼小。」左邊的那青年估計懊惱死了，竟大喊出來。他跟了我近一千，預備把我逼下去，哪知我手中是張比他還小的牌還敢穩妥泰山般的坐著，倒把他嚇了下，忙丟了牌，他豈能不氣。

    「真不知你是有錢還是真是來玩心計的，草！」他苦著臉，看了他哥一眼，見他哥仍微笑著，忿忿地瞪了我一會兒，隨後就馬上安分下來，只目不轉睛的盯著手中發下來的牌。

    各人將三百的底碼壓上桌，我們便又開始了。已經十點了，趙瀧他們估計也該吃得差不多了。明天放假，他們定還會在餐桌上玩幾手了回去的，我有些著急回去了。可是這邊，他們的錢好像無窮無盡般，第一局，那倆兄弟共輸給了我近一千，而「守郝三」也輸了一千多，第三局後，我手氣也隨著我的心情變得差起來，手中牌越往後越小，我只有逆其道而行之，鎮靜地把持到最後，賭金也越壓越大，我想乾脆把帶來的錢輸完了算了，反正都是以前贏的。我有留了一些錢當生活費，其它的就用來做賭資。但不知他們是不是故意的，偶爾在最後，我眼見著丟了牌就要輸了的時候，與我對博的人就會棄牌，讓我又狠贏一筆，欲退出而不能。

    十點四十七，我又狠狠地賺了一筆，我想就讓我贏的話也好啊，讓那「守郝三」快些輸完，這樣我也可以名正言順地退出了。可老天太不順人意了，他們像在故意與我磨蹭時間一樣。

    我翻開手中的牌，「我先下場了，風水輪流轉，你們有誰手氣好了？」我丟了牌，靠在椅背上，對這種不急不緩的氣氛我很無奈，「我出去下，打個電話。」我拿出手機，兩個未接來電了。

    「是錢不夠輸了打電話叫人打錢來嗎？」「哪有啊他，他剛不還狠狠地贏了幾筆嗎。」身後幾人的談笑讓我哭笑不得。

    才剛翻出寺的電話，未按下撥打鍵，他的電話就打來，我忙深吸口氣接了，「喂。」

    「你終於接電話了，怎麼還沒回來？」沒有起疑，我稍安下心來。

    「啊，嗯，我們城主難得出面一次，我們就找他一起分紅呢，這回城主分了好幾次裝備我，哈，我……」不待我編完這故事，黃寺就「嘖嘖」一聲打斷我，「玩性怎麼還這麼大啊，你還要多長時間，別告訴我你打算在網吧通宵。」

    「嘁，我不會通宵的啦，只不過要遲點回來了。」我嘿嘿地笑幾聲。

    「哎，還要多長時間啊，現在就要十一點了欸，晚上路上不安全的，你在哪個網吧，我去接你。」黃寺的話讓我心下一驚，忙道：「不用了，我還一會兒就回來了。」我裝作不滿地道出。

    「嗯，那你路上小心點，路上沒車了的話打電話叫我去接你。」他的話讓我感動，也臉紅，忙應了，含糊幾聲掛掉了電話。

    坐回賭桌前，我的心靜下來，趙瀧不在家，黃寺也不會管我了，我掃一眼眾人，不由一笑，這最後一次就讓我好好玩玩吧。

    「咦，徐波，你出去領了什麼風，把運氣都給我吹你那兒去了。」左邊的青年小弟還是不改嘮叨。

    「哇靠，太痞了，我也要出去吹風。」坐對面的「守郝三」作勢欲站起走出去。

    右邊的那個青年大哥也蠻無奈地看了看我，輕歎一口氣，把牌翻開來，「你贏了。」

    周邊站的少許人也嘩然，我剛進來就手氣那麼好，大勝。我看著他們的表情，心中只覺欣慰，什麼都不用擔心的感覺真好。

    「哇噢！」那青年小弟突然驚呼，然後嘿嘿笑著，小心地看了「守郝三」一眼，「守郝三」面上的淡淡笑意不變，回敬他一眼，彷彿輸贏他都不看重一樣。隨後，他把目光鎖定在我身上，我明瞭他的意思，笑著加了一百籌碼上去。「呵。」我想打趣，卻又不知再說個什麼，先前都笑累了。

    最後一圈，我的最後一手牌是兩個「4」，一副牌裡第二小的字，二的賭金已加到了兩千一，我本身只五百塊了，這是孤注一擲，反正這些錢都是贏來的，輸了也不要緊，要的是這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