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五十一章 懷疑 文 / 十緒
烈日高照，我們乘坐的的士竟空調都沒開，就想鑽進了一火坑，空氣都燥熱無比。
還好路上人車都很少，一會兒就到了。一進kiss，那種浮躁的感覺就被冰爽所代替，比家中還涼快。不過心情不咋地，剛踏進包廂，就聽到有人口若懸河。
「……那事兒寺哥要包庇徐波我們都認了……他吸毒，兄弟們幾個都是親眼見的，雖然他沒有正式到我們幫裡……」
「我沒吸，你們為什麼要誣陷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我快步衝進去指著他反駁。
「喲，來了啊？我還以為你做賊心虛——」「你他媽嘴巴放乾淨點！」我生氣地打斷他陰陽怪氣的語調。
「徐波不會吸我知道，我瞭解他是什麼樣的人。」寺提我插一句，那些起哄的聲音就收斂了許多。
「寺哥，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有證人的，而且徐波還認識。」那人往左挪開步子，身後一夥人中出來幾人，的確是我認識的，都是以前跟我們做過生意的人，其中一個是做接應的陳剛，我們還時常在一起聊。
陳剛正了臉色，之前他臉上是帶有輕蔑笑意的，不知趙瀧他們看見沒。
「徐波吸毒，我們親眼所見。」他挺起胸膛，向趙瀧朗聲道。
趙瀧如昨天樣，一個人獨坐一邊沙發。「你們？」
我和寺坐在另一邊長條沙發上，我火大，欲站起指責，寺在身邊抓住了我的手臂，示意我稍安勿躁，我只有忍耐下來。
「是我和我的這幾個兄弟。」陳剛微昂首，他身邊幾人皆點頭向趙瀧。「說實話，我們第一次是無心，那是我們一起去接生意時，我見他臉色不好，之後出去接個電話半天不回，鮑偉又不在，對方談的我們不敢亂接，我出去催促，結果就見他……」
——用火機炕出煙霧，怎麼可能，我從不帶火機的，還吸毒，我草！我忍不住吼出來：「我他媽誣陷我有什麼好處？」
陳剛掃我一眼，「你激動什麼，做賊心虛了也不要——」「住口！」寺又一次打斷，他握住我手腕的手因情緒而加大了力度。
陳剛沒料到在趙瀧面前黃寺就敢這麼無忌憚，臉上顏色變了變，又向趙瀧求救道：「寺哥是一心想要護住徐波了，還請瀧哥為兄弟們做主。徐波是瀧哥兄弟，我們雖在幫中算不上什麼，可怎麼說都是幫中的。徐波殺了林楠——」
「我沒殺人！」我欲起身，又被寺攔住。
「好，就算人不是你殺的，可是在林楠失蹤之前，在他死之前，你和鮑偉是最後見過他的人，你們嫌疑最大，而瀧哥寺哥竟可以為了你們把這事壓下去，這、這……我們算什麼？」陳剛臉通紅，眼睛也充血了，嘴唇顫抖。
「你們拿得錄像帶被人做了手腳，虧你們還和徐波一起做過事，就沒感情在裡頭麼，你們都不仔細檢查下，就這樣拿出來指證徐波殺人，你們是蓄意的吧！」黃寺直接開口，把欲說話的趙瀧壓了下去。
陳剛見趙瀧被搶話後都沒生氣的情緒，在寺說完後深深地看了瀧一眼，像在憐憫，又悲憤地無處伸冤般道：「瀧哥，你可是一幫之主，林楠……林楠不能白死，徐波吸毒——」
「滾你媽，老子沒吸毒，你他媽才吸毒呢！老子沒殺人，我草你……」「徐波！」寺低聲打斷我，我心慪的臉都紅了，氣憤地盯著寺，寺一臉的關慰，我又不能衝著他洩火，只有恨恨的靠在沙發上。
「黃寺你聽別人說完，你這樣會讓不知情的人也誤會的。」周映開口。
寺拉住我手臂，讓我別衝動，他說：「我在呢。」一句話，我心中又溫暖起來，一股感動湧上。趙瀧這些天雖不見衝我發脾氣，但見了面總是冷眉淡漠地語氣，似在看我笑話般，心中好難受。這麼多年了，他該瞭解我才是。
情緒逐漸平復下來，我就在一邊等著，沒做就是沒做，我也想看看他們究竟意欲何為。
「有人罩你，你怎麼說當然都行。」他的語調變低，像孤苦伶仃無人可憐般。
「我日，真是好笑，誣陷我你們到底有什麼好處？」我冷笑。
「我們只是說實話而已。」陳剛不甘示弱般。
「那你說，你當時見了徐波做這個事，你他媽為什麼不勸阻他？」周映突然開口詰問，陳剛微微一怔，轉頭向周映，面上現出悲愴神色，忍了忍，道：「第一次見他是不知道，第二次……」
「不知道？你老手你不知道？」黃寺諷笑道。
陳剛似乎有些無措，他身後的陳志浩站前來，掃了我們一眼，怒氣乍現，「瀧哥你都看到了，寺哥映哥都不相信我們，幫中主事的除了瀧哥你就是他們二位了，可看現在……我們這些人就當下賤到這種地步麼！徐波他……」他指著我向趙瀧怒目道：「我們雖然行為不對，可一樣是瀧哥兄弟啊！瀧哥，我不能再忍受徐波借寺哥當靠山囂張下去了，老子不管了！又轉頭向我，目光凶狠，」徐波，是你逼我的！老子就算死，也絕不會讓你好過！」
在黃寺憤怒的衝起來時，陳志浩的話也吼出來：「徐波不僅販賣毒品，而且連帶槍支！」「片面之詞，你又有什麼證據說徐波幹這個？」黃寺反駁。
「你不信問徐波自己，讓他自己告訴你！」真是拼了命的瘋狂，陳志浩的神情不像有假。而就這一句話，就讓黃寺行動一滯，然後呆住，面向我，周映、趙瀧也看過來，這一刻，所有目光都聚到我身上。
像一顆迅捷無比的子彈，猝不及防。我的大腦一霎那間空白，回應諸多目光，我茫然而惶惑。
他怎麼知道！我和鮑偉在做那些事時可沒帶任何人！
「徐波他們作為中轉站的人，負責把那些槍賣給我們這邊的人……」陳志浩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這是個大陰謀！他們準備的太好了，這些情況都清楚！可憐我當時被激怒，完全沒意識到什麼，火一上來就頭腦簡單無比。
「徐波。」寺不敢相信的眼神，趙瀧沒說話，雙眼似刀，準準的，**了我的心窩子裡。
「我、我沒有。」我的聲音在強大壓力下顯得微妙，回答後，我想我的眼神已出賣了我。要是鮑偉在就好了，很久以後我都會這樣想，要是鮑偉在。
趙瀧使勁一按沙發扶手，埕地站起，「徐波，你當真做了？」
陳志浩、周柏龍他們眼中的輕蔑笑意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是趙瀧……現在我才發現，即使我們之間鬧的再不可開交，可是我一樣在意趙瀧他的一舉一動，特別是對我的一舉一動。
現在想來，他一直安靜著，沉默著聽我們所有人對斥，原來都是在等某個機會，等著抓我小辮子，然後給我一個大教訓。
這是他私心，他想教訓教訓我，他只是想讓我長點記性，不要什麼都想玩玩。只想像兄弟樣，給我個教訓而已，只是這教訓太不合時機，被幕後的那群傢伙們逮到了這個機會，以致這個教訓太叫我難忘了，太難以釋懷了……
我緊緊倚靠在沙發上，被趙瀧傷到。他一直都在等我做錯事麼？黃寺的目光也是懷疑，也確實該懷疑。在他們、我這群好兄弟好朋友的強大質疑壓力下，我如何不驚慌失措，況且我是真做了。
我按緊沙發，趙瀧他們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我，讓我幾乎喘不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