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五十五章 一些回憶 文 / 十緒
趙瀧欲前來,黃寺拉住了他。他張嘴想說什麼,目光與我對上後閉了嘴。他雙眼中的神色讓我火氣不自覺一滯。也就在這時,趙瀧甩開了他的手,在我剛回過神來時到了我面前,「我很不爽,要不要來打一架?」
完全的挑釁,毫無掩飾的壓迫。
我抬起頭,集中注意力怒視著趙瀧。他的腮幫子硬著,我撐著桌子站起,一手去推趙瀧。這是一種不屑,趙瀧被火上澆油,當下把我拽了回來。在我十分不耐煩地回頭時,我背上挨了下。
「我草你媽!」我立即回擊,不過拳頭還未碰到他,他的膝蓋就已撞上了我的肚子。我被他單手按住脖子,上身俯下,然後肚子裡的東西就受外力壓迫的直衝上喉,我嘔出來。
肚子那個痛啊!我跪在地上,抱住肚子,反抗全然忘了。趙瀧還沒有罷休的意思,雙手提起我,連湊過來,「你剛開始說什麼?還敢問我爽不,我不爽了你又能怎麼著?媽的。」他罵完,直接鬆開我,我怒不可遏的趁機一拳掄去,直接招呼到他臉上。
在他未站穩時,我撲上去。衝動果然是魔鬼,我太自不量力了。趙瀧被黃寺死死抱住,我克制不了的還要發洩,無奈被鮑偉圈住身子,上前不了。
身上雖挨得拳頭不多,但趙瀧的每一下都是飽含了怒火的。剛與他打時還不覺得怎麼樣,現在靜下來,被挨的地方都發作起來,都像在怨我先前的衝動。
「鮑偉,把徐波帶回房。」黃寺眼中的火燒起來,我就停止了與趙瀧的對罵,說不了的委屈,就老實下來,隨了他的意思,回房。
坐床上發呆,鮑偉又進來,「我真不知你在想些什麼……」
「你說夠了沒?」我抬頭就是一句不滿,與他對視時我左臉還有些腫,他大約是看不下去了,把藥丟在床上,「我還他媽不想鳥你的事呢。」說完就走,還把門很用勁的帶上,「匡」的很響。
我仰倒在床上,雙臂一字型張開。臉部肌肉抽搐了下,左眼皮連著跳出了眼淚,右手骨頭散架了般,又疼又軟。整個人都不想動,躺了一會兒還是乏力得很,而且困意湧上,我索性就這樣瞌了眼。
醒來時天已黑,我拴上門,就靠著門坐了下去。地上瓷磚涼意甚重,我抱著腿埋下頭。爸媽也好久沒聯繫了,作為兒子的我真是太不孝順了,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麼不說,還盡給他們惹麻煩。也明知爸教訓的是對的,可是心中還是會有牴觸,於是我們間更不合,更疏遠。
其實自己也不是不愛學習。還記得頭一次去爸的辦公室,裡面半牆壁的書,僅摸摸心中都是十分滿足的。那個時候回頭,恰好對上爸的面容,他笑了,笑容中是一種鼓勵。還說,這些書我都該看看,多學些別人是怎麼個心態生活的。
可聽後心中就有些不舒服了,但還是點了頭。這些書都是好書,講成功人士的故事,將面對生活的心態,講如何控制自己iq、eq,我也愛看。不過要我做我還是做不了,細想來,我現在一無所有,在學校裡學習也不怎麼樣,這些東西,離我太遠了。我受不了別人在我眼前肆無忌憚,再受不了忍氣吞聲地低調了。
那要會想到多久前?那個時候的自己,可以容忍身邊所謂的朋友對自己的利用,只要他們還會拍著自己的肩與自己稱兄道弟,可以容忍自己被別人忽略,只要他們不會群起針對我一個就好了。那個時候的我,懦弱無能,只覺現在才是真正的我,是做到了一個真正的我,會感覺到自我的存在,會感到現在我存在的價值。一直覺得現在自己靈魂才完全了,過去的記憶變得零零散散,只覺過去和現在是兩種人生,這中間的轉變過程我已不再記得了,也不想再去回憶。
「徐波,你怎麼搞的,媽疼成這樣,你就沒有點感覺麼?打電話送醫院都不知道麼?」
思緒在記憶走廊裡亂躥,不經意間打開一段記憶的窗。那是多久前?我正在房間裡上網,爸突然衝過來,喊我幫忙。是媽病了,急性,把媽送到醫院後爸迎面就是這麼句。
我想反駁,爸當下又是一句:「你還想頂嘴麼?」
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也算了。其實媽痛,一直忍著,我在另一個房裡,又怎麼會知道,還心靈感應麼?
我抱住頭,真糟糕,我是一心情不好就會想起很多會讓心情更低沉的事來的,這讓我十分不舒服,情緒糟糕至極。
「徐波,你到底吃不吃飯?」背後的門被鮑偉拍的一陣響。
「我不餓,你他媽別管我了。」我被他的一陣嚇驚得浮躁起來。
又是一陣猛敲,在這邊我甚至可以聽到鮑偉帶著怒意的深呼吸,「你以為我願意管你啊,我靠!」說完就跺腳走了。
其實也不關鮑偉什麼事,不該把情緒發向他的,在某一方面來說,他也是受害者。或許是他心理素質好,而且和趙瀧關係不像我與趙瀧一樣那麼僵,所以他可以自由行動,可以與他們說話不起衝突,吃飯可以一起喝酒。
確切的說,趙瀧變得如此暴躁應是始於他入幫吧,什麼狗屁的壓力,他殺人都不算什麼的嗎?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他幹了什麼,可是卻不見誰說,我不過和鮑偉做了這麼點事,就讓他們幾個氣急敗壞,這是為什麼,又憑什麼!
一個是身份地位的原因吧,現在看來,我沒了趙瀧黃寺我還真是一無是處了,很早前許多人都這麼說過我,我是不想承認的吧。二也是實力的關係吧,以前初中還可以和高成他們動動手,現在有瀧的庇護,我架都少打了。
說到高成,就會想到孫楓,好久沒與他們接觸了,也極少有他們的消息了。楊樂樂,那個我失手殺了的人,最後的結果,卻可以用錢來擺平。尋常他們三個那麼好,一個好兄弟出了事只值那麼幾個錢,那麼要是我出了事趙瀧會怎麼解餓呢?至此,一度難以言表的情緒泛上心頭,心酸、悲哀。
「徐波。」黃寺的聲音讓我發現我把事情想離譜了。
可以聽到腳步聲的臨近。到門邊了,他靜站了一會兒才敲門,「徐波,一天都沒吃飯,晚上了多多少少也吃點啊。」
心中更是難受了,又有點欣慰。我這是小肚雞腸了吧,幾乎有衝動馬上去擰開門。現實不會這樣,我頭靠在門上,黃寺又敲門了,間斷的,猶豫著。
「徐波?」扭門把的聲音。「徐波,出來吃飯了。」
突然地就想到一句回話:我在減肥,不吃了。還要源於周映自發的減肥一事,他不胖,身上沒有贅肉,常鍛煉的緣故,腹肌都有了,可他還會叫嚷著減肥。還真只是叫嚷,一起吃飯時他仍可以一餐吃三碗,我們笑他,他不以為然,還爆出一句驚堂滿座的話:不吃飽哪來的力氣減肥。自此,再無人去詢問他關於減肥的事宜了。
我笑了笑,心情歡快些了。寺還未走,站在門前,我覺得這樣好生不禮貌,想了想,開口道:「寺,我能喝酒嗎?」
「你先來吃飯。」他大概沒料到我就坐在門這一頭,幾次呼吸後才緩聲說出來。
「我想喝酒。」想去洪波來杯唯c,再和別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會兒,聽著一邊激烈的曲調,煩惱就會在這極動極靜間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