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八十六章 報復 文 / 十緒
明天聚放所謂的暑假了，達子在課外活動去打球，我便一個人站在操場看台上發呆。看台高處正對著籃球場，這個時候，場上活躍的身影必是少不了鮑偉一群人的。我轉移視線，達子那處在樹蔭下，他依舊脫了外衣，只著一件無袖背心揮汗進攻著。
已真正學會吸煙了，可以吸進一口濃煙，讓它自然穿入肺腑游導一番再回來，緩緩吐出去，再吸一大口新鮮空氣進來，人便舒坦多了。
熄了煙，我在水泥看台上坐下。即將放假了，老師叮囑了許多遍，要我們回去記得把高一高二的書帶回來做好複習的準備，可我的書都在趙瀧那兒，我不可能回去拿，也無法同他們去說。正自懊惱，黃寺突然出現在另一邊，他個子似乎又長了，或許是我仰頭的緣故，他也瘦了。驀然回首，怒意上湧，我們再不相干了，那些回憶，太痛苦了。我按住頭，深呼吸數次，這才鎮定下來，終於在他的目光下可以顯得從容了。從容的走開。
晚自習掙扎了兩節課，趙瀧就在身側，但要我去詢問他我的書的情況是不可能的，心中翻江倒海，抬頭看鮑偉，他正在手機遊戲，去要求他給我帶書來是最好的了，可是……為什麼，憑什麼是我，我錯了嗎，坐在我身邊的這個人，當初還不是殺了人，做了那麼多不能容忍的事，憑什麼單獨對我那麼認真，似乎真是我錯了一樣！不是我的錯，是你們！
我下定決心，不找他們拿書了，沒書的話大不了被老師罵一頓，罰罰站，我也可以向老師順便申請換座位，坐小八那兒去，離開這混蛋！
老天不遂意，在第二天快放學時，我向老班申請換位的事，老班竟一口回絕，理由只一個，我好不容易成績在持續回升了，不能讓這種狀態中止。他認為是趙瀧在監督的效用，我氣急，卻無奈。難道要我與趙瀧那混蛋共用一本書嗎，不可能！兀自想了會兒，我又想，反正是十天以後的事，到時候再憂慮吧，天無絕人之路。
即使離文德雄報復事件已兩天，但是我們並未放鬆警惕，早先向姐打好招呼，下午放學要去醫院看兄弟，晚上才會回家。
每次放假當天，班上死氣沉沉的氣氛總是一掃而空，異常活躍。但我恰恰相反，學習的相當帶勁，不知為什麼。下午最後一節課，別人的感慨是終於盼到了這一刻，我心裡卻有點不情願，作業就要做起了咧，偏偏這麼快就下課了。
買了些水果去醫院，達子說喬傑喜歡最愛香蕉了。在醫院一起鬧到了夜幕降臨，其間我們認識了繼元的哥哥——一個也在社會上有些名頭的人物，做貨運生意，常和某些街段的地頭蛇吃飯，故而打算給繼元報仇。聊了幾個小時，我們和他哥哥胡繼成幾乎無話不談了。
說來也巧，八點多我們出醫院，正碰上準備進醫院的文德雄。起先還沒注意到，他和他兩個兄弟首先看到的我們，立馬就過來掀了走前面的達子一把，一人還把小八衣服拽住了。
「四個對四個，差不多不是嗎？」達子首當其衝的受害，被打倒在地。青雲和他反擊最強，故傷的最重。虧文德雄還可以大言不慚的道出這句話。
去扶達子，文德雄攔住我，「你就是徐波？」一臉傲岸。
「是又怎麼樣？」他一個成年人，對我們學生下狠手，真厚的下臉皮。
他明顯對我的回答感到不滿，臉色一變，我便下意識地蹲下閃了，他一巴掌扇空，更惱，但卻笑了。我閃了他一掌，但立即被另一成年人抓住，文德雄的笑囂張，「還敢逃？你兄弟都在這兒你還敢逃？」他一拳掄來，我無法躲閃，一瞬間，疼痛湧上，要不是被人抓著我早已跌地上。
「你他媽一個混的，手段這麼卑劣算人嗎？」小八從地上爬起，剛站穩，文德雄突然回身踢去一腳，小八來不及閃開，只得用雙臂去擋，我清楚的看到文德雄身邊的一個青年人很不是人的提起小八就是幾拳腳。他們四個對我們四個，根本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文德雄，你他媽的不是人！」達子被打得最重，躺在地上幾乎沒了動靜，血流了半邊臉，青雲被一人壓制的不得動彈，小八現在縮在地上，正忍痛挨打，而我卻好好的站在這兒幫不了忙！
「文德雄，你他媽都給我住手！夏東梁那雜種最先是我打的，你他媽有種找我！」話剛落音，文德雄一巴掌就扇子我臉上，這力度像極了在kiss裡的那一下，我半邊臉一會兒就麻了，頭暈了頭暈了好一陣。口裡腥腥的，我嚥下一口唾液，甩甩頭，太陽穴似針扎似的疼。
「媽的，都不看看現在什麼情況了還怎麼大膽，找死嗎？」文德雄抓住我頭髮，我只覺頭上傷口又在作痛了。已經很久沒被人揪過頭髮了，自從趙瀧他們做了我強大靠山之後。
念及此，心中莫名的一酸，而後想笑，又恨，恨自己不成器，一無是處，但是就這個，就活該被人欺麼？一路上來，我在文德雄不解與嘲笑的面孔迎上時，一腳踢上。他反應快，迅速抓住我的小腿，我借力另一腿橫上，正踢到他肚子。他暴怒，手上使勁，頭上的痛讓我喊出來，他下手當真是重，完全不避諱人的關鍵部位。
「媽的，一小b孩子這麼**，張狂也得看看對方是什麼人！媽的，你們弄了夏東梁，老子把你們一個都都不會落下！徐波是吧，別仗著是楊直矗的弟弟就胡來！」
「老子弄了又怎麼樣？你他媽今天把老子兄弟搞這麼慘，老子不會放過你的！」文德雄背對著達子自是看不到。即使他看到達子爬起來又被打趴下，心裡也不會有一點憐憫的吧。
心裡好疼。我怒視他，「你他媽今天對老子們做的，老子會十倍奉還的！」一說完就得了一擊，我全倚背後那男人的手勁撐著，胸膛裡一腔烈火灼燒著，我恨不得殺了他！
「呵，十倍你媽！今天走不走的出去還是個問題呢，你不怕我今晚就做掉你嗎？」他得意的表情像一把利刃，我嘿嘿冷笑，「有本事你今晚不弄死我，要不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的表情是不信，但是也惱，死到臨頭還要威脅人，像他這種在外面囂張慣了的人，大概都是討厭被人威脅的，就如趙瀧一樣，我便只有招打的份，是自不量力，該死吧。
在心中大笑，我該死麼，什麼都沒有就活該被踐踏麼！我禁不住的笑出，心中十分悲哀，悲哀至極，恨自己的不能。
醫院本就不在中心，晚上人更稀少。我們被拽到醫院旁的巷子裡，巷裡的樟樹長了好十幾年，月色慘白，路燈被大樹枝葉所擋，周圍黑的駭人。
「呵，聽說你們明天放假，老子看，你們今晚也不用回去了——」文德雄站在我們中間正得意的教訓，一中氣十足的男聲仔巷子口**話：「他們今晚不用回去了，你也不用回去了。」
文德雄嚇了下，未開口，他兄弟上前訓道：「你他媽什麼人？」也沒說完，就被打斷。我眼前有些模糊，只覺那聲音有點熟，那人道：「文德雄，你多大了，為難幾個孩子，好意思嗎？」
上去訓斥的青年大約是看到了來人的相貌，收斂了許多。文德雄要罵，看清來人，面色有點難看。我手上有些力，慢慢撐起上身。那人走近來，用手摸摸我的頭，我嚇了一跳，抬頭來，卻是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