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一百一十七章 九哥怒 文 / 十緒
才九月中旬，天氣陡降，我們之前估計天氣會變回來，果然，今天開始，溫暖的太陽又露出它可愛的臉蛋了。相應到來的也有不好的，比如我們還要上課間操。
隨便插了個隊站著，草地綠油油的，一路走來，鞋上沾了好多泥和斷草。老班在我們身邊不懼各班眼光大聲對我們道：「大家都動起來！難得的來了個好天氣，大家都動起來，不要一個個站得跟個木樁似的!」他兀自揮動手臂，伸展關節，我們仍舊手插褲袋裡木樁般的愣著，或者幾個一夥的聊天。
散操時撞見鮑偉，他經過我身邊，步子放慢，「昨晚市博愛小區附近的一場架，你參與了吧？」
我掃眼他，他的眼神告訴我他早已知道這個事。一邊的青雲看過來，「咦，徐波，他？」
「是你做的吧，那個叫成益的。」他快速低聲問道，嘴角的笑不可忽視。
心中有點驚詫，我並未表現出來。欲從他面上找出一點線索，不遠的人群裡，周映站在黃寺身邊招手，「鮑偉，幹嘛呢，快點！」
我只敢掃他們一眼。那個人，他的眼中總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我想好好的探查個究竟，可終究沒有膽量再望過去。
心中默念出那個人的名字，黃寺。
「徐波，那個男的好面熟，誰來著？」青雲又問了遍。
和喻寧另走一處的致海沉聲道：「鮑偉。」
晚上第三節晚自習剛下，青雲拍著喻寧肩道：「喻寧，等下和我們一起出去happy下怎麼樣？」
「嗨什麼？」喻寧沒參與過我們的事，他不會打架，或者說，是我沒見過他打架。
「呵呵，今天我心情好，所以接你吃晚飯，就這樣。」青雲嬉笑道。
喻寧用狐疑的目光各掃我們一眼，「要玩到幾點？」
「不醉不歸嘍。」
「啊？」喻寧忙擺手，「那刻不成，我婆婆要是知道會──」
「沒事，吃完飯就可以走了，別聽他亂掰。」我頂開一臉痞笑的青雲，摟住喻寧。
喻寧與他婆婆在一起住，他爸媽在w市一家外企上班，家也搬去了w市。他婆婆孫女眾多，但孫兒就他這麼一個，縱他縱的不得了，但就是不准他玩太遲回家，怕喻寧在外出事。老人的眼光總是這麼保守。
剛吃完，九哥來了電話，我忙叫大家噤聲，他們很配合的安靜下來。
一番電話，只為叮囑一件事，今晚我務必回家去睡。
喻寧最不明白，青雲嬉皮笑臉地道：「不是他姐就是他哥在催他回去了。」
「徐波你家裡人原來比我婆婆更嚴啊。」喻寧向我笑道。
我苦笑，與他們玩笑，心中卻升起一絲不安來。
家中，九哥把我叫到他房中，空氣都僵住了。九哥生起氣來，即使安靜著，他還未曾說過一句話，可是房內的所有都冷寂起來，我甚至不敢喘口大氣。
九哥轉身坐在沙發上，眼神冷冽，「看著我。」這時，他不再是那個有著小孩子心性的兄長了，他是個長者，是個管束者，威嚴騰騰地散發出來，我不得不把眼神轉向他。
「說，昨晚博愛小區外的群架是怎麼回事？」
心裡「咯登」一下，果然是這件事。我顫巍巍地低下頭，思索著大家都會知道的原因。昨夜以牙還牙後，世揚把成益和他三個兄弟拖到了小區外的林子裡，其他三人被打暈。當時所想，我不怕被威脅，我的敵人夠多了，a市三大幫派我就已得罪了兩個幫的人，我還怕多哪個敵人呢？
「說啊，給我好好解釋解釋，你們為什麼而打，你又和誰一起動手的！」
就像被潮水一浪接著一浪拍打在岩石上，強勁猛烈，心神皆受到巨大的衝擊。頭埋的更低，九哥不罷休的道：「給我個好的說法啊，敢作敢當不知道嗎？」
「對不起，九哥。」
「我不想聽到這個話，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
「不要再不說話了，你老實告訴我昨晚的事怎麼發生的，你們這邊去的哪幾個。不要死撐著不說話，不要讓我再問一遍。」無可抗拒的威勢。
「是我的錯，我帶頭的，我說出來請九哥不要怪罪他人。」抬起頭來，九哥面色沒有絲毫邊畫，我嚥下一口唾液，「是我最先和九香酒吧的成益結了樑子，我們約了昨晚解決一切，我叫了蕭子達劉青雲去的……」
「啪！」九哥突然重重一掌擊在茶几上，我給嚇得噤了聲，抬頭看他。九哥嘴角漾起一絲冷笑，「徐波，在我面前你也敢撒謊？」
「九哥，事實是這樣，我沒撒謊。」
「最先是應該有個叫曾憲義的人被那個成益欺負對吧？」九哥的笑容鋒銳，我心寒。
「他的事發生時，你正發著燒，我也沒聽你說過這麼個人。成益要找的人是蕭子達，你為他出什麼頭，以為我很好騙嗎？」又「啪」地一下，一聲微小的卡擦聲，九哥沒注意，我卻看到了。半指甲厚的玻璃桌竟在九哥右手下有了絲裂縫，我低下頭，他竟全知道！
「徐波。」九哥一聲叫的我心怵地抬起頭來。
「你要記得你現在背負的責任，你們都只是學生，都是正在讀高三的學生，馬上要面臨高考的！蕭子達他們的情況我都清楚，你們在一起玩可以，但是這種事，我不想看見，我不想它發生。成益是什麼人你知道，你們是學生，目前任務是學習，我不准再發生這種事知道嗎？要再這樣下去，徐波，」九哥深呼吸一次，手指輕撫幾上裂紋，「我會以我的方式讓你學習的，你肯定不喜歡別人強迫你的。還有，你兄弟們以後的境況好不好，也就看你了。」
話畢，我有點火了。「九哥！」
他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昨天在場的除了成益那邊的人都是我可靠可信的，怎麼會有九哥「眼睛」呢。而且今天上午課間操的時候鮑偉也問了這事，難不成是他亂傳的？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的？不肯的。成益他老大早就欲除掉他了，不會張揚此事的，他還沒膽子找上九哥，他那種身份也不夠資格。……都想不通。
九哥抬起頭來，目光柔和下來，「好好學。」說完站起來走了出去。
我抓抓頭髮，討厭想這麼麻煩的問題。正在這時，二哥走了進來，「徐波。」
我驚詫道：「二哥。」驚詫的是最不喜我打架的二哥現在沒有情緒波動，語氣帶著關心。「徐波，你知道嗎，你九哥最開始得知這個事後生氣的樣子，呵呵，本該我最氣的，看他動了真格倒變成我勸他了。他是準備你回來揍你人的，哪知自己想著想著就算了。」說的輕巧，我卻驚愕住了。
「沒見過他這麼在意人的，徐波，好好學，不談你自己，起碼要對得起你父母吧。」
「我明白了，二哥。」
我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不明白為什麼九哥知道，似乎這個事已經天下人皆知了。但是我沒再說什麼，如往常樣洗洗睡了。
第二天上學，與姐一路無話，她心中明明有事，常常欲言又止，她不說我也不想問，一直這樣僵持著。送她到學校門口，站定，她只囑咐一句「記得吃早點」後就默默的消失在人群中，我心中更煩悶了。
發信息給七哥，七哥安慰道，九哥他們應該都只知道毛皮吧，當時三哥知道後，氣憤後又歎我大膽，估計九哥惱我不知分寸魯莽吧。人家是真刀拼出來的混混，我和達子幾人只是小打小鬧的學生，根本不是一個檔次，九哥這才責怪的吧。
九哥勢力那麼大，要知道事情來龍去脈很簡單的。在七哥半安慰半實話的分析下，我的膽怯漸漸消失。這也告訴我，日後的事情能做的乾淨點的就讓它乾淨點。很麻煩的是，之後的半個月裡，九哥是天天親自開車來接我，達子他們並不知情，九哥在我們玩笑時也不點破，害得我老被達子他們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