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一百四十二章 神經病 文 / 十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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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家去，應姐的要求，手機關機不說，還要放客廳。沒什麼事，我也就順從了。第二天早上約了鮑偉操場上見，他一見我便知我要說什麼事，直接道：「你媽昨天給我電話了，問你是不是搬出去住了。」
「你怎麼說？」
「你又怎麼說的？」他一笑，反問，我沒工夫和他講究，照實說了。他笑出來，拍我幾記：「算你聰明，你知不知道你媽中午就給我電話了？她說這個事嚇了我好一跳。」
「廢話少說，你開始怎麼說的？」
「我估計她還沒給你電話，就答得蠻籠統的，說你和趙瀧鬧矛盾了，勸你回來也不回……」
「好了好了，這些不用講了。」我打斷他慵懶的語調，「長話短說，我答應我媽馬上搬回來住的，再以後她打電話回來問你……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麼？你說你搬回來住就搬回來唄，你想騙你媽？」
剛想終於辦妥的我被他的話激得差點被自己口水噎到，瞪他眼，我不耐地罵句：「你向你媽撒的謊比我少嗎？」
他攤手聳肩，「我這邊沒問題，黃寺趙瀧那邊你自己搞定。」
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兒我就火大，「那好，有本事咱們一起落水，看弄到最後是誰最吃虧。」
「有必要把話放那麼狠嗎？我又沒得罪你！再說趙瀧他們怎麼了？你一個人在外面三天一小事、五天一大事的惹，你究竟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我冷冷一哼笑，「我想幹什麼你應當最清楚！」說完不再與他糾纏這個話題，轉身就走。
「你個瘋子！」身後是鮑偉不爽的一聲罵。我在心裡發狂般的嘶吼：我就是個瘋子。我真想好好回應下他，我就是瘋，也不及他們的十分之一，他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上午又有兩節課是接連著作為考試的，中途不下課，有什麼事要請假，窗外青雲咳嗽幾下，如過客般閃過，老師也明白這是在召喚某人，果然，青雲、達子二人身影剛消失，致海就請了假一溜煙竄了出去。
我已離了煙好長時間，但現在也忍不住了，關鍵是坐不住。剛站起來，英老立刻不滿起來：「才走一個又一個，那麼多要上廁所的？趕上這一個時間，又拉幫結伙的去瘋吧？」沒有點名道姓，但全班都知道她在說誰。
我嗤笑，「老師，本來兩節課連著考都是不被允許的，上……」未說完便被老師打斷，她不耐煩地一揮手，「你不用多說了，你要去就等曲志海回來了再去，那時你去多久不都不會管。」她一臉傲然的坐下，似乎期待著我又做出什麼破格的事被她踩尾巴。
儘管氣，我還是在眾同學的目光下安分守己的坐下來。直待致海進來，用眼神與他一交流，我快步出了去，在廁所門口撞見正享受完的達子二人。
「怎麼才來，都要上課了。」
「我們英語考試，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老妖婆針對我。」我拉住往外走的青雲，「給煙我。」
「唷，怎麼又開抽了？」他裝模作樣的在身上找煙，後又道：「對不起，剛剛好像抽完了。」
我給了他一記，「別耍我，快。」
「他真沒了，我只有一包黃鶴樓。」達子話未說完，青雲就叫了，「黃鶴樓！你竟然藏私！什麼時候買的？藏多長時間了？」
一包給了我，他們沒時間慢條斯理的開盒子取煙給我。青雲本打算陪我抽上一支，可惜青雲說：「下節課校長的數學課，你想死麼？」他只有忍痛離去。
在廁所裡間的窗戶邊吸煙，一邊玩弄達子的打火機，他的打火機外觀是個麻將，每次就屬他的打火機最別緻，弄到現在，我們都靠他一個的打火機湊合。
「好高的雅興啊你。」
我差點下意識的吐掉煙，還以為是巡檢的老師。我太大意了。
這聲音太熟悉了，轉頭所見到的面容也太熟悉了，那笑容讓我不自禁地後退一步，他又在我身上有什麼打算？退一步是牆，無路可退。
拿下煙，我露出一絲笑，低頭將煙摁熄在窗台上，慌張的情緒快速瓦解後，這才察覺到背上出了汗。
「你什麼時候也偏愛這種地方了？」他慢慢說道。
一些零碎的回憶又在腦海中飛過，一絲火頭被我捻熄。我抽出一支煙，點上。
低著頭點煙，自然看不到他神情。但在如今寫來，那一幕全在眼前。似乎可以看見他笑裡的自嘲，又在嘲笑我的淪落。他慢慢走上前來，當時的我心中五味陳雜，對過去之事的惱恨，對現在情形的冷漠，都致使我在看見這個人後有點無措。
無措，便只能壓下一切感情佯裝不知。望向窗外，枝椏間醒目的鳥巢，樹葉無力地墜向地面，任風狂嘯過樹枝，帶起它們，飄向遙遠的未知地。
他手伸過來，我下意識地側退一步，「你幹什麼？」
他的手在空中一頓，隨後洩氣般的收了回去。「別抽煙了。」
我吸口氣，恨不得嚥下所有煙氣，壓住心底那蠢蠢欲動的憤怒。可人終是要呼吸的我克制了情緒緩緩地突出煙，看到他皺起眉，我火大地轉頭背對他，鈴聲一剎那響起，我狠狠地抽了一大口，苦澀直灌氣管，火氣直掠頭頂。
「咳……」我不想再這裡窘迫，強忍下喉間的不適欲走，他一把拽回我，「你──」未說完，惱人的濃味兒在喉間炸開來，我遏制不了的咳嗽起來，話也說不出來了。面上極熱，喉嚨難受，眼睛被內火沖的疼。
「你……別吸了！」他趁機拿走我的煙，摁熄了丟出窗，又遞紙巾來。
最受不了他這種人，我猛地起身掀開她，「我告訴你，你該夠了！我做什麼犯著你了，幹什麼老師對我陰魂不散？你別再這兒充好人了行不？」
「徐波，你有什麼不爽說出來，對我們不爽直接說，說好了就回來行不？」
「不行！」我脫口而出，再一次與他對峙，心中只悲憤，
──還有什麼好說的？在他們面前我還是什麼都不行，一輩子都要被壓！一輩子的壓力！就連對持的膽量都沒有！
「沒什麼可說的。上課了，我們還在考試。」說這話的時候我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語音裡的顫抖。
「徐波！」他攔住我去路，「你現在是怎麼了？」他現在的狀態有點歇斯底里。
輪我鎮定了，體內踴躍的細胞漸漸喪失了活躍的興致。「你別神經了好不？我還要回去考試！」
「徐波，我們恢復正常可以嗎？」
我嗤笑，「我現在很正常。」
他似想表現出什麼情緒，但又一個勁兒撐著不吐露。「抽煙叫正常？跟著社會上的人一起玩叫正常？你媽在家中辛苦的都病了，你這樣下去對得起他們嗎？」
又拿這個來當說辭！零碎的星火立馬在胸腔裡燒得旺起來，我撞開他，「你他媽真個瘋子，說夠了嗎？老子需要你管嗎？你又有什麼資格管我？」
趁機奔出廁所，胸腔裡堵了一大塊，咽之不下，吐又吐不出，我恨不得撕開胸膛跺爛那團氣。恨意像毒蛇一樣，從心中擴散到四肢的筋脈中，又分出一股來鑽進大腦，讓人抓狂。
回教室，英老很沒眼色的挑釁道：「玩了還知道回來啊，一堂課都快過去了，不想學就回家去。」
教室裡靜的只有翻捲子和呼吸的聲音，我攥緊拳頭，目光對上喻寧，他眼中明顯寫著不要衝動，想到黃寺所說的，想及昨晚媽氣憤的語氣，我還是決定忍了。
那天的壞事兒還沒完，晚上回家後發現手機不見了，這是個嚴重的問題，即使我有錢再買個，但是心中還是不爽。姐專程陪我回去找了趟，隨後打電話給達子諸人，都沒收穫，這又使我折騰到半宿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