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一百九十五章 過山車 文 / 十緒
第一百九十五章過山車
「住嘴徐波！」於洛低吼，趙瀧緊握的拳頭被於洛拿住，「你答應黃寺的，別忘了。」他們手底下較勁一會兒，趙瀧鬆了手勁，轉身走到沙發前背對著我們調節情緒。
「徐波。」於洛示意我回去。
「徐波。」緊接著趙瀧也叫了我，回身來，他眼神犀利。
「徐波，我只想知道一件事。」趙瀧飛快道出來，於洛只有等他說。我看著趙瀧，這個無比熟悉的、即使不發火身上也能散發出一種無法抵抗的壓迫氣息的、曾經的夥伴，這一刻，我突然有點明白我和他這麼大差別的原因了。
「徐波，帶你混的是誰？」
「沒有人帶我混。」
他沒有生氣，氣息收斂起來，「給你人手的人，教你殺人的人。」
「我什麼都沒有，教我殺人的，當初是你……」我靜下來，平靜回道。
「徐波。」於洛提醒一聲，我垂下視線，趙瀧想是知道了，只是想確認吧，他們審問人都喜歡來這套。
上午的爭吵事件並沒有影響到下午的出行，況且周映鮑偉二人並不知情，他們睡到兩點多才起來。
於洛的筆記本上遊戲很多，他們要去玩時我正在探索《使命召喚》，正好以此借口不去，趙瀧也不會覺得尷尬，又以不放心的理由帶我出去。
w市分為三個城區，我們所在的是西城，於洛處在北城，北城有個大型的遊樂場，雖然多是給小孩子玩的，但那少部分主要的客人卻是面對青年人的，主要以刺激、挑戰極限為主。
週六的緣故，人流量特大，吃了點零食後，我們朝深處走去。方向感極差，我只能集中精力跟緊他們。周映咬著冰激凌，引來眾多小朋友的注目，典型的家長反面教材。
「那個是去年剛改造完的過山車嗎？」
抬頭，前面一排林子後，十來條車廂瞬間從林子裡衝上迴環，一陣尖叫。
「呵，你也知道？」於洛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在了我身後。
「聽說過，很早前來玩過。這次好像變得更刺激了。」
「你可以去試試。」
「一起玩？」
「徐波，玩不？」鮑偉昂首示意。
「一起去唄。」周映拍拍我的肩，推我上前。
告示牌上的注意事項還是那幾句，心臟病患者、孕婦等忌玩，吸引我的是牌子下用紅色大碼字特別說明的，過山車最後一小節車廂是贈給最勇敢的乘客最刺激的禮物。正疑惑，周映問出來，於洛笑道：「車廂在下降的時候，尾部感覺是最強烈的。」
「噢？」周映示意繼續，反正還要幾分鐘等候，不如聽於洛講解。
「呵，這是因為最後一節車廂通過最高點時的速度比車頭部的車廂要快，引力作用於過山車中間部位，這樣，坐最後一節車廂的人就能夠快速地達到和跨越最高點。」
「還懂真多。」鮑偉說出了我的心裡話。
「一起上？」
入口人很多，更多的是圍觀群眾和猶豫著買票的人，周映拽著我一路「借過」，硬是擠到門口，買了五人的票，看他模樣是要搶最後一節車廂找刺激了。
眼前車軌巨大的橫在跟前，三百六十度迴環，大約七十度的垂直迴環，一趟下來我鐵定腿軟。只是不想在他們面前表現，周映眼中的笑意表明了待會兒會對我進行一輪的調侃，我退縮，他說：「你不玩，我們就必須留一個人來照看你，你什麼意思？」票買了便是「錢都出了你不上也得上。」
周映欲鮑偉最後一列車廂，於洛在他們前面，趙瀧陰差強錯在我身邊，我們坐於車前頭。
先是上坡，加速，突轉彎，我險些被甩出去，手心全是汗。更刺激的在後面，中心線翻轉，即使明白不會被甩出去，但是還是驚得汗流浹背，禁不住叫喊出來。掃眼趙瀧，趙瀧強忍著沒出聲，眼神沉靜，似乎在出神──這個時候他倒能分心想別的，但我下意識地止住了聲音。
心提到嗓子眼，一個三百六十度大迴環，血液倒流到腦頂，心血澎湃，臉灼熱得厲害，抓著護肩的手發軟，不敢放鬆片刻。整個人倒過來的時候也只是覺得頭重腿軟，翻身下來後後遺症就出來了，體內五臟六腑翻騰，頭暈，身子發熱乏力。車向上衝，人幾乎倒躺著，心裡剛踏實下來，一個七十多度的俯衝，心臟幾乎要破壁而出，我手軟直抖。
一圈下來，體內的器官估計上下左右都蕩了一遭，車上人幾乎離開完了我才略略回過神來，甩甩混沌成一團漿糊的腦袋，手軟的解護肩等皮帶。
「怎麼樣？」這麼多天來他頭一次的關切。
「等一下。」我緊抓住他的胳膊，一手借車壁撐起身體，腿軟直打顫，才站直身子胸口便一陣翻騰，腦子發熱，汗再次如雨下。我踉蹌著衝向前面的一方空地，一股難受的勁道衝上來，我扶住鐵欄杆，乾嘔。
頭暈加頭疼，檢車員的聲音傳來，「還有沒有人？都下車了嗎？」我順著護欄走，一扇小門，卻不是入口，外邊是林子，趙瀧扶了我出去，氣海為完全順暢，胸中難受，我只有在邊上吐。趙瀧輕拍我肩，一陣噁心後，我當真吐出來。
「現在感覺怎麼樣？好些了嗎？」他急促地問道。
「等一下。」我接過紙巾擦嘴，身子虛軟，在一邊石墩上坐下冒冷汗。
現在位置大約是過山車場子的旁邊，林子較高，葉子還濃密，看不到正門的人群。趙瀧背對著我撥電話，我低著頭調理氣息，一個冷驚從肩頭竄到雙臂，無意抬頭，右方走來幾人，我沒在意。
「媽的。」就聽趙瀧低聲罵了句，估計電話沒打通。
目光未收回，趙瀧突然後退一步，右手按住我肩，「起來。」
意識到什麼，看想來熱，來者不善。
剛站起，腹內抽痛，我不由哼出來。趙瀧捉住我手臂，準備退向過山車場門內，門口卻被人搶先堵住。
「他們……」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們，看情形，趙瀧似與他們認識，我未說完，趙瀧低聲快速打斷我，「能跑不？跟緊我。」
「嗯。」
「走，等下叫你走就快走！」
「嗯。」我深吸口氣，拳頭裡又是一層汗。
「趙瀧……」來人中一人才叫出趙瀧名字，臉上的笑容還未收回，趙瀧帶我斜衝過去。他狠推我一把，身子隔開這方向堵路的人，「跑！」
「你呢？」倉促地追問。
趙瀧隔開那人，「走！你先走！」見我還猶豫，他怒道：「走！去叫周映他們來！快走！」趙瀧最後一聲喊出來時人已與別人招架上。不由我多想，另外圍來的人中叫著「追」，我只有拼了命的跑。
右邊！右邊！提醒自己方向，前方密集的人群就是希望，快過去！
到人群裡腳都不知怎麼邁開跑了，撞了不少人，引起一陣陣騷動。找不到於洛幾個，看不到他們身影，「於洛！周映！」我嘶吼著，週遭的人群使我更加茫然，完全不辨方向。
「周映！鮑偉！」我克制不了的慌張，急不可耐。這個時候，他們都去了哪兒！
突然想及手機這個東西，我抖的差點拿不住手機。周映……於洛……手機裡沒他們的號！這一刻我痛恨自己一氣之下刪了他們的號！現在怎麼辦……對，還有鮑偉的號碼……一邊撥他號碼一邊四下張望，頭正暈眩，一隻手搭上肩膀。
「於洛！」看見是於洛，惶急終於頓了一頓，「快走，趙瀧被圍了，跟我走！」來不及問周映等人的所在，只有先拉他去，去他一個人，趙瀧也能減負。
拉他才跑幾步，周映從一邊岔來，「咦，徐波你怎麼啦？出什麼事了？」
「先走，趙瀧有事！」於洛簡明扼要，順著我指的方向跑過去。
一番劇烈運動下來讓我幾近虛脫，抓著樹幹直喘。鮑偉他們都過去了，大概也沒什麼事了。向前看去，林子錯亂的晃來晃去，綠色、灰影，糊糊的白色。一放鬆，手上失了勁道，我直跌倒在地。
敞開衣服，待汗氣散得好些，心跳不再那麼劇烈，我睜開眼，眼前景子終於復原，甩甩木木的腦袋，我捂著肚子爬起來，餓了。
蹣跚著過去，鮑偉走過來，「你沒事吧？」
「沒事，趙瀧呢？」
「他那邊沒事了，你怎麼樣？」
「沒事。」我挺直了身子，鮑偉一拉我，「不用過去了，他們沒事了。你到底有沒有事，看你汗成這樣……你肚子疼？」
「不是……」我尷尬地垂下頭，倚在樹幹上，「我餓了。」
「呃？」鮑偉一愣，笑起來，「等他們來了去吃。」
「嗯。」才應聲，一邊周映快步過來，「徐波他怎麼樣了？」
「他肚子餓的。」鮑偉解釋道。
「沒事吧，你從車上下來真吐了？」周映自顧自地問道，我抬頭要問趙瀧那裡到底怎麼個情況，於洛和他的身影就出現在眼前。
他倆說著什麼，趙瀧小跑過來，「沒事吧？」
擺頭說沒事，鮑偉在同時一指我說出：「一起去吃點東西吧，他餓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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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真相一點點浮出水面，但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