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一百九十七章 遐思 文 / 十緒
第一百九十七章遐思
早上十一點醒來,身邊的鮑偉已經起床,未關嚴實的門外傳來周映的聲音:「還沒起床啦徐波?」顯然是在問誰,沒人回答,一會兒他又道:「我去叫他,都要吃午飯了,這麼能睡……」腳步聲臨近,我考慮著起不起床。床上太暖和了,還真不想起。
周映的腳步在門外停下,門輕開,人去卻沒進來。「還真在睡?」門在床尾,距離床還有幾步,他自是看不見我睜著眼的。正詫異一向大大咧咧慣了的他怎麼會這麼好心放我一馬,只聽門口另一人輕聲道:「他在睡你就讓他睡唄。」是於洛。
說了幾句他倆就帶上門走了,我攥緊了被子,想及昨天於洛對我說的,深想趙瀧為人,這個爸見過面後就在我面前對他讚不絕口的人,曾經的孫楓佩服並痛恨的視為死敵的人,九哥、朱哥也讚歎他能力出眾,我所遇見的幾乎沒有誰不誇獎趙瀧的能力的。他確實很強,我承認。從剛認識他,我就想變成他那樣的人,至少,並駕齊驅,可是最終是相差萬里的結果。我一直是輸,心理上就怯一截,更枉論氣勢了。
為什麼會恨他們到無以復加?我有點想不明白。
關於所謂的真相,我清楚地記得在朱哥那地下室裡,我想明白了所有、都低頭順服他們的安排時,問黃寺他們不讓我回去的原因,他卻無可奉告,總是轉移話題。真相,講出來又何妨,瞞我有什麼好處,只是恨意加重罷了。
在kiss裡,捉了石白一干人,石祁雲就曾說過,我和溫世揚在趙瀧地盤上所做的一切滋擾,他們都知道。要不是黃寺保我──當時會是怎樣的情況?趙瀧等人都說要教訓我,他一排眾意?一而再再而三的縱容?
為什麼會想到縱容這個詞?
……也的確,不給人以慘痛的教訓,他就不會害怕。而我,從來都沒有讓趙瀧他們誰害怕過。總是我,未戰先怯,有時候只是想想便生出懼意。
──黃寺為什麼要縱我?一次次的縱容,連趙瀧都可以制約住。他們都長大了,變得利落果敢,似乎只有我在原地打轉,性子越來越惡劣。趙瀧應該是惱恨我的,我一次一次觸犯他的底線,一次一次的讓他難堪,為什麼他還要將我收束在他們身邊,不對我動手?這樣平和的日子不知還要持續多久,趙瀧能把持,我卻再受不住了。心底那堵橫在我們中的高大堅實的牆岌岌可危──只是這樣的生活,竟能軟化我的決心,我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要像以前一樣,好不容易心裡築起高牆準備爆發時,他們給以平和的表象,讓我高牆再次倒塌。一次一次,總是屈服。
不可以的!已經回不去了!我提醒自己不可再被騙,趙瀧是座活火山,隨時都會爆發的,我不能心軟,我們還是敵對狀態,不可能真正平和的!
昨天坐過山車,車停後我幾乎癱軟,乾嘔後趙瀧才關慰上一句。我坐在椅子上歇息,趙瀧背對著我突然按住我肩膀,那緊張的趨勢……「待會兒我叫你走你就先走!」被圍後他的第一句是這樣緊張而急切的,但沒有慌亂。我在那一瞬怔了下,他竟叫我先走……不過也是,正常狀態下的我也許都會拖他後腿,更何況當時情況了。想到這裡我一點的沮喪,心裡還是擔心他的,逃跑途中被截路,我死命的逃竄,繞大圈逃,始終記得趙瀧說的逃跑的方向:向右跑,貼著這片林子跑,扎密集的人群!
沒有看見於洛他們,我失措的太可笑。
──為什麼那麼擔心他?難道心裡還在僥倖?
被子蒙住眼睛,想這些真頭疼。不知不覺睡到床中間,呆看著另一個枕頭,想起黃寺,不知他怎麼樣了。趙瀧驚詫與他通電話,但我不好意思詢問。手機裡有鮑偉私自存進的他的號碼,但我幾次都不敢撥出,也不敢發信息給他。
以前很多時候,他都會躺在我身邊,夜裡我看著他隱隱約約的輪廓,或許他沒有睡著,突然側過頭來,「看什麼?」他那腦袋猛地後移一塊地兒,緊緊地盯著我。有時候我會裝睡著,反正黑黑的,誰也看不見誰的表情。這時候他會用手推我,偶爾還會調皮的那手指戳我。我只有忍住笑,他見我不動,會探來頭,湊很近瞧我。
有時候忍著笑,身子輕微的顫動,他發覺了,計劃便失敗。要是他在睡覺,我就盯著他發呆,慢慢睡著。一直都是他在我就會放心睡覺的,即使關上燈。
但是後來他變得忙了,有時候會和趙瀧因為南幫裡的事夜裡不歸家,鮑偉出門去,留我一人在空曠的屋子裡,所有的燈都打開,還是止不住的恐懼。那一刻,我是有多恨他們。
那恨也只是簡單的因為害怕一個人呆在家裡而已,之後黃寺抽時間和我說了情況我的惱恨就消了大半。那之後,黃寺即使回來,也是疲憊無比,倒床上沒多久便可沉入夢鄉,我要是無聊的鬧醒他他還會生氣,氣得他直接從床上跳起來回他房間,我勸不回他來就死皮賴臉的跟過去睡。
那樣的黃寺,細心溫和,想來,現在也是一樣,只是我忘了一點,脾氣好的人一旦被激怒發起火來是很恐怖的。
那天賭一口氣,我擅自跑去洪波酒吧找胡文,回來唄所有人斥責。黃寺來好言好語的問我話,打算與我像以往一樣彼此出了問題後就溝通溝通,豈知我倔氣的一口回絕,並出言不遜,他便生氣了,但還是不願在眾人面前發作,我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也更加囂張,於是黃寺忍不住動了手。也只是一下,他強行克制了他的怒火。
為什麼要一再忍讓我?
黃寺。心念出這個名字,一點欣慰,更多的是失落,說不出的感覺附上心頭。
腦子不停運轉,迷迷糊糊睡過去,睡得淺淺的,大約是察覺到了那放輕了的腳步聲,我半睜眼,從被子裡探出頭來,瞧見走過來的於洛。
「還在睡?」
「嗯……幾點了?」頭疼,我腦子裡糊糊的一團。
「兩點了。」
「嗯……」我無知覺地應了聲,下意識地看窗外,淺灰色的窗簾掩不住外面的兩色,我一驚,有些清醒了,「嗯?兩點?就下午了?」
「嗯。」於洛無奈一笑,「還不起來麼?」
揉揉眼,還是貪戀被我中的溫暖,於洛也不問我想法,一把拉開了窗簾,陽光直直的鋪進來。「你的衣服,」他在床邊椅背上拿起我衣服扔過來,「快起來了?」
就睡到下午兩點了,我竟還有睏意。一天就要這樣過去了,還真浪費。想著迅速爬起來,穿好衣服在窗前沐浴著陽光還是挺愜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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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段時間,無論和他們誰在一起,都避免不了一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