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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百二十四章 真情假意(二) 文 / 十緒

    第二百二十四章真情假意(二)

    醒來正是夜裡,身上只覺冷,黃寺手肘撐在床沿上睡著了。我看了看被褥,想拿衣服再蓋上,不想右臂用力一撐,痛的我失聲哼出來,頭重重的砸在枕頭上。黃寺恰在此刻驚醒,一手摸我頭一手給我撩開被子一角看我右臂情況。

    「怎麼了?要幹什麼?」

    「疼……」我抓住纏了繃帶的右臂,黃寺的手很暖,我蜷縮起來,緊著握住他的手,「冷……」

    「冷?」他遲疑一秒,欲起身,我抓住他的手。黃寺皺起的眉裡全是關心,他掰開我的手,「我去拿衣服。」

    長長的棉襖鋪蓋在被子上,黃寺穿著一件深色皮衣,雙手伸進被子握著我手。抓著他的手好一會才暖和,我腦子愈發渾渾噩噩起來,「你不冷嗎……」昏昏沉沉中問了他一句,但沒等到他的回答,我閉眼就沉睡了過去。

    中途又熱醒來,幾次欲掀開被子,都被黃寺強行制住。又扎針,朦朧中看見黃寺跟著醫生忙碌,我叫疼他就趕緊給我調點滴快慢,又扶我起來喝藥。我喝了即又沉沉睡去,大約是狠把黃寺累了一遭了。

    睡覺中一陣冷一陣熱,我明白是發燒了,卻不知這燒就燒了一夜一天,黃寺就整一夜一天沒怎麼休息過,但這事兒,還是很久後喻寧告訴我的。

    再次醒來身上酸軟勁盡去,只是頭抬起還微微疼著。黃寺趴在我床邊睡著了,他的手還握著我的右手。之前發生的事,我隱約還有一點印象,對於自己在黃寺面前的弱態,我深感後悔,暗恨自己,又不免為自己悲哀。

    窗子開了半邊簾子,外面光線昏沉,我想抽出手又怕驚動了他。極靜間聞得他平緩的呼吸,腦子一時清明。

    夢中的記憶繚亂,但是事情發展順序還記得清楚。雷文彬這次可演得真到位,把我這傻子騙來,我還真以為我才是餌,在黃寺起來時還叫他走人。

    天寒地凍,黑暗清寂的街面上再無之前暗算我的人的影子,黃寺抱起我,一邊急聲安慰「沒事了。」

    也的確是沒事了。喻寧與他幾乎形影不離,黃寺得人通知我會在這兒受襲,要真是又是他怎會不被黃寺所止。黃寺孤身一人前來,也只能說明了一點,雷文彬投了他們的陣營。

    這套把戲,也只有我這唯一的蠢蛋才會信了。

    閉上眼,腦海中清晰的浮現出在雪夜中的畫面。冰雪的寒冷滲到血肉裡,我凍得連拳頭也握不住,幾近絕望。黃寺就在我意識逐漸模糊時出現,那一瞬的歡喜下,我甚至以為還在夢中。

    「徐波,徐波!」直到他將我半扶起,一手溫暖融了我臉上的冰,暖和了我的血肉。

    「沒事了,沒事了……」他將我樓緊我下顎擱在他肩頭,他一隻手按在我後頸上,很暖,但也抖著。

    在我對他的到來質疑時,他急切的攬住我解釋,只是他被人告知我將出現在這兒,有事……有事的話他怎會隻身一人前來,分明通知他的人故意說明了叫他一人來的。又有誰可以與他那麼親近,叫他一人來即可他便真就一人前來?

    拒穿他外套時,他倒也不強橫起來,還苦求我聽他一次,懇求我聽他一次,哪怕是最後一次,這一次後,再不干預我任何事……

    這是那個黃寺麼?再去校考以前,在那間廢舊的畫室裡,他是那樣的冷漠與狠厲,從沒見過。即使是在決裂前一晚,他也不曾對我不帶半分同情的發怒。

    這又是怎樣的一個黃寺?熟悉、陌生、又遙不可及。

    ——又在咫尺間。他的手還握壓著我的右手,熱乎乎的。

    ——可即使他在怎樣親切過,低聲下氣哀求過,他終究是不可信的,他是個偽善的高手。要不,又怎麼解釋他的出現,他出現後的無狙擊。

    這樣溫和的面龐,我幾乎又被騙了過去。剛要抽出手,不遠處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一端著用具的護士走了進來。

    「醒了?」醫生稍稍一驚,他們進來時就有響動,驚醒了黃寺。他精神狀態極為不好卻也驚訝於我的醒來,強打精神的一笑,「醒了?」

    醫生給我做一系列的檢查,又換藥,打針,我冷冷的看著這一切結束,他們走出門。黃寺在給我腳邊掖好被子後開了口:「餓了嗎?要不要我給你買點粥去?」

    他似乎察覺到了我這刻的冷漠,眼中的關切都頓了一下,也再不等我回答,轉身出了門。我掃眼頭頂的藥瓶,動了動腿,腳使勁腿上就會劇痛,想了想,我還是打消了趁此離開的念頭。

    黃寺提了保溫盒進來,有粥、有湯、有香噴噴的米飯,卻沒能激進我的食慾。

    「起來吃飯吧,你想吃哪一樣?這飯是你愛吃的精米……」他一一端出來。

    「起來吃?」他就要扶起我來,我盯著他,「不用了,我不吃。」

    即使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狀況,他眼中光澤還是不可避免的黯淡下去。他勺出一碗湯來,「你已經有二十四小十沒進食了,再不吃……」

    「為什麼?」他的話被我打斷。

    「什麼為什麼?」他不在意的反問。

    「還要我明說?」我諷刺出,他也真敢裝下去,只道:「你想說什麼?」

    「哼,天底下哪有那麼我巧合的事情?除了市你們合謀起來算計我以外,我實在想不出第二種可能了。」

    黃寺一直攪拌著湯水的手一頓,他果然是明白的。我們對視了好一會,他才說話,終於肯向我面對這個問題,卻又是一反問:「你覺得你有什麼值得我們算計的?」

    我冷笑,「我算計了趙瀧一次,你總不會就這樣算了的,雖然不知道雷文彬為什麼突然站到你那條戰線上,但是這已是事實了不是嗎?」

    「我並不知道這是雷文彬算計的事。」他看著那湯,眉頭皺起來,「喻寧告訴我你突然回來了,而且大半夜的去了學校,他說你是要找我的,其他的我並不知道。」

    「他說的你也就信了?」

    沒有猶豫,他說:「他不可能騙我。」

    「你就那麼信他?」我心裡深處一絲嘲諷。

    這句質問他沒有回答,片刻後才道:「雷文彬是套考了我們,這件事我會給你個交代的。」

    「交代?我要什麼叫道?要羞辱我直說,又何必來救我?「

    他目光沉沉的看過來,我自嘲一笑:「有虧欠你這麼多,真是不好意思。這次我不跑了,直達向趙瀧他們的所在地,你別再教訓我了成嗎?」

    他臉色變了數變,我一直盯著他,他最後眼中是悲歎色,而後又變得一點冷漠,「你要吃什麼?」

    他眼裡的不容拒絕讓我坐起身來,「我自己吃,你去吃你的吧。」他也應該跟著我一天一夜沒怎麼吃東西了,我順嘴道出。

    「你要怎麼吃?」黃寺站在身側瞧我僵硬的右手指幾乎拿捏不住湯勺。右手也不可能托起碗來,即使把桌子挪到前面來,由於左手吊著針,我也不可能穿好衣服,左臂涼的幾乎凍住。

    遲到第二口時手已經抖得厲害了,右臂彎起來便疼。黃寺看不下去了,奪了我的碗,叫我往下躺了些,又將考證給我墊高了些,坐床沿上一勺一勺喂於我。

    相當怪異的畫面,相當不和諧的畫面。本應是窘迫的,尷尬的,可我也就自然的順承了。

    躺了醫院兩天,右臂上皮肉尚在溫室裡好得很快,只是下床走路有點瘸瘸拐拐。趙瀧大約是知道了我的情況,黃寺總和他打上好久的電話。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問第二遍了,每天一遍,他都不准,說我的腿傷要沒好個七八分,就算是有學校要考,也得給推了。

    「事情都弄清楚了,包括喻寧,我都辦了,你要我帶你去看看嗎?」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問答。

    「我只報了四個學校,今天已冒了一個,你還想怎麼樣?」

    他重重吐出一口氣,「我給你買了明天下午的汽車票,趙瀧會在汽車站接你。你之前住在哪兒?」

    原來都安排好了。心中暗自冷笑,給他如實報了地址,他發信息於趙瀧,趙瀧到目的地後我又給旅社老闆一個電話,讓趙瀧提了我行李去。

    當真是繞了一個圈,又回到他們掌握中。我當真是弱,無論怎麼晃蕩,始終還是他們規劃的那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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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更的這麼慢,最近寫的興致很高,就懶得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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