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百三十四章 挨餓 文 / 十緒
第二百三十四章挨餓
第二天一天沒有進食，趙瀧晚上來了要強灌，被姓歐陽的男人阻了，不知說了些什麼，趙瀧走了，半夜男人做了補湯來，我死活拒吃。第三天一大早趙瀧來了，那時我正昏昏沉沉的睡著，聽聞我沒吃，趙瀧當下大怒，他的嗓子將我吵醒。
是真被吵醒，趙瀧還指著我說：「別給我他媽裝死！歐陽叔，湯呢？媽的，才幾天，都他媽反了！」
姓歐陽的男人轉身向我走來，被趙瀧拉住，男人沒甩開他的手，登時也氣得臉赤紅，「老子不幹了！」說著就走，趙瀧也不攔他了，紅著臉哼笑：「你走、你走！我他媽不會再找個醫生嗎！別以為你對老子有恩……」又一指我，「老子治好他一隻手，再廢他一隻手……你走！老子餓死他！老子找得……」
姓歐陽的男人在門口突然停下步子，回頭狠狠地盯了趙瀧一陣，趙瀧怒氣陡止，男人哼聲即走。
趙瀧的臉陰鬱到極點，怒氣都壓抑在臉上，但沒說話，場面一時靜的只有他粗重的吸吐氣聲。一會兒，他叫了兩男生進來看著我，一指我，「不要讓任何人進來這間房，水都不准餵它喝，他要是快死了再來叫我！」
「趙瀧！趙瀧！」我大吼，那個陰狠的人則頭也不回的走了，那被使喚的兩男生一人坐在門內一人立在外面，還真做起樣子來了。
「趙瀧──」我氣慪不過，長呼一聲，一時只覺心神俱疲。想，死便死罷，早早耗盡了我力氣快一刻結束這痛苦最好。
豈知昏沉過去，大半夜被餓醒，裡邊的男生不在，門外吵吵的，我忍著痛忍著胸中幾乎燃燒死我的烈焰，左手摸索向床邊，無奈扣帶太緊，手摸索不到床下，索帶的開關就在床下，那天我就是見到男人在床沿下做了什麼才使身上這束縛變緊的。
汗涔涔的，肚子裡咕咕直叫，一長聲，似也在為我不滿，我怒吼一聲，左手似乎較之前可以摸索的更遠了些，只是力乏了。
大約是聽到我的吼叫，一男生打開門瞧了我一眼，而他們手中，端著碗，正吧唧吧唧的吃著什麼。一人在一邊還將湯吸得滋滋響。我從臉燒到頭頂，又從頭頂一次性燒到脖子，索性一閉眼，頭轉向另一邊。
之後又被餓醒幾次，房間裡漆黑，我不免又遐想翩翩，當然不是往好的地方想。一時又懼又餓，也不想再吼，趙瀧大約就是要這樣逼我，他是知道我怕黑的，他就是要等著看我笑話的！我就偏不喊！
頭暈眩，腹痛，偶爾醒來會看到門口的人故意似的在我眼前晃著吃東西，反反覆覆醒來，強迫自己閉眼睡去，又一陣香味飄來……大約是缺水了，我連掙都懶得再掙一下，連用大腦胡亂的作想一下都懶得去作了。身子虛得緊，汗過，冷過，那二人的嘲笑與指點我都沒力氣再搭理。
頭疼……再次昏昏沉沉的醒來，門外吵嚷的我頭暈，連抬頭的力都沒有了。身上束縛的緊，側個身也不行，幾天沒日沒夜的過去，我都不知今天是過的第幾天了。脖子疼，身上偶爾有地方發癢，卻撓不了，只折騰得我克制不了的出淚……
頭昏沉，這一刻口乾舌燥，連唾液都沒得吞了。門突然被闖開，姓歐陽的男人衝進來，那二人自是齊力阻了。朦朧中，我看到他們爭執，男人還喊著「再不進食他會死的」，又說：「給他一點水也行啊……趙瀧本意只是教訓他，都四天了，你們看他，他真要不行了！」
「我、我不吃……」好久沒開口，就這麼一短句，我只覺口腔內那一點僅剩的水分都被空氣風乾了。
「他真的要不行了！」男人嘶吼，「你們真的是要了他的命了！」
「對不起，歐陽叔，瀧哥說了，他還可以說話就還可以餓他一天……」
「啪！」一重響，男人怒吼：「趙瀧知道什麼！只要有水，餓他個半個月沒問題，可他……」模糊的視線中，男人說：「他被送來到現在，還一口水都沒有喝過，你們真要逼死他嗎！」
「歐陽叔，瀧哥交代的……」
「趙瀧他算個屁，我現在是他的醫生，趙瀧親自把他交給我……」
「歐陽叔，真的不能給他進食啊！其實瀧哥……瀧哥每天都有來看過他的……」
「媽的，你們幾個小兔崽子……給我先照看好他，我去找趙瀧！」
頭昏昏沉沉，連夢都沒餘力消耗了。隱隱約約地察覺到有人進門來，可是連睜眼也沒力氣了，一種令人由心而生的無力的疲憊在體內擴散，散開、沉澱、死寂。
過了不知多久，手臂、肚子上的負擔似乎都被卸下了，嘴唇上涼涼的，渾身燥熱無比。有人在我耳邊聒噪，我想說話，可張嘴時思維也跟不上，嘴上涼涼的東西淌進嘴裡，「趙瀧……」嘴裡咕隆咕隆作響，那一股涼涼的東西直灌入喉間，嗆得我一陣咳，咳嗽得我腦袋幾乎炸開。
是水……我能看到床前站著些人，身邊還有一個，看不清他們模樣。即使腦子有點糊塗，我還是有一點很明確的。拒絕喝水。
雙手攀住身邊人的手臂，右手為繃帶所緊，幾乎張不開，也沒力抓，左手能抓，但沒力阻止。
耳邊人聒噪的我心煩意亂，本就浮躁，這是更暈，什麼都想不到，腦袋裡的東西都干死了。
「咕……」含著一個冰涼的大東西，頭被抱的微仰，我想說話，說出來的也只是一個個氣泡。咕嚕咕嚕，反嗆到，又咳嗽起來，我連手臂抬起的力道也沒了。
口裡的東西在我咳嗽時便被抽了出去，我伏在身邊人膝上，那人還在說著什麼，不停叨擾。他扶起我，將我腦袋又抱得微仰，一個冷冷的物事又深入我口中。
「啊……咕嚕……」
「別說話，咽進去。」漸漸才聽清，我微搖頭，努力去看清床前站的人，無力於睜大眼都覺疲憊，只知道那是兩個人。
「不喝……」掙扎的幅度想大也大不起來，我微微搖頭，面向另一邊想躲避，那人手掰過我的頭來，手上也沒使大力，可我竟也沒力氣與他搏。
「喝，乖……」
「咕嚕……」雖然每次灌入喉嚨都會導致我咳嗽一番，咳嗽的心神俱疲，可那人仍是堅持。
「不、不喝了……不要……」盡力側頭、仰開頭，還是逃不過。「最後一勺。」那人說。
「趙、趙瀧……」站在床邊的幾人中似乎有一人是他，我是不滿於他的，我恨他，而是此時此境，我竟連恨也沒有力氣恨了，也沒餘力運轉思維，只是累。也就任由著人放我躺下，給我翻身，換藥、扎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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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預告：
「你要是敢留情，我他媽一個個廢了他們，把他們骨頭一節節打碎，讓他們痛苦一輩子！」
「不！」我汗流浹背，牙齒打戰。
「打！」
……
那大概是我曾經的十五年中下手最狠的一次，也是最痛心、幾乎拼著命的想保護幾個不想關的人而奮力毆打的一次。那是被趙瀧逼的太狠了，我肩上血還沒停流，他也不顧。看著他那狠厲凶煞的模樣，我都由心底的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