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百八十六章 威脅 文 / 十緒
第二百八十六章威脅
「徐波！」
「黃寺！」我攔住來人。
「曲致海。」他很生氣，我知道他氣什麼，沒說話。
曲致海走了不見人影後我才放開黃寺，他臉陰沉，「你剛給了他什麼？」
「沒什麼。」
「那是我幫你辦的銀行卡！」
這他都看到了！我心裡小小的驚了下，但沒有表現出來。我一拉他，「我們先回去。」
「上面還有多少錢？」
那是一張海藍色的卡，以前為了攢錢就叫他幫我開了張卡。自己懶得跑，央求他好久他才幫我跑的腿，後來被我用來分存「贓款」了。
沒有理他，自己走了，黃寺再原地吼出來：「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麼？你他媽對我就這麼個態度？」
到大路上攔車，很久都沒一輛來，後面的人估計還氣在原地。
「徐波！」
這時遠處轉來一輛車，我伸手攔，卻發現已坐有人了，不由罷手。想走回去，豈知的士在我身邊停了下來，我正好上去。
以為那後座上的人正在付錢，我開了副駕的門，沒料到那人是趙瀧，與他對視上，我很是驚訝，忙收回腳，關上了門。
抬腳就朝另一個方向走，被身後趙瀧叫住，他也生氣，「徐波！你還要去哪？」
背對他時，我沒回話，他又呵斥道：「想走回去嗎？三更半夜的！過來！上車！」
不敢再走，回頭看他，他眼神不容置疑，「過來！」
望眼黃寺，我鑽進了車裡，趙瀧又一臉冷肅的叫回了黃寺，他坐於我們中間，儼然又成了我們大哥的派頭。
一路無話，一下車後黃寺就發火了，「趙瀧你知不知道那張卡裡有多少錢？」
趙瀧沒說話，我平靜道：「那是我的錢。」
「你──」黃寺語塞，吸了口氣說：「你錢多是嗎？」
瞥了他一眼，我沒說話，心裡本是想反駁一句的，但不便把事弄得更麻煩。我讓步了，「我去睡覺了。」
衣服被人搶身來拽住，黃寺對我的態度更氣了，「你就這麼把錢不當錢嗎？甩手就是幾千塊，你他媽──」
掀開他，我鄭重地告訴他：「他們是我兄弟！」
「兄弟？」黃寺笑了，重重的嗤笑一聲，「這叫兄弟？這是哪門子兄弟？」
「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我打斷了他的不屑，冷目對他。
「不用我管？」黃寺音量陡增，我身後有腳步聲，估計是鮑偉出房門了。黃寺火氣四射，「你身上總共還有多少錢？你爸給的錢你一分不花，你那一點錢能夠你用到什麼時候你想過嗎？」
沒想過！沒想過又如何？我看著地板，沒說話。趙瀧還坐在一側沙發上，很安靜地看著黃寺對我訓斥，什麼反應也沒。
「他們有把你當兄弟嗎？就算有也只是過去式！」他深呼吸了幾次，「今天這個事也就算了，但從今天以後，我不許你再和他們有任何接觸。」
當即就以一副「你管我」的反抗姿勢瞪上黃寺的那個命令，後想到如今的形勢，我按捺下火氣，一字一字道出：「就准你們能有別的兄弟朋友我不能有？」
「徐波。」趙瀧及時打住了黃寺欲噴湧出的怒火。
「徐波，很多事你都不知道……」
「你也沒看看你他媽交的都是些什麼人！」黃寺這話說重了，我一氣，脫口而出的更重的一句：「你們又能比他們好得了多少！」
如一顆炸彈，即將引爆這個軍火庫。惱了半分鐘後我就有些後悔了，我這話太過了些。但擔心時並沒等到料想中的火山爆發，只是沉默。
冷寂的，令人心怵的寒意。
「徐波……」鮑偉準備打圓場，趙瀧打斷了他，聲音中沒有氣惱，也沒冰冷冷的，是平常的口氣，而且是解釋。「徐波，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瞭解它的真相，你可以把蕭子達他們當你的兄弟，但他現在怎麼個境況，你大概也是知道了，你不能為此耽擱了你的學習。」未及我反駁，他又悠悠道出了一句足以震住我所有情緒的話：「你答應了你媽不會再讓她失望的。」
連黃寺在這句話後都靜了下來，我握緊了拳頭，一字字咬牙道出：「我知道。」心中不免泛出一絲絲悲傷來，那不願再回顧的一幕幕，在這話後又現出來。被關在周映家，不讓我回去……想媽，頭疼……周映說，媽的一眼是希望我不要再叫她失望……
「徐波。」鮑偉聲音嘶啞。
「我不知道什麼事呢，趙瀧？」我盯向趙瀧，十分悲哀，「你早知道他們的情況了是嗎？」
黃寺想說話，但沒說，止步不前。趙瀧神色寡淡，「曲致海沒告訴過你，是為你好，我們也是。」
大廳裡就剩下我們四人不同頻率的呼吸聲，我不甘心，「我想知道。」
「等高考結束。」他一頓，「你好好的把高考過了，那個時候，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我想現在就知道！」我急不可耐，無法忍耐。
「這個事沒有商量餘地的徐波。」趙瀧聲音雖淡，但這句話的肯定斷沒有更改的可能。
不甘心，為什麼！
「我只是想要……」
「別給他們找麻煩徐波。」趙瀧這話是在威脅了，我更悲憤了，「我……你……」
「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我自然會對他們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裸地威脅。
蕭子達本身情況都已這樣不堪，趙瀧要是再插手，對他們無疑是雪上加霜了，我沒料到我會讓他們面臨更多的困境。
沉默。
趙瀧站我對面等我答覆，「只要你好好學，好好考，你想知道的我全都告訴你。」
「要是考不好，我會把罪過都追究到他們身上去。你，今後也必須再沒二話說。」
握緊了拳，指甲嵌進肉裡，腦子裡一根弦被人不停撥弄著，「我知道了。」說完就走向房間。
才走兩步，就聽到黃寺在身後說：「從今往後，你不能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
回房，關門，倒在床上，心痛。
趴在床上睡不著，翻身起來坐著，發呆。
回想，致海說，達子雖與社會上那些混子經常打交道，偶爾還會通過自己的渠道弄些私貨給他們用，但他自己從來不沾。他知道這些東西的危害，他身處泥污還可以潔身自好，不容易。我也曾這樣喟歎。而如今，他卻要利用這個東西來麻痺自己，振奮自己。
一閉眼，腦子裡就是達子站在黑暗中的畫面。像一隻剛被奪走了崽子的大黑熊，孤獨而絕望的沾再黑暗中，對著蒼天述說著它對自己的不公，大聲咆哮，發洩。
「徐波，走吧！」致海沒料到他正在房間裡「忙」，每晚那個點他應該都是在求醉的。
「咚」地一聲，一個東西砸在致海背上，致海咬牙抗著，沒有對達子的不滿，所要做的，只是讓我出去──他不願讓我看到一個清醒的達子的模樣。難道以前的達子，只能出現在他酒後的失態中？
「徐波，謝謝你的三千塊，我可能要很長時間才能還給你。」
「沒事。」其實不用他還了，我手頭還有很多個三千塊。我這樣想，但沒說，不想他心中亂想。
「達子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問他。
「有一個月了。」
攥緊了拳頭。「他自願的？」
「……嗯。」沉默了好久，致海應了聲。
「讓他戒掉。」
他垂頭，「這很難。」
「他越來越暴躁了對嗎？」
致海沒有說話，我心痛，「減少他的用量，我不想他這樣死掉。」那個健康陽光好談的蕭子達，那個我一呼即到、可以隨時陪我去幹架的好兄弟，這才幾個月，就淪落進了虛幻世界。到底經歷了什麼，致海不肯告訴我。
按住太陽穴，趙瀧的話又浮現：「要是你考不好，我會把罪過都追咎到他們頭上去。」
歸咎到他們身上！我心裡也在咆哮了，這就是實力的差距，趙瀧永遠是趙瀧。
木然地站起來，走到書架前，找本書看看也許能轉移掉這股繁雜的情緒。可一本本掃過，軍事的沒心情，武俠的太遙遠，懸疑的更……我雙手貼在一冊冊數上，涼涼的。
一股火衝上來，拳頭狠狠的砸在書冊上，無能為力，無可奈何，無處發洩，無法平息。
內心的荒原上，我獨自問天，為什麼！
門把兒輕輕扭動，我鬆了拳頭，活動下手指關節，靜對著書架。那人進來後止步於門前，我胸中鬱積太多，不由話中呆了指責：「你還來幹什麼？」
卻不是黃寺！
火氣衝出來後被我的驚訝打斷，後續的怒氣卡在胸口凝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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