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二百八十五章 借錢（二） 文 / 十緒
第二百八十五章借錢（二）
我頑也只是在黃寺面前可以忘乎所以，明白他的心思，我也盡量做的什麼都放開了般。
致海那邊似乎沒事了，問他他說解決了，笑著謝我時眼裡有憂慮，我終是沒問，問了他大約也不會說真話，能幫上他的這個忙我已滿足了。
二日晚上已睡回自己的房中，凌晨兩點左右，手機忽然震了起來，我瞬間清醒，一個鯉魚翻身就接了。是致海打來的，靜靜的夜裡只我一人說話聲極沒安全感。
「有什麼事嗎？」半夜打電話來定是有事需要我幫忙了，我趕走了剩餘的瞌睡。
「徐波，可以出來下嗎？」
「嗯？」
……
掛上電話魂魄才完全歸體，事情來的突然，沒功夫細想。待心臟不再跳的那麼厲害後，我聽了下隔壁房間的動靜，很安靜。
開了小燈，先出門去上了個廁所，一路都沒有聽見有任何異動，我暫且放下心來。回房躡手躡腳的穿衣，腦子裡一根弦緊繃著，一切準備好，我翻出自己的儲蓄卡，選了一張揣在身上。
打開房門停了會兒動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很好。我吸吐一番，輕手輕腳帶上了自己房門，悄悄出了去。走了好遠才攔到的士，寂靜的街上路燈光芒散出圈圈溫馨的暖色。
二十多分鐘才到目的地，一批已規劃了準備拆掉的居民區，零星的燈光。其實房子並不太破舊，只是政府說影響市容了。
「徐波。」致海在樓下接我，看了下我來的路上，等了一會才帶我上樓。
「達子在上面嗎？」我急切的想要知道。
「嗯。」聽到他的回答我更興奮了，但不解，「你們現在在這兒幹嘛？」
「一時解釋不清，待會兒你先別著急進去……一定要幫我勸好達子，他現在……」他沒說下去，我急了，「他怎麼了？」
「噓──」他忙示意我小聲。六樓，樓梯間窄小。我太久不見達子了，打心底的想快點見到他。
六どど。他在門口停了會兒，我打量下週遭，很髒，很亂，附近的一個竹筐裡轉了幾件廢棄衣褲，煙頭煙灰散在周圍，還有碎了的一堆煤球，垃圾筐另一邊是兩箱子空了的啤酒，碎了的啤酒白酒瓶被掃在角落，頭上燈泡光線黑暗。
不及發問，跟前致海開了門，輕悄悄地開了一條縫，卻示意我不要著急進去。門開了一半時，門內傳來了一個陌生的男聲，「誰？」緊張的。
「是我。」致海壓低了聲音。
「你回來了。」那人迎出來，看見我，雙眼驚圓了，要叫出來，被致海及時按住，「別叫，他來，續頁幫得上我們。」
在那人懷疑的目光下進了去，我四下張望，出門時一條甬道，甬道中間一個房間，很安靜。進去迎面來的是個大廳，廳裡也亂糟糟的，茶几上散著一副撲克，撲克上十幾支煙頭，煙灰缸中煙頭更多。地上報紙毯子糅在一邊，啤酒瓶、白酒各種，這是多邋遢的一個地方啊。
致海看到我的神情，臉上也有些尷尬，但沒解釋，一邊擺手讓我不要再跟他走了，一邊給另一個人說著什麼。他正要去開前面的一扇門，門突然自己開了，一人站在黑暗中，「誰？」是達子的聲音，但聲音裡的渾厚勁又不似他。
「我。」致海走過去，「你又……」
「跟你進來的是誰？」質問的口氣令我生疑，達子到底是怎麼了？
「吳省淵。」大約是身邊人的名字。
「放屁！」一聲暴喝，我驚了下，要上前被吳姓男生急忙拉住，只有把腳輕輕收回來。
「我說過不許帶人來了！你他媽耳朵聾了嗎？叫他滾！」
這是達子嗎？這是達子？內心的震撼無法比喻出，他從來沒這樣罵過自己兄弟，也從不會對自己兄弟這麼兇惡地下命令。
「達子……」
「達子！」我與致海同時叫出，致海與吳省淵同時一驚，看我的眼神陡變。黑暗裡達子身影似乎動了動，幾秒的靜，致海向裡進了兩步，才到門內就見達子身形一動，「啪！」致海嚇得跳了出來。
「叫他滾！滾！」更加粗暴。
見我沒動，達子咆哮起來，屋內砸得辟里啪啦直響，「都給我滾！滾！都給老子滾！」歇斯底里，各種東西摔出來。
「蕭子達！」我一個箭步衝了進去，致海更驚，抱住了我身子不讓我再進去，藉著房間裡失去了玻璃的巨大的窗子外的那一點月光，我看到了達子，他的猙獰，他眼中的狂躁與令人心悸的悲痛。
那點點亮色下，是一個熟悉的裝架，一點煙氣妖嬈的盤旋上來……達子這是在吸食……
「咚！」一個東西猛地砸上來，致海給我擋了，他悶哼一聲，「走！出去吧徐波！」他也很痛苦，沒料到事情會弄成這樣。
「蕭子達，我草你＃！」被兩個人合力拉了出來，致海給他關上門後還聽到他再裡面暴走：「滾！」這一字中的憤恨、痛苦，如同那煙，再我腦海中久久不散。
「徐波，走吧。」致海悔不該領我來。
「他再吸毒啊，你、你們……」我嚥下一口唾液，「你們這究竟是怎麼了？」
「我們沒有沾那東西，是達子，只是達子……」
「為什麼不阻止？」
「我們發現時他已經上癮了……他也不願意……走吧，我開始就不該讓你進來的。」
「他……」心裡鬱積的悲痛無法言說，曾經趾高氣揚長得也像模像樣的蕭子達如今竟……
竟──
他背對著我，可在那清淡的月色下我分明看得出，他再抖，或許是因為憤怒，或許是悲傷……他**的悲背上傷痕纍纍，他的左臂膀上還有血蜿蜒而下。
「達子！」我想進去，被攔住。
「徐波，我已經錯了一步，我們出去，到門口說，好不？」
他們這是怎麼了？達子、致海……究竟為了什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他們為什麼會住在這裡？達子為什麼會吸毒上癮，他一向是討厭這個的。到底是什麼事……來龍去脈我都想知道。
被推了出去，吳省淵守在家裡，致海一邊下樓一邊給我講。
……
「我本想，我只是想帶你過來，看下他，和他說下話，勸他別再自傷……上次和他喝酒時他哭了，你都想不出，他那種樣子……他說他想見你，想我們再坐一起吃飯，可惜再回不去了。他一直講，講了很多……也許是醉話，但我……似乎也只有你沒勸過他了，我想你也許能幫他的……」致海說到最後，是無可奈何、是遺憾、是失望、是茫然……
「對不起徐波。」
「沒什麼對不起的。」
「三更半夜的叫你出來，反白添你一通亂子，黃寺他們那邊……」他送我出這迷亂的巷子，我們站在街邊做最後的告別。
「還會去學校嗎？」我握住他的手。
「應該不會了。」
「你父母呢？」
「我對不起他們。」致海令我心痛。
靜默了很久，隱約有狗吠貓叫，街上有一盞路燈忽明忽暗，我呆呆地看著，忽覺這夜是多麼的清冷淒涼，更是寒磣。
看他孤寂的背影，我心裡難受，真他媽的難受！達子有事，從頭到尾，只有曲致海在幫助他，我在哪？
「曲致海！」我叫住他，追上去。
「這裡還有兩千多塊，別推！」我逼他收下，「密碼是ど七四四五七。」我用他手機撥了六位數出去，再掛斷。
「達子的事，我除了這個什麼也幫不了，總歸是過兄弟。」
他的眼神複雜，定定的看著我。
「別言謝。」
他的眼睛似乎不是在看我，突然後退一步，我下意識的後望，一驚，立刻站到致海前面，「你先回吧。」
致海猶豫，我推了他一把，「走，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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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有把你當兄弟嗎？就算有也只是過去式！」他深呼吸了幾次，「今天這個事也就算了，但從今天以後，我不許你再和他們有任何接觸。」
當即就以一副「你管我」的反抗姿勢瞪上黃寺的那個命令，後想到如今的形勢，我按捺下火氣，一字一字道出：「就准你們能有別的兄弟朋友我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