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上） 成長的輝煌或者悲哀 第三百一十三章 舊卡（2月26日開始更新 文 / 十緒
第三百一十三章舊卡
六月七八兩日便是高考，還有十幾天。換做/愛學習的人來說，應該是只有十幾天。以前對這臨近的關卡我還會焦慮、擔憂，現下雖被趙瀧等人看得緊，但我心裡對這可能會決定我一生的考試已沒興趣了，沒有動力，沒有目標，什麼追求也沒有。儘管有周映所謂的媽的遺言，我所質疑的遺言，但心底深處，我想我還是信的，腦海中可以浮現出她對我念想時的模樣。
可是今天，我卻覺得什麼都不重要了。也許是直矗的死，但我想到了更深的一層，我就算過了高考，考上了一個好學校，又能怎麼樣呢？媽會開心嗎？我看不到她的開心，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我對她的臆想罷了。她長眠在另一個世界，又怎能再睜開眼看看我！
只感覺我現在所經歷的，還有將來將觸及到的一切，都只是過眼煙雲而已。
當然，這一切想法，趙瀧他們不知道，我也不想再因這些事而起爭執，沒精力。
晚自習時，趙瀧攤開書埋著頭，教室裡這種時候都很靜，些微的細語聲，大家各自幹著自己的事，老師勞累一天也疲乏了，坐在講台上靜靜的看著什麼書。
趙瀧看過來，我掃眼他手上的手機，收回了目光。他沒說什麼，繼續敲著他的信息。
「我睡會兒。」望眼黑板之上的掛鐘，還有十來分鐘放學，我頓覺時間的漫長。
完完全全睡著了，最後被持續了很久的吵鬧聲催醒，是下課了，放學了。
「我靠，徐波你竟然──」鮑偉看見我半邊臉上的紅印子大吃一驚。
我揉了揉面部，手掌也枕麻了，小指更是木的沒知覺了。
「走走，回去了。」周映不耐煩地催促著我們麻利點。
黃寺班上老師又拖堂了，足足等了八分鐘他班上老師才慢騰騰離開。黃寺一出門就揪著鮑偉道：「以後少在我們班窗戶外站著，我們班都快個個認識你了。」
「怎麼了怎麼了，我還沒在你大門口喊你名字呢……你們老師怎麼老拖堂？」鮑偉覺得最好的催促方式就是去黃寺教室門口默默走一遭，再打量幾遍裡面坐著的一群可憐巴交的孩子。
「你不知道我們高考壓力比你大？」
「誰叫你當年跳班的？」鮑偉抓著他的痛處戳著，黃寺陰著臉，「還不是知道你要來咱班了，教室裡沒多餘的地兒，我才好心的退位讓賢……」
「切切切，這種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又是一番打鬧，一路愉悅且平靜的回了家。
洗完澡出來削水果吃，趙瀧忽遞來一個手機。我不解地抬起頭，他把手機放我面前，「這是你新手機。」
「嗯。」繼續削水果。
「給你辦了張新卡，電話號碼存你手機裡了。」
「嗯。」我把一整條蘋果皮丟進垃圾桶，「其實我不用手機也可以。」
「買都買了，你就拿著。」
天天和他們形影不離，手機對我來說已可有可無。真正拿起那手機是在三天後，翻了下號碼，寥寥幾人，我心中哼笑聲，想起了件事。
把想法告知趙瀧，趙瀧反應很冷淡，「你要以前的卡有什麼用？」
「我……有用。」是在找不出具體理由來給他。
「那上面還有什麼重要信息？」
「你不幫我辦那我自己去補辦。」想到要離開他們視野還要給他們報告一聲我便有不滿之氣湧上。
「不行。」
更惱火了，再要說什麼黃寺插進來，「怎麼呢？說什麼不行呢？」
「你那張卡那麼長時間沒用了，早報銷了。」
「三個月不用才……」
「我給你銷號了。」趙瀧的話如一記雷電，我當即怒了，「你憑什麼給我銷號？」
「你不是說手機對你來說已沒多大湧出了嗎，還在意那張卡？」
「怎麼了你們？」黃寺又來緩和氣氛。
忍下氣深呼吸幾次，我搖搖頭，按捺下火氣道：「沒怎麼，我什麼都不會在意，我什麼也不會在意了。手機放在這兒，我不要了，天天跟著你們我也用不著，我去睡覺了。」
其實這也不是在氣，是實話，跟在他們身邊根本不用配備手機。我所想要補辦的卡，卡裡的號碼，多數也都是黃寺常斥責、不願我交往的人物，這一斷了聯繫，我就完全是寡人一個了。
摸過架上一排排書，腦海裡能浮出各幕與姐一起的情景，她低著頭笑我的武俠書上一些句子，我看她柔順的頭髮披在肩上，搭在胸前，背後，她美好的臉頰弧線。她手指細嫩，她問我書上那些輕功是否是真實存在的，眼睛掃過來，我這才發覺自己不自覺的撥弄上她後背的長髮是有多唐突，尷尬了一瞬說：我不知道，但我有見過武當山的道觀裡那些道士練輕功，從最初的的一兩米到後來可一二十米……若真是在樹上飛水上漂，那個是鳥吧。
她便笑了。淺淺的笑，淺淺的酒窩，眉眼乾淨，會心的一笑。
嘴角不由掛上一絲笑意，心底已經很平靜了，我暗自安慰自己，平靜了就好。安安靜靜地想她才是最好的，要高考了，不能影響到他人。
晚上閉上眼便是她的模樣，將以往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個鏡頭都重複播放，沒一個動作都放慢了，將當時打量她欣賞她的印象更是一遍遍摹畫。不覺疲憊，只覺安樂。
「徐波，起床了。」鮑偉嘴裡含著牙刷開了我的房門，咚咚幾下很是刺激人神經。
心中只覺煩躁，睜開眼後他還站在門口，「起來了！六點半了！」
「知道了！」帶了絲不耐回了句，他這才走人。
打破了那靜謐的味道，心裡無端起了暗火，但沒發作，一切就緒。
「怎麼了？」黃寺中午過來我們教室拿水果時多問了句。
「沒怎麼，怎麼了？」我整理著桌上卷子，一會兒後就該睡午覺了，現在我最喜愛的事就是睡覺，睡覺前閉眼想她回憶，特別舒心，無比的靜。
「你以前的電話卡──」
「沒什麼的黃寺，昨天我也就是隨便慣了，」我一笑，「你知道的，我一直都不習慣趙瀧管我，把我什麼都算好。」
「他……」
「一張卡而已，你別想多了。」我掃眼黑板上掛鐘，「要午休了，你快回去吧，我有什麼不爽的事還不是都會告訴你的。」我無奈於他的過分關照。
「嗯，那就這樣，我先回去了。」
「嗯。」我揮揮手，掃了眼一直在另一組瞧著我們的鮑偉，打個呵欠，趴下了。
「喂，在嗎？」
「接你電話的就是我，能不在嗎？」某個晚自習上，我在摞起來的書堆後偷接了她的電話。
「你現在什麼課？」
「幹什麼，我沒事。」
沉默了一陣，電話那頭的人說：「真不好意思，每次都……」
「你在哪呢？」
「我……」
「一個人是吧？」
「……嗯。」
「一個人我就過去了噢。」
「呃……其實電話聊聊就ok了，其實這樣也算是在妨礙你了……誒，我──」
「你廢話少點，說地點，我過去。」那個時候還和趙瀧是對頭。
「你的課……」
「存心叫我不安是吧你？我現在的課等於沒課，就這樣，說！」
……
跑過去後她問我，「為什麼每次都要強調是不是我一個人？」
「你不是有個伴兒嗎，要是一對，我跑你邊上來成什麼啦。」
「我不會叫他的。」
「你當然是不會叫他，這種影響到學習的事業只有我能奉陪你到底嘛。」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因為你心裡有事第一個想到的是我？」玩瘋了膽兒才會大起來。
她笑著，沒有回答，想到夏東梁，我心中不屑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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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預告：
讓我想起元稹的《聞樂天左降江州司馬》，「殘燈無焰影幢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