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47、還不去追 文 / 經年蕭索
亦琛和怡寶之前之前提過,要辦漢式婚禮,在討論娘家應該怎麼算,因為,要從娘家出嫁,而怡寶,早就已經沒有娘家了。這個時候,亦琛突如其來的說了一句:「嗯,你那溫媽媽,算不算?」
怡寶說:「也好,我去問問溫媽媽的意思吧。溫顏,溫媽媽的電話是多少?」
溫顏一瞬間幾乎定在了原地,溫媽媽?怡寶,要從溫家出嫁嗎?若是怡寶真從溫家出嫁,豈不是,成了他的妹妹。就算怡寶說要嫁給亦琛,就算亦琛拿出了結婚證,這些時刻,他都沒有這樣絕望過。
從溫家出嫁啊……
溫顏回想著這一切,內心憤懣,焦躁,苦惱,帶著複雜的情緒,他幾乎不淡定的要把手中的白菜撕爛,而盆子裡的白菜,已經被他洗爛了。
他趕緊關了水龍頭,開始洗別的菜。
……。
到了中午。
溫顏做好了飯菜,上樓喊怡寶,他輕輕的敲著怡寶的房門,怡寶,始終沒有回答他。
他怕她是不是出事,連忙一腳踹開了門。
他走進了她的房間,卻發現。
怡寶,並不在房間裡面呢。
他找遍了每一個角落,怡寶,真的不見了。
衣櫃裡,怡寶初來的時候那幾件舊衣服,不見了,寫字檯上,怡寶的那些書,不見了。桌上,只留下他曾經借給她的幾本醫書,旁邊放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謝謝你,溫顏。」
真的……。走了。
就連留言,都寫好了。
她是從窗戶跳下去的吧,溫顏走到了窗前,一直看到地面。她會武功,所以,才選擇了這樣的逃離方式,甚至,連再見,也沒有跟他說上一聲,就這樣走了。
不知道,她受驚過度的身體,能不能承受逃走的辛苦。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去。更不知道,身上有沒有錢。
溫顏連忙掏出了手機,給連亦琛打電話,話筒裡提示著對方已經關機。
亦琛的手機,已經關機,沒電了嗎?亦琛這樣謹慎的人,也會讓手機沒有電嗎?這可是亦琛第一次手機關了機,讓人找不到。
亦琛的行事,實在是太不尋常了,溫顏想,是不是他去元山寺的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麼事?還是,亦琛被人綁了……。溫顏忽然想起自己被綁的經歷,就覺得有些後怕起來。
他心中祈禱著,亦琛千萬不要遇上這樣的事。
亦琛的身體,並不好,被綁了以後,沒有休息好,也會舊情復發。
亦琛的身體拖著這個病,已經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辦法醫治。每個幾個月發作一次,每次發作,他的心臟,就像是劇烈的糾纏著他所有的器官,然後暈倒,然後又會像是沒事人一樣,正常吃飯,正常生活。
近來,亦琛的身體,越來越一日不如一日,發作的週期,日益短促,日漸頻繁。無意間和亦琛談話,才知道亦琛本來想瞞下來,在去仁孝村的路上和仁孝村裡,發作過兩次,算來一個月三次。
當時,溫顏幾乎要急得跳腳。
已經和亦琛,失去聯繫了呢,溫顏想,只能先去本家走一趟了。
……。
教堂。
司馬家嫡長孫娶媳婦兒,可是大事兒一樁,多少人巴巴的希望得了司馬家婚禮的邀請函,能往這婚禮上走上一遭的人,自然是和司馬家關係匪淺的。
司馬家的禮儀等級向來森嚴,不僅僅體現在辦喪事,參加喪禮的人,要按照親疏等級來分批,喜事,也是一樣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來參加司馬家的嫁娶喜事。
無數的鎂光燈。
無數的親朋。
無數的百合,撒了一地。
無數的香檳美酒,芳香四溢。
司馬行所說的婚禮一切從簡,已經做到了極致的簡單。
但凡是來參加這場婚宴的人,都變成了婚禮的裝飾品。就算佈置簡單,氣勢上,也無法簡單的了。
神父按照慣例問話,新郎和新娘說著我願意,兩個人交換了戒指。
整場婚禮下來,毫無懸念。
中午之間,大夥兒在花園裡用餐。
司馬行和周嬌娘站在台上,一同發言。
司馬行握著周嬌娘的手,對著台下的眾人說:「今天非常開心,大家能夠在百忙之中抽閒,前來參加司馬行的婚禮。嬌娘,說幾句吧。」
周嬌娘便伸手移了一下話筒的高度,說:「怎麼說呢,我想將我的前面的小半輩子和現在,稱之為苦盡甘來。能夠嫁給行,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
她的皮膚,今日看來,尤為的晶瑩剔透。其實,她本就沒有那麼老。在仁孝村過的日子不一樣,穿的是粗布麻衣,也不保養化妝,才會有那麼點顯老。
司馬行今年三十三歲,她呢,三十三歲。她和司馬行,是同年同月出生的孩子,命運卻是不同的。終於,進了這司馬家的門,真好。
而她,其實,早就應該進來的。
周嬌娘望著台下賓客,喜不自勝了說了一些場面話,無非是感謝司馬家的厚愛。
走下台。
司馬家老太太和嫡子司馬家的大老爺,還有長媳孫敏,上台講話。
司馬行坐在周嬌娘的身邊,低聲問道:「滿意嗎?」
「還行。」周嬌娘始終望著台上,敷衍的說著,還行。她當然知道,婚宴原本的佈置,如果不是因為司馬行昨天的一句話,不至於全部撤銷,變成了今日的一切從簡。
外人都怕司馬行,因為司馬行的脾氣不好。獨她不怕,她有司馬老太太撐腰,她為什麼要怕。
因而回司馬行的話,也是敷衍了事。
司馬行便不再說話,對於周嬌娘,他本來就說不上喜歡。對於周嬌娘的態度,他也就壓根不放在心上。
這是,周嬌娘反而說:「去趟衛生間。」完全不顧台上的長輩還在講話,翩翩然的離開。
司馬行不怒不惱,周嬌娘如何行事,是周嬌娘的問題,走了倒是正好,這一桌上,只剩他和司馬烈兩人。
司馬二老爺和二夫人,坐在別桌,說是方便待會兒吃完了好離場。這一對真是默契十足,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想著在外玩樂。
他反而別過了頭,對一旁的司馬烈說,「昨天晚上,連大少家裡失火了。」
「嚴重嗎?」司馬烈問道。
「瞧你緊張的那樣。」司馬行慢條斯理的說,「消防中心說,只燒了客廳。」
「我哪有緊張。」
「你心裡怎麼想的,做哥哥的,還會看錯了不成。」司馬行說,「光是你昨天百般護著她,明眼人,都能看得出端倪。」
「那是因為,奶奶的要求,有點過了,任誰,也不能將一千種花的花名,說個一應俱全啊。」
「你既是考官,就應該公平公正,考生答不出來,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司馬烈風情萬種的微微的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說,「除非,你對她有意思。」
「哥。」
「害羞了?」
「不是。」
「還不承認?」
「哥,我……。」
司馬行將手搭在了司馬烈的肩膀上,說:「烈,大哥呢,別的不能幫你,但是,路已經幫你鋪好。有人看到她中午的時候去了time酒店,找了陸弋陽,剛剛財務處結算了一筆工資給周怡寶。據說,她要去火車站了。」司馬行笑意漸濃,繼續說,「連亦琛並不知道她走了,你有機會去追,還不去追嗎?」
「我幹嘛要去追?」
「大哥可是費了一番周折才查清這件事的,你浪費我的苦心不要緊,你問你自己,不去追,會不會後悔?」
「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
「那你此次為何不來個偶遇,一起走一程?感情嘛,總是要慢慢培養的。」司馬烈說,「你不像我,可以自己去選擇,你也還年輕,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人。」司馬烈說著,眉眼一彎,「還不快去。」
「大哥現在就要我就去?」
「那是當然。」
「你的婚禮還沒結束。」
「我的婚禮,連我自己都不在乎,你這麼上心做什麼。」司馬行細細的說著,如畫的眉眼,注視著司馬烈說,「我可沒有時間,等你後悔的時候,還要回國來安慰你。」
「大哥,我對她,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管我想的是什麼樣子,重要的是,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即使是想做朋友,也請勞動少爺的腿,走出第一步好麼?」司馬行笑著,「快去吧,晚了,可就真趕不上了。」司馬行說了地址。
司馬烈立刻站起了身,「哥,這一次,我要是走了,就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見你。」
「你若是和她有一段故事,我就是千山萬水的隔著,也飛回來看你。」司馬行站起身來,充滿希望的看著司馬烈,心想,年輕,可真好啊。烈其實,早就心動了吧,才會這麼激動的站起來。
「哥。」司馬烈忽然抱住了司馬行,說,「等著我。」
司馬行點點頭,司馬烈便抓起了外套,行色匆匆的走了。
記者們本想拍幾張司馬烈匆匆離場的背影,記者們手中的相機,全部被司馬家的保安,奪了去。
「烈,一定要加油啊。」司馬行望著司馬烈的背影,小聲祝福著。他當然知道這個傻弟弟,心裡一心,很想和周怡寶做朋友,然而,做朋友,是做戀人的第一步嘛,如果不成為朋友,就永遠不可能變成戀人。司馬行一想到烈終於有個心上人了,他的心,也就無比的充實了。
烈和他不一樣,而他,也一定要為烈,扛出一片安定的未來,決不會讓烈,走上和他一樣的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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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亦琛和怡寶有誤會了呀,司馬烈追到了麼,哈,且看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