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251、自盡？ 文 / 銀燈照錦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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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可以因為賈珍的壓力，或者對當年芳官的事的後怕，下令讓所有小戲子全家都去莊子上了，如果男人或者公婆不方便走的（在賈府這樣人力過剩的地方，不方便走不是走不開，而是有門路有人給說好話的意思）那麼家裡其他人可以留下，但是小戲子們必須去莊子上。
紫鵑聽了司棋的話楞了一下說：「難道太太知道芳官的事了麼？」
「一定知道了，這次齡官的事，肯定有人不放過這個討好太太的機會啊，不知道怎麼添油加醋的說的呢。」司棋說到。
這真的是討好麼？紫鵑困惑的想。
從司棋那裡出來，紫鵑就去了晴雯家，晴雯居然不在家，她哥嫂也不在。聽鄰居說晴雯回來哭了幾回，她表哥只知道喝酒，什麼不管，她嫂子在外頭有個相好，也不著家，根本沒人理晴雯。
鄰居大娘說：「晴雯這丫頭在裡面也養的太嬌貴了，連生火做飯也不會了，可不是要哭的。」
「生火做飯？」紫鵑想想，自己會做飯，可是生火什麼的，就是小茶爐也要靠小丫鬟們生火的，自己還是為了林黛玉練過的，那晴雯素來嬌氣，估計從跟了賈老太太，就沒碰過這些粗活了，自然不會。
鄰居大娘就說：「雖然說原來在裡面做細活，嬌養著和小姐似的，可是總有出來的一天的，總要自己做活的，偏什麼不會，出來了不是白受苦麼？」
紫鵑苦笑著為晴雯辯護：「雖然您說的是，可是我說。我們真沒什麼機會學。」
鄰居大娘掃她一眼：「二太太房裡的彩霞，在裡面也是一等丫鬟，人家每次回家都幫家裡做活的，燒水做飯的件件來的。還是願意不願意做的。
要說誰願意做事啊，誰不不知道歇著舒服。做活累啊，可是不做不做，總有出來的一天。現在好了，連口水都不會燒，可不是抓瞎了。」
紫鵑想想自己是不是也要學會做粗活啊。起碼生火什麼的。要不真要離開了賈府哪裡有這麼好條件，什麼都有小丫鬟婆子幫忙的，要出去了，連火都生不起來，怎麼生活啊？
當然可以在外頭吃，可是現在不是宋朝那種富庶的時代，人人可做攏袖驕民的，按《紅樓夢》小說推斷應該是封建主義沒落的時期。人民生活水平不高，第三產業估計也不會發達的。
畢竟所謂康乾盛世根本就是某些人炒作的一場彌天大謊罷了，根本不能指望這個時代的繁榮情況。所以在外頭吃飯不是什麼好的選擇。
再說總的做開水吧？要不自己受得了。林黛玉絕對受不了。所以還是努力學習，全面發展吧。
沒有見到晴雯。也不是全無收穫，起碼有了危機意識。
紫鵑轉頭要離開的時候，偏晴雯從外頭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個油紙包，看起來裡面是食物。不會做飯可能買麼，總不能就這麼餓死的。
晴雯看見紫鵑一愣，還是紫鵑笑著說：「我出來看司棋，正好過你家門，就來看看你。」
晴雯才點點頭，開門說：「既然來了，進來坐吧，別嫌髒就是了。」
本來是看晴雯的，順便看司棋，不過要是這麼說晴雯絕對不信，估計還得認為紫鵑開看她笑話的，要是說來看司棋，順路看晴雯，晴雯就是不高興也不會奇怪。
沒辦法，紫鵑和出身的丫鬟的關係就是這樣的。
晴雯的表哥家是不乾淨，想那多姑娘也不是個愛打掃的，紫鵑到也不在乎的在炕邊坐下——只有那炕邊看著還算乾淨。
看炕上的鋪蓋，看見這破敗簡陋的房子的土炕格格不入風格的粉紅色綢緞的鋪蓋，就知道是晴雯的從帶出來。不知道這次是王夫人開恩讓晴雯拿了自己的東西走的，還是襲人偷偷送出來的。
不過看見鋪蓋，就知道晴雯現在也應該有其他的東西，手上有三四百兩銀子的東西，在外頭也能過日子了。
何況現在晴雯雖然臉色不好，頭上的髮髻梳的也簡單，不過倒是沒生病。
晴雯冷冰冰的說：「沒水，也沒茶的。」
紫鵑只好說：「我不渴，你不用忙了。」
晴雯把手裡的東西隨便放在桌子上，就在紫鵑對面坐下：「寶二爺還好吧？」
好吧，因為晴雯放東西的時候，紫鵑又看見桌子上一個嵌蚌的梳妝盒，應該是晴雯的，因為實在不是這個房子的風格，雖然多姑娘可以也有什麼情人送的禮物，可以也會有這樣的東西，但是不會就擺在屋子中間的桌子上吧，倒是像沒地方放隨便擺放的。
紫鵑心說我哪裡知道？面上只說：「沒聽說有生病。寶二爺最近沒到我們房裡來，具體也不見。」
晴雯就沒話說了，只是看著自己的手，倒是很漂亮的手，可是晴雯姑娘那麼長的指甲，你就是不怕折了，可是平時生活不會不方便麼？
紫鵑看晴雯這個樣子，不想要死要活的，雖然過的很不如意，不過紫鵑想了應該只是一時過不了這個坎，既然這麼自己就不要討人嫌多說什麼了，晴雯這姑娘脾氣大，沒準以為你諷刺她呢。
所以紫鵑找個安全話題：「外頭冷，你平時多穿點，別著了冷的。」
晴雯冷冷冰冰的說：「總冷不死的。」
紫鵑想著既然沒事，那麼自己還是走吧，看起來這晴雯真的沒事，看來一樣是不白之冤，被趕出了，但是有病沒病的真是不一樣的。
有病的時候，總是心裡難免悲觀，一時想不開，病情更重，就賠上了性命。現在雖然不好，但是還是沒什麼大事。
紫鵑就禮貌的笑了笑。還把要說的說了吧：「你也看開點，出來了一時不習慣也是有的，過一陣子習慣了就好了。你的針線好，接點活，也能過下去的。別想太多了。流言蜚語的，也不要管她們，嘴張在別人身上。可是身正不怕影兒斜麼。大家都是知道你的為人的。」
晴雯張了張嘴，但是沒發出聲音，過了一下。才又說：「還不至於活不下去的。」
想了一下才又說：「難為你還想著我。偏我在裡面的時候，最是猜忌你的。」
紫鵑強笑了：「你真的不用猜忌我的，我們姑娘不是非要嫁給寶二爺的，我也和你們沒什麼衝突的。」
晴雯一愣：「你們姑娘不要嫁給寶二爺？」
紫鵑馬上抓住機會進行輿論導向：「是的。我們姑娘為什麼非要嫁給寶二爺啊？老太太是有這個意思吧，可是畢竟沒說定，也就是微博真的有，不過憐惜外孫女，讓人回錯了意也是有的。
再說二太太不是明顯喜歡寶姑娘的麼？要是我們姑娘真的嫁給了寶二爺。二太太豈不是不高興的，做晚輩的怎麼好讓長輩不高興的，所以寶二爺應該也是喜歡寶姑娘的。」
在紫鵑各種抓住一切機會的輿論宣傳下。現在賈府的下人不是像《紅樓夢》小說上賈璉的小廝和尤氏姐妹說起來一樣，一說就是林姑娘要嫁給寶玉的這麼確定的說法了。
畢竟是林姑娘身邊第一丫鬟的話。遠不一般說法可靠，既然紫鵑都說了，不一定的事，那麼恐怕真是不一定的事了。
你說紫鵑為什麼不說死了，林黛玉不嫁給賈寶玉？這個不能說啊。林黛玉要嫁給誰是賈老太太說了算的，賈老太太一天沒發話，賈寶玉一天沒定親，就不能說死的。再說要是那麼說的話，傳到賈老太太耳朵裡，還有紫鵑的好？
現在說不確定，本來就是不確定的是麼。你要說我說的不是，那麼賈老太太你就給我們姑娘個明確的，除非你讓我們姑娘和寶二爺訂婚，否則我就能四處說不確定。
傳到賈老太太耳朵裡，頂多認為紫鵑在為自己姑娘抱怨，未必像到別的。
晴雯想了想，也有道理，只說：「寶二爺不喜歡寶姑娘的。」
「這個不由著寶二爺說了算的。」紫鵑說，心裡輕蔑的想，賈寶玉就是賈老太太和王夫人養的寵物，配種的事，還真不是他說了算的，要不你能被趕出來？
晴雯估計想到這個不舒服就換了話題：「聽說我那一批趕出去很多丫鬟？」
紫鵑點頭：「我們屋裡的荷露，你未必有印象，就是長的很漂亮的那個小丫鬟，就被趕出了，聽說還蘭哥兒新進來的奶娘，三姑娘，四姑娘那邊聽說也有小丫鬟和年輕媳婦出去的。」
晴雯掃了紫鵑一眼，要是只挑漂亮的往外趕，那麼紫鵑也應該在裡面，不過紫鵑倒是是林黛玉的丫鬟，王夫人也不好動手吧。而且紫鵑應該是端莊型的漂亮，應該太太喜歡吧。
正說這裡，聽見外頭一個聲音說：「晴雯是住在這裡吧？」
晴雯一聽這個聲音，如同觸了電一樣，跳起來衝過去開門了。沒錯，這是賈寶玉的聲音。
不過晴雯姑娘你這麼做，不怕人家說閒話，不對，現在晴雯是做過屋裡人的，不怕這些閒話的。
紫鵑就也站起來，就見晴雯把賈寶玉拉進來，一邊說：「這麼冷，屋裡來，——屋裡也冷。」
晴雯把賈寶玉拉進來，關上門，就看向火塘，當然連灰都是冷的，晴雯有些不忍的看著賈寶玉。
紫鵑心說你都沒事，他還能凍死？要是這麼凍死了，多麼對不起為了他身上的狐裘和貂皮大氅而死的不幸動物啊。
紫鵑就說：「你們聊著，我得回去了，要不我們姑娘找我找不到了。」
賈寶玉才看見紫鵑，吃驚的說：「紫鵑你怎麼在這裡？來看晴雯？」
晴雯在一邊馬上說：「來看司棋的，順路過我家。」
紫鵑忙說：「我得走了。」
賈寶玉去攔住：「司棋可好？」
紫鵑只要忍著晴雯那要殺人的視線說：「挺好的，和在裡面的時候差不多。」
賈寶玉點頭：「那就好。」
晴雯卻說：「紫鵑你這話說的也太不可信了，和裡面差不多，怎麼看的？」
紫鵑就說：「我不是說生活條件。我說的是精神狀態，為人做事和裡面的時候一樣。好了，你們聊吧，我得走了。」再不走，某人要用菜刀趕人了。
回到大觀園。進了稻香村，剛進來堂屋，正脫外衣。就聽暖閣裡傳出探春的聲音：「聽說那衛家少爺親自去史家退婚了。完全不顧衛家長輩的意思了，史家很不高興。」
然後聽寶琴問：「那最後怎麼樣了？」退婚了麼？居然八卦還要拐彎抹角的，不累麼？
又聽探春的聲音：「聽說史家沒同意。說衛家長輩定的婚事。也得長輩來退婚才行。」
林黛玉的聲音說：「可是這樣的親事，衛家公子這麼不願意，就是以後雲妹妹嫁過去，能好過麼？」
就聽探春說：「可是要是這麼退婚了，史家的面子上過不去的。如果是衛家長輩來退婚，就是面子上過不去也會答應退婚吧，可是只是衛家少爺一個人的主張，怎麼可能答應？答應的。反而成了史家不是，不好對衛家交代了。」
「本來衛家不好吧？」寶琴的聲音。
探春歎氣聲之後：「可是衛家說不退婚，偏衛家少爺非要自己退婚。這不就僵著了。所以史家不同意的，要不。本來是衛家不是，答應了衛家少爺，反倒像是史家不是了。史家自然不可能同意。」
薛寶琴就問：「那以後怎麼辦啊？不能總這麼僵著吧？」
探春似乎停了一下才說：「要不衛家對衛家少爺讓步，親自和史家退婚，要不衛家少爺迫於家族壓力回家成親。還能怎麼樣啊？」
林黛玉也停了一下才說：「還有一種可能，如果衛家少爺不肯依順家裡，有可能別家族除名，這樣就不是衛家少爺了，那麼婚事也就作廢了。當然也可能衛家另外換個少爺迎娶雲妹妹來實現這門親事。」
薛寶琴歎口氣：「雲姐姐這次算是麻煩了。」
等送走了姑娘們，紫鵑才和林黛玉說了去看晴雯的事，就是賈寶玉也去看晴雯了。
林黛玉聽了就說：「他也該去看看的。要不晴雯這心高氣傲的，一時出去怕是想不開的，寶玉去了才好勸解。」
紫鵑說：「晴雯是不大好，不過也不是要死要活的。她不會生火做飯，她嫂子也不在家，我去的時候她正到外頭買了食物吃的。」
林黛玉點頭：「那是自然的，總不能不活著了。」
紫鵑去看晴雯的後遺症是紫鵑開始學習生火了，現從小茶爐開始，開始在屋裡，結果自己都嗆得受不了，只好轉移到外頭，弄的滿院子是煙，和火災現場一樣。
在稻香村裡頭，別人自然不好說紫鵑的，最後還是林黛玉說：「紫鵑鬧騰什麼？這麼多小丫鬟，專門管茶水火爐的婆子，你自己生什麼火啊？」
紫鵑正無限想念前世的煤氣爐，聽了這話，也不由自暴自棄的暫時放棄了，主要是凍得受不了了，今年春寒。
回到房裡，紫鵑一邊烤火，一邊才對林黛玉說：「固然現在咱們有專門管茶水火爐的，可是未必一輩子都有的，總不能到了晴雯現在這個時候再學吧？」
林黛玉正看書，聽了這話，書本都不放下，只是看了紫鵑一眼說：「你真要出去了，也不用非要自己生火啊？去買個會生火的丫鬟不就行了，你又不是買不起，何必為難自己，也折騰別人啊。有著功夫做點什麼不行啊。」
「…………」林姑娘你果然冰雪聰明！就是啊，我未必非要會生火啊，一個生火的粗使丫鬟不過五六兩銀子的身價，我這麼練習下去，費的碳也比那個不少能學會了就不錯了。真是何必為難自己，又折騰別人的。
果然還是有這功夫算算帳才好，可惜就這些銀子，沒辦法錢生錢，真是遺憾。算來算去，總不見增加，很打擊人的。
總算紫鵑放棄了學習生火這個自虐兼虐人的不良愛好之後，稻香村又恢復了平靜的幸福生活。
但是很快一條消息傳來，打破了這種平靜幸福生活——被趕出去的晴雯自盡了。
紫鵑剛聽到的時候，認為自己聽錯了：「什麼？怎麼可能？」
傳播八卦的翠墨說：「都認為奇怪，要是晴雯被趕出去想不開才自盡的吧，那應該是好幾天的事了。這都出去半個月了，怎麼這個時候倒想不開了？按說都應該想開了習慣了的時候了，偏這個時候上吊了。誰說不奇怪的。」
紫鵑就說：「我上次出去看司棋，正好遇上晴雯，看她還好好的，不想要想不開的，怎麼過了幾天就自盡了？是不是這幾天出了什麼事啊？」
翠墨想了想說：「現在還不知道呢，只是昨天她嫂子從外頭回來，一開門看見她吊死在屋裡，嚇了半死的。她表哥還是出了事，才被鄰居找回去的。聽說之前兩個人都幾天沒著家了。一個醉的半死，一個又找了外頭一個相好，哪裡管的晴雯出什麼事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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