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276、轉機？ 文 / 銀燈照錦衣
紫鵑垂頭喪氣的說：「現在更壞了，之前不過我推測府裡現在入不敷出，二太太可能打上姑娘的錢的主意，不過想想。其實賈府哪裡注意省著點，也不用成天價沒錢了。所以也不是真心認定，二太太就一定會找上姑娘解決銀子問題。
可是現在娘娘有了身孕，這樣要花多少銀子才能保證小皇子平安生下來，這錢哪裡來？
所謂救急不救窮的，之前日常裡短缺了來搜刮姑娘的錢是救窮，自然理直氣壯的可以拒絕的。可是這次算救急了，到時候怎麼說才好拒絕啊。」
林黛玉聽了也不是不認為有道理。可是林黛玉就說林黛玉，視錢財如糞土的書香門第的千金的心胸，反而安慰紫鵑：「既然大姐姐懷孕需要，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畢竟現在這個時候，全得靠著大姐姐了。」
姑娘你真是……，紫鵑更垂頭喪氣了。
林黛玉只好繼續安撫：「咱們現在還住在賈府呢，要是賈府有什麼事，我們哪裡去的？這麼想不就舒服些了。」
「才怪！」紫鵑不滿：「賈府拿了姑娘多少銀子了，那麼些銀子，打造這麼大個銀子房子給姑娘住都夠了。」」「
林黛玉風輕雲淡的一笑：「銀子坊子也的在地面上不是？離了賈府的地面，咱們蓋個銀子房子，你敢住麼？」
好吧，保護費，也太貴了。
林黛玉看紫鵑有些緩和了，繼續安慰：「關鍵是，現在咱們也沒辦法的事，難道你發愁就能有用麼？開看點反而好的。錢財本來是身外之物。現在我們有的加上已經在外頭的東西怎麼也夠了的，別計較太多了。」
姑娘你這真的是安慰麼？紫鵑只好說：「我只是鬱悶一下，不過也不是白白鬱悶的，讓我再想想法子，總有辦法的。」
林黛玉似乎在想別的，不過看紫鵑已經夠費心思的了，就只歎了口氣沒在說什麼。
其實紫鵑也知道林黛玉真的擔心的事。只是不敢說。省了林黛玉再愁出病來。因為這事上紫鵑比林黛玉還發愁。讓她們兩個都發愁的事當然是林黛玉的婚事了。
紫鵑想的是按《紅樓夢》小時推斷，這元春是不可能平安生下龍子的，那麼賈府恐怕要出事了，怎麼讓林黛玉帶著銀子脫身只是下策。最好的是能在元春出事，賈府完戲之前，林黛玉能定了婚才是。
就算趕不上辦婚禮了，可是賈府不是什麼誅滅九族的大罪。也應該株連不到外甥女林黛玉身上的，那麼林黛玉嫁妝只要還在，婚事還是有九成希望的。關鍵就是怎麼讓賈老太太給林黛玉訂婚。
真說起來和誰訂婚，這個問題，反而不是林黛玉考慮的了。
整個賈府，除了林黛玉主僕都因為賈元春懷孕一事。變得喜氣洋洋，或者說得意非凡。連掃地的婆子都走路的時候下巴和地平線上揚35度角了。
這個時候誰又會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件賈府人人認定的大喜事，可能就是賈府覆滅的導火索。
想到的如紫鵑又能有什麼辦法，甚至連怎麼解決林黛玉本人和銀子脫身的問題都沒辦法。
不過紫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的，這個不合本性。大事做不了，細節要完成。比如紫鵑已經拖賴家趕緊給她把脫籍一事全部辦理妥當。
這社會，奴隸不算人。送人的時候。把身契一給就算易主了當然像紫鵑這樣的家生子，根本沒有身契。不過在賈府僕人名單上登記著個名字，要易主還得辦身契手續。可是要是奴隸脫籍就不是身契一拿就算自由人了，還到官方去辦手續，脫籍，才能成為自由民。
好在賈府放管事之類的女兒出去嫁人做自由民的事很多，所以官方也習慣，辦起來也容易。有賴家出面自然更是事半功倍。
當然紫鵑也沒忘了催促賴家把賴大母親和賴倩倩的事也趕緊辦妥了才是。好在賴家也是精明人，賴大母親更是年老成精，對元春的懷孕也不是那麼有信心，在紫鵑各種傍敲側擊下也有些擔心，所以安排後路一事沒不當回事。
於是紫鵑就成了自由民了，連春枝都辦到她名下，算她的丫鬟。這個也沒什麼奇怪的，賈府體面的下人外嫁女兒，給個丫鬟是正常的。
當然元春懷孕的效果也是明顯的，起碼王家的事暫時不追究了，史家的事據說也有轉機，最大的證據是史湘雲居然被放出來了，說是孤女，父親早逝，朝廷體恤。
這麼明顯又有利的效果，賈府眾人各種得意志滿也能理解了，就連賈惜春這麼冷淡的人都有了笑模樣。賈探春一掃之前的鬱悶之氣，恢復了神采飛揚。
這不連賈迎春都打扮的十分華麗的回娘家了，不過紫鵑看來，她的日子估計不好過，現在的一身華麗不過是個表面。
可是人家賈迎春本人，什麼也不說，在賈老太太跟前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就是賈探春也沒辦法幫忙的。
不過林黛玉去看了迎春回來說：「二姐姐過的很不好，這次因為大姐姐的事，那孫家只好收斂些，可是終歸不是本意。」
紫鵑就說：「不是我說，二姑娘總找你們姑娘們述苦有什麼用，就是不和老太太說，也得求求璉二爺和璉二奶奶，我看璉二奶奶對孫家很是不滿的，不過太太壓著，二姑娘自己也不說什麼，所以璉二奶奶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裝不知道了。要是二姑娘去哭求兄嫂，璉二爺和璉二奶奶能真的不管？
再說了，二太太也只說不讓告訴老太太，沒說娘家完全不會管的啊。怎麼也是賈府的姑娘，二太太不心疼二姑娘，還心疼賈府的臉面呢。
可是二姑娘這麼只是哭一下，什麼也不要求，誰在乎她過的怎麼樣？
好吧，姑娘在乎，三姑娘，四姑娘在乎，有什麼用？」
林黛玉只能說：「你說的何嘗不是啊。可是二姐姐就是這個性子。說起來她還有娘家可以依靠的。還這般……」
紫鵑就知道林黛玉會感懷神傷了。馬上說：「有娘家可以依靠，不是一樣這樣麼？還不是二姑娘本人撐不起了。這人啊，靠誰都不頂事，非得靠自己才行。
別的不說，要是薛家大少奶奶，那孫家姑爺哪裡敢？當年薛家大爺說起來估計不比孫家姑爺好吧，不過有母親管著。在家還好點。可是現在，你看薛家大奶奶的本事，薛家大爺見了薛家大奶奶比見了貓的老鼠還乖呢。還不是薛家大奶奶有手腕。」
林黛玉卻說：「可是薛家大奶奶雖然管住了薛家大爺，可是這名聲可是就壞了。」
「名聲壞了？」紫鵑反對：「也就是咱們府裡知道，還不是因為薛家就住咱們府裡，一道牆的隔著。當然知道，才說薛家大奶奶潑辣彪悍的。
可是外頭哪裡知道？誰說薛大奶奶的名聲外頭就壞來了的？
這薛大奶奶一沒通姦，二沒殺人，有什麼壞了名聲的？不過就是厲害，管了薛家大爺，還轄制了婆婆薛姨太太罷了。這算什麼？不過人家家關門過日子的事，誰在意？誰家過日子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的。誰好笑話誰？
再說就是薛大奶奶厲害。外頭誰知道？
難道薛大爺外頭說我老婆厲害，管住了我？哪裡有這麼傻的？薛姨太太？薛大姑娘？誰肯外頭說去？不但不會說。還要管住下人不許傳到外頭去。要不丟人的未必是薛家大奶奶吧？
外頭人沒準想著薛大奶奶是個賢良的，才勸的薛大爺改邪歸正呢。」
林黛玉聽了好笑：「你說的。不過也是這個道理。不過能和薛大奶奶一般使得出來也不容易。」
紫鵑就說：「要我說，不是不容易，是逼到那份上了。要是薛大奶奶嫁的薛家二爺那樣溫文爾雅的，哪裡用得著這般撒潑打滾的，人家好好的大小姐，閒著沒事非要作踐自己麼？
可是嫁給薛家大爺這樣的，不這麼鬧騰，還不得落得和咱們二姑娘一個下場的。咱們二姑娘要是這麼鬧，哪裡這般慘？」
林黛玉還是說：「薛家大奶奶是沒法的，可是二姐姐也終歸做不到她那般。」
不過林黛玉終於不再糾結娘家力挺的問題了，忽略了夏金桂敢這麼鬧，還不是娘家陪嫁多，薛家又真的貪人家錢財，所以才這般步步後退的。當然夏金桂本人潑辣也真的是個優勢，就是和賈迎春一般境地了，也不可能和賈迎春一般認命忍讓，獨自哭泣，怎麼也的鬧個魚死網破沒準就嚇住了孫紹祖。
性格決定命運啊。
史湘雲終於被正式釋放了，雖然現在只有她一個人被釋放，也表明了皇帝的一個態度，史家的案子還有轉機，轉機當然在賈元春的肚子裡。
史家其他人都在大牢了，所以賈老太太當仁不讓的把史湘雲接到賈府了。
紫鵑跟著林黛玉看見了這次史湘雲的出現。當然史湘雲不是直接從大牢出來就能見賈老太太的，要在賈府沐浴更衣，梳妝打扮之後，才能見老太太的。
史湘雲雖然換了衣裝，還是富貴小姐打扮了，但是那一臉憔悴還是能說明她剛經歷的磨難。雖然還不至於瘦的脫型，但是也明顯清減了很多。眼神也沒原來的精神了，有些怯怯的似乎。
賈老太太抱著她哭了一場，眾人陪著落淚，除了賈老太太和史湘雲本人，有幾個是真的就不知道了。感情豐富的林黛玉倒是真的，她淚腺發達，容易動情，自己愛哭，所以最見不得別人哭，別人一哭，她就跟著落淚。
賈寶玉也是真的，比林黛玉這樣多愁善感同情淚還真實的多，真的是為史湘雲而哭的。
然後，然後賈老太太你老糊塗了吧，居然讓史湘雲到稻香村居住。你真的不知道這史大姑娘和我們姑娘不和麼？你是故意的麼？
因為現在史湘雲的身份，和賈府的財政狀況，另外設一處是不可能的。只能讓史湘雲跟著某個姑娘或者奶奶居住。
好吧，史大姑娘和賈府三姑娘，四姑娘也不是不和的，不過你可以繼續把她放在李紈那裡啊，不是李紈的責任麼？好吧，也責任不著。
可能因為王夫人的冷淡態度，可能因為賈蘭現在大了。反正賈老太太不想把史湘雲安置在李紈處了。人家已經說了讓史湘雲住在稻香村。紫鵑再怎麼痛心疾首也沒有用的。
史湘雲現在也沒行李，也沒有丫鬟，老太太給了一個鸚哥。沒錯就叫鸚哥，和紫鵑原來的名字一樣。賈老太太房裡素來是鐵打的名字，流水的丫頭。
除非特殊的，比如紫鵑的娘原來叫琉璃，雖然是繼承的不知道多少任前任的名字。不過到她這裡就止住了，之後老太太房裡沒有再出一個琉璃。估計以後的鴛鴦也是，當然這是在老太太活到鴛鴦出閣的情況下的推測，但是鴛鴦立志不嫁有賈赦在也沒得嫁，賈老太太年事已高，所以可能性真的不高。
反正紫鵑跟了林黛玉。賈老太太房裡就又有了個鸚哥，當然紫鵑進府的時候，正好上一任鸚哥出去。這次賈老太太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反正又把一個鸚哥給了史湘雲。
這個鸚哥沒有紫鵑的身世了，是個外頭挑上來的丫鬟，靠著本分能幹，一步步爬到賈老太太房裡二等丫鬟的位置的。
根據賈老太太的審美觀。她房裡的丫鬟長的都算好看因為哪裡有那麼多漂亮人。能到好看就不容易了。
因為紫鵑上次的大搬運，稻香村終於還是騰出一點地方。起碼兩間下人房還是有的了。為什麼兩間？因為史湘雲來了，紫鵑也得搬出林黛玉的房間了。
之前史湘雲住林黛玉房裡的時候，都是和林黛玉睡一張床的。這可是比女同學同宿舍感情要更好的吧，可惜史湘雲偏不。紫鵑想想她和自己的大學同宿舍的同學都是非常好的朋友啊，畢業多年都感情深厚，所以真心不理解史湘雲。
紫鵑回去的路上一路上都盤算這麼搬東西，騰房子，怎麼安頓史湘雲和鸚哥。這些要是趕上賈探春就自己安排了，不過說林黛玉對紫鵑的能力充分信任也好，還是說她不喜歡俗事也好，這稻香村的大小事宜都是紫鵑一手安排的。
到了稻香村，也不知道史湘雲如何思量，總之她說：「你們的暖閣這個時候不用了，收拾那裡出來吧，我就住那裡好了。都大了，也不好再和你們姑娘擠一張床了。」
這個好，我當然同意，不過我們姑娘現在的床大著呢，根本可能擠得。
史湘雲不但不要和林黛玉睡一張床，甚至不要和她住一間房間了。要單獨的房間，林黛玉聽了一愣，不過只是說：「那暖閣有些小的。紫鵑你讓人把我的書房收拾出來給史大妹妹住吧。連裡面那間也騰出來吧，史大妹妹用著方便。」
林黛玉的書房在和臥室分局在堂屋的兩側的，書房裡面就是紫鵑放東西的房子。不過書房是有單獨的門出入的明間，真要給史湘雲用也合適，這樣就省了再堂屋老看見她了。
紫鵑盤算了地方，反正原來放在林黛玉房裡的都是最貴重的東西，而現在這些東西都已經搬運出去了，剩下的還是能安置下的。而史湘雲房間佈置用的傢俱，正好能騰出放傢俱的房間，也不是沒地方的。
於是紫鵑馬上帶人行動起來，正好賈探春來了，看紫鵑帶人收拾，一團亂，就對林黛玉和史湘雲說：「既然林姐姐這邊收拾呢，不如到我那裡坐坐吧，等收拾妥當了再回來。」
林黛玉好靜，要不是史湘雲在，這麼進進出出的人流，早躲出去了。史湘雲現在好像很好說話，就答應了。
等姑娘們走了，紫鵑更能放開手加快速度了。整個把那兩間都慷慨的騰給了史湘雲，正好有獨立的門出入，算是和林黛玉分開。一共五間上房，林黛玉用包括堂屋的三間，史湘雲用另外兩間，獨立出入，如果史湘雲願意的話，完全可以變成兩個人只是鄰居的狀況。
當然史湘雲不願意，就沒有辦法了，你總不能把堂屋通向那邊的門堵了吧。
紫鵑還是往美好處思量史湘雲吧，給史湘雲佈置個一室一廳，裡面是臥室兼書房。外頭是小廳兼做鸚哥的臥室。
不過這樣的話。林黛玉的書房就得搬到她臥室那間房了，因為那間有炕，安置冬天的暖閣，真是有點擁擠，紫鵑想了想，用堂屋做林黛玉的書房，書桌對著門。靠外放了一對圈椅，一對玫瑰椅，來了人也不是沒地方坐。
王熙鳳倒是派人送了一套粉紅緞面鋪蓋和帳子過來，其他的沒有了。紫鵑沒接，直接讓鸚哥接的，讓她自己安置。
這樣一來。堂屋就成了林黛玉的私人空間了，史湘雲應該不好出入了吧。紫鵑是這麼希望的。
傍晚史湘雲在老太太房裡吃了晚飯才回來，對紫鵑的安排還算滿意的樣子。
晚上，林黛玉低聲問紫鵑：「這一季的衣服，還有沒穿的麼？」
紫鵑說：「姑娘只穿了一件，上次春纖生日，你看她喜歡那件藍色的，就送了她的。現在剩下兩件沒穿過的。」
賈府的姑娘們的衣服有兩類來源。第一就是官裡給做的份例衣服，另外就是自己和丫鬟們用分給她們的衣料自己做的。丫鬟們的衣服也是如此。
林黛玉是個愛漂亮的姑娘，所以對官裡頭大約量個尺寸就做的定樣的衣服不太喜歡，她的衣服料子多得是，所以喜歡自己設計裁剪，讓丫鬟們做。
當然不能指望紫鵑做，不過還有個雪雁，雪雁是蘇州土生土長的姑娘，從會拿筷子就會拿針，那手藝不一般，不像晴雯那麼出名的，其實並不差，尤其基礎的針線，速度質量都是一等一的。
所以林黛玉的衣服多半是自己房裡做的，那麼官裡份例的衣服多半不怎麼穿，雪雁的衣服自己做，所以多半是給了紫鵑和春芊的。
不過紫鵑是個低調的人，當然不可能當季就穿姑娘的份例衣服，不是給其他姑娘難堪麼？所以都是留著過了第二年才穿的，春芊也一樣不傻，自然也一樣。
於是現在居然有用了，這史湘雲是沒有帶著行李來的，衣服自然沒有準備的。
林黛玉就說：「你先把那兩件給雲兒送過去吧。府裡就是給她新做，哪裡有那麼快的。別的東西有現成的送來，衣服哪裡得去。」
紫鵑去送衣服的時候，史湘雲正在桌邊坐著不知道想什麼。鸚哥接了衣服，說：「謝謝林姑娘了。」
等紫鵑告辭走的時候，鸚哥卻跟了出來，低聲問：「紫鵑，你那裡還要做裡衣的料子麼？史大姑娘這可是什麼都沒帶著。」
紫鵑其實也想過裡衣的問題，不過這個社會，這些都是最私密的東西，別說送人家了，問都不好問的。所以就裝不知道了。現在鸚哥問起，紫鵑才說：「我等會兒給你拿過來吧。」
鸚哥就說：「謝謝了。」
鸚哥倒是盡忠職守，雖然看起來也沒多少激情。本來也是，服侍姑娘的丫鬟雖然體面，可是史湘雲這個落魄親戚姑娘，這輩子能不能翻身兩說的，萬一史家翻身了，就又有人家原來一直服侍的心腹回來，鸚哥這個半路的不算什麼。要是翻不了身，自己只有跟著倒霉的事。怎麼算都不如在老太太房裡做二等丫鬟的舒服。所以能像鸚哥這麼敬忠職守就不錯了。
紫鵑回到房裡，找了裡衣的料子，想了想，又找出自己箱子裡全新的一套梳子。
這套梳子可是江浙一帶流行的七套件，有專門的匣子裝著，是江浙一帶以梳頭為業的女人們的吃飯的工具，十分齊全，能用它們梳各種頭型的。這還是紫鵑當年跟著林黛玉回揚州的時候，某個林家管事娘子討好紫鵑送她的東西。
紫鵑當然知道史湘雲沒有行李，當然也沒有妝奩了，估計身上的頭面都是見老太太之前，王熙鳳給的。紫鵑以為王熙鳳會送奩具之類各種應用之物來，可是居然只是給了鋪蓋帳幔而已。
不過想到過去史湘雲常住蘅蕪苑，估計也只要送鋪蓋帳幔就行。王熙鳳就沒多想吧？可能吧？
紫鵑倒是給史湘雲準備了妝台，這個可是林黛玉的傢俱，她娘賈敏的陪嫁，因為個頭太大，佔地方，紫鵑就給史湘雲用上了，好吧，主要是那東西碩大無比，看起來很值錢，但是紫鵑和林黛玉都不喜歡這樣巨大笨重型的妝台，當然紫鵑不喜歡的原因是估計是運不走了。可是妝台上什麼都沒有是真的。
書房的筆墨紙硯還是紫鵑拿的林黛玉的東西呢。因為紫鵑沒指望王熙鳳能想起來送筆墨紙硯給史湘雲，不如提前準備上，省了到時候，史湘雲回來發現沒有，再送的話，怕刺激了史湘雲，這個時候的史湘雲應該也是脆弱的吧。紫鵑發現自己的心還是不太硬，好吧，只是一個十幾歲的不懂事的小姑娘，現在落了難，就不要計較過去了。
把東西給鸚哥送去，鸚哥看到連梳子都一併準備了，很高興，連聲道謝，這時候，史湘雲從裡屋出來，看了一眼鸚哥手上的東西，沒說話，不知道為什麼紫鵑趕緊有些冷場，趕緊告辭出去，她走的是史湘雲外間直通外頭的門，史湘雲突然在後頭說：「不走的門還不如堵了。」
紫鵑一聽，壓了壓火，沒說話，也沒直接回房，往茶房方向去了。
等她回去，發現林黛玉就在堂屋裡，主僕對視一眼，終歸沒說什麼。
第二天早上，去賈老太太房裡的時候，發現史湘雲居然還是昨天的衣服裝扮。林黛玉看了一眼並沒有說什麼。一路上林黛玉和史湘雲也沒說話，倒是鸚哥在後頭問了些園子裡的規矩，比如幾時鎖門，幾時開門之類的。
到了門口遇上了賈探春和賈惜春姐妹，賈惜春對小事上不計較，也沒什麼想法，倒是賈探春看了一眼，就猜出情況，倒是同情的看了林黛玉一眼。林黛玉回她一笑。
進去之後，吃過早飯，賈寶玉就坐在史湘雲邊上噓寒問暖要不是現在王夫人不讓他晚上出門，讓襲人務必管好他飯後只在房裡，防止再嚇著，估計昨天就去探望史湘雲了。
有了慇勤備至的賈寶玉的安慰，史湘雲的情緒好了許多。林黛玉一邊見了，想著，雲兒也是遇了事的，這性子更加不好也是有的，我平日病了也對姐妹們不耐煩的，姐妹們都不曾計較的，倒是我這次小性了，應該對雲兒好些才是。
賈老太太看了有些滿意，正想說什麼，這個時候，外頭媳婦跑了回稟：娘娘懿旨到了。
大家趕緊起來接旨，連賈赦、賈政，邢夫人，王夫人都一併處，大家才接旨。
等太監讀了元春的懿旨，這卻是個帶來巨大轉折的旨意。(未完待續。ps：家裡的網絡壞了，居然一直沒修上，這幾天的字都有，就是沒法更新。對大家說抱歉了！這章是在單位發的。希望回去已經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