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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80章 不歸 文 / 天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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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份天水的夜晚很冷,冷風呼呼的刮著,司馬宏在屋外踱著步子,手腳都凍的冰涼,他心裡很矛盾,一方面覺得愧疚悔恨,心中揮之不去的濃濃的負罪感,一方面又忍不住酸澀難受,他心裡面全是明玉,也希望明玉心裡頭全是他,結果現在他覺得自己像是一個代替品。

    他不想見更不敢見明玉,他怕看到明玉譴責憤怒的目光,他可恥的逃避了。

    直到劉嫂子帶上門出來,詫異的看著他站在外頭吹冷風。再嫁280

    「太太怎麼樣了?」司馬宏不自然的問道。

    劉嫂子低頭說道:「太太喝了藥,已經睡著了。」見司馬宏沒有進去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說道:「您不進去看看嗎?」網不跳字。

    司馬宏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嗯,你先下去吧。」

    肯定是兩口子吵架了!劉嫂子心裡猜道,以往看這小兩口蜜裡調油的,還以為不會有拌嘴抬槓的時候,沒想到不吵則已,吵起來這麼凶,都動手了!不過也是,哪有夫妻不吵架的,床頭打架床尾和,睡一覺又和好如初了,她不過是個下人,不是她該操心的。

    等劉嫂子走了,司馬宏左右看了眼,跟做賊似的墊腳走到窗邊,將窗子推開了一條縫隙,劉嫂子想他會回去,屋裡的蠟燭並未熄滅,透過縫隙,司馬宏瞧見了明玉的睡顏,臉頰上似是還帶著淚痕,眉頭蹙起。

    司馬宏癡癡的看著,半晌才歎了口氣,放下了窗戶,他覺得自己真是一個混蛋,差一點,他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簡直不可原諒。

    他靠在牆邊不知道站了多久,腳都凍麻了,下弦月也已經升到了天空,白花花的清冷月光灑滿了整個院子,司馬宏跺了跺僵硬的腿腳,叫醒了門房裡的僕婦,叫她開了門,騎馬跑了出去。

    明玉帶著氣睡著了,情緒一直委委屈屈的,睡的極淺,天還未亮便醒了,眼皮子沉的厲害,頭也疼,半點精神也沒有,伸手往旁邊一摸,卻摸了個空,明玉心頭一跳,立刻側身支起了胳膊,昨夜的蠟燭早已經燃盡熄滅,麻麻亮的青黛色光線透過窗戶照了進來,床上原本司馬宏躺的地方是空的,被褥是涼的,看來是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天色還早,明玉想要繼續睡,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就著青黛色的光線,看著繡著百子圖的大紅帳子頂,陰影在黎明的光線下形成了各種詭異的形狀,看的明玉眼睛發酸,似乎一閉眼就能落下淚來。

    明玉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摸著身上蓋的柔滑的錦被。這張床,是司馬宏找人重金打造的,擱尋常人家,五尺寬的床已經是罕見的大床了,他們房間裡的這張床足有六尺寬。床打好後送過來時,明玉怪他把床做的太大了,他還笑言,「不大不大,將來咱們摟著孩子們一起睡,不大點裝不下那群小崽子們!」

    現在回想起來,笑聲似乎還在耳邊,人卻不是當初那個人了。

    屋裡的炭火已經熄滅了,只有地龍的餘溫尚在,明玉伸出手去,緩緩的摸著床頭繁複的雕花,床頭刻的是兩隻喜鵲,寓意著雙喜臨門,床尾的雕花刻的是牡丹和玉如意,象徵著如意富貴,按明玉的意思,整張床還沒有刷漆,露出最原始的木紋顏色。

    寓意是美好的,人最初的心意也是美好的,只是不知道最後怎麼會到了這份上。明玉腦子裡亂哄哄的,想不明白。

    這應該算是兩人成親以來第一次鬧不愉快吧,明玉想道。昨晚上司馬宏委屈隱忍的神色歷歷在目,明玉頭埋進被窩裡,帶著怒氣嗤笑了一聲,他有什麼好委屈的,她才覺得委屈,什麼亂七八糟的事,連秦郡王都拿出來說事了,有他這麼對待懷孕老婆的男人麼,渣男,標準的渣男,擱天涯就是被拉出去槍斃五百回都不為過的渣男!

    司馬宏跑出家門後,在寂靜無人的大街上晃了兩圈,才發現自己沒別的地方可去。天水城新建,為了治安,一到晚上就實行宵禁了,他魂不守舍的騎在馬背上,任由著馬載著他到處亂跑,嗒嗒的馬蹄聲吸引了巡夜的士兵。直到被重重包圍了,公然違反自己制定的治安管理條例的將軍大人才回過神來,領頭的巡夜隊長也認出了他,十分不好意思的搓著手上前,笑的諂媚,「侯爺,您這麼大晚上的,有什麼事啊?」又連忙訓斥手下的人放下圍著司馬宏的槍。

    大水沖了龍王廟啊!小隊長心裡嚎啕著祈求這位傳言脾氣不怎麼好的侯爺將軍別記得他,免得秋後算賬。

    司馬宏心不在焉的揮了揮手,看都不看這群人一眼,「本侯還有公事未辦,你們繼續值夜,莫要管我!」說罷,雙腿一夾馬腹,便往官署裡跑。

    留下小隊長等一幹不明真相的群眾,感動的只差淚眼相送司馬宏了,誰見過這麼努力拚命的官老爺啊?大半夜的趕去官署辦公,估計大楚找不出來第二個了,居然叫他們給碰上了。

    司馬宏在官署的房間裡只有一張榻,供他平時歇息打個盹,榻又窄又短,他魁梧的身軀躺上去腿都伸不直,翻個身都得小心翼翼的,然而這會上他回去又怕把已經睡下的明玉驚醒了,只得歎口氣蜷著腿躺在榻上,腦袋枕著自己的手,藉著外面的白月光,勉強能看得清屋子裡的擺設。再嫁280

    回想起今晚上發生的事情,司馬宏難過的摀住了臉,他從來沒想過要傷害明玉,得知那件事以後,他心裡縱然醋意滔天,也只是心裡不平,他覺得自己掏心掏肺全心全意的對待明玉,可沒有換來明玉在感情上對等的付出。心裡再酸醋,他也沒有別的打算,他還是想和明玉過一輩子,生育更多的兒女。

    想想多可笑,他接到母親來信的時候還在感激明玉,滿心滿眼的愛著明玉,覺得他的媳婦兒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貼他的心,知他的意,看到她自己有什麼苦什麼累都不當回事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對明玉產生了別的印象,控制不住自己的酸醋,禍害了兩個人。

    他覺得自己錯了,可又覺得明玉不對,她怎麼能和秦郡王一起過七夕呢……司馬宏賭氣的想著。

    白毫第二天一早到官署的時候,嚇了一大跳,司馬宏正蜷縮著身體在榻上睡的迷迷糊糊,白毫推門進來,刺目的光線就照到了司馬宏的臉上,司馬宏痛苦的伸手摀住了眼睛,嗓子干的要冒火,好半天才發出聲來,「什麼時辰了?」

    「爺,你怎麼在這裡睡了?」白毫詫異的問道。

    司馬宏甩甩沉重的頭,渾身上下腰酸背痛,伸手拍了拍臉,打起了精神,卻不回答白毫的問題,「什麼時辰了?」

    「寅時剛過。」白毫說道,看司馬宏精神疲憊,又去給司馬宏打了盆水洗臉。

    趁著司馬宏洗臉的空檔,白毫問道:「您這是怎麼了?放著家裡好好的大床不睡,跑到這裡來受罪!」

    司馬宏瞪了他一眼,拿帕子擦乾了臉上的水珠,「你管的倒是挺多!」

    白毫看他這副明顯是一肚子火氣沒處撒的模樣,傻子也猜得到是跟太太鬧彆扭了,「太太懷著身子,您夜裡不陪著她睡,太太肯定心裡難受,您多心疼心疼太太。」兩口子能走到今天多不容易,吵什麼架啊!

    司馬宏不高興了,跟了自己十幾年的貼身小廝都幫著明玉說話,什麼都是他的錯,吹鬍子瞪眼道:「我心裡也難受,怎麼沒人心疼我?」

    白毫覺得自己牙又疼了起來,主子犯二的時候說什麼都沒用,只能等他自己二勁緩過來了。「您這一夜沒回去,太太怎麼樣了?」

    司馬宏皺起了眉,昨晚上看明玉睡著了,那小臉上還帶著淚痕,看的他心裡都揪的疼,這一晚上過去了,也不知道現在醒了沒有,醒了想起昨晚上的事,以那丫頭愛記仇的個性,還不知道怎麼惱恨他。想著想著,他就坐不住了,要不,回去看看?

    明玉早上起床的時候頭也是痛的,眼皮子沉的睜不開,黎明前她醒了一次後又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她覺得有一隻寬厚有力的手臂摟著她,自己趴在熟悉的胸膛前,親暱而溫暖的感覺就像是之前的日日夜夜一樣。可等她清醒過來,伸手摸床邊仍舊摸了個空,明玉手背掩住了眼,深深的歎了口氣。

    劉嫂子敲了敲門,叫道:「太太,您起來了沒有?我給您煮了金絲棗茶。」

    屋裡的地龍尚暖,明玉先喝了口茶水漱口,接著捧著熱熱的金絲棗茶小口喝著,她還懷著孩子,犯不著跟渣男一般見識。

    就在明玉喝棗茶的時候,聽到身後的窗欞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響動,回頭轉身望過去,又沒有動靜了,明玉不由得心頭火起,噌的站了起來,端起漱口剩下的茶水,推開了窗戶。

    司馬宏沒料到自己就這麼大喇喇的暴露在明玉的視線下了,偷窺被人發現,跑又跑不掉,當下有些尷尬,剛動了下嘴唇想要說話,一杯涼掉的茶水兜頭倒了下來,茶葉糊了他一臉。(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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