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百三十九章 文 / 無你不歡
立維扶著她躺下,她已經睡過去了——只有短短幾步的路程——看來,真醉得不輕呢。他笑了笑,坐在床邊看著她。
以前,他也曾像這樣,靜靜地看著她沉睡的模樣,但這回,意義不同。
這是他的家,他的床。也將是她的,他們的。心裡,就有些暖洋洋的小感慨。悌
忽然,陳安動了動,身子扭了幾扭,一雙手也不閒著,煩惱地揪著頜下的領子,大概沒弄舒服,又開始去拽腰間的布料,左扯右撕,全不得要領……折騰了一會兒,終於抵不過酒精帶來的睡意,找了個還算舒服的姿勢,又睡過去了。只可惜了這身行頭,擰麻花似的纏裹在身上。立維又笑了,哪有這麼貴的睡衣。
在婚禮上,他沒工夫仔細打量她,這會兒,倒有的是閒情逸致。悌
漂亮的禮服穿在她身上,就像是貼合她的一層皮膚似的,凹凸有致,將她玲瓏的身材,一展無餘。欣長的小立領,瘦瘦的小包肩,緊貼著身體的胸線和腰線——這樣穿著睡下,能舒服得了才怪。他剛伸手過去,又馬上停住了,現在是不是早了點兒?
大宅裡是有女傭的。可這會兒,他懶得叫人,更不想讓一個外人去碰他的未婚妻。諛
這是他的。
這麼一想,他又很自然的把手伸過去,替她解著頸下的紐扣,小心翼翼的,怕弄疼她,然而手指無意中觸到她的肌膚,他心頭當即一震,覺得指尖酥麻,那柔膩的、光滑的皮膚,就像她身上的水絲綢一樣,他連呼吸都粗重了。諛
他正了一下身子,專注地對付那紐子,很複雜很漂亮的盤扣,用同色絲綢精心編成,扣尾還綴了一顆珍珠,面料和做工不可謂不精緻,只是扣絆太緊,他一時解不開,不禁有些氣餒,於是他探身過去,湊近了。
呼吸幾可相聞,她清淺的氣息,讓他彷彿又聞到了果味的清甜——那是一直深埋在記憶裡的味道,不摻雜人工合成的香精,那麼純透、自然、樸素、無華,屬於她特有的味道,立維閉了閉眼睛,穿著小碎花裙子的安安,彷彿就站在自己面前,一邊舔著一個花花綠綠的東西,一邊頑皮地衝他笑。
再睜開眼時,是她柔美的面龐,安逸恬靜……這些年,他幾乎是看著她長大的,從可愛的小女孩長成楚楚動人的少女,又從少女長成現在這般模樣,雖然中間有幾年,隔了浩瀚的太平洋,但思念如毒藥,漸蝕心肺。
他歎了一口氣,又繼續解著她紐子,一顆,兩顆,三顆……鎖骨露出來,肩窩露出來,水絲綢的前襟散開了,她的肌膚瑩白如玉,細如凝脂……他的手指越來越抖,彷彿在開啟潘朵拉的盒子,不是激動,不是期待,他是緊張,又生怕吵醒她,然後一睜眼,甩他一個嘴巴子——她絕對會的,這點,他有自知之明。雖然她不會醒。
不能再看了,不能再看了……他警告自己,現在不行。可他的眼睛,還是不知死活地落在那裡……胸衣也露出來了,黑色的,襯著那雪白的肌膚,真格是黑白分明,那曼妙誘人的曲線,隨著呼吸一起一伏。而他頭腦裡想的,是比這還要旖旎的春光,令他熱血瞬間沸騰。
他覺得婚宴上喝的酒,全都湧上來了,頭也暈暈的,甚至,他聽得見自己喉間逸出低低的一聲呻吟。
該死!太可恥了。
他手下一個用力,恰恰在這時,最後一粒紐子崩開了,她身上的絲綢就像被刃剪割開,湖水一樣從中間退潮,他只覺眼前白光一閃,然後是一大片的白,他的眼珠不由定住了,身體也定住了,完全措手不及,就像是被一個巨浪打來,一下將他掀翻在沙灘上,連呼吸都凝滯了。
只穿了內衣的她,美得令人炫目,和他想像中一個樣,真的是白璧無暇,有如牙雕。那體形,骨肉均勻,該瘦的地方瘦,該凸的地方凸,由頭至腳,每一寸肌體,都恰到好處,尤其兩條俏生生的長腿,誘惑難擋,簡直撩.撥到他骨髓裡,摧毀他漸漸薄弱的意志,他身子俯低,再低……
似乎在夢裡感覺到他貪婪的注視,陳安翻了個身……立維心內一慌,趕忙扯了毯子將她掩住,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出了一身透汗。
這一驚,渾身的熱力潮水一般退去,他在床邊又坐了片刻,苦笑了一下,小的時候,她是磨人的小精靈;現在,她是磨人的小妖精——是上天派來的,專門和他對著干的。
看著她睡得如此的好,他也覺有幾分睏意,今天起得太早了,又喝了不少酒,於是去浴室沖了個澡,回來也一頭栽倒在床上,隔了毛毯,他摟著她,慢慢闔上了眼簾。
今晚霍家那邊有家宴,一定又是一番兵荒馬亂的忙碌吧,而他這裡,卻是歲月靜好,安之若素。他嘴角一翹,安心入眠……半夜裡,陳安醒了兩次,立維體貼地餵她喝了水,又昏昏沉沉睡去,一夜無事。
第二日,當早晨燦爛的陽光穿過巨大的玻璃窗時,室內明亮又溫暖。外面,又是一個天高雲淡的好天氣。
陳安餓醒了,她捂著胃坐起來,陌生的傢俱,陌生的擺設,有種低調的奢華,黑白灰佈置的臥室,又透出主人不平凡的品味……她不由就想起了雅園那間臥室,和這個調調基本相符,她也就猜到了,她這是在哪兒,昨天,她喝醉了。
她下了床,走到玻璃窗前,拉開紗簾,頓時愣住了,隔壁很大很大的
一個露台,彷彿突兀地懸在半空中,很是氣派,她能清楚望到裡面的佈置,有假山,有魚池,有花木,還有休閒的躺椅……然後,她看到了立維坐在另一頭的沙發上,穿得很休閒的樣子,手裡拿著報紙。旁邊的小几上,放著一杯紅酒。
她一直知道,他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他也有資本享受生活。
幾乎在同時,立維也無意中抬頭,看到了站在窗台前的人影,然後扔下報紙,站起來……陳安就看著他,不知打哪兒三繞兩繞,幾步就進了臥室,來到自己身邊。
「早安。」他低頭看著她,笑著問:「昨晚睡得好吧?」大概是起床沒多久,又喝了酒的緣故,他的嗓音,在這清晨時分聽來,有些性感迷人的沙啞。
陳安腦筋一抽,有種錯覺,他心情很好。她從他微笑的臉上挪開眼,說:「我很好……」頓了頓又說:「昨天,謝謝你了。」謝謝他從危難裡解救她出來,謝謝他在宴會上一力擔當,事事擋在她面前。這些,她沒忘。
「不客氣。」笑意漸漸從立維臉上斂去,他湊近了她,看著她白中透粉、粉中透紅的小臉,面上不由浮了幾分痞氣,「要真的想謝我,不如來個早安吻實惠。」
陳安正低頭看著他腳上套的一雙人字拖,就皺起了眉,她不喜歡男人穿這種鞋子,流里流氣的,哪怕在家裡也不行。
立維不明所以,就有些惱惱的,原本打算逗逗她,見她這副神情,一賭氣,不由真就親上去了,手臂也纏在她腰上,箍緊了往懷裡一帶。
「喂……」陳安閃避著,兩手抵在他胸前,「鍾立維!」
他蜻蜓點水似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手臂卻沒有鬆開,他抱著她,望著她的眼睛,不滿地嘟嚷道:「九九八十一難都過來了,只差那張紙了,親親都不行啊,更別想鼓搗點兒事了……」他眨著眼睛,戲笑。
陳安臉上暴紅,像噴了紅油彩的布。她掙扎。
立維大笑,這才鬆了手,體貼地說:「餓了吧?洗洗吃早飯去。」
他拉著她進了浴室,指了指架子上一套新的牙具,然後一轉身,又推開另一扇門進去,過了一會兒在裡面大聲說:「洗好了過來換衣服,我給你搭配好了,在架子上,我在樓下等你。」
陳安下了樓,淺綠色的衣衫,灰色的闊腳長褲,給人一種知性美,尤其那面料,柔軟得能熨帖到人心坎兒裡去似的,穿上也暖暖的,陳安很喜歡。
有一位胖胖的但很和藹的阿姨在前面帶路,陳安走進餐廳,再見到立維時有點兒尷尬,立維卻朝她招招手,笑:「過來。」
她坐在他對面,他說:「很漂亮。」看似普通的衣服,在她身上卻穿出了味道。
傭人端上來熱騰騰的白粥和筍尖蝦仁的小籠包,擺在陳安面前,給立維的,是一份煙肉三明治和一杯咖啡。
陳安看了他一眼,他素來不喜麵食的。
兩人吃得比較沉默,但氣氛,卻好像很友好。
「以後我不在你身邊,就不要隨便喝酒。」他突然說。
陳安一口粥差點嗆在喉嚨裡,含糊地應道:「唔。」
立維似乎很滿意,對她笑了下。
清香的米粥,在陳安口裡似乎變了味兒,他好像已經進入角色了,而她呢……她難過。她似乎也明白,他為什麼把她帶來這裡。
電話就在這時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