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百五十八章 番外 之七 文 / 無你不歡
夫人忙解釋:「怎麼會呢,你爸爸聽不到孫子的動靜,那心裡,才是沒著沒落兒的,且難受著呢,再說,寶寶多乖呀,吵不著的,不礙事。舒榒駑襻」生怕陳安反悔似的,現在的年輕人,哪個願意和老人住一起呀。
陳安心知婆婆說得不假,自從出院後,公公巴巴兒的過來看過寶寶幾回,可畢竟不像婆婆這樣方便進出,但是公公見孫子的迫切心情,她是理解的。
再一個,省得婆婆幾乎天天兩頭跑了。
她看看立維:「那我們,明天就收拾東西吧?」
立維彷彿不太上心似的:「你定吧。」他住哪兒都成彖。
夫人興奮地說:「安安你先甭急,容我回去安排妥當了,這可不是隨便搬個家的那麼簡單,咱們也不拘日子了,哪天安頓好了,哪天過去。」
陳安覺得在理兒,光是寶寶的吃喝用度,就是一大堆東西收拾呢,還有保姆呢,也得帶過去吧。她是在不打破公公婆婆原來生活規律的前提下,才願意搬過去的。
即便順順當當搬過去了,也是一通人仰馬翻吧邳。
暫時說定了,魯正梅反而心急了,也坐不住了,起身說時間不早了,她要回去告訴鍾澤棟一件好消息。
陳安和立維送母親出來。
立維看著婆媳倆站在車門邊,還在絮絮說著搬家的事兒,左一項右一項的,他有些個不耐煩,不就是搬個家嘛,有什麼可絮叨的。
他攏緊了妻子身上的披肩,「媽媽,夜裡風涼,明兒再說吧。」
魯正梅這才發覺了什麼:「呀,安安,你趕緊進屋去,別讓風吹著了。」
「我沒事兒的,身上穿得多。」
「那也不行,快進屋。」
魯正梅心知安安不會先回去的,於是快快地鑽進了車裡。
立維笑了笑,矮下身子,對著車裡說:「我爸還沒給寶寶起好小名兒?」
「沒呢,你爸說大名和小名一樣重要,得起個又響亮又有氣魄的,馬虎不得呢。加之,他這幾天總開會,沒顧得上呢。」
立維皺起了眉。
寶寶出生那天,一大家子人圍攏在一起,說孩子大名定好了,鍾軼麟,那小名呢?
他信口開河,說小名沒關係的,隨便對付一個就得了,賤名好養活,哪知他老子一瞪眼,說你懂什麼?
他心裡不服,他是不懂什麼,可他知道,他的兒子,他這個當老子的,卻沒有起名的權利,懊惱不懊惱吧——好吧,也是他自己懶惰,懶得動腦子想。
不過,這也是鍾家的傳統,他的名字,也是爺爺給起的呢。話說爺爺更過分,革命了一輩子,暗地裡卻找起了風水先生,先生說,要在「立」字輩上取,必大福大貴。
他是不信這個的。
就聽陳安在一旁勸說:「媽媽,甭讓爸爸太勞神了,叫孩子寶寶,好像己經叫開了,何況,又是全家人的心肝寶貝,名副其實的呢,我覺得叫寶寶就挺好。」
立維聽了,贊成道:「有道理,不就是個人名嘛。」
夫人想了想:「我回去一定跟你爸講講,看他怎麼個意思。」她看一眼陳安,笑了:「就這事兒,咱們誰也作不了他的主。」
夫人走了。
兩個人一邊往屋裡回,一邊說話。
立維說:「爸就這樣,搞得多隆重似的,沒辦法。」他搖頭。
陳安咂摸著婆婆的話,喃喃道:「隔輩親,隔輩親,扯著骨頭連著筋,一點兒不假,連取個名字都……」
立維哧笑一聲。
陳安用手肘撞了撞他:「別笑呀,你小時老是闖禍,爸爸一生氣,拿起棍子就要抽你,可爺爺護著你,就是護短兒,也護得厲害呢,結果那爺倆反倒急眉赤眼的。」結果呢,都是公公在老爺子面前敗下陣來。
立維聽她說著往事,不由嘿嘿笑了兩聲。
陳安忽然一個激靈:「喂!」
「嗯?」立維摟住她肩膀,關切地問:「是不是冷?」
陳安說:「將來咱們的寶寶要是做錯了事,你可不許打他。」打人總是不對的嘛,要教育,教育。
「哪兒能呢。」立維笑得開懷,「我多溫柔呀。」
陳安翻翻眼睛。
立維聳眉:「不信呀……哎,真的,我不會打人。」
陳安甩開他手臂,率先一步進了屋,摞下一句話:「小的時候,你和高樵打架還少哇。」
立維望著她背影,不屑一顧地哼了一聲:「切,那另當別論。」
之後一段日子,一家三口終於搬回了老宅裡,一大家子果然又是歡喜又是和睦的,不過立維簡直佩服死他老子了,兒子的小名,依然沒有定論,可鍾澤棟霸著這點兒權利,就是不撒手。
想想父親那副樣子,立維覺得又很可樂。
有一天跟高樵湊在一起吃飯,他就把這事兒,當笑話一樣講給高樵聽,高樵聽後,也樂了,說,老人嘛,有時就跟小孩兒似的,特別的執拗。我媽也一樣,即使帶孩子出去玩會兒,和劉子葉也能對著天氣討論半天,孩子該穿什麼,戴什麼……可不就是個寶兒麼?
立維說,就是,我覺得叫寶寶就很好,可老頭子說太通俗了,叫一聲寶寶,十個孩子裡面有八個吱聲的。
那是,不吱聲的是小啞巴。高樵附和。
立維沒好氣道,你這張破嘴,損吧就。
高樵笑嘻嘻的,賤名好養活,你家又是男孩兒,更隨意了,我看叫二狗子挺好,又脆又響亮。
立維說你放屁,怎麼不讓你家閨女叫二妮子?
高樵睜大了細長的桃花眼,認真的說,我那是親生的好不好。
立維這個氣呀,他的也不是後的呀!
你丫的,越來越混蛋了,簡直混蛋加***。他罵道。
高樵嘎嘎地笑,像一隻鴨子叫,說,我是混蛋,那才顯你鍾立維真男人呀!
……
寶寶鍾軼麟滿月時,鍾家沒有擺席請客,倒是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地辦了一回像樣的家宴。胖嘟嘟、粉嫩嫩的小傢伙,被太爺爺太奶奶、爺爺奶奶們輪流抱來抱去,並不怯生,只睜著一對好奇的、初涉世間的眸子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因為太小,眼神還不算靈活,可就這樣,就不知羨煞了多少人。
立維五嬸歎道,大嫂,我還要熬多少年呀,才能盼來這麼個小東西?
魯正梅就笑,別急,這說快也是快的,歲月催人老,到時你反而希望兒子還是長不大的好。
五嬸故意酸她,我看大嫂一點兒也不老,這兩年倒越顯精神了……也是吶,你哪敢老呀,看到小孫子就顧不得老了。
正梅心情極好,順她話腔兒說下去,就是,人就是貪心,看到孫子後,就想著孫子媳婦兒,等有了孫子媳婦兒,就又盼著重孫子……瞧咱家老爺子老太太,活得多結實呀。
五嬸四十初頭的年紀,長得也年輕,跺一跺腳,哎喲喲,大嫂您這張利嘴,我可說不過您。
二嬸湊了過來,說,五弟妹,你哪是大嫂的對手呀,也不看看,長房長媳,沒本事的擔不起這角色,還有安安,天生一張律師的嘴,講起話來,也是吧吧的,咱家小維,還不是被降得服服帖帖的,這有能耐的婆婆,再加一個有本事的兒媳婦,嘖嘖……這福份吶,怕是咱們一輩子也趕不上的。
話裡,分明含了一絲醋意和嫉意。當初安安遠走深圳,她覺得是沒戲了,大嫂這些年,處處壓她一頭,家裡有個大事小情的,老爺子老太太都喜歡找她商量、拿主意,大嫂看似謙和的一個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可每到關鍵時刻壓得住陣腳,主意正,這個,她是比不了的,而且小維的這門親,雖談不上高攀,可這樣的門檻,又有幾個能抓得住的——就算這些她不計較,不嫉妒,唉,人家婆媳關係怎麼那麼瓷實呢?看著都眼饞。
魯正梅淡淡一笑,二妯娌這人,就是好在人前拔尖兒,得理還不饒人。
她笑道,這叫說的什麼話,什麼對手不對手的,誰跟誰是對手啊?
二嬸自知說錯話了,笑了一聲,說賴我賴我,今兒高興壞了,好歹咱也跟著沾了喜氣,晉級做了奶奶不是。
那廂,轟堂大笑,鍾家最小的哥倆兒立風和立文,耍寶似的,惹得寶寶不眨眼地看著他們,張著小嘴兒直笑,哈流子就一路地淌出來……鍾澤棟抱著孫子,懷裡像抱了一顆炮彈似的,既緊張又興奮,笨拙地拭去寶寶的口水,也不管寶寶聽不聽得懂,挨個指著認人,這是太爺爺太奶奶,二爺爺,四爺爺,五爺爺……寶寶嘴裡哼哼唧唧的,就是好奇,今天好多的人呀,沒一會兒工夫,就又睡過去了,陳安趕緊接了過去,奶奶說,帶孩子去後院吧,睡我的大炕,前面人多太吵。陳安笑說,寶寶不怕吵的。
剛安頓好,婆婆抽空趕過來,習慣摸摸寶寶的腦門,低聲說:「睡在太奶奶的大火炕上,咱也能長命百歲。」
陳安噗哧樂了,婆婆越來越講究起這些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