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三十章 迷霧和真相 文 / 失落的喧囂
朱禧不說話看著春風。
春風抬頭看了看朱禧又看向一邊的周太醫，原來守在門口的侍衛此時都離得遠遠的守著，王爺雖然一向看重周太醫，世子和王妃的事都是周太醫看的，府中的大小事很多也離不了周太醫，不過不久前得到的消息——
朱禧等了一會還不見春風開口，他不耐又不悅的看向春風，這個春風一向是個會辦事的，也是明白人，對他也忠心，是他的身邊人，現在怎麼？等到注意到春風的目光，順著那目光看過去才算明白是怎麼回事。
朱禧心頭的不悅倒是消散了。
春風一向是謹慎小心的，辦事也讓他放心，哪怕他再看重周太醫。
這樣的小心是他最喜歡的，春風每次都不會忘記。
「說，周太醫也聽聽。」
朱禧並不解釋很多，他知道春風明白。
春風確是明白，她一聽就知道朱禧的意思，以前也有過，不是第一回了，她掃了一下周太醫，目光集中到朱禧身上：「是，王爺。」
接下來。
春風開始對著朱禧講述審問的經過還有結果。
春風不久前按著朱禧的要求和秋葉一人負責一樣分開後，就進了關著整個院子的下人還有朱允洛身邊親近的人的房間。
她先問的是朱允洛身邊親近的丫鬟還有奶媽子。
整個主院，除開綠依周絮的奶娘，其它的人在陸繼被集中到了房間裡。
都是可疑的對象，都是需要調查的對象。
春風審問了後，朱允洛的奶娘還有身邊親近的丫鬟婆子身竟都沒有審問出什麼出來，不管她怎麼問，似乎都什麼也不知道，這讓春風很是不耐煩，但是不管他繼續再怎麼審，結果還是一樣。
她不甘心，她知道要是不審問出結果，她的任務完不成，結果她承受不起。
最終，春風還是沒有審問出什麼，而且最令她不高興的是這幾個的回答也真的是沒有問題。
春風只好接著問另外的人。
整個主院的下人都在，她挨個的一個個的仔細的審問，問得極詳細，一個個的看，因為人不少，又怕有忽略的或者別的，過了半個時辰，才堪堪把所有人問完，只可惜，得到的答案，依然是叫她失望的。
這些人也和之前的一樣，無論她怎麼問，一個個只知道磕頭叫著冤枉，叫著什麼也不知道！
小世子那裡的事有人來悄悄告訴了她，王妃那裡這些人也是知道的，一個個都很害怕緊張擔心惶恐！
春風幾乎威脅動手，都沒有找到懷疑的和不對的地方。
連一點問題也沒有發現。
春風可想而知有多懊惱，眼見時間過去不短了，她只能先這樣過來回給朱禧。
「王爺……都是奴婢無能才沒能找到你要的，都是奴婢的錯，都是奴婢沒用，請王爺責罰！」
春風說完，白著臉向著朱禧磕頭。
「奴婢沒有完成王爺交待的任務，沒有做到王爺要奴婢做的，都奴婢沒用，請王爺責罰！」
片刻後，春風頭低得更低，額頭碰著地面，開口道。
「……」
春風這回說完，沒有再繼續開口，她僵著動作，見朱禧不說話，一直等著。
等著朱禧的責罰。
而朱禧會責罰嗎？
朱禧沒有馬上說話，他低頭凝著磕頭碰地的春風。
半晌，他掃向周圍，又看向周太醫。
周太醫退後幾步站在一旁，低著頭，看不到表情，朱禧眸瞇了下收回，神色間帶著絲疲憊，他如今覺得累，累了，身體上還有精神上心裡面，周絮小產的事加上自己兒子出事一股惱兒一起發生，或許還和府裡某人有關與自己在意的人有關，複雜到現在竟什麼也查不出來，到底怎麼回事誰動的手？裡面包含了什麼都暫時不知道，朱禧一想怎麼會不累？
他一想就累。
就不舒服，心痛憤怒。
居然什麼也查不到，果然什麼也查不到！
朱禧修長的手伸出來按了按自己的額頭兩邊，皺著眉頭，他其實何嘗不是沒有想過會查不到，經歷多了，以前好幾次不就是這樣，陳氏月氏那裡也是，後宅的事很多查來查去最後的結果也是不如人意，要麼牽涉的人很多，多到不能查下去，只能不了了之。
因此他很多時候都是不大管後宅的事的，不僅僅是不在意。
他沒那麼多精力和心力，後宅的事只要不鬧過。
他外面的事太多，後宅的事交給女人，閒時逗個趣，可以當解悶的樂子。
可過了底線，他就不能容忍了。
他之前說過這回不管怎麼都會繼續查，不會讓周絮再受委屈！
本就沒有抱多少希望，朱禧心頭還是止不住失望。
他的臉上也跟著帶了出來，陰沉不好看。
春風雖說看不出，但縱是她跪著磕著頭，也感覺到了，她對自家王爺的氣息太敏感，身體不由一顫，動也不敢動，心頭更懊惱。
周太醫也感覺出來了，更是後退了一步。
「所有人都問過了？」
朱禧半晌後，總算開了口，冰冷低沉的聲音響起。
隨著他身上陰沉的氣息，壓抑的怒氣，瀰漫開來，漫了整個空間，讓空氣都有凝結似的，天氣驟降，讓人心頭發寒，混身發冷發抖。
朱禧到了這時仍是壓抑著，或者說他爆發過了，已經冷靜下來。
但這並不表示朱禧就真的冷靜，真不再爆發，而是表面平靜，內裡更憤怒，也更深沉。
一旦爆發，也更可怕。
這種冷靜不過是為了某些事某些人因為需要才暫時這般。
春風心頭隱約所覺，她跟在朱禧身邊夠久，周太醫同樣，兩人心驚膽顫，又屏住呼吸，擔心害怕又替兇手默哀，更一同覺得自家王爺真生氣，真在意王妃還有世子，對世子不像外面看的，這看樣子多半不會像以前一樣放過，是要真的追究了。
動手的人一旦被王爺抓到，王爺的性情手段……
「是。」
春風邊想邊恭敬小心的回答。
「所有人都？」朱禧沒有問完，他冷著聲，一個字一個字，冷冷瞪著春風。
春風依然點頭。
「都問了，但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朱禧眼晴一縮，神情在一瞬間變幻莫測，不過他還是狠盯著春風，直盯著春風又要寒顫，以為朱禧要對她做什麼，心中不安的時候朱禧才開口：「你一向做事本王都很放心，這次本王也讓你去，可是你讓本王失望了。」
朱禧也是不甘心。
不甘心沒有問出結果來。
他知道不是春風的錯，春風他哪裡不瞭解，連春風都沒有問出來，看來——
可是他心情不好：「本王是該責罰！」
朱禧森冷的對春風說。
他信任她才交給她去辦，無論如何，結果她該給他，她卻跑來跟他說什麼也沒有查到！
以前她可不是這樣的。
也是沒用的東西。
「你說本王該如何責罰你？本王把那麼重要的事交給你，關係著王妃還有世子，你居然給我這樣的答案，令人想要不責罰你都不行，你真是太叫本王失望了，春風！」朱禧搖搖頭，再度冷聲問：「現在那些人還在裡面？」
「是的，王爺。」
春風哪裡敢插話，她知道自己逃不過。
她歎口氣。
「等事情過了自已去領罰，三十大板。」朱禧突然沉聲道：「居然什麼也沒有審問出來。」他又自言自語。
聲音狠厲。
「那些人既然不想說，既然都沒有問題，很好，審問不出來，那麼就全部一起。」朱禧森寒的聲音說到這，猛的一停，也不知道為什麼，等了好一會後，他才盯著遠處的天空，陰沉沉的道：「每人五十板，直到招供，如果還是不招那麼就給本王杖斃了，本王不要這種護不了主沒用的奴才，杖斃後全給本王扔出府去，王妃主院這邊本王親自選人，看還有誰敢再做什麼！」
朱禧聲音越說越寒。
霸道，強勢，意味不明。
「你馬上去其它院，把其它院的下人也給本王招集過來，特別是昨晚侍侯和挨近過王妃主院這邊的，要是有人問，一起帶過來，你去找秋葉，這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春風。」朱禧陡的回頭居高臨下的注視著春風。
「本王親自去看看。」
朱禧注視完春風對著周太醫，語畢，往關著那些下人的房間去。
＊＊＊
朱禧親自去看的結果和春風審問的結果相差不多。
朱禧進去的時候，房間裡被集中關著的人本來正討論著周絮小產還有朱允洛的事，正惶惑的擔心著自己，猜著事情的經過，想著各種辦法，對未來不知道如何辦，看到朱禧的到來都馬上跪著磕頭求饒。
像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這也確是最後一根稻草，所有人都知道不妙，一個個不停的叫冤。
說著自己的無辜。
「王爺，請王爺明查，奴婢是冤枉的。」「王爺，請明查啊。」「王爺，王妃娘娘還有小世子那裡奴婢並不知道，奴婢什麼也不知道——」「王爺……」
「……」
各種各樣的聲音加上大小不一叫屈聲雜亂的隨著跪禮響在一起。
雜亂無章。
叫人煩悶，看一眼就煩。
朱禧懶得聽。
他掃了一眼，房間裡的面孔都是他知道的，裡面有他的人也有周絮的還有別的，不可能都下手，可是為了萬一，冤不冤枉他懶得顧及。
朱禧直接讓人把這些個人的嘴封了。
沒有讓朱禧等太久，這些人的嘴都封了，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
這些人裡其中一個正是從莊上被周絮帶回來的那個丫鬟，在所有人裡她似最迷茫，似乎還沒有想清楚出了何事，此時看到朱禧迷茫的眼中最亮，叫得最大聲，似乎是想引起朱禧的注意，不過片刻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神暗下去。
整個人縮了起來。
其實她不過是想到朱禧對她的冷淡，還有各院在她失了周絮的寵愛後看不起的眼神等等。
不過轉念她的眼晴又亮了起來，她想到之前聽到的王妃小產了，還有小世子也出了事，不管是真是假怎麼回事，看王爺的樣子還有旁邊人的樣子，還有聽到的話，多半是真，她就心情變好，誰叫王妃先把她帶回府又不護著她。
把她扔到一邊。
不讓她接近王爺呢。
她不過是想幫忙侍侯王爺，為什麼別的人可以她不行？
何況府裡誰不想侍侯王爺？
就因為這就把她打發到別處，讓人看她的笑話，讓她被人欺負看不起，這就是報應。
王妃以前聽說王爺根本不喜歡，後來難產重活一回王爺才看重，但王爺最看重的還是側妃娘娘，對小世子也不喜歡，更喜歡另兩個，這回王妃小產，那個小世子又出事，最好是真出事，那樣就好了。
她早該答應側妃娘娘去側院的。
她有些後悔。
她有很多話想說，可嘴被人捂著，她說不了。
她看向身邊的另幾個，王妃身邊得用的還有那個小世子身邊的，哼，還有其它平時欺負過她的，平時不是一臉高高在上？看不起她？嘲諷她？現在那個王妃還有小世子出事，平時再得用又如何，還不是和她一樣。
她覺得很快意，這些人以為王妃像表面上一樣善良？她以前也以為，後來才知道王妃有多心黑。
有你們後悔的，王爺定也是被瞞著，才對王妃看重，等她去了側院那裡，等這次的事過去，反正她什麼也沒做，她要去側院，她決定了。
她哪裡知道朱禧根本沒想放過她們。
她看的幾個人裡，有兩個是服侍過周靈的，兩人不屑的看了一眼，看向朱禧，她們難過自家王妃小產小世子又出事，其它的人也一樣，只盼著王妃世子沒事，這樣她們或有一線生機。
朱禧在這時，開始審問。
一個個的審問。
等到問完，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去。
朱禧離開。
這些人竟一點也不知道周絮為何小產，一點也不知道，確實可以說是什麼也不知道，一點也不像是裝的，對於洛洛的事也是不知道。
朱禧雙手狠狠的握緊，他抿著唇，高大的身體繃直著，眉頭緊皺，面無表情。
走之前，他再次掃了裡面的人一眼。
既沒用，也不用留了。
「你出來。」
朱禧目光忽爾一頓，盯住房間裡的某一個：「就是你，出來。」
「你有話說？」
朱禧目不轉晴的盯著那一個丫鬟。
朱禧盯的正是周絮從莊上帶回來的，正洋洋得意想著事的，她也沒有想到朱禧會突然叫住她，死死的盯住她，叫她過去，她愣了好半天，左看右看，看了一圈，見所有人都盯著自己，確定是自己後才愕然相信。
她是想王爺注意她，可還是有點怕。
「王—爺。」
她開口，開口後才發現自己說不出話，因為嘴被人捂著，她掙扎起來，看著朱禧。
朱禧叫住她不過是想起了她是誰。
還有她臉上的表情。
朱禧若有所思。
這個人？
「放開她，放她過來。」
朱禧見狀開口，揮手示意。
視線還是鎖在她身上。
「是，王爺。」
雖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王爺發生了什麼，侍衛忙道，鬆開了手。
所有人都愣愣的。
朱禧再開口：「你有話說？」
一得到自由丫鬟很高興，跳了一下，等確定自己得到自由後，聽到朱禧的話：「奴婢有話說。」
「哦？」
朱禧沒想到她還真有話說：「說！」
丫鬟覺得所有人看她的目光定是羨慕嫉妒的，王爺可是獨叫她出來，還放過她，雖是問她有沒有話說，她抬頭挺胸，露出自認為最完美的笑：「王爺，奴婢雖然不知道王妃娘娘還有小世子的事是怎麼回事，但是奴婢有另外的話要說，王妃娘娘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她騙了你。」
沒等她說完，朱禧臉色鐵青喝斷了，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給本王摀住她的嘴，綁起來。」
他大聲喝止，真是沒有想到有這麼大膽的人，應該說是蠢的人。
其它人此時此刻也傻了眼。
她們本以為她是知道什麼。
朱禧何嘗不是。
見只有這個丫鬟露出異樣，想到先前的事，覺得說不准就是這個丫鬟心頭怨恨，所以做了什麼，亦或受了誰的指使，不然也不會浪費時間！
她還真是心頭不甘，只是並不像他以為的，而是蠢得無可救藥。
他不相信她說的，他會看不出她說的是真是假？會看不出她是什麼樣的？這個女人以為他朱禧是什麼？
浪費他的時間，朱禧很不爽。
不過這樣的女人，他肯定這些事與她無關，但無關又如何？這個女人徹底惹毛了他，敢說他王妃的壞話，要是有人趁機挑拔點什麼，這個女人留不得。
「把她給本王綁起來，掌嘴五十，讓人看著，給本王重重的打，打死了算了，沒死，等事後，本王一併處置。」
朱禧再懶得浪費時間了，說完，這次真的走人了。
丫鬟被幾個侍衛按著快速的不容她掙扎動作叫喊被綁成一隻棕子然後上刑。
不久，啪啪啪的耳光聲響起，迴響在整個房間。
重重的落在被綁的人臉上。
幾下後，臉鮮血淋漓，血肉模糊，因為被綁再痛也逃不了掙扎無能，再怨恨再憤怒再怎麼也沒用，動也動不了，只能被動的承受，心中就算罵破了天，就算怨恨到了極點也同樣沒用，直被打到暈死過去，被扔到角落。
倒是沒死，不過沒有人來給她看，或上藥的，早晚死人一個。
沒有人同情憐憫，自作自受罷了。
房間裡所有人看著，沒有人動，所有人眼中都只有嘲諷，然後是對自身的茫然害怕。
血腥味中，有的人吐了，有的人更害怕……卻沒有辦法，只盼著王妃小世子無事，只盼著還能出去。
雖然朱禧下了令房間裡的人都要打幾十大板，但他並沒有現在就打。
只讓人一個個綁了，仍然關著。
＊＊＊
「周絮小產了？那個小子也出了事？」
外面，夏如眉的院子，也就是側院，夏如眉看著出去又回來的風音道。
「奴婢聽來的消息是這樣。」
風音站在下面回答。
「那就沒錯了。」
夏如眉點頭，若有所思。
「確定？」
過了一會，夏如眉還不放心又問。
「奴婢打聽過了，王妃娘娘確是小產了，那邊那個也似乎出了事，王爺被叫了過去，王爺知道後當場大怒，把主院的人都集中關了起來，只留下幾個人，周太醫也去了，還封了大方不讓人出去進來，各院也派了人，也不讓奴婢去主院，說是王爺的命令。」
風音一五一十的報告著。
聲音又喜悅又氣憤。
整個側院都喜悅，王妃小產那個世子又有問題，那就只有側院了。
側妃娘娘和王爺不同，別的院別想比，只要主院一去！
當然王爺對主院最近的態度讓她們還是擔心的。
「那就更沒錯了。」
夏如眉又道。
隨之沒有說完，她想了想才又道：「都問清楚了就好，就怕不是這麼一回事，是主院布的局，先前來傳話，我還以為是假的，有些不相信，之前不還是好好的？怎麼可能一會就出事，尤其是那個小子。」
夏如眉自言自語的說，也不讓風音回答。
風音跪在下首，磕著頭。
「這下確認了就好。」
夏如眉又道：「王爺確是下了命令不許各院走動，不許出去也不許人進來？還有派了人看著？主院那邊也沒有辦法進去？」
「是的，側妃娘娘。」
「真想進去看看。」
見風音點頭，夏如眉暗道：「最好還是親眼去看看比較好，才能最後確定，可是表哥不讓人去，自己院子還讓人守著，不知道表哥什麼時候出來？表哥看來是要查出是誰動的手，不知道如今查得怎麼樣？」
「側妃娘娘，接下來？」
風音很久後問。
「表哥讓我們好好呆在房間裡就好好呆著吧。」
夏如眉瞇起眸。
其它幾院也正說著話，幾個院詫異喜悅，她們做的和說的還有決定和夏如眉差不離，鍾氏洛氏得了消息也派了人去，如今問了，做出和夏如眉一樣的決定，陳氏月氏那裡人，兩個通房看著鍾氏洛氏行動。
高氏和王氏對著派出去回來的人問了一樣的話，只不過稍稍有區別，一個很驚喜，覺得自己並沒有失敗，還以為沒有消息呢，這不消息就來了。
表面上幾個女人都一樣。
很安靜的呆在各自院裡，等著繼續的消息。
她們其中也有想去主院親自一探的，不過要不是去了還是進不去，要不就是覺得去了也沒用。
各人都情緒激動。
既想周絮有事，又猜著如今周絮怎麼了。
一時間寧王府特別的安靜。
＊＊＊
朱禧在之後出了主院。
到了前院的前廳，在首位坐下，他什麼也沒說，看了跪在下首的春風和秋葉一眼，示意一別的周太醫一起坐下。
周太醫只示意了下便坐在了下首。
他並不推脫，已經習慣了。
朱禧也不多看多管周太醫，他的目光掃向門口進來的春風和秋葉。
「幾院仍是沒有動靜？」
朱禧等兩人走近沉聲問。
「沒有，各位姨娘還有側妃娘娘都呆在各自的院子。」
春風和秋葉忙一起行禮，春風道。
「其它都安排好了？」
朱禧沒多問，盯向秋葉。
「是的王爺，奴婢都安排好了。」秋葉回答。
她知道王爺還是擔心，她也怕自己哪裡沒做好。
「嗯，你們帶人去，不管是哪院的，一個個給本王審問，帶人去查，先從昨晚挨近王妃離王妃離的開始，若有人阻止，直接讓她們來找本王，去吧，本王在此等消息，務必得到消息！」朱禧嚴厲的說。
吩咐。
「是。」「……」
春風和秋葉早就知道會是這樣，她們忙一塊道。
行完禮忙出去執行朱禧的命令。
朱禧是想親自一個個審問的，不漏掉一點，他不信查不到，但整個府裡的人不少，為了盡快查出來，他是不可能一個個查的，主要的由他來問，其它的仍是交給春風和秋葉還有下面信任的人。
「周太醫，你和她們一起去，一會再過來。」
朱禧想到周太醫，看向周太醫道。
周太醫抬頭，對上朱禧的眼，一瞬間清楚朱禧的意思，是想他跟著看看有沒有哪裡不對的。
「等下過來，本王這裡還要周太醫看看。」
朱禧道。
「微臣遵命！」
「……」
周太醫走了，朱禧讓人把主要的人帶進來開始審問。
不久，人帶來了。
都是整府裡頭一天挨得周絮近的和靠近過周絮的，與周絮有過接觸的其中最主要的五個人，這幾個都是各院看重的。
不過卻不是身邊最看重的。
也是因為這，各院才沒有鬧起來，才讓人過來。
而各院身邊最著重的，很例外的，似乎頭一晚都沒有和周絮接觸過或靠近過，像是巧合又像不是！
「讓人去傳話，本王要的是所有人。」
朱禧是下了決心重重查辦的，不可能就這樣，他對著身邊的侍衛道。
冷聲說完，回頭審問眼前的五個人。
在他心裡，那沒來的，巧合得可疑。
還有宮裡母后那裡，朱禧眸底晦暗閃爍。
母后千萬不要是你！
「不用本王多說，你們該知道找你們來是怎麼回事，自己交待吧。」朱禧開口：「本王順便多說一句，本王的耐性已經不多，你們最好老實給交待，若是讓本王知道你們有所隱瞞或者試圖瞞著什麼，下場就和這個杯子一樣，你們自己思量！膽敢對主子下手，哼，一個個膽大包了天，王府從不缺少奴才，你們給本王記住了。」
隨著朱禧冰冷嚴厲的話落下。
他修長有力的手握著的茶杯也跟隨著一起用力的摔到地面上。
伴著砰一聲清脆的響聲，裝著茶水朱禧只喝了幾口的茶杯碎裂成無數片，一片片的四處亂飛，落得一地的難看，茶中的茶水更是灑得到處都是，污跡夾雜著白色碎片茶杯的反光落在人眼中，叫人不寒而顫。
叫人瞪大了眼，心跳都差點停止。
叫人明白其中的意思！
叫人不敢違背。
叫人驚慌失措，一個個被震住！
良久都沒能回神。
「開始說。」
朱禧又是冷聲一喝。
「是！」
終於，五人都變了臉色，慘白如鬼，更加的害怕。
「請王爺明查，奴婢沒有。」「請王爺……」
五個人頭碰著地面，一個個挨著開口。
其它各院。
這時都得到了朱禧剛才的話。
聽明白了朱禧的意思，要所有人，連她們身邊的人也要過去。
安靜的呆在各院的幾個女人有些呆不住了。
各自思忖起來。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真的懷疑上我們？」
幾個女人都各自看向身邊的人。
「……」
不止幾個女人呆不住，朱禧的這個意思，是不找到動手的人不罷休，哪怕是她們或她們的人，還有要一查到底，是不是連她們也要過去被審問？
不管是不是心虛，她們都容忍不了，當然她們身邊的人也驚了，嚇到了。
「這樣不行，不能這樣，王爺一定要？」
幾個人都各自問著來傳話的人。
得到肯定的答案後，幾個女人臉色更不好，知道不能倖免，身邊的人必須要去，她們也要去。
幾個女人知道這樣下去，她們被叫去是很可能的，不如一起去。
看王爺到底要如何，若是整個府裡都涉嫌，王爺可還要繼續查下去？還有宮裡的那位！
幾個人各有所想。
俱都有一樣的想法和答案，一起去了朱禧那裡。
朱禧這會已經審問完了，他沒有見帶著身邊人過來的幾個女人，包括夏如眉。
也沒有叫她們身邊著重的人進去審問，連幾個女人也找人送了回去。
前廳，那五個被審問的早被綁著拉了下去，塞住了嘴，朱禧面無表情坐著，一個人坐著，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春風和秋葉在半天後也過來，她們同樣也審問完了，兩人臉色沉沉的走進去。
三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
春風和秋葉出來後，朱禧一直一個人呆在前廳，一直沒有出來。
這之後，該關著的還是關著，該處理的也關著。
朱禧什麼命令也沒下，讓人看不出是查出了什麼還是依然什麼也沒查出。
直到周太醫過來。
周太醫在裡面呆了很長時間。
把這些看在眼裡，各院都疑惑，還有不安。
再之後是一個出乎意料從開臉就沉寂的人由著人帶著進了前廳去見朱禧，這個人便是夏如眉原身邊的人風琴。
不知道她為何去見朱禧。
她臉上有些著急，過後就是擔心。
進去後，她並沒有待多久又被送出來，她的神色仍沒有什麼，不過好像鬆了口氣！
＊＊＊
風琴回了自己在主院最邊緣的小院子裡。
關上門後，一個人發著呆。
她不知道自己做得對還是不對。
她之前也猶豫著要不要說，要不要去見王爺，本想著能不見就不見，便沒有去，最後覺得對不起王妃娘娘，又見事情弄得這麼大，她還是去了，而且她怕王爺會查出來，王爺要是知道了，不會饒過她。
而且她知道的，她覺得王爺早晚也會查到，像王爺現在這樣查怎麼可能查不到。
說不准已經查到了。
她也是無意中知道一點的，一開始也沒有多想，聽到王妃娘娘小產還有世子出事時也沒有想起來，後來才慢慢想起。
長長的歎一口氣，風琴覺得自己的心總算又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只是還是忐忑不安的。
她覺得自己該是做對了。
又還是有些遲疑。
算了，不想了，都這樣了，再想多的也沒有意思，說都說了，結果不管如何，她都不管！
只千萬不要是側妃娘娘。
她早決定什麼也不管的，還是又管了。
想到王妃娘娘小產到現在還昏迷著，世子也不好，風琴就覺得自己沒做錯，以前她還不喜歡王妃娘娘，後來王妃娘娘變了，她沒多大觀感，慢慢的接觸，她覺得王妃娘娘很好，是值得尊敬的。
世子也很可愛，況且還那麼小。
那些人竟要對付王妃娘娘還有世子！
「阿彌陀佛！」
風琴想了良久，又把自己知道的想了一遍，把剛才去見朱禧的情形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漏的，她閉上眼，開始念起來。
念了好幾句才放下，回到內室。
她身邊的人也被叫去審問了。
王爺這樣她還是第一次看到。
「王爺……王妃娘娘，側妃娘娘！」
「……」
主院周絮昏迷的房間裡。
綠依端著藥一步步走進房間，門從外面關上，守門的人盡職的守著，綠依回頭看了一眼，忙向裡面去，等到了床邊，她清喚了一聲，把藥放到一邊。
周絮似聽到一樣，竟一點點睜開了眼。
見周絮睜眼，目不轉晴盯著的綠依一喜上前拉住周絮：「王妃！你醒了？」
「嗯。」
周絮點了下頭：「怎麼樣了？」
「王妃娘娘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對？你——」
綠依擔心的發著問，也沒來得及回答。
「我沒事，你放心。」
周絮見罷也不怪罪：「你知道的，說說外面的情況吧。」
「王妃。」
綠依愣了下才醒過神來：「王妃娘娘，奴婢差點忘了，真以為你——」
「不怪你，連我自己也一樣。」
周絮微揚了下唇：「沒有人發現吧？」
「沒有，王妃娘娘放心。」
綠依一驚快速道。
「那就好，你裝得很像，本來我還擔心，沒想到你比我想得還用功，做得還好，沒有讓人懷疑，先前我還想著要不要告訴你，綠依，你真的做得很好，這次的事要不是你幫忙不知道會如何，一切都是你的功勞。」
周絮認真的說。
「王妃娘娘別這麼說。」綠依似不好意思：「是王妃娘娘你佈局布得好，安排得好，奴婢都是照著王妃說的來的。」
「那也要會做。」周絮接道：「你確實做得好，這次謝謝你，出去後繼續，等事情完了，別讓人瞧出什麼來。」她囑咐起綠依。
「王妃娘娘，奴婢會的，絕不讓人發現。」
綠依怕周絮擔心發誓一樣說：「王妃娘娘相信奴婢吧，奴婢答應了王妃娘娘就會好好做，只是真的不告訴其它人？奶娘很傷心。」
「不用，就你一個人知道就好，多了就會讓人察覺，以後再告訴，暫時只能這樣，讓奶娘擔心，也是我不好，哎！奶娘也做得很好。」周絮搖頭阻止了。
「好吧。」
「嗯。」
「王妃娘娘，你這局也太膽大了，剛聽的時候，奴婢真不敢相信，要不是你一再保證，奴婢都不敢做，現在做成了，奶娘就是擔心你，還有小世子，雖知道沒事奴婢也擔心，還有王爺真的好嚇人，王爺擔心王妃還有小世子，王爺說了這回一定徹查清楚，絕不放過，已經去查了，主院還有各院的人都叫去了，大門也鎖了，王妃娘娘王爺是真在乎你的，你不知道王爺的樣子，還有見你昏迷的時候王爺的表情。」
綠依見周絮臉色不好，想了下道。
「我也沒想到王爺會這樣。」周絮臉色也變了下：「你注意著，有變的話告訴我，要真查出來才好，光是這聲勢有什麼用？」周絮想著朱禧不久前的樣子，也說不出心頭怪怪的是什麼感覺。
甜蜜？
淡淡的暖？
複雜？
「真沒想到王妃娘娘你沒有懷孕，王妃娘娘你真聰明，側妃想要你做菜給她，你這樣很好，你沒看王爺對你的改變，如今你又小產，小世子那裡也是，王爺定會對王妃娘娘更好的。」綠依很有信心的說。
「以後再說，先過了這關，你去看看查出來了沒有？」
周絮過了會吩咐綠依。
綠依頷首，走了出去，周絮看著慢慢閉上眼，又恢復了昏迷的樣子。
＊＊＊
到了晚上，朱禧回了主院。
晚上也歇在周絮身邊。
等朱禧睡著後，周絮才又睜開眼，她看著朱禧想著綠依再次來見她說的話，似乎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