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章 文 / 失落的喧囂
靖王府。
書房。
「鎮國侯老夫人去了，鎮國侯之前想請旨去行宮，看來是想復寵，等事情過去，派人去，要是可以就接收了，要是不行。」上首坐著一個男子，赫然是靖王，說到這，靖王瞇眼，眼中閃過
一抹冷光。
半晌後。
他再開口：「哼，雖然鎮國侯府沒落了，還是有些用的，只要不是傻子就知道怎麼取捨，鎮國侯應該不是傻的，只要他願意，本王可以給他想要的，他那夫人可是據說癡傻了，可惜了，
算是一個有點意思的，很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原本還想說——」
靖王話沒有說完。
「是的，王爺。」
站在下首的侍從忙道。
旁邊坐著的一文人模樣的點頭。
「王爺想得不錯。」
「先生也覺得？」
靖王聽了文人的話，臉色好些，聲音語氣也好多了。
「嗯，王爺想得很不錯。」文人再次道。
「好！」
靖王微微笑了起來，看著文人。
文人也看著靖王，兩人相視而笑。
站在下首的侍從可不敢笑。
等兩人笑夠。
「記住了？」靖王才轉向下首的侍從，下首的侍從是他一慣信任的，跟在他身邊最久的，很多事他都是交給他去辦，一向也辦得很得他的心，想著，靖王雖然不再笑，神情也比之前好多了。
「記住了。」下面的侍叢趕緊跪下回答。
靖王看著，再次微笑起來。
文人在一邊看著，也笑，摸了摸鬍子。
「先生也覺得好，那麼——」靖王收回目光看著文人，文人一身白衣，是個中年男子，長著美須，很有幾分風骨和瀟灑，還有文士的風采。
「寧王那裡。」
靖王忽然又說，說著臉色認真起來：「那些人本王當初是怎麼交待的，說好了不准鬧得太大，給一個警告，如今到處都在傳，皇帝那裡還有太后不知道查到了多少，還有寧王，皇帝那裡
要是一直查，寧王那裡要是發現什麼！」
「放心吧，王爺，不會查到的。」
文人一聽道。
靖王看文人一眼，又看向下面的侍從：「最好是這樣，要是皇帝查到，要是寧王發生了什麼，本王以後要做的事就會難上不少，而且於現在不利。」
「王爺不必擔心，還有那一位呢。」
文人見靖王還在擔心，想了想說，並沒有明說，只用指輕點了一個方向：「所以哪怕皇上查到了什麼，也不會查下去，太后寧王要查也要顧忌皇上的意思，寧王不會發現什麼，那些人都
安排好了，不可能落下把柄。」
「希望如先生意料。」
靖王沉吟了一下道。
「先生一向沒有讓本王失望過，所以本王相信先生，既然先生都說了，那麼本王也不擔心了。」靖王接著又說：「你下去，不要讓人發現，寧王那裡還沒有消息？」說著說著他倏的想到還
有一件事。
「放心！」
文人眸閃了閃，微低頭。
「嗯，先生只要像以前一樣，本王不會虧待先生，今後還要麻煩先生。」
靖王看著文人。
「王爺不用如此，這是應該的。」
「還是那句話，到時，本王絕不虧待先生，先生要的本王都會給先生，先生只要助本王成事！」
「謝王爺！」
「……」
「……」
靖王和文人語畢，靖王才又看向那侍從。
「王爺，還沒有消息。」
侍叢見靖王看向他，開口回答。
「到現在還沒有消息。」靖王皺眉：「按道理早該好了，只是警告，下手並不重，怎麼到了現在還沒有消息？」
「京裡沒有消息，行宮也沒有。」靖王又說。
「王爺。」
文人見狀再次開口。
「先生有什麼話想說？」靖王一見不再思索，看向文人。
「寧王或者是想以為讓王爺猜不出，自亂陣腳，好找機會。」文人道。
「本王也覺得是，皇帝應該是知道的，其它人嘛就不知道了，行宮那邊沒有消息，派去的人都是沒用的，明明早該好的，弄到現在還沒消息傳出，要不是有所謀劃本王也不相信，就不知道
寧王想幹什麼，只是找機會？」
靖王應和著開口。
「王爺只需靜觀其變，多準備就是。」
文人說。
靖王點頭：「本王也覺得，要不要再派點人？」
「不用，打草驚蛇就不好了。」
「是的，寧王受傷的事早該傳開傳到京裡，卻到現在才傳開，本王靜觀其變。」靖王沉思了下。
「只要京裡盯緊，行宮那邊也盯緊。」文人望著靖王。
「好！」
靖王大聲道：「你下去。」揮退侍叢。
等侍叢退下。
「先生怎麼看現今的形勢？」靖王小聲道。
「還不到時候。」
文人睥了下靖王。
「還不到時候，到什麼時候到時候——本王知道，可是——」靖王要說什麼，最後沒有，有點不耐：「那個寧王妃倒是個好的，居然讓皇帝同意跑去了行宮，寧王看來更在意這個王妃，誰
也不說就告訴這個王妃，寧側妃這些等知道如今太后派去的，頂什麼用！」靖王輕蔑一笑。
「早知道就派人把寧王妃劫下來，當時知道已經遲了，皇帝現在是在裝模作樣，明明早就派了人去，不知道太后還有那個寧側妃要是知道皇帝和寧王妃寧王的事，會是什麼樣子！本王的人
還是不夠！」靖王突的又道。
「果然還不到時候！」
過了一會他又說。
＊＊＊
「鎮國侯老夫人去了就去了，這事讓下面的人去辦就是，拖了這麼久，鎮國侯孝不孝哀家如今懶得理會，鎮國侯夫人魔怔就魔怔吧，只要不讓別的看了寒心就行，皇上那裡也是，派人去看
看。」
太后宮裡太后對春桂說。
「去的人有哪些府？」太后過了一會再問。
「很少。」春桂回答。
「那也是他們自己造的孽！去吧。」
太后讓春桂走後，轉向一連坐著的夏如眉：「如眉，你現在和鎮國侯夫人還有聯繫沒有？」
「沒有，母后。」
夏如眉看向太后，她心情不好，一直都不好，不過聽到太后的話還是要回答的，薜慧那裡她早失望透底，沒有聯繫了，最近一心想的是她的表哥，根本沒有關心過薜慧還有鎮國侯府，沒
想到薜慧真魔怔了，鎮國侯老夫人去了。
「嗯，鎮國侯夫人早魔怔了，不聯繫是最好，鎮國侯也是失了皇寵沒用的，整個鎮國侯府早晚散了，顧著自己就好，如今等寧王回來。」太后道。
「母后，如眉知道。」
夏如眉說。
「看你的樣子不高興，這些天你都是這樣，哀家本以為過幾天你就會好，看來——」太后瞄了夏如眉一眼。
「母后。」
夏如眉一聽。
「嗯。」
太后輕點頭：「為周絮去行宮的事？」
「母后。」
夏如眉還是不說話，只喚著太后。
太后看夏如眉半晌。
夏如眉咬著唇，有些白的對視，手握著，另一隻手扶著風音的手。
此時殿內沒有別人，秋菊幾個宮女都在外殿。
「是不是？」太后看著夏如眉。
夏如眉手緊了又鬆：「母后，我擔心表哥，表哥要是有事，可怎麼辦？這麼久表哥那裡也沒有消息傳來，到底表哥現在怎麼樣？那些人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到行宮，這幾天我睡也睡不著
，一閉上眼就想到表哥。」
夏如眉說著眼中有了淚，她咬著唇。
唇咬得又青又白的，很有幾番可憐。
看得出是真情流露。
「不是說了不用擔心，等人到了，等寧王那邊收到信回了信不就知道了。」太后看夏如眉如此，本來想說什麼的也沒有說了，歎一口氣，拉住夏如眉：「你啊你，早就給你說了，不要擔心
，要擔心我這個作母后的更擔心。」
「母后。」
夏如眉見狀撲到太后懷裡，摟著太后：「我還是擔心，表哥出去這麼久，又受傷，又沒有消息，白天可以說服自己表哥沒事，一到晚上，我就忍不住，皇上那裡也還是沒消息，到處都沒
消息。」
「才幾天呀，派去的人才幾天啊，你就急，再急也不是這樣。」
太后攬住夏如眉，哭笑不得。
「可也擔心。」夏如眉張了張嘴。
「好了，好了，再快也要再過兩天，別想了。」太后攬緊夏如眉。
「嗯，母后。」
夏如眉又哽咽了一下，低了低頭抬頭，從太后懷裡起來，擦了下眼淚，不好意思的看向太后：「母后，是如眉多想了。」
「算了，沒什麼，你還年輕。」
太后眸閃了閃並沒有怪罪。
「母后。」
夏如眉暗下鬆口氣，臉上微笑。
她心裡怪太后不讓她去行宮，雖說為了她好，可次次如此，派別的女人去，給表哥賜女人，她哪裡會甘心，最後雖說沒有辦法妥協了，可是她心中不高興，也就很少來太后宮裡，其它人
更是不理。
一心只想表哥快回來，想能不能自己去，還有別的，可是沒等她想到別的，居然得知周絮早早就知道表哥受傷去了行宮，如今還在行宮。
她受不了了。
母后派人去，表哥身邊本就有六個女人，她夠恨的了，現在還有一個周絮！
周絮為什麼早早就知道表哥有事？
誰告訴周絮的？
是誰？
表哥？她不想相信，母后，她覺得不是，那麼是皇上嗎？皇上不是現在才知道？她想著周絮那回進宮。
夏如眉找不到答案，但她只要一想周絮在行宮，早早就去了行宮陪表哥，她就受不了，再想想母后派去的女人，她更受不了，加上前些天的鬱悶，一下子她跑了出來，直接到了母后這裡
，到了後她才覺得自己衝動了。
可是為了心中的痛苦，她還是進來了。
她不能讓母后誤會。
「母后，我只是嫉妒。」
周絮接著開口：「嫉妒母后派去的人，可以見表哥，可以早早知道表哥好不好，還可以陪著表哥，一想著可以見表哥，我就嫉妒。」這是實話，一想到這些她就恨，嫉妒得要死要活的，
還有一想到表哥可能會為此對她們好。
特別是周絮。
她想都不敢想。
本來表哥就夠對周絮好了，這一下，周絮回京，那表哥不得對周絮更好？
還有另幾個女人，母后派去的。
好在還有另幾個女人，夏如眉在恨的同時還有些感激母后，要是母后沒有派人去，那周絮更是獨大，再想想周絮去了那麼久！
為什麼不是她自己去？要是她自己去的話更好，夏如眉還是覺得她就是有喜又如何，要是親自去，她就不擔心了。
「你嫉妒什麼，有哀家在。」太后還是這句話。
夏如眉都不知道怎麼說了：「母后，我擔心，嫉妒，只是沒有想到王妃也去了。」
「說來王妃也不知道怎麼知道的，竟去了行宮。」
夏如眉露出疑惑。
太后臉色一下不好了：「這些天你都一個人呆著，很少來這裡，是在怪哀家吧，哀家知道你還是怪的，雖然表面上說不怪，表面上同意了，哀家還是知道你的性情的，知道你擔心害怕，
不用如此的，等回了京就好，哀家都是為了你們好，那些女哪能和你比，就是周絮也是一樣，原想著等你過一段就想通了，可周絮也在行宮，哀家就知道你忍不住會來，果然，你也不用說其
它，至少你還有冷靜和理智，這很好。」
「母后，都是我不好，母后。」
夏如眉臉色變了下，忙拉住太后，看著太后的表情。
見太后說是說，但沒有厲色才好些。
她也沒想到太后都知道。
也是，母后怎麼會不知道。
「周絮去了又如何？哀家諒她也不敢怎麼，不過倒真有可能——不過哀家先前派去的那六個，希望能有所作為，如今高氏王氏也過去了，就你想得多，也別多想，不過倒是真沒有想到周絮
也去了行宮，而且你說的，周絮為什麼會知道？」太后說著瞇起眼。
見母后抓到了她要表達的意思，夏如眉好受些：「是啊，母后，王妃也不知道怎麼知道的。」
太后不說話，想著事。
夏如眉繼續開口：「不知道王妃什麼時候去的，之前明明說是去莊子上，先前也是，竟沒有人知道，要不是表哥有事派人去莊上，大家還被瞞著，什麼也不知道，也不知道王妃原先說是
到莊上是不是真在莊上，這次又是誰說的，王妃怎麼知道的，怎麼就去了行宮。」
「你說得對！」
太后又想了一會，抬眸凝著夏如眉，神情嚴厲：「之前周絮去莊子上那回好像進過宮。」
說到這她再次瞇起眼。
夏如眉也瞇起眼：「王妃難道是——」
「那回突然進宮，哀家還在想是為什麼，看來皇上瞞了哀家不少呀，寧王的事也不知道瞞了多久，不行，馬上讓人去找皇帝。」太后邊想邊說，臉色更嚴厲了，語畢就要起身，就要出去。
「母后，不會是那次王妃就得了消息，進宮找皇上，然後去的行宮！」夏如眉趕緊跟著太后。
「很有可能！」
太后皺緊了眉頭：「還有一個可能。」
「這個寧王妃從來就不是個省心的，這回要是讓哀家知道她有什麼不對的，哼，哀家絕對不會再輕易放過了，就算沒有什麼，作為寧王妃，該守在府裡才對。」太后又道。
「是啊，也不知道誰告訴王妃的，要不是皇上，那麼——而且王妃既然知道該早早告訴母后的，這樣瞞著，皇上那裡，表哥那裡，表哥要是因為這出了什麼事。」夏如眉要讓周絮就算回了
京，也得不了好。
誰都不知道表哥受傷，偏周絮知道，還跑了去，瞞了所有人。
到時她就是侍侯表哥有功又如何？
母后可派了女人去了。
皇上那裡若是和周絮聯合一起，她也要破壞了。
「走，去見皇上。」
太后沒再多說，直接冷道。
帶著夏如眉還有宮女往乾清宮去。
太后更是惱火，要是周絮和皇上真瞞了她，她，哼！
兩人就沒有想過為什麼要瞞。
也不是想不到，只是一時被怒火蒙了眼。
＊＊＊
「王妃居然去了行宮，王妃也不知道怎麼得的消息，王妃這回肯定回來更得寵。」
「也不一定，王爺身邊可是有人，再說太后皇上不是又派了人去，王妃就是去了也不一定得到好的，再說到時候回京後，更是說不準。」
「嗯，不過也有可能——」
「……早知道，要是早知道，我就去了。」
「我還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