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57：受傷 文 / 蘇三蘇巳

    「她必須要做出犧牲？」雷易澤彷彿明白了雷父話裡的意思，眼底已經積滿了寒意，「那麼她要做出怎樣的犧牲？？」

    雷父沒有看他，藉著喝茶的動作將視線移下，說道：「那丫頭是不是懷孕了？」

    原來如此警官霸情：老婆乖乖聽話。

    雷易澤瞬間明白了等一下他會說出怎樣的話，他心裡雖然有怒，可是冷靜卻多一些。

    「是。」他點點頭，「小玖懷孕了。」

    雷父清咳了一聲後才娓娓道出：「她的身份會妨礙你這次的晉陞，嚴重的可能會開除你的警籍，因為她，說不定你都要連帶著進行調查。」

    雷易澤沒有說話，雷父放下手裡的茶杯，這才抬頭看他：「那丫頭父親的事當年有多轟動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要跟她結婚，政審那一關還得要過，如果在給她安一個反動家屬的稱號，你說她受不受的了。」

    「我原來就跟你跟她不合適，你們一個是警一個是匪，雖然這個匪字強回在她身上讓她有些委屈，可是她出在那樣的家庭，這是她不能選擇，她只能妥協。」

    雷易澤的雙手緊緊握起，臉上的線條僵硬起來。

    雷父看他的這個樣子歎了口氣：「最重要的是她現在什麼也不知道，要是日後她知道了一切，你說她又該如何，如何看待你？」

    雷易澤平靜的說：「那就瞞她一輩子。」

    「荒謬？」雷父斥責他一聲，又繼續說：「我也不是不喜歡那丫頭，只是那丫頭的身份所致，讓我不能喜歡她。你這段時間的強烈手段證明了他要娶她的心思，我不能左右你，所以同意你們，可是如果你們想要在一起，必須雙方都要做出犧牲。」

    雷易澤的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怎樣的犧牲，您說。」

    「你現在不能娶她，必須要等你的升職令上去了在說。而她——」雷父抬起眼睛，定定看著他，「——而她肚子裡的孩子不能留。」

    這樣的一句話說出來，雷父原本以為他這個兒子會大發雷霆，跟他當場鬧翻，可是雷易澤沒有，只是低垂著眼眸看著茶杯裡繚繞氤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雷父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當然，你只是現在不能娶她，以後等你穩定強大到能護著她，她也就不會受那麼多的流言蜚語。而那個孩子，你們還年輕，將來還會有的。」

    說到這裡雷父停頓下來，看了一眼雷易澤，見他依舊表情平淡，沉靜如水，雷父想了想，最後緩緩說道：「關玖是什麼樣的人，是個什麼家世，家裡又有什麼樣的父母，你不是不知道。兒子，我也是從你這個年紀過來的，相信我，以後你會把她忘的一乾二淨，會在找到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雷易澤猛的抬頭看過來，雷父，「剛才那些話是我心裡想說，可是你肯定不會實行，所以我只是告訴你，如果不想讓她受委屈，那麼就考慮我剛才說的那一翻話。」

    「您的意思是？」雷易澤突然靜靜出聲。

    「孩子不能留。」雷父愣了一下後說道。

    雷易澤低眸，神情依舊看不出喜怒，說出來的話卻是淡淡：「我去跟她說，我去跟她孩子的事。」

    雷父歎了口氣：「我會出手幫忙，或許給她重新按個戶籍。在你工作調度的這段時間，你也可以把她送到別的地方先待上一段時間。」

    雷易澤卻突然站了起來，聲音平淡中透著些疏遠：「既然沒什麼事了，那我就先出去了。」

    雷父點點頭：「你下去。」

    雷易澤一直平靜的出了門，在書房裡面淡話和走出來的這些時間，他都是平靜的無以復加，可是剛出了房間，在拐角那裡時，他步子猛的一頓，生生停了下來。

    那些話又一遍一遍的在他腦海裡的回放，他克制的情緒終於忍不住徹底爆發了出來，一拳狠狠的砸在了牆面上，眼底一片幽寒。

    這一舉動被剛剛走上來的陳媽看到了，她愣了愣，接著驚慌失措跑上來：「怎麼了這是？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沒事。」雷易澤搖了搖頭，甩了甩手。

    陳媽拿起他的手打量：「還說沒事，都流血了，怎麼可能沒事警官霸情：老婆乖乖聽話。走，下樓去，我幫你包紮一下。」

    「真的沒事。」雷易澤將手拉了出來，說道：「我去找小玖，這點小傷別告訴我媽了，免得讓她擔心。」

    陳媽點點頭，憂心的看著他轉身，腦子裡一閃，突然想起自己的來意，連忙出聲說道：「等等。」

    雷易澤轉身，看了她一眼，陳媽說道：「小玖不在樓上了，她出去了。」

    「什麼意思？」雷易澤蹙眉。

    「剛才在樓下，我正要做菜，小玖說她想吃玉米雞丁，可是偏巧家裡又沒有玉米，夫人說要人出去買，小玖說要親自去挑玉米，夫人原本不願意的，可是小玖一定要自己去，夫人沒有辦法，就叫家裡的司機跟她一樣出去了。」陳媽將剛才發生的事一一說了，「直到現在，小玖還沒有回來。」

    已經走出去了身體又再度走了回來，雷易澤一邊往樓下走一邊問：「去了多長時間？」

    「快小半個鐘頭了。」

    雷易澤沉吟不語，來到了樓下，客廳裡老爺子和唐琛正在下棋，陳母坐在一邊觀看，聽到聲響，抬頭看過來，衝他招了招手說：「快過來，你爺爺要輸棋了。」

    老爺子氣的白鬍子一抖一抖，緊緊盯著棋盤。唐琛悠哉游哉坐著喝茶，平靜自如。

    來到沙發邊上坐下，雷易澤掃了一眼棋盤，沒什麼心思，伸手去掏手機，這一動作剛好讓陳母看到了，她『呀』了一聲，趕緊過來拉起他的手忙問：「怎麼了這是？」

    問話間，眼神卻向陳媽瞟過去，陳媽還沒說話，雷易澤就搶先開了口：「沒事，我不小心撞了一下。」

    陳母的動靜也惹了兩個下棋人的側目，紛紛看過來，老頭子趁機耍賴，非常『不小心』的動亂了棋盤，然後也坐了過來，連聲問：「撞的？這是怎麼撞的？怎麼能撞成這樣？？」

    唐琛喝了一口茶，隨口加了一句：「這撞的還真有技術含量啊。」

    幾個人說話間，陳母已經幫雷易澤的手包紮好了，聽到他們兩個的話，正了正表情看雷易澤，問道：「是不是因為你父親？」

    雷易澤把手抽了出來，淡淡的說：「不是。」

    話一說完，他又掃一眼客廳裡的幾個人，沉聲問道：「小玖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回來，你們知不知道。」

    唐琛聞言垂下了視線，繼續喝他的茶。u0rq。

    老爺子一愣之後說：「去了很久了嗎？看來我下棋都下糊塗了。」

    「別擔心。」陳母看了他一眼，「老梁是家裡最好的司機，他跟小玖一塊出去，不會有什麼事的。」說著轉頭看了一眼掛在牆壁上的時鐘，又說：「現在也該回來，我們在等等。」

    雷易澤點了點頭，沉默不語的坐在沙發上等了起來。

    十分鐘過後，他眉心又一寸寸皺了起來，拿出手機撥了出去，一樣的，她沒有接電話。

    陳母看他著急的樣子，便吩咐陳媽道：「你去給老梁打個電話，看看是怎麼回事，怎麼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

    陳媽剛說了個『是』字，就聽到院子裡有汽車的聲音響起，雷易澤最先站了起來，快步邁了出去，而從車上面下來的卻只有老梁一個人，車廂裡再無他人，空蕩蕩的。

    「老梁，關小姐人呢？」陳媽在一旁開了腔。

    老梁立刻對陳母說道：「夫人，我正想說這件事，我跟關小姐在超市裡走散了，我找了好幾圈，都沒有看到關小姐的影子，想著是不是關小姐先回來……」

    老爺子率先跳了出來：「怎麼回事？好好的一個人怎麼走散了。」

    陳母也有些急：「就是，老梁你快說。」

    老梁還沒有說話，一陣急切的引擎聲響起，眾人側頭看過去，只看到車子箭一樣離去的背影，還有車窗裡印著雷易澤的半個側臉。間的小還。

    「行了，你們別擔心了，阿澤既然出去找了，就沒事了。」唐琛適時開口。

    ……

    唐琛說的對，確實沒事，在雷易澤打開追蹤器跟到自己家裡的時候，別墅裡的傭人說，關小姐回來了，一回來就上了樓，到現在還沒有下來。

    雷易澤這才真正的鬆了口氣，他二話不說急急上去了。

    推開門，他才發現房間裡一片漆黑，原來沒有開燈，厚重的窗簾也被拉上了。

    雷易澤皺了皺眉，走進去剛要伸手開燈，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別開。」

    「小玖？」他出聲，因為他聽到她的聲音是嘶啞的，像是哭過了一樣。所以猶豫了一下，放在開關那裡的手放了下來，一步一步慢慢走了進去。

    眼睛一時適應不了黑暗，所以雷易澤看不清關玖到底坐在哪裡，他只能聽聲辨位，摸索著朝剛才發同聲音的位置走過去，一步一步的，等過了片刻，眼睛適應了，他才能稍微的看清屋子裡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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